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不想繼承角陵?”


    一時之間,瓊恩·萊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胖子在發什麽瘋?


    他正準備站起來,仔細問清楚。


    卻看見山姆威爾·塔利的目光無比深沉,雙眼閃亮猶如黑曜石塊。


    瓊恩從沒見胖子露出這種表情,跟以往膽小怕事的模樣有點不大一樣。


    …………


    半小時前,他們步出苦橋城堡。


    馳騁過野草蔓生的廣闊荒原,轉瞬間消失在遠方的樹林裏。


    一進森林,他們就恍如置身在另一世界。


    從前,瓊恩常跟父親艾德公爵、和羅柏一道外出打獵,對臨冬城外的狼林了若指掌。


    而這裏的森林,在樣貌上大致相同,但卻有種不同的氛圍。


    同樣的影子,同樣的陰暗,同樣的聲音,但感覺不一樣。


    準確來說,這裏殘留著夏日的氣息。


    樹與樹之間靠得很近,遮蔽了清晨斜射的陽光。


    雨後硬結的泥土,在馬蹄下碎裂,聲音脆如斷骨。


    朔風吹拂,落葉沙沙作響,像有無數根涼爽手指,沿著背脊緩緩而上。


    這裏離苦橋很近。


    當他們抵達目的地時,這是森林深處的一小塊空地,三棵魚梁木長在一起,粗略組成一個圓。


    瓊恩深吸一口氣,抬頭發現山姆威爾也睜大了眼睛。


    即便在北方,也很少找到這種會兩、三棵長在一起的魚梁木。


    瓊恩·萊特離了很遠就翻身下馬:“這是神聖之地,我們不可褻瀆。”


    林地鋪滿落葉,上層血紅,下麵則是腐朽的黑色。


    粗而平滑的樹幹如枯骨般蒼白,三張臉向圓心凝視,眼睛部位幹涸的樹汁紅硬宛如寶石。


    走進樹叢後,瓊恩慢慢地轉頭審視三張臉,它們全都不一樣!


    “遠古諸神,”瓊恩單膝跪下,悄聲說:“聆聽我的祈禱……”


    晨曦的日光,灑滿整個天際,原本有些灰暗的天空變得明亮無比。


    山姆威爾也跪在瓊恩身邊:“遠古的諸神,請傾聽我的祈禱,我不想成為角陵伯爵,我想成為一名學城的學士……”


    “什麽,你不想繼承角陵?”瓊恩不可思議。


    於是有了開頭的一幕……


    “堂堂的角陵伯爵不要,你竟然想去當一名學士,服侍那些貴族老爺們?你到底在想什麽?”


    瓊恩語氣尖銳地問。


    “我考慮很久了,角陵伯爵不適合我。”山姆威爾聽了瓊恩的口氣,也不意外。


    “你是個懦夫!”瓊恩怒道。


    山姆威爾嘴角一抽,索性不說話了。


    瓊恩看著麵前這個忽然有些陌生的好兄弟,心中泛起莫名的情緒,語調卻依然冰冷如故:“好吧,山姆威爾,說出你的理由。”


    “理由很簡單,我父親,那位已經回歸天父懷抱的藍道·塔利伯爵,他生前總是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如果一個獵人空手而歸,他的家人就會挨餓!”


    “什麽意思?”


    山姆威爾指了指身上“健步獵人”的家族徽章:“你還不懂嗎?我是個不稱職的獵人,是個廢物!”


    “你再怎麽廢物,也是塔利家族的長子!”


    山姆威爾再次開口道:“瓊恩,記得我跟你說過塔利家族的族語麽?”


    瓊恩想了想:“吾為先鋒!”


    話剛出口,他就醒悟到為什麽山姆威爾不願意成為角陵伯爵了。


    以山姆威爾這肥胖的模樣,顯然不可能去踐行塔利家族的族語。


    山姆威爾無奈搖頭:“瓊恩,實話說,以前我也曾經怨恨過我父親藍道伯爵,不過在他死了之後,我反而理解了他許多。


    明白了當初他為何不願將角陵交到我手中……


    位於邊疆地的塔利家族,需要的是一個能夠揮舞‘碎心’殺敵的領主。


    而我,連揮舞它的力氣都沒有。


    比起上陣殺敵,我更想成為一名學士,每天有無數的書可以讀……”


    瓊恩默默聽著,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不由想起自己以私生子身份生活在臨冬城的那些日子。


    無論山姆威爾·塔利算不算懦夫,他都像個男子漢一樣有追求自己事業的勇氣。


    瓊恩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一些,起碼山姆威爾不是腦子有問題。


    瓊恩一聲長歎:“你說的或許沒錯,不過多米利克大人未必會同意……他讓你成為角陵伯爵,是為了更好的掌控河灣地……”


    “那你會幫我跟多米利克大人解釋嘛?”


