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雲真來說,換屋子應該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畢竟她帶來的東西又不算很多,所以按理來說,這種時候她隻需要簡單的收拾一下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再隨便找一間無人居住的屋子住下就可以了。


    但很可惜,雲真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這麽簡單,所以她既沒有收拾東西,也沒有去挑選新屋子,而是選擇了坐在舊屋子裏的木椅上,靜靜等待著蠱毒宗之人的再次到來。


    畢竟魔氣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碎花居裏說不定還會再出現魔氣襲擊人的事情,如果蠱毒宗不想跟合歡宗和昶清宗鬧掰的話,那麽他們肯定會再派人來這裏進行調查的。


    而事實果然也跟雲真想的一樣,沒過多久,蠱毒宗的人就來到了碎花居。


    但這次來到碎花居的蠱毒宗之人並不是副宗主穆晚瑩和之前那四名蠱毒宗弟子,而是麵容蒼白、發絲淩亂、神情中還透露著幾分疲倦的相裏瑤。


    因為雲真的屋子是正對著大門的,所以走進碎花居後,相裏瑤一眼就看到了正滿臉平靜地坐在屋子裏的雲真。


    見雲真的精神頭還算不錯,滿臉疲倦的相裏瑤忍不住蹙起眉頭抱怨道:“嘖,雲真小師妹,你和你的師兄可真會折磨人,還有那個合歡宗的女弟子……也不知道你們三個小麻煩精究竟是怎麽被選為交換生的,我這一夜真是被你們幾個折磨得有夠嗆的。”


    聞言,雲真立刻便敏銳地捕捉到了相裏瑤話裏的關鍵信息——合歡宗的女弟子。


    蠱毒宗裏就隻有兩名合歡宗弟子,所以很顯然,相裏瑤口中說的這個合歡宗的女弟子隻會是住在碎花居最邊上的微生浮若。


    難怪微生浮若今夜始終沒有出現,原來是去給相裏瑤添堵了啊。


    為了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於是雲真裝作不經意地問了句:“哦?聽相裏師姐這意思……莫非微生師姐也像我四師兄一樣,做了什麽讓你頭疼的事情嗎?”


    “哼,可不是麽,那個什麽微若浮生莫名其妙的闖進了我練功的地方,害得我差點沒收住功力把她給殺了……到時候又要被合歡宗的人找麻煩,想想就讓我覺得頭疼。”


    說實話,雲真隻想知道微生浮若做了什麽,並不想摻和合歡宗和蠱毒宗的恩怨……既然她如今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那麽這個話題也沒必要接著進行下去了。


    於是,雲真笑了笑,並未接下相裏瑤的話茬,而是轉移話題道:“相裏師姐,你記錯了,那位師姐的名字叫微生浮若,不叫微若浮生。”


    “哼,我管她叫什麽,反正又不是多重要的人,記不記得名字都一樣……倒是你這邊,聽說你被魔氣襲擊了,副宗主特意讓我來查查情況,說說看吧,你這邊的魔氣到底怎麽一回事?真的是你師兄弄出來的嗎?”


    “應該算是我師兄弄出來的吧。”


    雲真的答複讓剛走進她屋子裏的相裏瑤忍不住皺起眉頭道:“什麽叫應該算是?到底是不是你師兄弄出來的魔氣啊?”


    “諾。”雲真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被自己炸塌掉的床,並語氣淡淡地道:“相裏師姐若是想知道原因的話,不妨自己去看看放在最頂上的那塊板子——順帶一提,板子上刻著的內容就是你想知道的原因,你若是做好準備了那就去看看吧。”


    聞言,相裏瑤立刻便快步走到了散架的床前。


    而後,她一邊拿起了那塊被雲真特意放到了最頂上的木板,一邊嗤笑著說道:“不就是一塊刻著字的木板麽,有什麽好做準備的?我就不信這木板上的內容能讓我......”


    一句話還沒說完,相裏瑤的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雲真笑眯眯地問道:“能讓你什麽?”


    “......”


    沉默了好半晌後,相裏瑤才神色陰鬱地握著那塊木板道:“這是小苓的字跡,我不會認錯......告訴我,是小苓勾結了魔族想要殘害你、還是你勾結了魔族想要陷害他?”


    “我說什麽,相裏師姐就信什麽嗎?”


    “不。”相裏瑤說:“我自己去查。”


    對於雲真來說,這是一個讓她感覺不到絲毫意外的答複。


    畢竟沈苓曾經救過相裏瑤的命,而且從之前他們去合歡宗送禮的那段經曆看來,相裏瑤也確實是很喜歡沈苓。


    人總會更傾向於相信自己喜歡的人,這很正常。


    隻是……


    昶清宗居然還沒把沈苓是魔族的事情給公布出來嗎?


