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為了養老,易中海又打起了房子的主意。


    怎奈他收回房子的辦法還沒有想到,房子就被軋鋼廠的人給分了出去,斷掉的可是偽君子的養老大業。


    傻柱明顯是這幫人的頭,他被那些人簇擁在了最中間。


    在易中海眼中,這就是傻柱在跟自己作對,明知道自己需要房子養老,卻非要打自己房子的主意。


    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得罪不起傻柱,卻也不想就這麽將房子給交出去,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心裏盤算著要不要從從馬姓一家人的人數上做做文章,十多口子人,其中一對一看就是剛結婚不久的新婚夫婦,擠在一間小屋子內,終歸他不方便。


    賈東旭當初結婚的時候,賈張氏都想辦法霸占傻柱家的房子。


    從人數上入手,未嚐不是一個解決的辦法。


    隻要馬姓兩口子不在四合院內居住,就兩個剛結婚不久的小年輕,易中海自認為憑著自己的忽悠工夫,能夠手到擒來的將他們忽悠成一個不是傻柱的傻柱,為自己所用。


    愉悅的表情取代了難看的愁容。


    進了中院。


    街坊們三三兩兩的圍著傻柱拉著家常,說著不靠譜的恭維話,什麽年輕有為,什麽夫妻和睦,什麽孩子聰明,什麽遠親不如近鄰,什麽低頭不見抬頭見,什麽苟富貴勿相忘。


    易中海的心裏,頗不是滋味,見傻柱當了副廠長,這都一個個的上趕著跑來套近乎。


    呸。


    趁著傻柱應付街坊們的機會,易中海趕緊開了口。


    擔心遲了不趕趟,要把事情搶先說在明麵上。


    “柱子。”


    傻柱的目光,落在了易中海的身上,帶著幾分玩味。


    街坊們也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就連跟著傻柱來的那些軋鋼廠的工友們,也都各自屏住了呼吸,身為軋鋼廠的一份子,知道傻柱與易中海的那些愛恨情仇,十幾年來,兩家人一直老死不相往來,易中海卻趁著這機會,舔著臉主動靠了過來,猜測傻柱會不會出言訓斥易中海,想著到時候要不要站在傻柱的角度罵罵易中海。


    副廠長的傻柱,可要顧忌名聲。


    這機會,可得抓住。


    他們失策了。


    傻柱的臉上並沒有那種惱怒的表情,就連眼神中泛著的玩味也沒有了,一臉平淡的看著易中海,平易近人的外表讓街坊們想起了‘宰相肚子能撐船’這句話,覺得傻柱不一樣了。


    “一大爺是這麽想的,主要是咱先把問題提出來,省的一會兒鬧麻煩,有什麽問題,咱先擺著明處,商量著要怎麽去弄。”


    見傻柱沒有跟自己翻臉,易中海心裏的石頭落地了。


    當了副廠長的傻柱果然與往常不一樣了,換做之前的傻柱,肯定一言不和的懟嗆自己,甚至還會動手暴揍易中海,他盡可能的平複了一下忐忑的心情,將剛才想好的說詞說了出來。


    “這位是馬工吧,我易中海,之前生產車間的技術鉗工,八級工,咱當初有過技術上門的交流。”


    姓馬的人。


    看著易中海。


    他走的時候,易中海還是軋鋼廠的八級工,十年未見,胳膊折了不說,卻沒想到連腿也斷掉了。


    誰做的好事情?


    在職期間,見不得易中海,整日掛著八級工的身份說三道四,說是技術交流,其實就是易中海擺譜,還故意拿捏馬誌超,一副我老師傅,你必須敬著我的不要臉,被馬誌超給收拾了一頓,最終變得老實了。


    “我是馬誌超,易工這是?”


