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湯父上京謝恩的日子,一大群人送他來碼頭,但他看起來並不是很高興。


    臨上船了,湯父還在呢喃:


    “十萬兩,十萬兩……”


    湯瀟逸摸了摸鼻子:


    “爹,別想了,能保住船政,莫說十萬兩,二十萬兩也值得。”


    還好周圍沒人,沒聽到湯父的呢喃。


    湯父歎了口氣,看著湯瀟逸:


    “我那麽大一個茶園也才十萬兩……算了算了,兒大不由娘,你自己決定就是。”


    “為父走了,這段時間,你消停些,你還年輕,不要著急……”


    一陣叮囑後,湯父終於上了船。


    伴隨著越來越遠的汽笛聲,湯父遠離了碼頭。


    在江麵上一拐,船隻便不見了蹤影。


    湯瀟逸這才回到鄭景溪身邊,笑著拱了拱手:


    “嶽父大人,小胥恭賀您高升?”


    湯父啟程後,新的任命就該下來了。


    慶郡王收了錢是真辦事,衝到軍機處直接和禮親王對線,反對船政大臣由裕祿兼任。


    理由是裕祿不過是暫時署理總督,且不在閔而在浙,對船政並不了解,又不知道哪天才能到任。


    反正一頓亂攪,下朝後又去禮親王府,不知道說了什麽,反正第二天,禮親王便默許了慶郡王的提議:


    “由船政局提調鄭景溪,以三品卿銜,總辦船政事務。”


    看到沒!這就是慶郡王的戰鬥力,連功勞都沒要。


    鄭景溪翻了個白眼:


    “你要是把你手下那個,劉一鳴劉大人,把他派回來幫我,那才是恭賀。”


    鄭景溪雖然也會些許管理,但船政本質上不是企業,而是衙門。


    他頂多管管船廠裏的事兒,對局裏許多東西,經驗不足,一上手有些手忙腳亂的。


    所以,他想找些幫手,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劉一鳴。


    信得過,對船政熟悉,也有能力。


    湯瀟逸連忙拒絕:


    “劉一鳴我另有他用,不過我可以調二營親兵回來,在您控製局麵之前,震懾宵小總是沒問題的。”


    鄭景溪也隻是試一試,見不行,也就作罷了,轉而提到另一個事:


    “近幾天我看了看文檔,水師的並入、改編已經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格靖威營你也改編一下,並入閔軍吧。”


    鄭景溪是想給湯瀟逸找點事兒做,正好這樣也能提升湯瀟逸的勢力。


    湯瀟逸欣然答應:


    “行,本來我就想改編了,正好一起……嶽父,我得去一趟泉州。”


    鄭景溪疑惑的看著他,眨了眨眼:


    “所以?”


    去就去唄?現在又沒啥事兒,你專門通知我幹什麽?


    平時也沒見你這樣通知我呀。


    湯瀟逸覺得自己變了,之前可不會考慮這麽多:


    “這次改編怕是得一兩個月,清漣那邊我還沒給她說,又是軍營,我也不打算帶她一起去。”


    “這事兒……”


    鄭景溪揮了揮手:


    “男子漢大丈夫,當以事業為重,怎能沉浸於溫柔之鄉?”


    “你去就是,家裏有你娘、你嶽母在,不必擔心。”


    “清漣也會理解你的。”


    …………


    四月中旬,泉州大營。


    湯瀟逸坐在上首位,徐希顏讓人抱來了一堆檔案。


    “大人,這是當前各軍花名冊,自卑職到剛招募的士兵都在冊上。”


    湯瀟逸翻開第一頁:


    “一標:標統劉慶森,轄一、二、三營,另有馬隊、炮隊、工兵隊、運輸營,共計4376人。”


    “二標:標統王福生,轄四、五、六營,馬隊、炮隊、工兵隊、運輸營,共計4347人。”


    “三標:…………”


    “直屬炮一營、炮二營,一營562人,馬162匹,75毫米炮18門;二營人519人,馬108匹,57毫米炮18門。”


    零零總總的,湯瀟逸手下陸軍已經有兩萬一千多人了,分為四個標和一些直屬、守備部隊。


    人雖然多,但編製極為不健康。


    原定的招兵二十營,人是招到了,但分配出了問題,且大多為純粹步兵。


    例如一個標,北洋時對標的是一個團1800餘人,多的也不過兩千。


    但他這兒足足有四千多人,相當於北洋的一個旅。


    又在技術兵種上又較為稀缺,準確的說除了運輸隊,其餘技術兵種大都新兵,還在訓練,並不能發揮戰鬥力。


    而且編製臃腫,帶來的是效率低下,指揮不便,並不能帶來戰鬥力上升。


    “綠營最近有什麽動靜?”湯瀟逸要考慮先改編那些,後改編那些。


    徐希顏把地圖鋪在桌上,指向漳州:


    “漳州方向,粵省綠營還在頻繁活動,這些人都是客軍,對當地生產造成極大影響。”


    “我不得不命第一標向南推進部分,將粵省綠營趕進人煙稀少的大山。”


    然後又指向龍岩:


    “龍岩方向,贛省綠營部分,和當地綠營不斷衝突,當地綠營請求我軍幫助,趕走客軍,我還沒處理。”


    “閔地綠營並無動作,永春方向依舊沒有閔都綠營前來。”


    湯瀟逸眨巴了一下眼睛:


    “請求幫助?”


