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不要考慮要個孩子?”


    顏君汐說完這句話,並沒有感覺到枕邊人發生太大情緒波動。


    甚至連胸口的起伏和呼吸聲也格外平穩。


    仿佛兩人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時機到了就水到渠成的事情。


    “嗯…”舒望撥了下她蹭到自己臉上的頭發,問:“你想要嗎?”


    顏君汐點點頭,輕聲說:


    “最一開始還是有些害怕的,也想著有了孩子後,苦惱著就沒什麽二人世界了,因為這麽久了,我還是覺得每天單獨和你相處的時間總是都不夠,可想想這也不是辦法,照這樣下去,可能咱倆這輩子過完了,我還是覺得不夠吧,這幾個月咱倆帶著小向挽,心裏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具體是什麽我也說不出來,可能是準備好了?雖然剛出生的小寶寶和現在的小向挽肯定不一樣,但哪怕是透過這幾個月看到了未來的一點點,是好的,那也很夠。”


    “而且,總戴著那個感覺有點怪……”


    舒望原本還很認真地聽她說,聽到最後一句有點繃不住:


    “誒,這個就不用說出來了。”


    顏君汐忍住笑:“你還會害羞,還會不好意思呢?”


    “人之常情。”


    “也沒見你每次有多收斂嘛…”


    舒望淡笑著解釋:“沒辦法,我老婆太誘人了。”


    很喜歡汐姐的一句話。


    “啊…”


    顏君汐笑著捏了捏他的胳膊,拉過,搭在自己身上。


    忽然盯著他的眼睛,仿佛想到了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呐,告訴你件事。”


    “嗯,我聽著呢。”


    “上次在落霞山,我們不是因為孩子取名的事產生分歧了嗎?當初沈煙姐說女兒叫舒汐有點怪,因為結婚後,平常生活裏你喊汐汐的話,是不是會分不清喊我倆之中的誰?”


    舒望直愣了會兒,回憶著說:“想起來了,是這樣說過。”


    “沈煙姐還說,如果我看到你抱著女兒喊汐汐,會不會吃醋?想著曾經有這種待遇的人應該是我才對,有一種被愛分出去一半的感覺……”


    說到這裏,顏君汐笑得很懶,微微帶著一絲俏皮與害羞。


    “說實話,我想到那個場景,還真的有點吃醋的感覺,就像你在家帶孩子,我賣了一天花,很累地回到家,想找老公抱抱,進門卻看到你抱著女兒喊汐汐,說著最愛汐汐了,我就會想,哼,你以前不是說最愛我嗎?”


    顏君汐說著說著就攥緊舒望的睡衣衣領,羞恥到極點:“和女兒爭風吃醋,感覺自己好幼稚。”


    “噗……我想問個問題哈,你不準掐我。”舒望莫名笑了一聲,“為什麽是我在家帶孩子,你去賣花?角色是不是調轉了?”


    “沒有啊,這都什麽年代了,還講究男主外女主內?到時候咱倆輪著帶,等女兒大了就可以帶到店裏一起賣花。”


    舒望咂巴著嘴,點點頭:“是哦,我們的孩子將來肯定也是一個很愛花的人。”


    “嗯嗯,就和我們一樣,多好啊……”


    “你說了這麽多,我聽得心裏也有些癢了,事不宜遲……”


    舒望話鋒一轉,俯下身子對著顏君汐親了上去。


    從上床就開始,醞釀了好久的一個吻。


    “唔……”顏君汐雙頰變紅,不自覺夾緊雙腿,很快又放鬆下來。


    為了不徹底從獵人淪為獵物,舒望知道必須先發製人。


    “等……等一下……”


    兩人分開的幾秒,顏君汐忽然推著他,聲音顫抖著說。


    “怎麽了?”


    似乎是覺得很羞恥,不好意思開口,黑暗中,顏君汐漲紅了臉。


    “我……我有點想試試上次的……”


    舒望聽了有些愣,遲疑片刻,好像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麽,疑惑道:“你認真的?”