    山姆威爾撓了撓腦袋,不安地問道。


    “舊神正在看著我們呢。”


    說完這句話,瓊恩就轉身離去。


    留下山姆威爾麵色複雜地望著他挺拔的背影,漸漸遠去,一時失語。


    -----------------


    “咚……咚……”


    書房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該死的!


    這麽早,竟然敢打擾自己?


    “是誰?”多米利克不耐煩道。


    他仍然在埋頭苦幹,雖然女仆梅拉妮已經承受不住,但被“小玫瑰”瑪格麗勾起來的火氣,實在太大,一時間不能得到完全釋放。


    “多米利克大人,是我……來自長桌廳的坦妮婭夫人!”


    門外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


    坦妮婭夫人?


    她不是在長桌廳嘛?


    怎麽跑到苦橋這裏來了?


    多米利克也懶得多想,徑直道:“進來!”


    書房門很快就開了,而進門的女人長腿巨茹,一頭烏發,黑色的大眼睛,橄欖色皮膚,牙齒潔白,嘴唇豐厚而深沉。


    正是坦妮婭夫人!


    坦妮婭夫人小心翼翼走到書桌前,這才發現跪在地上的女仆梅拉妮。


    她一副吞吞吐吐、欲咽又止的模樣,正在給這位“國王之手”做著清理工作。


    女仆身上隻穿著一件寬鬆的圍裙,赤著腳……


    眼前的場麵,讓坦妮婭夫人觸景生情。


    半個月前在長桌廳被多米利克逼迫的時候,她似乎也是這副不堪的模樣。


    多米利克也沒有在坦妮婭夫人麵前遮遮掩掩,畢竟他們在長桌廳交流過多日,早已知根知底了。


    “坦妮婭夫人,有事嗎?”


    看著麵前表情嚴肅的“國王之手”,坦妮婭夫人不由自主有些拘謹,輕聲細語道:


    “我是來向多米利克大人道歉,先前在長桌廳的時候,是我招待不周……”


    “嗯?”


    這話讓多米利克懵逼了一陣,這女人難道是故意在說反話。


    “苦橋之戰”結束後,多米利克也把在長桌廳對坦妮婭夫人做的事,跟奧頓·馬瑞魏斯伯爵交代了一番,並表示會給予馬瑞魏斯家族一定補償。


    畢竟接下來,他還指望利用馬瑞魏斯家族分化、拉攏、打壓河灣地貴族。


    再者說了,多米利克當時也不知道奧頓·馬瑞魏斯伯爵會投誠,所以純屬無心之舉。


    兵荒馬亂之際,別說小小的伯爵夫人,也連王國公主也很難逃脫“城破被尖”的命運。


    坦妮婭夫人的遭遇,放在維斯特洛荒誕的曆史上,根本算不得什麽。


    奧頓·馬瑞魏斯伯爵一心振興馬瑞魏斯家族,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追究多米利克。


    這件事也算是揭過了!


    如今,這女人又跑來幹嘛?


    思考這個問題的同時,多米利克打量著麵前的坦妮婭夫人。


    這位長桌廳伯爵夫人依舊一如既往的妖豔,秀發隨意的挽在腦後。


    隻不過身上不是端莊的貴婦長裙,而是略顯暴露的絲衣,身體曲線豐滿,香肩半漏,細枝碩果……


    似乎有所圖謀!


    被多米利克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慌,坦妮婭夫人緊張道:“大人,渴不渴,我來給倒杯水。”


    “嗯。”


    多米利克點頭,看著坦妮婭夫人彎腰倒水時裙擺下飽滿的輪廓,他覺得確實有點口渴。


    坦妮婭夫人把角杯放在他手邊,一臉討好的表情。


    多米利克將對方的表情盡收眼底,嘴角一勾,心裏有數了……


    “說吧,到底來幹什麽?”


    “我……”坦妮婭夫人朝地上吞吞吐吐的梅拉妮努了努嘴,似乎有仆人在,她說不出口。


    “這是莪的貼身女仆。”


    多米利克語氣故作不耐,道:“不想說的話,可以滾了!”


