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莫言互相敵視,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遊走,一邊小心對手的突襲,一邊觀察著對手,企圖發現對方的弱點。


    其中一位莫言看了看對麵的莫言活動著自己的右手,嘴角微微揚起:“老兄,斷臂重接後,你的右手短時間內還沒辦法和以前一樣靈活使用的。”


    活動著右臂的莫言冷漠地看著另一個自己,麵無表情,絲毫沒有因為對手的話語而動搖。


    他沉默著,如同他的名字一樣。


    莫言,不要說話。


    突然,活動著右臂的莫言動身了,他迅速奔襲到另一個自己的身邊,左手握拳對另一個自己的頭顱發起進攻。


    而那位莫言也絲毫不慌,輕鬆地用自己沒有受傷的右臂擋住了攻擊,甚至還能發起反擊。他右手扭轉,擒住那位右臂活動不便的莫言,給他來了個過肩摔,把他狠狠摔在地上。


    嘭!


    大地上出現了一個人形坑洞,而坑內正是那個剛接好右臂沒多久的莫言。


    然而攻擊還未結束,身體沒有受傷的莫言臉上露出一絲殘忍,他狠狠踩住身下躺在坑裏的另一個自己,抓住他那剛接上沒多久的右手,用力一撕。


    一隻手臂伴隨著噴濺而出的血液落在了遠處。


    躺在人形坑洞內的莫言再次承受斷臂之痛,但是他卻僅僅隻是麵色一白,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慘叫出聲。


    他趁著敵人撕掉他手臂後的攻擊空檔,轉身翻滾逃了出去,正好躲開了接下來的針對腦袋的重踏攻擊。


    斷臂莫言身形暴退數丈,和敵人拉開距離,隨後才開始觀察自己的傷勢。


    半隻右手,又沒了。


    嘖,怎麽最近幾天老是斷手。


    斷臂莫言左手狠狠按住右手的斷臂傷口,緊接著,他的左手燃起了血紅色的火焰,血火炙烤著傷口,讓他右手的傷口暫時止住了血。


    但是這隻是權宜之計,沒了右臂,他的戰鬥能力也大打折扣。因為他的慣用手就是右手,積累下來的戰鬥經驗也大多是用右手攻擊。


    敵人四肢健全,體力還很充沛。而他呢?如今右臂已廢,戰鬥力起碼要下降兩成。再加上不久前才熬過精神分裂發病的最嚴重時期,還擊退了搶奪他身體的那個貪婪餓鬼,他的體力已經所剩無幾了。


    看著仿佛深陷絕境的斷臂莫言,另一個身體完好的莫言絲毫不著急,輕鬆自在地緩步走向斷臂莫言。


    “老兄,你還掙紮什麽呢?你瞧瞧你自己,慣用手斷了,為了把貪吃那個混蛋逼回去,體力也沒多少了。現在的你,怎麽和我對抗?”


    完好的莫言嘴角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陰險笑容:“為了打敗你,我可是潛伏了好長一段時間,就連剛才那近在咫尺的奪回身體控製權的絕大誘惑我都忍住了,讓給了貪吃那個混蛋。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做嗎?為的就是現在!”


    言畢,完好的莫言猛然對斷臂莫言發起衝鋒,他的眼眸中滿是殺意,他絕對不會對敵人手軟!


    斷臂莫言看著朝自己不斷衝過來的另一個自己,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依舊是冰冷無情,仿佛即將受死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就在斷臂莫言的頭顱即將被完好莫言一拳打爆的時候,一隻燃燒著血紅色火焰的手抓住了完好莫言攻向斷臂莫言的那隻手。


    火焰灼燒著血肉,舔舐著鮮血。斷臂莫言絲毫不顧完好莫言那驚恐的慘叫,張開了他那布滿鋒利牙齒的嘴,狠狠咬在對方的脖子上。


    完好無損的莫言連求饒的話語都無法發出,他的咽喉被斷臂莫言啃去大半,徹底喪失了語言能力,現在就連呼吸都難以進行,鮮血歡快地從他脖子上的傷口湧出,奪走他的生命。


    不一會兒,斷臂莫言獲勝了。他的敵人倒在地上,再無任何生息。


    但斷臂莫言仍然不放心,他踩住死去敵人的屍體,左手抓住屍體的脊椎骨,用力一拔,就像鐵血戰士那樣將一顆頭顱連著脊椎拔了出來,提在手裏。


    看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斷臂莫言終於開口說話了:“蠢貨。”


    “血火早就被我吃了,救出凱豐和美次子後,我就吃了幾十個分身,他們的力量自然也歸我所有。而你,才吃了三個分身就想用陰謀詭計戰勝我,真是不自量力!”