    馬誌超問起了易中海的現狀。


    剛才兩人距離比較近。


    又因為吹來了風。


    易中海身上的那種味道,在風的助力下,鑽入了馬誌超的鼻腔。


    臭臭的大便味道。


    一開始以為易中海拉褲子裏麵了,瞅了一眼,易中海褲子上沒有那種拉稀的痕跡,猜測是易中海身上自帶的味道。


    想不明白了。


    易中海怎麽能自帶臭味。


    在馬誌超的心中,就算易中海胳膊斷了,腿瘸了,不能幹鉗工,卻也可以在實習部門負責,傳授鉗工技術給那些新來的學徒工。


    軋鋼廠內有這樣的老師傅。


    主要是沒想到易中海因為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老一套做法,軋鋼廠任何一個新來的學徒都不想跟易中海學技術,擔心步了賈東旭的後塵,久而久之,易中海便也隻能跟廁所裏麵的糞便打交道,他現在想好好教學徒,也沒有人樂意答理他。


    十年廁所生涯,身上不自然的帶著臭味。


    這還是易中海今天去了澡堂子,要不然身上的味道更臭。


    有好心的街坊,主動說明了易中海的情況。


    “馬工,易工現在是軋鋼廠的廁所負責人,十多年了,是遠近聞名的廁所專家,說起易中海,誰不知道他是軋鋼廠廁所第一號人物。”


    馬誌超這才釋然了心中的疑惑。


    八級工變成了廁所工。


    易中海也是神人。


    委實讓他驚訝,轉念一想,自己也是跟易中海打過交道的人,知道易中海那種事事留一手的性格。


    聰明反被聰明誤。


    自己斷了自己的前途。


    “這也是軋鋼廠的工作,是為軋鋼廠人服務,不好意思,別見怪,易工,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道歉。


    不如不道歉。


    易中海的心思也不在這上麵。


    房子重要。


    “瞧馬工的樣子,這一家子人是要住到我們四合院,這是好事情,柱子是軋鋼廠主抓後勤的副廠長,他出麵張羅的事情,肯定跟衣食住行有關係,我易中海是這麽想的,四合院內,就我之前的老房子空著,它也是軋鋼廠的房子,但是馬工家裏這麽多人,七八口人,我那房子雖然打了格柵,住你們這麽多人,它不方便,這位是馬工的兒子和兒媳婦吧,剛結了婚,新婚燕爾,擠一塊,怎麽說呢,不好。”


    易中海是沒考慮到傻柱會把自己的祖屋給貢獻了出來。


    更沒有想到自己這一番所謂的算計,提醒了傻柱,讓傻柱想起易中海在四合院內被收走的房子,這房子因為麵積小,又因為回來的人,都拖家帶口,根本住不開,一直沒動靜。


    但有了傻柱的祖屋則不一樣了。


    傻柱也看明白了易中海的小心思,這麽多年,誰不知道誰,尤其他還握有劇本這種大殺器。


    心思一動。


    要讓易中海吃不了兜著走。


    混蛋玩意。


    算計我。


    狗東西一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傻柱揮手打斷了易中海的話,扭頭朝著馬誌超說道:“馬工,剛才咱路上還泛嘀咕,說你們一家人房子不夠住,也是我忙糊塗了,這房子也一並交給你們了,你們在房管科的登記表上麵簽個字。”


    跟著傻柱一塊來的房管科,麻溜的從挎包中掏出手續,讓馬誌超在上麵簽了字,隨後將鑰匙遞給了馬建設。


    也就是馬誌超的兒子。


    兩口子高高興興的拿著鑰匙,開了易中海之前的大房子,見裏麵收拾的挺幹淨的,嘴巴裏麵還驚呼了一聲出來。


    易中海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房子去年這個時候,他剛剛裝修過,是為了給小鐺招上門女婿。


    雞飛蛋打。


    什麽都沒有了。


    軋鋼廠收走了房子,還沒有補貼易中海裝修房子的錢。


    木已成舟的情況下,易中海不計較這些,他就想知道傻柱接下來會怎麽做,怎麽說,會用什麽借口趕走馬誌超。


    期待的目光中,傻柱將一串鑰匙交到了馬誌超的手中。


    易中海的瞳孔,瞬間放大了不少,看的清清楚楚,那是傻柱祖屋鎖頭的鑰匙。


    要幹嘛。


    想要做什麽。


    傻柱怎麽將自家鑰匙交給了馬誌超。


    難道?


