時穗打完了一輪地鼠,回頭望去,發現兩人聊著聊著動起手來了。


    不是好兄弟嗎?怎麽打起來了?


    算了,這不是她能管的事。


    他們打架肯定有他們的道理,反派死於多管閑事。


    快到中午了,太陽有些烈,時穗雙手在額頭上支起了遮陽傘,看向莫名其妙扭打在一起的兩人。


    這兩人都很會打架,她要學習一下。


    就在她津津有味學習的時候,有人叫了她一聲:“少夫人。”


    時穗早就注意到他了,池宴的司機小黃。


    以為他也是來圍觀打架的,時穗說:“這邊,這邊這個角度看你家少爺能看的清楚些,你大聲點喊加油他也能聽到。”


    “不是呀少夫人——”


    第二次叫錯,時穗必須糾正他的危險發言:“別叫我少夫人,我和你家少爺隻是朋友。”


    “少夫人,你快去勸架呀。”司機小黃急得團團轉,皺眉焦慮,“少爺怎麽就和裴少打起來了?快去勸勸吧!”


    “為什麽要我去?”


    “我說話他不聽的呀。”司機小黃熱淚盈眶,“這裏能勸動他的就隻有你了。”


    麵對司機小黃的祈求,時穗一臉真誠:“可我隻會打架,不會勸架。”


    時穗熱心:“要我把他們都揍一頓嗎?”


    “……”


    就在司機小黃沉默中,時穗的肚子咕嚕了一聲。


    餓了。


    要找人吃飯了。


    饑餓驅動下,時穗不得不走了過去,單手抓住裴朔荀的後衣領將他拉開:“陳洵,我餓了,去吃飯吧。”


    話音剛落,兩人都停了手。


    裴朔荀眉眼揚起溫柔笑意,一手搭在時穗的肩上,沒骨頭似的靠著她:“好呀。”


    時穗推了推他,推不動,想加大力推他,卻抬眼看見少年身上掛彩,算了,瞧著可憐,不推了。


    池宴怔了下。


    他知道裴朔荀是裴家私生子,改名前叫做陳洵。


    可時穗怎麽會知道?


    並且他們還靠在一起,對話熟稔,舉止親密,刺的池宴眼睛發疼。


    “池宴,忘了和你說了。”裴朔荀桃花眼撩起,一手攬過時穗的肩膀,歪頭,腦袋靠在時穗的頭上。


    他說:“時穗就是我和你提到過的,脾氣火爆熱衷打架,但我超愛的小青梅。”


    池宴原地愣住。


    他知道,裴朔荀一直有張珍藏的一寸照,照片上是黑皮短發的小男生,池宴以為是他好兄弟,結果隨口一問,說是喜歡的人。


    池宴以為照片上的人是男的,還懷疑過裴朔荀的性取向。


    現在!他媽的告訴他照片上的人是時穗!


    艸!


    池宴要瘋。


    他就是個小醜,被耍的團團轉。


    時穗也要瘋。


    她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愛’‘喜歡’這樣的詞。


    然後聯想到裴朔荀剛剛親她臉頰,時穗的大腦無比清晰,雙手瘋狂搖著他的肩膀:“陳洵,你他媽是不是被下c藥了,你快清醒點!”


    肯定沒錯,剛剛那司機還說過要給他注射c藥。


    現在一定是藥效發作了!


    ‘隻會笑話她醜,說追他的女孩兒每一個都比她好看’的陳洵怎麽可能喜歡她,肯定是藥效發作了!


    輪到裴朔荀瘋了。


    他那麽真摯熱烈的喜歡,竟然被懷疑下藥!時穗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


    最先行動的是池宴,他將時穗的手從裴朔荀肩上拉開。


    一本正經告訴她:“沒錯,他一定是被下藥了,我們帶他去醫院。”


    裴朔荀:“我沒被下藥!”