    徐希顏也一臉震撼的點了點頭:


    “是啊,第三標的匯報,說綠營願意出錢雇傭我們,或者希望我們賣點武器給他們。”


    “並且給了我們贛省綠營的分布圖、主官名單等情報,無償給的。”


    徐希顏雖然震撼,但也能理解閔地綠營的想法。


    這個時代,隻奸淫辱掠,不燒殺搶奪的綠營,就已經算軍紀不錯的了。


    和他們比起來,運輸大隊長的後期兵都算是軍紀嚴格的。


    當然哈,不包括快敗了時胡亂招募的土匪。


    所以,客軍進入他省作戰,經常會招致地方反抗,說不定還會讓叛軍壯大。


    道理很簡單,在本地作戰,要是太過分了,你不知道會不會恰好禍害了某個兵的家鄉,導致在戰場甚至打完仗被人打黑槍。


    說到底,都還有底線。


    而在外地作戰,特別是都到外省了,就沒有這麽多顧忌了。


    也就是漳州方向的綠營被剿完了,要是他們能複生或者重獲自由,說不定是先幹誰呢。


    贛省綠營就是如此,閔省綠營隻是不敢自己動手,但不代表不敢出賣他們。


    哪怕出錢呢!


    湯瀟逸點點頭:


    “那永春,龍岩,泉州的三個標先行進行改編,之後再改編漳州的第一標。”


    既然客軍和本土軍的矛盾都已經這麽深了,大概率是打不起來了。


    閔省綠營被他師爺牢牢控製著,好讓他立功,也是不會動的。


    就一個粵綠營,還失了民心,被摁回了山裏。


    優勢在我!


    徐希顏拿出筆,準備記錄。


    “排一級,縮減為三個棚,一棚十三人,一棚長一副棚長一軍士,標準編製42人。”


    “隊一級,縮減為三個排,一個隊部20人,一個機槍棚15人,裝備一挺重機槍,標準編製161人。”


    “營一級,縮減為三個隊,營部加直屬排102人,一個火力支援隊126人,裝備三挺重機槍,三門格魯森57毫米火炮,標準編製711人。”


    “標一級,縮減為三個營,一個團部加直屬隊200人,一個後勤營527人,一個炮隊140人,裝備6門格魯森57毫米炮,標準編製3000人。”


    “建協一級,轄三個標,協部加直屬隊312人,一個後勤營418人,一個炮營322人,裝備18門克虜伯c80\/75毫米野戰炮,一個機槍營318人,裝備24挺重機槍。”


    “一個協標準編製為人。”


    “建鎮一級,轄二協,鎮部128人,直屬騎兵標、炮兵標、輜重標、通信營、工兵營。”


    “炮兵裝備克虜伯75毫米野戰炮18門,克虜伯1886年式克虜伯120毫米榴彈炮24門。”


    “一個鎮共計兩萬五千餘人,共計裝備輕重火炮168門,重機槍156挺。”


    這個編製還是不太健康,因為技術兵種稀缺,導致底層火力並不夠強。


    一個協比西方一個旅編製大,比一個師編製小。


    其實湯瀟逸是想對標師的,但沒辦法,技術兵種的培育不起一天兩天,現在的培訓力量,還是集中培訓好。


    這樣子一個協,至少在紙麵上壓倒一個旅,或者東瀛的旅團。


    而一個鎮兩萬多人,加上鎮直屬重火力後,能壓倒東瀛一個師。


    且基層人數釋放後,能更加靈活的指揮,重火力集中到上一級,也能更靈活的配置,節省技術兵種。


    徐希顏記錄完後看向湯瀟逸:


    “大人,那咱們還得招募四千人,填補缺額。”


    “加上護路隊,以及未來的護礦隊、護廠隊,人數已經超過三萬。”


    “這三萬人,大部分都得大人您養,一年加上練兵費用,怕是得近二百萬兩,這……”


    這個費用包括日常訓練的武器彈藥損耗,服裝什麽的,或者說是一切費用全包的金額,不僅是薪水。


    徐希顏有些怕了。


    二百萬兩,夠買好幾條“主力艦”了。


    還好水師那邊包括陸營都是船政出錢養著,不然這個金額還會飆升。


    相比較陸軍,海軍才是花錢大戶。


    “無妨,這點錢我還是有的。”湯瀟逸聽到二百萬,眉頭一挑。


    也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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