    斷臂莫言站在敗者的屍體上,毫不留情地吞噬了這個弱者,把他的血肉和力量全部吸收,再次變強了。


    莫言撿起自己掉落的手臂,因為剛吃了一個分身,食欲也被提了起來,有點沒吃飽的感覺。看了看自己那已經開始生長的右臂,莫言索性把自己的斷臂放在嘴邊,開始啃食。


    反正都是自己的肉,我吃我自己不算吃人。


    然而莫言才吃上沒幾口,就突然警惕地看向四周,他感覺到有一股視線,不,不止一股。


    他被人盯上了,而且盯上了他的人不止一個。


    莫言的臉色再次變得陰沉起來,沒想到剛解決完自己的一個分身,連十分鍾的休息時間都還沒到,就又要迎接新的敵人了嗎?


    莫言嗅了嗅空氣,聞到了三種不同的味道。


    一種,像是大自然的清新味道。


    一種,像是薄荷混合著鮮血的味道。


    還有一種,聞不出來,這種味道很奇怪,超出了他的認知,隻能說這個味道的人實力很強大,讓他有種發自本能的恐懼。


    莫言首先循著那股薄荷混合著鮮血的味道開始尋找,不一會兒就找到了監視他的人留下過的蹤跡。


    腳印,長筒皮靴留下的腳印,腳印不大,和莫言這個大男人的腳印比起來要小。


    莫言回想起自己所聞到的味道,那股味道很年輕,沒有中年人和老年人的特征,還有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引得他體內殘留的人類荷爾蒙有所反應,不禁喃喃自語:“年輕的女性?”


    莫言看了看腳印的四周,發現腳印並不慌亂,腳印的消失很突然,就好像那個人直接飛走了一樣。


    “這個人竟然還會飛行,這腳印消失的太突然了。”


    莫言蹲下身,仔細觀察了一下腳印的深淺和大小,在回想起老騎士教給他的警衛知識,開始推理。


    穿著長筒皮靴的女性,年齡應該比我小,可能有十六到十九歲,體重很輕,可能是五十公斤到五十五公斤,身高一米六到一米七之間,具有特殊能力飛行。


    將這些推理結果總結到一起,莫言腦海中想起了一個本來已經被遺忘的身影。


    那個銀發紅瞳的女仆,和他擦肩而過後又神秘消失,現在看來,恐怕她早就已經盯上自己了。


    莫言皺了皺眉頭:“我到底做了什麽招惹了她?為什麽她要跟蹤並監視我?”


    莫言思考了一會兒,放棄了。


    他實在是想不到動機。而且思考又開始讓他頭痛了,他為了讓自己好受點,還是選擇了不多想。


    但是還有兩個味道,莫言想了想,最後選擇放棄繼續追蹤那兩個味道了。


    他已經夠累了,該回去睡覺了。


    莫言看了看自己製造出來的荒地,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也沒什麽辦法,他的力量甚至都不能完全掌控,就連他自己都自身難保。


    “我得趕快想個辦法解決自己失控的力量,不然我遲早要完蛋。”莫言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解決力量失控這個問題。


    沒多久,莫言就回到了家。他先是把自己丟進洗手間好好洗了個澡,又換了身幹淨的衣服,確定自己看不出什麽破綻後,他才輕輕地推開了臥室的門,看了看睡在床上的三隻小妖精。


    看到那三隻依偎在一起安眠的妖精,莫言慶幸地呼了口氣:“還好她們沒醒,也沒出事。”


    確認完畢後,莫言輕輕關上門,回到了客廳。


    在莫言離開後又過了幾分鍾,桑尼睜開了眼睛,她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心裏滿是害怕。


    莫言,他在吃人。


    日光妖精心裏充滿了恐懼,她甚至想要現在就和朋友們一起逃出去,逃回魔法森林,逃到家裏麵。但是她不敢,因為她看到莫言吃人後沒多久,莫言就像是感應到了她一樣,立馬消失。她害怕被抓住,隻好回到了莫言家,偽裝成自己沒有出門的樣子。


    這一晚,桑尼害怕了很久才睡著。


    坐在沙發上,莫言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不久前的記憶再次提醒了他,他被人盯上了,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莫言看向玄關,總感覺有什麽人在外麵盯著他。過度的緊張讓莫言變得有些焦慮,但他最終還是選擇壓下焦慮,平複情緒,讓自己變得冷靜。


    “想再多也沒用,還是趕緊睡覺吧。”莫言關了燈,鑽進被子裏,閉上眼睛。


    伴隨著莫言的最後一個念頭想起,莫言的意識也逐漸陷入了黑暗,進入了沉睡。


    他的那個念頭是很多人都會思考的一個問題:


    我還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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