    他們到底在想什麽?


    雲真垂下眼眸,正準備好好思考一下昶清宗特意瞞著這件事情的原因,卻不想此時相裏瑤忽然拿著那塊木板走到了她的麵前。


    並且相裏瑤還將那塊木板輕輕地敲在了她的肩膀上。


    力度很輕,完全不疼。


    但因為這塊木板是直接抵著她的脖子側邊的,所以雲真還是因為沒有安全感而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身子,好讓自己脆弱的的脖子離這塊木板遠一點。


    沒人會喜歡有東西抵在自己身體最脆弱的部位上的感覺,包括雲真在內。


    不過呢,既然旁人讓她感到不舒服,那麽她自然也得還回去。


    於是,雲真抬起手,將相裏瑤手裏的木板抽了出來,拿到了自己的手裏。


    而後,她將那塊木板高高舉起,先是將其抵在了相裏瑤的脖子上,而後又語氣淡淡地問道:“相裏師姐,你想做什麽?”


    “……”


    被木板抵著脖子的感覺並不好受。


    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一種——十分明顯的、令人有點呼吸不上來的窒息感。


    也正是因為有這股明顯的窒息感,所以此時此刻,被木板抵著脖子的相裏瑤才發現自己好像是有點瘋了。


    被人這樣對待,她居然不覺得生氣,反而還覺得小師妹這副模樣可真是……


    可真是……


    英姿颯爽,好看極了。


    這讓相裏瑤不禁想起了自己與沈苓初見時的場景——那時便是因為他冷著張臉,對她愛搭不理的,所以她才會對他一見鍾情。


    之後沈苓忽然變得愛笑了,對誰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反倒還讓她覺得心裏空落落的,總是想念起從前那個不苟言笑的他。


    莫非,莫非她……


    “相裏師姐?”


    見相裏瑤遲遲沒有作出回應,雲真忍不住皺起眉頭叫了她一句。


    誰知在聽到她的聲音後,相裏瑤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似的,忽然惱羞成怒般地對她說道:“嗬,我警告你,你可不許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否則我就——”


    雲真以為她說的是木板的事情,便語氣淡淡地問了句:“哦?相裏師姐這是想包庇沈苓嗎?”


    “……我為什麽要包庇小苓?”


    “哦,既然不是沈苓的事情,那你不允許我說出去的——究竟是什麽事情?”


    “哼,沒什麽。”相裏瑤先是將木板從雲真的手裏奪了回來,而後又恢複成了慣常的陰鬱語氣道:“走吧,跟我一塊去查查看這塊木板上的魔氣來源,看看究竟是你哪個師兄弄出魔氣來害你的。”


    “嗯。”


    雲真沒有意見。


    雖然從各方麵來看,都證明了這道魔氣就是沈苓留下來的沒錯,但讓相裏瑤親自查明來源也是一件好事,省得相裏瑤懷疑是她勾結魔族搞出這道魔氣來陷害沈苓的。


    隻是……


    她還是很疑惑,為何昶清宗遲遲沒有將沈苓身份的事情公布出來?


    若是昶清宗將此事公布出來的話,此刻她便不用跟著相裏瑤查探魔氣的來源了,直接就可以確定這道魔氣是沈苓的手筆。


    到底是為什麽會……


    “喂,雲真小師妹,副宗主還派了個幫手來跟我們一塊查探魔氣來源,這會兒估摸著也快到了,我們先在這裏等一會吧。”


    相裏瑤的聲音驀地在旁邊響起,打斷了雲真的思緒。


    雲真點了點頭,回應道:“好。”


    而幾乎就在她這個“好”字說出口的一瞬間,碎花居外就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道赤紅色的身影。


    這道身影出現的很突然,沒有發出絲毫的腳步聲,也沒有發出任何別的聲音,仿佛像是一瞬間就出現在了門口似的。


    雲真抬眸望去,隻見這道身影的主人是一個身著紅衣、皮相昳麗、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蠱毒宗之人的年輕男子。


    從外形上看,這名紅衣男子更像是合歡宗的人。


    但從神態上看,他又有著與蠱毒宗之人如出一轍的麻木神情,一雙漆黑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情緒,隻有麻木與冷漠,看起來就像是個沒有情緒的牽線木偶似的。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混合在一起,令他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詭異的矛盾感,看起來還挺奇怪的。


    而在看到這名男子的一瞬間,雲真的眸子裏立刻便流露出了幾分驚訝。


    是他……


    季雲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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