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要不是有人在傻柱耳朵跟前嘟囔了一嗓子。


    傻柱還真不知道這麽一檔子事。


    搞慶典。


    就衝閆阜貴那個算計的勁頭,他就知道閆阜貴心裏是怎麽想的,無非想要白吃一頓。


    易中海還同意了閆阜貴的提議,打著五喜臨門的旗號,言之鑿鑿的要舉辦該次慶典。


    也怨四合院裏麵沒有秘密。


    如此隱晦的事情。


    卻偏偏鬧的婦孺皆知。


    據那位小道消息的人士透露,易中海所謂的五喜,分別是轉正晉級八級工,軋鋼廠個人道德幫扶先進稱號,秦淮茹進了軋鋼廠,賈東旭半死不活的回到四合院,至於第五喜是什麽,易中海沒說,那位傳謠的人也沒有猜出來。


    可蹲在他旁邊的傻柱,卻似乎猜中了易中海的第五喜是什麽,那就是借著舉辦慶典的名義,緩和一下他與傻柱的關係。


    廚師這個行當裏麵,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一畝三分地屬於自留地。


    打個比方,傻柱現在是紅星四合院的一份子,他身為紅星四合院二十七八戶街坊中唯一一位從事廚師職業的人。


    紅星四合院內,但凡結婚嫁娶之類的酒席,都得讓傻柱幫忙主勺。


    這個話還不能由主家親自跟傻柱提,得通過代東的口,如果傻柱外麵接下了別的私活,沒有時間,雙方皆大歡喜,傻柱該出禮金出禮金,主家會尋別的大廚主勺。


    如果傻柱沒有出去接私活,主家卻又沒有尋傻柱幫忙主勺,代表著兩家人老死不相往來,而且也會給外人一種傻柱廚藝不行的錯覺,抹黑了傻柱的名聲,也影響了傻柱的收入。


    這是廚師行當裏麵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再缺錢缺活的廚師,他也不會輕易接下此類差事。


    慶典的酒宴。


    傻柱要是沒有猜錯的話。


    估摸著還得靠他。


    不會因為記恨易中海就不給做飯,公是公,私是私,傻柱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就斷送了一次掙錢及掙回扣菜的機會。


    當下這個年景。


    家家戶戶都不怎麽景氣。


    結婚辦酒席的人家也少了很多,昔年一到周日及節假日便要忙活一到兩家酒席的傻柱,這幾年是每況愈下,一個月也遇到不一次。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主家沒東西。


    怎麽辦酒席。


    難得的可以掙錢的機會,傻柱可不會傻缺的將其推出去,也不擔心易中海不找他,除非給易中海做飯的那個廚子得失心瘋了,想要跟整個行業為敵。


    他一步三晃的出了廁所,剛剛走到院門口,就看到雨水拉著王向紅從院內返了出來。


    六目相對。


    都有點犯迷糊。


    “雨水,向紅,你們這是幹嘛去?”


    “哥,我跟向紅回來,在屋裏沒尋到你,以為你不在,準備帶著向紅改善改善。”


    傻柱看了看王向紅,心裏突然對這個自己給自己改名的丫頭由衷的敬佩了幾分,她要是與雨水互換一下身份,估摸著雨水也就剩下哭了。


    腳上的鞋,明顯不合腳,左腳鞋底和鞋麵應該是裂開了,小丫頭居然用鐵絲將其綁在了一起。


    衣服不合身不說,還打著好幾個補丁。


    整個人給人一種落魄及乞丐的感覺。


    王向紅大概是自卑了,微微的低著頭,一語不發的杵在那裏,一雙布滿了勞作痕跡的手,不安的一會兒張開一會兒又握在一起。


    “何雨水,我發現你膽子越來越大,還要去外麵改善改善生活,你哥我可是軋鋼廠首屈一指的大廚,來考察的同仁,來視察的領導們,都說你哥做的飯那叫一個色香味俱佳,外麵的那些廚師,真不是你哥小瞧他們,論咱家的家傳菜,他們不夠格。”


    看似在訓斥何雨水。


    其實是他們兄妹情懷的一種體現。


    手足無措的王向紅,心裏閃過了幾分羨慕。


    “你要出去改善,伱自己去改善,今天禮拜天,我好好給向紅妹子露一手,讓她嚐嚐她何哥的手藝。”


    “哥,你這是有了新妹妹,不要我這個舊妹妹了呀。”