    “別生氣,多米利克大人。”坦妮婭夫人嚇得花容失色。


    多米利克微微一笑,以他的身份,要想拿捏這位伯爵夫人實在太簡單了:“坦妮婭夫人,我現在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坦妮婭夫人也顧不得女仆在場,急忙道:


    “多米利克大人,我、我、我願意當您的情婦,您想要的時候,可以隨時召喚我……”


    這些話,似乎耗盡了女人的所有勇氣。


    原來是想和他坐而論道!


    不過坦妮婭夫人確實有不錯的資本,外貌、身材、正是花香馥鬱的三十歲的年紀。


    多米利克哈哈一笑,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你想要什麽?”


    坦妮婭夫人嬌軀緊繃的坐在桌沿上,緊咬著唇瓣,神色慌張的看著多米利克,慢慢解釋起來。


    就在昨晚,坦妮婭夫人乘坐馬車從長桌廳來到苦橋。


    這是奧頓·馬瑞魏斯伯爵的安排,坦妮婭夫人不知道丈夫為何要讓自己來這裏,但還是聽從了。


    然後,奧頓伯爵把她叫進了臥室,跟她提起來“國王之手”多米利克·波頓。


    “我已經知道了那件事。”


    坦妮婭夫人本以為丈夫要給她討個公道,叫她來也是為了和那位“國王之手”當麵對質。


    卻沒想到,奧頓伯爵當場跪在地上,抓著她的手說道:


    “坦妮婭,這些年我對你也不錯吧,求求你看在夫妻一場,幫我這一次。”


    聽他說的那麽嚴重,坦妮婭夫人都快嚇哭了,有些手足無措:“好,好,我答應你,到底怎麽回事你說清楚。”


    她還從沒見過自己丈夫這副模樣。


    “我希望你能做多米利克大人的情婦,滿足他的任何要求……”


    坦妮婭夫人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身子踉蹌著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滿眼不可置信的盯著奧頓伯爵:“你……你想讓自己的妻子去做別人的情婦?”


    簡直是太荒唐了,哪有這樣離譜的事?


    “是那位‘國王之手’逼你的?”坦妮婭夫人又問道。


    “沒有,但是這是個機會。


    多米利克大人喜歡你,而馬瑞魏斯家族的振興離不開他的支持!


    我對不起你,但是馬瑞魏斯家族的振興,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奧頓·馬瑞魏斯伯爵嚎啕大哭、撕心裂肺,鼻涕眼淚一把抓的。


    雖然自己在“苦橋之戰”中立下巨大的功勞,但那位“國王之手”未必會真心讓他振興馬瑞魏斯家族,必須加上更多的籌碼。


    坦妮婭夫人本就心軟,在丈夫的苦苦哀求和勸說下也就同意了。


    其實她內心對多米利克並不反感,女人對x的容忍,遠超一般人的想象。


    雖說在長桌廳時,坦妮婭夫人一開始是被迫的,但習慣之後也就享受其中了。


    畢竟三分鍾的伯爵丈夫,跟平均一個多小時的“國王之手”比起來,實在差得太遠。


    如果自己真的憑借身體,誘惑到那位“國王之手”,實現丈夫一直以來的願望……


    反正,當初在長桌廳已經被調教過多次。


    那些屈辱的事情,都已經做了。


    那就幹脆再徹底一點。


    隻要能讓馬瑞魏斯家族再次振興,一切似乎是值得的!


    “所以,是你丈夫奧頓·馬瑞魏斯讓你來做這種事的?”


    多米利克原本就有意扶持馬瑞魏斯家族,作為他在河灣地的勢力代表。


    卻沒想到,對方如此識趣。


    這樣的人,真是想不成功都難啊!


    坦妮婭夫人嬌軀微微顫栗:“我也不想,但我真的沒辦法了啊!


    這些年來,奧頓他為了家族的振興做了很多,可惜都沒有效果……”


    “好吧,我明白了。”


    多米利克起身,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說道:“坦妮婭夫人,現在展示你的誠意吧。”


    “我……”


    坦妮婭夫人幾乎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說完後又才突然反應過來,連忙補救:


    “多米利克大人,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


    “不行!”多米利克欺身而上。


    願意犧牲自己,換取馬瑞魏斯家族的振興。


    夫妻情深,令人感動。


    這樣的話,他更興奮了呢。


    坦妮婭夫人被撲倒在書桌上,驚慌失措:


    “別在這裏!不要……停下啊。”


    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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