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7日,幻想鄉,人間之裏外圍,莫言的家。


    清晨,早起的鳥兒已經開始為自己今天的生存而尋找食物,清脆悅耳的鳥叫聲傳入房屋內,喚醒了一個正在沉睡的怪物。


    莫言從黑暗中蘇醒,掀開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向洗手間,開始了新的一天。


    早起的莫言洗漱完畢後便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早餐。起火,熱鍋,倒油,把雞蛋打碎放入鍋內,撒鹽,開始煎蛋。


    沒多久,莫言就做好了四份煎蛋。


    從冰箱裏拿出昨天陪妖精們逛街多買的麵包,分配好分量放進盤子裏,再倒上三杯牛奶放在麵包旁邊,早餐準備好了。


    做好早餐後,莫言前往臥室,敲了敲房門:“桑尼,露娜,斯塔,快起床,該吃早飯啦。”


    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後,光之三妖精都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身,回應著莫言:“知道啦~”


    確定妖精們起床後,莫言回到客廳,開始吃起自己的那份早餐。


    麵包,牛奶,煎蛋,很簡單的早餐搭配,也很美味。


    沒多久,光之三妖精也紛紛洗漱完畢坐上了餐桌,開始享用今天的美味早餐。


    不知為何,桑尼在用餐的時候總是用有些害怕的眼神偷看莫言,但當莫言看向她的時候又趕緊把頭低下,做出一副專心吃早餐的樣子。


    莫言疑惑地撓了撓後腦勺,這隻可愛的小妖精明明昨天還跟他很親密,怎麽今天突然變成這樣了?


    突然間,莫言回想起了昨天晚上他聞到的一股味道,一股他在桑尼身上聞到的類似的氣味。


    如同大自然一樣清新的氣味,還帶著些許的溫暖,仿佛被陽光照耀著。


    莫言沉默了,他將從桑尼身上聞到的氣味和昨天晚上聞到的味道對比一下,確定了昨天偷窺他的三個人當中,桑尼就是其中之一。


    莫言回想起他警惕的時間段,想到了那時候的自己正在啃食自己的斷臂。恐怕這個可怕的畫麵正好被擔心莫言出事而出來尋找他的桑尼看到,所以才導致今天的桑尼不敢和他對視。她那天真的幼小心靈已經被莫言吃人的畫麵種下了恐懼,恐懼發芽生長,占滿了她的內心。


    雖然桑尼變得不怎麽說話表現得有些奇怪,但露娜和斯塔並未太過在意。她們隻當桑尼是昨天逛街太累了,今天還沒休息好。對於莫言吃人這件事露娜和桑尼並不知情,她們甚至還能在餐桌上和莫言有說有笑,開心互動。


    很快,早餐時間結束了,莫言也將三位小客人送到了屋外。


    “那麽,路上小心。”莫言對光之三妖精揮了揮手,開始告別。


    露娜拿著莫言送她的一本書開心地對莫言揮手告別:“謝謝你,莫言!以後再見啦!”


    斯塔也拿著幾袋小零食美味地享受著,對莫言點了點頭:“希望以後還能再碰到你哦,莫言。”


    桑尼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為了不露出破綻,她還是勉強地露出了微笑,對著莫言揮手:“再見啦,莫言。”


    光之三妖精和莫言告別,飛走了。她們要回到位於魔法森林深處的妖精大樹屋,那是她們的家。


    就在妖精們飛走一段距離後,桑尼心裏突然響起了莫言的聲音。


    “我很抱歉,桑尼。請忘了我吧,以後別再來找我這個怪物了。”


    聽到莫言那滿是歉意的道歉後,桑尼急忙轉身看向身後,卻隻看到莫言背對著她們的落寞身影。


    ......


    莫言回到了家,癱坐在沙發上,兩眼呆滯地望著天花板。他送走了光之三妖精,也送走了他對幻想鄉的最後一絲留戀。


    “我是莫言,但我已經不是人類了。”莫言伸出右手,緊緊握拳,恐怖的力量在他的手臂裏湧動,和過去那個弱小的他相比,他已經變強了很多了。


    莫言用自己的親身經曆確定了自己變強了,他能一拳擊碎堅硬的巨石,能一腿踢斷高聳的樹木,他甚至還能吞噬從自己體內分離而出的分身,進而變得更加強大。


    他的肉體在變得強大,他的力量、速度、精神都得到了極大幅度的提升,若是讓他再次挑戰剛來幻想時碰到的妖狼群,他可以自信地說再來一百隻妖狼首領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莫言走到屋外,遠離家門,走到遠離人間之裏的森林裏,在這,他發現了昨天晚上他製造出來的荒蕪土地,方圓十丈內的所有樹木泥土都被他吃了,隻留下堅硬難啃不好消化的地皮。


    這也是他的實力,他所能製造出來的破壞。


    莫言站穩身體,左手按在自己腦門,緊閉雙眼,身體開始不斷顫抖,伴隨著他的一聲怒喝,一個人影從他身後的影子裏飛了出來。


    那是另一個莫言,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如今的莫言甚至有了分身的能力,他真的變強了。


    看著和自己別無二致的分身,莫言開口詢問:“你覺得我還是人類嗎?”


    分身露出了嫌棄地表情:“在你吃掉我的時候,你就已經不是人了,你這個混蛋!”


    莫言沉默,他終於放棄了內心裏最後的一絲堅持,徹底接受了他已經不是人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也正是這個時候,他腦海裏的幻聽變得激烈了起來,他又到了犯病的時間了。


    一道又一道言語在他的腦海裏瘋狂湧動,如同數千萬人在同時發言,讓他頭痛欲裂,備受折磨。


    “嘿嘿嘿,人?你覺得你還是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嘿!大家快來看啊!這個蠢貨以為自己還是個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為何如此執著於人類這個身份?你明明清楚弱小的人類根本比不上我們,他們的肉體無比孱弱,隨便一次受傷就會讓他們身體殘疾,行動不便,最為弱小的人類甚至連一次疾病都抗不過去,被死亡吞噬。”


    “無用的堅持,弱者的留戀。你永遠也無法成為強者,你終究會被我吞噬。”


    “我好餓!好餓!讓我出去!讓我出去!我要吃東西!我要吃肉!我要吃!好餓!”


    “你這個愚不可及的蠢貨!為什麽要放走那三隻妖精!她們是我的!我的!我的!”


    過了幾分鍾後,分身化為雲煙消散,回歸了莫言體內,而莫言也跪在了荒地上,徹底崩潰了。


    他無法繼續承受腦海裏如同海嘯般劇烈翻騰的幻聽,失去了意識,昏迷倒地。


    不知過了多久,莫言才悠悠轉醒,他艱難地撐起身子,從荒地上爬了起來。


    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周圍的荒地,莫言突然精神病般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怪物。哈哈哈哈哈哈,不是人。哈哈哈哈哈哈,莫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言臉上的笑容從微笑變成大笑,又從大笑變成狂笑,他的嘴角被他自己撕裂,雙手拉著嘴角露出了裂到耳根的恐怖笑容。


    就算是妖怪也能看出來莫言到底怎麽了。


    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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