    傻柱沒搭理何雨水。


    揪著王向紅的胳膊,朝著自家走去,一邊走,一邊安慰著王向紅。


    “向紅,你跟雨水不錯,雨水是我妹妹,你也是我妹妹。”


    看了《禽滿》劇本的傻柱。


    學壞了。


    居然玩起了套路。


    為了讓王向紅盡可能的幫雨水提升成績,好讓雨水考上大學,他準備實施這個賄賂的手段。


    “今天你哥我說啥也得給你露一手,燒幾個拿手菜出來。”


    也是打蛇隨杆上的主。


    前一秒還自稱何哥,後一秒便把何哥前麵的何字給去掉了。


    身後的何雨水,臉上閃過一絲壞笑。


    為了她哥的婚事。


    也是付出了諸多的心思。


    居然打起了她同學王向紅的主意,跟王向紅做了一年多的同學,深知王向紅是個極有韌性的人,這樣的人,嫁到四合院,麵對易中海、聾老太太她們的算計,肯定寸步不讓,是她心中嫂子的最佳人選。


    見自己的小陰謀得逞,跺了跺腳,邁步追了上去,揪著傻柱的另一條胳膊,賭氣道:“我也要吃。”


    “你不是去外麵改善生活嗎?”


    “我不去了。”


    “吃飯可以,得動手。”


    “沒問題。”


    何雨水剛剛表態完畢,傻柱的耳朵旁便響起了蚊子般的哼哼聲音。


    “何大哥,我也可以幫忙做家務的,我做家務很好的。”


    “向紅,你今天第一次登門,哪有讓你幹活的道理,你今天就一個任務,那就是好好的吃飯,到時候給我提幾個意見。”


    “何大哥,我。”


    何雨水極快的打斷了王向紅的話。


    “向紅,聽我哥的話,沒錯。”


    她們鬥嘴的聲音,引起了一些坐在中院閑聊打屁街坊們的注意,看到傻柱左手拽著一個姑娘,右手拉著何雨水,都有點不知所措。


    尤其賈張氏最為明顯,心都咯噔了一下。


    她望著那個一身補丁,瘦弱的丫頭,心頭頓時一緊。


    賈張氏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那種人,一看王向紅的衣著穿扮,就曉得王向紅是個鄉下丫頭。


    不認識的鄉下丫頭,被傻柱抓著衣服的拽了回來。


    怎麽回事?


    賈張氏整個人都麻了。


    明顯是傻柱去鄉下娶媳婦的節奏。


    傻柱娶媳婦,傻柱的工作還能給到棒梗?傻柱家的房子他們還怎麽算計?


    與賈張氏坐在一塊的一大媽,卻沒有賈張氏那麽多的心思,雖然也瞪大了雙眼,臉上有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卻依舊對傻柱有信心。


    找對象哪有這麽快的。


    她出言詢問了一句。


    “柱子,這姑娘是?”


    感受到了王向紅的拘謹,傻柱微微一笑,回答道:“我剛認得妹妹,膽小,不敢見生人,非要跑,不得已,被我抓著袖子拽了回來,帶著她認認街坊們。”


    演戲演全套。


    傻柱可不認為自己多個名字叫做王向紅的妹妹會是什麽不好的事情。


    一個在重男輕女家庭中,一邊勞作,一邊讀書,成績還名列前茅的人,將來的成就肯定差不了。


    這叫提前投資。


    隻不過貌似有點投資晚了。


    “向紅,這是一大媽。”


    “一大媽好。”


    “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的一大媽,臉上閃過了一絲苦惱,喃喃了一句,“這丫頭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她認柱子你當哥哥,也是她的福氣。”


    “一大媽,您這話可不對,是我跟雨水的福氣。”


    傻柱話音剛落。


    賈張氏冷嘲熱諷的聲音,便劃破虛空,飛入了傻柱的耳簾。


    “傻柱,咱大院都是老實本分的老實人,你可不能什麽人都往咱大院領,還認的妹妹,萬一咱院內丟了東西,算誰的?”


