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真等的,是蠱毒宗的人。


    這畢竟是在蠱毒宗的地盤,她不信蠱毒宗沒有安排來監視碎花居情況的人。


    有蠱毒宗的人在外麵盯著,若是她擅作主張換間屋子的話,恐怕會讓蠱毒宗的人產生懷疑——畢竟無緣無故的,她才住了沒多久就要換間屋子,任誰都會懷疑她是不是在裏麵做了什麽壞事。


    所以,雲真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將蠱毒宗的人引來,讓他們看到事情的真相,知道她也是個無辜的受害者,這樣她在蠱毒宗的日子才不會太難過。


    抬眸望去,隻見屋外總共來了五人,都是身著一襲黑衣、神色麻木的蠱毒宗之人。


    為首的是一名女子,約莫三十五六歲的模樣,看起來比她身後的四名蠱毒宗弟子都要年長許多,甚至就連她身上的沉鬱氣質都顯然要比那幾位蠱毒宗弟子更加濃重,透著一股年長且極有閱曆的氣質。


    很顯然,這似乎是個長老級別的人物。


    並且梅三思和林漾卿好像還認識她。


    想到這裏,雲真不由得瞥了一眼角落裏的兩人——隻見梅三思和林漾卿早在那五個蠱毒宗之人來到門口的時候就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此刻他們正一起站在角落裏,麵上帶著如出一轍的嫌棄與厭惡。


    梅三思這家夥向來不愛與旁人相處,難得見到他和旁人這般有默契……說實話,還挺新鮮的。


    不過比起關注梅三思的態度,雲真更想關注自己究竟能不能成功換間屋子住。


    所以她在簡單地瞥了一眼之後,立刻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沒再分出心思關注他們兩個人的神情,轉而觀察起了剛走進屋子裏的那五名蠱毒宗之人。


    至於觀察的結果麽……


    那就是她發現這五個都是自己不認識的人。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她也不需要認識他們,她隻是需要有蠱毒宗的人在場而已,認不認識那都是次要的。


    如今蠱毒宗的人也來了,碎花居裏的其他人也來了。


    那麽,她準備的好戲也該開場了。


    唔,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場好戲的第一幕似乎是——


    “怎麽回事?為何好端端的一個床會碎成這樣?就連門也被弄壞了……你們究竟在這裏做了什麽事情?”


    為首的蠱毒宗女子冷聲問道。


    對了。


    好戲的第一幕,正是蠱毒宗之人的質問。


    既然蠱毒宗之人已經提出了質問,那麽接下來,就該輪到她登場了。


    於是,雲真抿了抿唇,故意裝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道:“床是被我弄壞的……因為這間屋子裏方才忽然出現了一道魔氣想要襲擊我,為求自保,我不得不使用術法跟它進行搏鬥,這才不小心把床給弄壞了。”


    原本按照雲真的安排,戲到這裏就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隻需要靜靜等待蠱毒宗之人做出答複就能讓這場戲徹底落下帷幕了。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就在那名蠱毒宗女子準備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一旁的梅三思卻忽然從角落裏跳了出來,將所有人都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而後,當著眾人的麵,他嗓音陰鬱地說道:“小師妹說得沒錯,這間屋子裏的確出現過一道魔氣,並且那道魔氣就是我勾結魔族弄到這裏來的,所以你們若是想為她討個公道的話,就趕緊把我抓起來吧。”


    “……”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極為沉默,因為所有人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行為給整愣住了。


    “嗬。”梅三思眸光譏諷地看著那名蠱毒宗女子,並嗤笑一聲道:“穆晚瑩,你堂堂一個蠱毒宗的副宗主,居然不敢把我這個勾結魔族作亂的罪人給抓起來嗎?沒想到你居然如此膽怯懦弱,真是給蠱毒宗丟臉。”


    “……”


    蠱毒宗的副宗主……穆晚瑩?


    “嗬。”那名蠱毒宗女子在聽到了梅三思的一番話後,也嗤笑一聲道:“你這昶清宗弟子倒是膽大,明知道我是蠱毒宗的副宗主,卻還敢來激怒我,難道是覺得我不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把你給抓走嗎?”


    “......”


    不知為何,在聽到穆晚瑩這番話後,雲真下意識在心裏覺得——


    梅三思正是因為知道穆晚瑩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抓走他,所以才會這麽肆無忌憚的激怒她,就是為了讓她把他給抓走。


    當然,這隻是她下意識的想法而已,並不代表梅三思的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畢竟她跟梅三思又不算很熟,若是能在一瞬間就洞悉他的心裏想法的話,那才算是件奇怪事呢。


    等等。


    雲真忽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特意安排的好戲是不是被梅三思這番忽如其來的操作給打斷了?


