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摞試卷從第一排往後傳遞,紙張摩擦的聲音格外清晰。


    曲辛夷雙手接過從前麵傳來的一疊試卷,從中抽出最下麵一份。


    身子往後扭,卷子就遞到了顧琦麵前。


    曲辛夷控製不住偷偷抬眼,撞上了顧琦帶著笑意的目光。


    手指一鬆,試卷差點掉在地上,趕緊轉回身子縮在座位裏。


    顧琦抽出最下麵那份試卷,隨手把剩下的卷子往後遞。


    林晚晴伸手想抓住機會說話,卻隻抓到了一疊冰冷的試卷。


    考試鈴聲響起,每個人都開始低頭答題。


    顧琦翻開試卷的第一頁,看到第一道大題就樂了。


    這道題昨晚曲辛夷剛講過,連解題步驟都一模一樣。


    第二題也是前天晚上講過的知識點,顧琦的筆在草稿紙上飛快移動。


    林晚晴瞥了一眼顧琦的動作,心裏嘀咕這家夥什麽時候寫題這麽快了。


    曲辛夷在前麵答題的速度更快,筆尖在試卷上劃出沙沙的聲音。


    從鈴聲響起到現在,曲辛夷的筆就沒停過,像是在做一張普通的練習題。


    十五分鍾過去,曲辛夷已經做完了第一大題,但她的動作放慢了下來。


    她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做題太快,裝模作樣地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林晚晴在後麵看到曲辛夷的動作,更加確定這兩個人肯定有貓膩。


    曲辛夷在第四十分鍾就解完了所有試題,手指在草稿紙上點著標號默算總分。


    按照這個分數肯定能進前十五名。


    她偷瞄一眼鍾表,距離交卷還有一個多小時,這段時間得裝作還在答題。


    每次考試她都這樣,明明很快就能做完,但必須得等到最後才能交卷。


    眼皮越來越重,她趴在桌上裝作思考的樣子。


    這次不一樣。


    昨晚熬夜想著給顧琦加油的話讓她半夜睡不著。


    沒一會,曲辛夷趴在桌上了。


    監考老師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敲了敲她的桌子。


    曲辛夷一哆嗦,趕緊坐直了身子,手裏的筆在草稿紙上亂畫。


    無聊地寫著符號,她的手指不受控製地寫下“顧”字。


    她趕緊用橡皮擦掉那個字,但手指又開始寫了起來。


    這次寫出了完整的“顧琦”兩個字,她盯著這兩個字,嘴角往上翹。


    寫名字好像能讓她變得更清醒,於是她繼續寫著。


    寫到第十遍的時候,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臉蹭地燒了起來。


    後麵的顧琦剛把試卷檢查完一遍,抬頭就看見前麵的曲辛夷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不應該啊,以曲辛夷能力應該三四十分鍾就能寫完的,在那還寫啥呢?


    “這丫頭到底在幹什麽?”顧琦在心裏納悶。


    林晚晴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在顧琦和曲辛夷之間來回掃視。


    剛才老師敲曲辛夷桌子的那一下讓林晚晴更加確定他們在傳遞什麽暗號。


    她死死盯著顧琦的一舉一動,準備隨時舉報這種作弊行為。


    顧琦在她監視下看著曲辛夷的後腦勺,但並沒有任何可疑的動作。


    過了一會,顧琦又低頭去檢查自己的試卷。


    林晚晴的指甲在草稿紙上劃出一道痕跡。


    她既想抓住顧琦作弊的證據,又希望他別真的幹出這種事。


    整個考場隻剩下筆尖和紙張接觸的沙沙聲。


    “還有十分鍾交卷。”老師在講台上提醒。


    林晚晴低頭看自己的答題卡,最後四道大題隻寫了一半。


    鈴聲響起時,曲辛夷第一個站起來交卷,動作快得像隻受驚的兔子。


    顧琦拿著試卷,正要跟曲辛夷說句話,她就衝出了教室。


    “你們兩個傳紙條,不就是為了作弊嗎。”林晚晴把試卷摔在講台上。


    顧琦從口袋裏掏出那張加油紙條:“這就是你說的作弊證據?”


    “不然呢,誰考試的時候傳紙條啊,我題都沒做完。”林晚晴把馬尾辮甩到身後。


    “作弊?誰作弊了?”顧琦把紙條塞進口袋,一臉懵地看著林晚晴。


    “曲辛夷一直在草稿紙上寫東西,你還裝作不知道?”林晚晴的聲音在教室裏回蕩。


    顧琦一臉無辜地攤手,這個動作刺激得林晚晴胸口發悶。


    為了盯著他們不作弊,自己最後一道大題都沒寫完,這下至少得被扣十分。


    林晚晴火氣蹭地冒上來,眼淚不受控製地往外湧。


    “後麵那道大題我都沒來得及做完,就在這看你倆作弊。”她的聲音都在發抖。


    林晚晴擦掉臉上的淚水,嘴唇咬得發白。


    “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替你們擔心。”


    周圍的同學都停下,紛紛往這邊張望。


    “這不是林晚晴嗎,怎麽被顧琦氣哭了?”一個女生小聲說。


    “早就說顧琦現在跟一班的醜女走得近,可不就得罪林班花了。”


    “顧琦以前可是林晚晴的跟班狗,現在翅膀硬了敢惹她生氣。”


    “他們剛才是不是傳紙條作弊被抓住了?”有男生插話。


    教室裏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林晚晴抹著眼淚往外衝。


    “莫名其妙。”顧琦轉身往外走,壓根不理會周圍的議論。


    他現在隻擔心曲辛夷跑哪去了,得趕緊找到她。


    二樓走廊沒有,一班教室也沒有,他腳步不停地往一樓跑。


    轉到樓梯口,他聽見衛生間外傳來小聲的自言自語。


    “不能讓顧琦看到這些草稿紙,寫滿他名字太丟人了。”


    顧琦放慢腳步,躡手躡腳地靠近那個聲音的來源。


    “你在這幹什麽呢?”站在曲辛夷身後問。


    曲辛夷差點跳起來,手裏的草稿紙全掉在地上。


    “沒…沒什麽。”她蹲下去撿紙,手忙腳亂地把紙塞進口袋。


    顧琦蹲在她旁邊:“考試怎麽樣?”


    “還行,錯了四道題。”她的聲音輕得像蚊子哼。


    顧琦點頭,這成績控製得比他想象的還要精確。


    “那你做多久?”


    “三四十分鍾。”曲辛夷的聲音輕飄飄的。


    “你提前寫完幹嘛還一直在草稿紙上寫東西?”顧琦往前一步。


    曲辛夷的身子僵住了,手下意識摸了摸校服口袋。


    “沒、沒什麽。”她的聲音在發抖。


    顧琦盯著她口袋裏鼓起的一塊,“給我看看你寫了什麽。”


    想到她的自殺傾向,任何反常的舉動都可能是危險的信號。


    “琦哥,曲同學,你在這幹嘛?”劉茂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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