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


    樊婉晴微微一怔,下意識地看著他。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他還要給她出主意,教她怎麽去追霍晏嗎?


    這一刻,她是打從心底裏覺得程瑉有病。


    是覺得綠帽子太好看了嗎?


    “你用這個眼神看我,是什麽意思?”


    程瑉微微一笑,收回手挺直了身形。


    像是一瞬間,又恢複了那個彬彬有禮的紳士形象,從容道:“強扭的瓜不甜,我還沒有那麽卑劣,非得要娶一個不喜歡我的女人。”


    樊婉晴懷疑地看著他。


    “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剛剛隻是嚇唬一下樊小姐,樊小姐當真了?”


    聳聳肩,仿佛剛才隻是個無關緊要的玩笑,程瑉笑道:“畢竟,樊小姐說話實在是太難聽了,我小小報複一下,不過分吧?”


    他的長相英俊,又一直有著保持鍛煉的習慣,身形修長。


    正常的時候,整個人紳士有禮,不得不說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大概符合很多女孩子心目中,溫柔的白馬王子形象。


    看他擺出這幅態度,樊婉晴一時驚疑不定,下意識抬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啞聲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樊小姐說得對,我現在確實有求於樊家。”


    程瑉微笑道:“樊小姐不想嫁給我,我也沒有辦法。我又不可能真的冒險去違法犯罪。隻好想辦法討好一下樊小姐,希望樊小姐能夠在樊總麵前為我美言幾句。”


    他聳肩,輕笑道:“還是說,樊小姐其實根本沒那麽喜歡霍總?還是不肯接受我的幫助?”


    “你,有什麽辦法?”


    樊婉晴的心裏還有懷疑。


    她始終沒有辦法,忘記剛才程瑉那瘋狂的模樣。


    可是與之相對的,能夠得到霍晏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大得讓她願意拋開一切不合理,去相信這個微茫的可能。


    她忍不住抿唇,追問道:“告訴我,我該怎麽做?隻要你說的辦法有效,我一定會說服爸爸跟你合作。”


    她知道,這段時間,程瑉有一個提案希望樊總能夠投資,但是樊總一直在猶豫,覺得風險有些太大。


    下意識隱藏了樊總今天的怒火,為了心頭的那些奢望,她忍不住再次開口道:“你說!”


    隱隱帶著幾分急切。


    女人啊,有時候真的是蠢得出乎意料。


    眼底深處帶著幾分輕蔑,程瑉輕笑一聲,壓低了嗓音:“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就看樊小姐能夠為了霍總做到什麽地步了。”


    “隻要能得到他,豁出命去我都願意。”


    樊婉晴毫不猶豫地擲地有聲道:“我絕對不想再錯過他!”


    之前被樊總關在家中,她沒能及時去雙腿盡斷的霍晏身邊,是她最大的遺憾。


    如果不是這樣,嫁給他的就該是她。


    是阮星辰偷走了這一切!


    明明是她先來的,她喜歡了霍晏十三年,憑什麽被那個女人搶走?


    她不甘心。


    “既然這樣,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程瑉淺笑一聲,湊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什麽。


    樊婉晴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期待,到震驚,緊接著全都是忐忑。


    她下意識地攥緊手指,還有些微紅的眼睛裏帶著幾分不安:“這樣,這樣可以嗎?”


    “如果樊小姐害怕,那就算了。”


    無所謂地攤開手,程瑉輕描淡寫地道:“畢竟我也隻是個提議。男人最了解男人,樊小姐長相漂亮又出身高貴,豁出命去愛他,有幾個男人抵抗得了?”


    “更何況還有輿論壓力。”


    他微微一笑,補充道:“當然,這裏麵確實是有危險的。如果樊小姐不敢的話就當我沒說。也許有一天,樊小姐的真心真的能夠打動霍總呢?”


    不會的。


    樊婉晴的心裏清晰地知道這一點。


    再次回國,她已經了解了,她想了十三年的沉哥哥,到底是怎樣冷漠執拗的一個人。


    當他認定了阮星辰之後,目光就落在阮星辰的身上,誰也不能讓他挪開分毫。


    不管她做什麽,不管她說什麽,不管她付出什麽,都不會讓他有分毫的動容。


    或許在他的眼裏,分給她一點目光,都是浪費。


    也許,隻有給他一份重擊,他才會看到她,才會明白她到底有多麽地愛他。


    樊婉晴的目光詭異地亮了起來。


    她像是有些癲狂,又像是有些癡迷,喃喃道:“不,我不能再等了。我可以,為了沉哥哥,我什麽都不怕。”


    她嘴角帶著笑,似乎陷入了某種幻想,推開程瑉,獨自一人走出小巷。


    程瑉看著她的背影,輕輕戳了一下眼鏡,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陷入愛情的女人,總是這樣。


    隻要加一點點外力的藥物作用,在配上心理暗示和稍微的挑動,她就會順著他安排的路走下去。


    他站在高樓的角落陰影裏,太陽的光芒照不進來。


    然而他的笑意溫和,整個人都仿佛溫柔妥帖的紳士模板,眼底卻帶著漠然的冷意。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側突然傳來一個柔軟的嗓音。


    “程,程先生。”


    穿著文思補習班製服的阮未思站在陽光底下,像是有些不敢置信,帶著驚喜看著他,嗓音嬌柔地喊他:“沒想到真的是你。”


    口罩蓋住了她的表情,她露在外麵一雙漂亮的眼睛卻彎了起來,毫不遮掩她的喜悅。


    程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瞧,剛送走了一個,新的獵物又送上門來。


    “阮小姐。”


    托了一下眼鏡,他笑意溫柔地走到陽光下,溫和地看著她:“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裏見麵。你要去做什麽?需要我送你嗎?”


    “我,我隻是剛好過來吃飯。”


    伴隨著他的靠近,男人的氣息籠罩過來。


    英俊的男人溫柔妥帖,鏡片後的目光仿佛閃動著深邃的情意,讓阮未思忍不住臉頰漲紅,生出幾分後退的欲丶望。


    她生生忍住,抬頭看著他:“程先生呢?剛剛在看什麽?”


    眼底裏帶著幾分好奇。


    “我……阮小姐應該知道,我的未婚妻樊婉晴樊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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