    想到這裏,雲真不由得蹙起了眉頭,並略顯不滿地瞥了梅三思一眼。


    可就是這一眼,便直接讓她愣住了。


    因為雲真清楚地看到有一團墨綠色的霧氣從梅三思的指尖飛了出去,直直地飛到了穆晚瑩的麵前。


    不僅如此,她還看到那團墨綠色的霧氣極為囂張地在穆晚瑩麵前晃了好幾圈,而後它又直直地沒入了穆晚瑩的眉心,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並且從始至終,穆晚瑩和其他人都表現得十分平靜,沒有對此作出任何反應,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那團墨綠色的霧氣似的。


    隻有她一個人能看見那團霧嗎?


    那麽,她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們呢?


    就在雲真思考著究竟要不要向眾人揭發梅三思的所作所為的時候,站在她身旁的梅三思卻忽然朝著她的方向伸出了手,並用一種不輕不重的力度握住了她的手腕。


    對於這忽如其來的接近,雲真下意識便想甩開梅三思的手,卻不想他反而握得更加緊了,任憑她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開來。


    他這般強硬又堅決的態度,實在是讓雲真感到有些惱火。


    但更讓雲真惱火的是——她體內的靈力似乎被某種力量給壓製住了,以至於她此刻完全沒法動用靈力將梅三思的手給擊開,隻能任由他緊握著自己的手腕。


    既然如此,那她就隻好以劍破之了。


    於是,雲真動用神識將暗劍從儲物袋中取了出來,並用自己沒被梅三思抓住的那隻手將暗劍的劍柄緊緊握在了手心裏。


    而後,她抬起握著劍的手,毫不留情地將劍刃搭在了梅三思的脖子上,同時還語氣冷淡地對他道:“四師兄,恕我直言,你若是再不鬆手的話,那麽恐怕今夜這裏就要見血了。”


    “……”


    見狀,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包括蠱毒宗的人在內。


    能讓蠱毒宗的人都露出驚訝的神情,該說不說,雲真這番舉動的確算得上是驚世駭俗了。


    的確,在別人看來,梅三思隻不過是握住了她的手腕而已,她卻直接掏出兵器,這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但早在做出這個舉動之前,雲真就已經想好了合理的解釋。


    於是,雲真抬眸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穆晚瑩,並十分果斷地揭露了梅三思先前的所作所為:“穆副宗主,我師兄他方才往你的身體裏丟了一團綠霧,如今他又想用那團綠霧來害我性命,請你幫我做主。”


    “……”


    穆晚瑩語氣平靜地道:“抓走。”


    雖然她並沒有直說是要抓誰,但站在她身後的四名蠱毒宗弟子卻是不約而同地走到了梅三思的身旁,並動用靈力和武力將他給控製了起來。


    而在梅三思被他們控製住了之後,雲真的手腕也得到了釋放。


    於是她順手將暗劍收回了儲物袋裏,並佯裝恭敬地對穆晚瑩道:“多謝穆副宗主仗義相助,弟子感激不盡。”


    “嗯,如今天色也不早了,這間屋子已經不能住人了,你趕緊換間屋子去住吧,免得你們昶清宗的長老到時候來找我算賬,說我連個住的地方都不給你安排。”


    還沒等雲真做出回應,穆晚瑩忽然視線一轉,看向了已經被四人控製住的梅三思。


    而後,她眸光幽深地道:“嗬,你們四人先把這個小怪物抓到聖月池去,待會我要親自審問他。”


    說這話的時候,穆晚瑩的臉上表露出了一股極為明顯的恨意。


    顯然,她是認識梅三思的。


    並且她還憎恨著他。


    如此看來,梅三思被抓走之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畢竟沒有人會希望自己憎恨著的人能過上舒適的日子。


    但這並不是雲真應該關心的事情。


    畢竟她的目的已經達成,梅三思那家夥不論經曆怎樣的折磨那都是他自己活該,誰讓他動了害她的心思呢。


    是的。


    雲真之所以會選擇直接拔劍,並不是單單隻是因為梅三思不肯鬆手,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看見有團墨綠色的霧氣從梅三思的指尖飛了出來,想往她的身體裏鑽。


    雖然不知道會產生什麽效果,但直覺告訴雲真——那肯定不會是一團好東西。


    好在她拔劍的速度夠快,及時打散了那團霧氣,沒讓它接近自己的身體,否則此刻她的情況一定會更加糟糕。


    如今危機已經暫時解除,善善和林漾卿跟著蠱毒宗的人一塊離開了,梅三思也被蠱毒宗的人帶走了


    那麽——


    她也該去為自己選一間新屋子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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