    “我……嗯……”顏君汐已經害羞地閉上眼睛,抿緊嘴,聲音細若蚊蠅,“因為我總是忍不住去用力抓你,所以……”


    “……”


    片刻後,顏君汐的雙手被一條印著玫瑰花的絲巾束在身後。


    這條絲巾是她平時偶爾戴的,沒想到如今卻用在了這種地方。


    玫瑰花係在手腕上不是很緊,但是由不得她隨便亂動。


    今晚是小年夜,也是兩人的二次成婚夜。


    她和舒望說想要孩子,於是現在就完完全全的心甘情願,不打算給自己留一點兒反抗的餘地。


    顏君汐含羞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楚楚可憐,嚐試扭動了下身子。


    唔…果然好羞恥啊。


    ……


    ……


    除夕。


    新房這一層總共隻有兩家住戶,對門是姓王的一家四口。


    這家的兩位主人都近六十歲左右,家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典型的幸福之家。


    大女兒名字叫王沁,如今已經嫁人了,隻不過嫁的是本地,平日裏還經常帶東西回家。


    小兒子叫王寧,如今上高三,過完年就要備戰高考。


    王雲霞阿姨在市裏麵的土地規劃局上班,人很熱情,當初她見對麵住了人,還主動來拜訪過。


    王叔叔做什麽工作不清楚,好像還有保密性,平日裏穿著一身中山裝,半邊框眼鏡,胡子刮的很幹淨,頭發白了一大半,但眼睛看起來很有神,有一種大學老教授的感覺。


    和得鄰居好,勝過穿棉襖。


    作為觀湖小區的新住戶,兩人自然是要抓住過年這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和鄰居照照麵,認識一下。


    畢竟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鄰居一做可能就是好多年。


    有句話叫和得鄰居好,勝過穿棉襖。


    臨近除夕的時候,舒望和顏君汐上門送了一些他們自己做的炸小魚,年糕和丸子之類的東西。


    王阿姨一家熱情地留兩人吃飯,舒望就說他們還要回爸媽那兒去吃,就不勞煩他們了。


    後來的交流中,王雲霞得知兩人很年輕就已經結婚了,而且市中心那家花店就是他們家開的。


    “誒,你說的那家花店,是不是叫遇愛?”


    “嗯,對。”


    “巧了啊,我女兒曾經去你們那兒買過花!”


    “哈哈,那說明還挺有緣分的,下次王阿姨有需要的話招呼一聲,花不要錢。”


    “害,這孩子,該給的錢還是要給的,行,我就不多留你們了,下次你媽來了也招呼我一聲,我去登門拜訪……”


    離開王阿姨家後,舒望和顏君汐挽著手,準備回家吃飯。


    也不是兩人懶著不做飯,除夕夜還是要一家人在一起才熱鬧,況且兩條街的距離,沒多遠。


    大年三十,天空飄著雪花,千家萬戶都亮起燈,貼上福字,走到哪兒都能聽到煙花聲,感受到熱鬧的氛圍。


    路麵已經鋪上了淺淺的一層雪,很滑,兩人又裹的跟粽子一樣,隻能袖起手,慢吞吞挪動腳步。


    “今年我們要好好過。”舒望晃了晃頭發上的雪。


    “嗯?什麽好好過?”顏君汐扭頭眨巴著眼睛問,細看會發現她的眼睫上也落了片白色的小雪花。


    “多做點好吃的,因為今年咱們結婚了,也搬新家了。”


    “那明天吧,寒假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咱爸媽做飯,我也想吃你做的菜了。”


    今天年三十,許多超市都不營業,而且時間也很晚了,回家估計是餃子在等他們。


    “我也想吃你做的辣椒炒肉。”


    “那咱倆一起做,明天初一,應該有部分超市會開門,我們去購物,多買些菜。留著十五之前吃,嗯……正好家裏的酸奶也沒了。”


    走到一個人流比較多的路口等紅燈,一陣冷風夾雜著雪花迎麵吹來,雪好像下的更大了。


    從護城河的方向吹來的風,捎來了一連串“砰砰”的聲響,該是煙花會開始了。


    兩人仰頭,注視著同一片天空,顏君汐不自覺地靠的離舒望更近了些,兩人牽著的手也變成十指相扣。


    長鏡頭下,眼前的畫麵,描繪的大概就是這一整個新年的意義。


    看到了一朵形狀顏色都像牡丹的煙花在飄雪的夜空盛放。


    她笑眯起眼,感慨道:“時間過得好快啊,又是一年啦……”


    “和汐姐一起度過的第五個年頭咯,以後也還會有很多新年等著我們……”


    顏君汐側過身子,眼睛流淌著淡淡的火光,踮起腳尖快速碰了一下舒望的額頭,笑吟吟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也要一起好好生活!”


    “好好生活,和汐汐的歲歲年年……”


    “也是愛小月兒的歲歲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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