    要不是顧忌旁邊還站著王向紅,傻柱真想給賈張氏豎個大拇指,心裏本想著如何彰顯一下自己對王向紅的嗬護。


    賈張氏便神一般的助了攻。


    機會難得。


    可得抓住。


    “賈大媽,我們家的事情,您就別在這裏瞎操心了,我妹妹的人品,我相信,雨水也相信,您呀,還是揪心一下您乖孫棒梗吧,也不知道誰家的孩子,把三大爺家的白菜給禍禍了一半。”


    “傻柱,你怎麽說話那?我家棒梗可是好孩子,他啥時候偷三大爺家的白菜了?再說了,我也是為了你好,你還不領情了,到時候她家的窮親戚三天兩頭就上門,一準把你傻柱家的家底給掏空了。”


    貪心不足的賈張氏,已經把傻柱家的那些東西看成了自家的產業,她話裏話外都流露著一種淡淡的不屑之情。


    全然忘記了。


    自己也是農村出身,秦淮茹同樣來自農村。


    “賈大媽,您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鄉下人怎麽了?同樣有手有腳,鄉下人不比咱城內人差,往前推二十年,您也是來自農村,您兒媳婦秦淮茹她也是鄉下來的,咱院內的街坊們,那家不是打村裏出來的?在城裏待了幾年,自認為自己是城裏人,覺得比鄉下人高一頭?”


    麵對賈張氏。


    傻柱毫不留情的懟了起來。


    他也挺納悶的。


    往日裏無比精明的賈張氏,今天怎麽當著全院街坊們的麵,故意說了這麽一些戳街坊們心窩子的話。


    看著為王向紅出麵的傻柱,何雨水的心中,愈發的驕傲了,認為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四合院裏麵禽獸橫行。


    沒有幾把刷子,嫁進來也是被禽獸們欺負的下場。


    權當提前讓王向紅認清了院內街坊們禽獸的真麵目。


    她相信有了這一幕傻柱一怒為紅顏怒懟賈張氏的大戲,王向紅肯定會對傻柱刮目相看,她也有了嫂子。


    真以為搬到學校,是為了複習功課?


    扯淡。


    何雨水是為了促進傻柱與王向紅的關係。


    察覺火候差不多了,何雨水表了一下自己的態。


    “賈大媽,我哥說得對,您呀,忘本了,我可聽說了,您當初跟著大海叔搬進來的時候,腳上連鞋都沒有,兩口子就背著一卷鋪蓋,城內住了二三十年,自認為自己是個城裏人了?您啊,思想有問題。”


    “你!”


    “賈大媽,我何雨柱把話撂下,王向紅是我何雨柱的妹妹,今天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說什麽鄉下人怎麽了,城裏人怎麽了,欺負我妹妹,到時候別怨我何雨柱不講街坊情誼。”


    王向紅的心。


    暖暖的。


    她活這麽大。


    第一次在雨水和傻柱的身上體驗到了被人關懷的滋味,感動之下,突然想哭,但是要強的性格,讓她硬生生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或許是傻柱給了她勇氣的緣故,王向紅大著膽子,把自己的頭抬了起來,望向了那些看著她的所謂的城裏人。


    目光所及之處。


    居然是賈張氏氣急敗壞的臉頰。


    “傻柱,你個混不吝,有你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我這是為了你好,還有你何雨水,你把書念到了狗肚子裏麵,你怎麽跟我說話?”


    自知理虧的賈張氏,沒辦法撒潑,也不敢當著傻柱的麵撒潑,傻柱連易中海都說打就打,更何況是她這個遠不如易中海的老婆子。


    沒辦法。


    隻能端起長輩的架勢,指責傻柱不懂得尊敬老人,妄圖用道德綁架的手段打敗傻柱。


    這也是易忠海一貫套路。


    居然被賈張氏學了一個十足。


    “賈張氏,你算我哪門子長輩?別上趕著找罵好不好?你問問街坊們,有你這樣的長輩?張口噴糞,閉口吐尿,您這樣的長輩,我們何家還真的不想要。”


    傻柱心一動。


    想起了劇本上麵的內容。


    劇本上麵寫了,說賈張氏和秦淮茹自從賈東旭出事,便盤算起了何家的這些東西。


    難怪會這般反常。


    合著自己認了一個妹妹,把賈張氏眼中已經認定是他們賈家的東西給分享了出去。


    不要臉的老虔婆。


    傻柱正色的打量著自己的大房子。


    四合院裏麵位置最好,麵積最大的房子。


    換做他是賈張氏,也得打傻柱的房子。


    故意撿賈張氏不想聽的話說。


    “向紅,咱不管別人,咱隻要問心無愧就好,路也認了,人也認了,這就是你的家,什麽時候想來就什麽時候來。”


    何雨水真想給他傻哥豎個大拇指。


    誰說傻柱傻。


    這都正式邀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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