    一直穩坐釣魚台的易中海,腦海中泛起了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想法,傻柱將自家租屋交了出去,馬誌超一家人要住到傻柱的祖屋裏麵。


    “柱子,馬工,你們。”


    易中海沒發現,他問話的語氣,都泛著幾分顫抖。


    臉上的表情,更是不堪入目。


    傻柱沒搭理易中海,馬誌超也將易中海當成了透明人。


    “何副廠長,給你添麻煩了。”


    “馬工,話不是這麽說的,你千裏迢迢的支援軋鋼廠,幫著軋鋼廠改進生產工藝,我作為軋鋼廠主抓後勤的副廠長,這是我的分內之事,是我沒有做好工作,要不然您也不會住到這四合院內。”


    “挺好的,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您踏踏實實的住著,裏麵的家具,我過幾天想辦法給你們換一換。”


    “換什麽,我覺得挺好,一點不嫌棄。”


    “那就這麽先住著,有什麽需要,您到時候盡管吱聲,接下來的事情,我不伸手了,我後麵還有工作要做。”


    “搬家這事,我們一家人就行,您忙。”


    “對了,這間耳房,也是我們家的房子,小點的鑰匙,能開上麵的鎖頭,房子空著不住人,也不像一回事,您受累,幫我這房子聚聚人氣。”


    傻柱的手。


    指向了旁邊的耳房。


    也就是雨水那間房子。


    易中海的臉,火辣辣的疼,到現在才知道自己適得其反,做了自毀長城的事情,要不是自己多嘴提醒,傻柱真把自家的房子給忘記了,傻柱不回來,假以時日,自己搬進去,誰又能說什麽,就算不能長時間霸占這房子,也可以借著這房子給小鐺招上門的女婿。


    悔之晚矣。


    自己將自己給耽誤了。


    啞巴吃黃連。


    不知道說什麽了。


    看著馬誌超一家人打開了傻柱的兩間房子,在裏麵收拾起來,他卻隻能連連歎氣,不快的心情,在看到馬建設兩口子的時候,更加的抑鬱。


    圍觀的街坊們,都想笑。


    尤其以閆阜貴表現的最為好笑,看著易中海碰壁的表情,心裏歎息了一聲,易中海還是不吃教訓,在傻柱手上吃了這麽多的虧,一點沒往心上記,現在還算計,最終算計的雞飛蛋打。


    搖了搖頭。


    原本折返向前院的腳步突然變了方向,朝著後院跑去。


    看戲的街坊們,也跟在了閆阜貴的屁股後麵。


    傻柱帶著人去了後院,後院好像隻有聾老太太之前的房子一直沒有住人,院內不是沒人打過這房子的主意,卻因為易中海當了幾年名不符其實的隊長,看在易中海的麵子上,沒敢霸占房子,誰讓易中海放出這房子要給秦淮茹居住之類的風聲。


    覺得好戲連台。


    傻柱前腳斷掉了易中海中院的念頭,後腳又把易中海後院的希望給掐滅了。


    沒人覺得狠辣。


    換做他們是傻柱,也得這麽做。


    易中海腳步急匆匆的也跟到了後院,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分外的惱火,一個保衛科揮舞著錘頭,三下兩下的將屋門上麵的鎖頭給砸了一個稀爛。


    身子骨一軟。


    坐在了地上。


    再糊塗也知道傻柱他們要做什麽。


    收房子。


    想不明白的事情,街道的房子,軋鋼廠憑什麽往回收。


    “柱子,這房子好像是街道的吧?”


    “是街道的房子,但軋鋼廠已經跟街道打過了招呼,這房子歸軋鋼廠了。”


    “有人要搬進來?”


    “周建國周工一家人要搬進來。”


    易中海本以為自己是最慘的一個人,現在看來,劉海中才是最倒黴的那個人,他心中被奪走房子的抑鬱,突然消失的一幹二淨。


    他不好。


    自然也不能看著劉海中好。


    一些知道昔日事情的街坊們,將他們的目光投到了一直沒說話的二大媽身上。


    見這麽多看著自己,二大媽似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當初的那些事情,她都沒有忘記,那些人更不可能忘記,忙急急忙忙的躲回了自家。


    人多力量大。


    街坊們有心討好的心思作祟下。


    空置了十年的聾老太太的房子被收拾了出來,後勤科送來的新家具、新被褥也被布置在了屋內,二把嶄新的鎖頭,將一大一小兩間房子鎖了一個堅實。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


    意外橫生。


    幾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街坊們的麵前。


    有一個。


    算一個。


    都傻了眼。


    這裏麵也包括傻柱。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今天在四合院收拾房子的時候,意外的見到了十幾年未見的賈張氏、秦淮茹、棒梗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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