    池宴掃了眼他,似笑非笑的“嗬”了下:“中c藥的人,腦子就是不清楚。”


    視線在空中相撞,火藥味十足。


    眼見著解釋不清,兩人又要打起來,恰這時,司機小黃帶著保鏢來了。


    黑西服墨鏡腱子肉魁梧保鏢站成了堵牆,擋在了他們中間,徹底分隔。


    池宴吩咐:“你們帶他去醫院。”


    保鏢們訓練有素。


    裴朔荀被鉗製住,周圍全是池宴的人,他低低罵了聲艸。


    他眼尾嫣紅,聲音微啞,看向時穗:“時穗,過來。”


    雖然肚子餓,但裴朔旬顯然比自助餐重要多了。時穗朝他走去:“走吧,我和你去醫院。”


    池宴拉住了她:“時穗。”


    “嗯?怎麽了?”時穗回頭看他,發現,“池宴,你也受傷了,一起去醫院吧。”


    “他剛才是不是親了你這裏?”池宴伸手,指腹觸上她臉頰,擦了下。


    時穗:“走吧,去醫——”


    話還未落,猝不及防,池宴俯身快速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時穗感到臉頰又被侵犯,目瞪口呆:“池宴,你在做什麽?”


    “做什麽?”池宴餘光剛好瞥見裴朔荀望過來,得逞的笑了下。


    時穗一本正色:“你在和裴朔荀間接接吻。”


    池宴:“……”


    時穗抬手揍了他一拳:“去醫院,醫藥費我付。”


    *


    去醫院的路上,時穗和池宴一輛車,裴朔旬被迫和保鏢一輛車。


    時穗將自己如何上錯黑車,到最後暴打狂徒的經過匯報了一遍。


    池宴也將匿名信息的事情告訴了她。


    工地裏‘躺屍’的‘地鼠’都被帶走問話,包括騎摩托車逃跑的三個殺馬特混混。


    很快,審訊和調查結果就出來了。


    “這群混混是西城職高的學生,他們在暗網論壇上接了個訂單,■■女高中生並拍視頻,報酬一萬。”


    “暗網論壇層層加密,短時間內很難破解匿名發帖者,從他們手上拿到的發帖者號碼,是一堆空號。 ”


    “西城職高的混混都抓了起來,但現場逃掉了兩個主犯,一個穿西服喬裝買保險,一個穿老年polo衫喬裝司機。”


    “這兩人都戴了人皮麵具,無法識別真正長相,現場也沒留下指紋或毛發,那輛黑車也已經找到,但被銷毀了。”


    “……”


    池宴眼眸森然,眼底的慍色漸濃:“什麽時候能查出幕後主使?”


    “一個禮拜,不,五天,五天。”


    “三天夠嗎?”


    “那個暗網,就算是我們網絡部最強的黑客,花三天都很困難……”


    “困難嗎?”少年狹長的雙眸微眯。


    “嗯……”


    “那就三天後給我答案。”


    “池少,那幾個職高混混已經沒有價值,怎麽處理?”


    “物理閹割,做幹淨點。”


    少年的眸色是純粹的黑,聲線極冷,仿佛在輕而易舉主宰他人的生死。


    時穗呆住,她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池宴,與平日裏的散漫完全不同,上位者的氣勢逼人。


    就、就好羨慕。


    時穗學著他的樣子,冷漠吩咐係統:[物理閹割顧辰逸,搞快點。]


    係統:[??]


    察覺到身側的少女似乎呆住,池宴將手輕輕搭在她的手上,聲音不再冷肅,輕聲道:“別怕,我會做掉幕後指使的人。”


    少年視線真摯,直抵人心,時穗的心怦怦直跳起來。


    ‘做掉’這個詞就很法外狂徒。


    也讓時穗更加清晰認識到這是一本不受憲法約束的小說世界。


    她呼叫係統:[係統,我要跟著池宴混了,他能幫我弄死顧辰逸,怎麽辦怎麽辦,我好心動。]


    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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