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永晟:“!!!”


    劉小紅:“!!!”


    “對不住,對不住,永晟啊,是嬸子沒看路。”劉小紅驚慌的把布包撿回去,又著急忙慌的對任永晟敷衍了幾句,就連忙小跑著出去了。


    任永晟打眼一瞧那有菱有角的長方塊就知道是錢,而且看厚度至少有一百。


    他心裏憤憤不平的想,憑啥他家丟了錢,別人家卻還有這麽多錢?


    還不等他多想,後麵又衝出來一道人影,又把他撞得一個趔趄。


    “媽,媽,你站住!”鮑大燕一臉焦急,一道風似的追著劉小紅跑了出去。


    “臥槽,這娘倆有病啊?!”


    一連被撞兩次,任永晟沒好氣的罵罵咧咧。


    ……


    鮑大燕心裏仍然充斥著憤怒和不敢置信。


    她媽,她媽竟然偷了她的錢?!


    不用問鮑大燕也知道,肯定是給他那不成器的混子舅舅。以前她媽也拿家裏的錢補貼舅舅,後來被她爸發現後狠狠收拾了一頓,這才老實下來。這些年,鮑春明也沒讓她管錢,所以劉小紅即便補貼娘家也都隻是些小打小鬧,鮑大燕還以為她歇了這個心思。


    誰成想,誰成想,她剛剛拿回來還熱乎的錢竟然被她媽給盯上了?!


    鮑大燕追上劉小紅的時候,她正在給劉小弟遞一個熟悉的布包,


    鮑大燕目眥欲裂,吼道,“我的錢,那是我的錢!還給我!”


    那二人嚇的一抖,劉小紅連忙把東西塞給了劉小弟,示意他快走,才轉身皺眉看著大閨女,“什麽你的錢?大燕,你這是做什麽呢?”


    鮑大燕根本不理會她,直直衝著劉小弟一頭撞去,伸手就要搶錢。


    “我的錢,還我!”


    劉小弟靈活的側身避開,將錢放到身後,罵道,“什麽你的錢,這是我的錢!”


    鮑大燕發瘋一般抓著人臉頰,扯著人領子,“還我!還我!還我!”


    劉小紅在一邊看的幹著急,訓斥道,“大燕,你怎麽能打你舅舅呢,你也太不像話了!”


    唰唰唰,劉小弟臉頰上留了幾道印子,他也惱了,一腳踢過去,鮑大燕瞬間倒地。


    “艸你娘的賠錢貨,竟然敢打老子,不想活了!”


    鮑大燕眼睛赤紅的衝了上去,這是她冒著危險從鄭海城那弄來的,憑啥要給這個從小就知道欺負自己的舅舅?!


    一腳朝著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蹬了過去,疼的劉小弟蜷起了身子。


    “臥槽,你個賤人!”即便是這樣他也牢牢捏著裝錢的布包不撒手。


    劉小弟很快緩過來,兩人瞬間打作一團,你來我往。


    劉小紅也很快加入進去幫忙。


    當然,主要是鮑大燕打劉小弟,劉小紅幫著劉小弟打自己閨女。


    三人你掐我打,亂作一團,忽然一聲暴喝傳來,“幹什麽呢?!你們幹什麽呢?!”


    三人轉頭一看,見兩個穿著公安製服的男人大步朝著他們而來,頓時臉色大變。


    鮑大燕想到了那錢的來源,以為自己暴露了,臉色一變,一骨碌爬起來轉身就跑。


    劉小弟本身就不是屁股多幹淨的人,一見到公安就以為是來抓他的,所以跑的比鮑大燕還快,而劉小紅是覺得閨女這錢來的有問題,也心虛的跟著跑。


    那公安同誌還沒怎麽著呢,三人就你爭我趕,生怕落後一步的玩命兒狂奔。


    “啊啊啊!快跑啊!”


    鮑大燕黑心的拉了劉小弟一把,想讓他墊後。


    劉小弟一個趔趄,慌亂中迎麵把一個路人撞得人仰馬翻,“哎喲我去!”


    他來不及多看,一骨碌爬起來就跑,不能被公安抓到,不能被公安抓到!被公安抓到自己就完了!


    另外兩人也沒顧得上看周邊行人,隻知道埋頭狂奔,一會兒就跑沒了人影。


    後邊的兩位公安:“……”


    他們隻是看見打架習慣性問一問,這三人怎麽跟見了鬼似的爬起來就跑?


    算了,算了,他們手上現在還有正事呢。


    瘋跑的三人裏,劉小紅是第一個歇菜的,她畢竟年紀上來了,又做了那麽多年的家庭婦女,哪兒追的上另外兩人。


    鮑大燕一直緊緊咬著劉小弟,她的錢,她的錢還在劉小弟手上!她必須不能停下!


    可鮑大燕到底是女同誌,剛剛逃過公安已經耗盡了全力,餘下的體力哪裏跟得上劉小弟,她拚盡全力追了三條巷子還是落在他後頭了。


    她扶著牆,怒吼:“你站住!站住!”


    “奶奶個腿的,給老娘站住!”


    劉小弟不僅沒站住,反而還撒丫子越跑越快,沒一會兒就轉個彎兒,不見了身影。


    鮑大燕:“……”


    另一邊,劉小弟跑過幾條街,見後邊終於沒了人影,才鬆了一口氣,慢慢的停下來。


    他罵罵咧咧,“真他娘的晦氣!”


    他心裏多少是知道的,鮑家的錢都由鮑春明管著,大姐上哪兒拿這麽多錢給他?怕不是真像外甥女說的大姐偷了她攢下的錢。


    可這關他什麽事兒?隻要自己能拿到錢,管她是怎麽來的呢!閨女的錢不就是當媽的錢嗎?


    做大姐的給點錢弟弟花怎麽了?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劉小弟心裏得意的想。


    可他摸了摸懷裏,傻眼兒了。


    “臥槽,我錢呢?!”


    “我錢呢?!”


    \"一定被那死丫頭撿走了,對,一定是她!怪不得不追老子了!\"


    劉小弟頓時跳腳怒罵鮑大燕。


    ……


    另一邊巷子裏,被撞翻的路人俞俊生:“!!!”


    俞俊生瞪大眼,看著眼前這個像是裝著錢的布包,天降橫財可還行?


    又瞅了瞅像是被狗追似的幾人,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果然,人生啊,總是處處充滿驚喜的。


    你說說,他好端端的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忽然就有人給他送錢來了,可不就是老天爺把飯喂到他嘴裏嗎?


    這要是不拿的話,可就真是太對不起他老人家了。


    俞俊生當然不能讓他老人家失望,於是他飛快的撿起來塞懷裏,然後裝作沒事兒人一樣,罵罵咧咧的往回走。


    到了院兒裏,麵上十分淡定的跟往常一樣和院兒裏的大媽嬸子們打完一圈招呼,這才回到自己家。


    他在屋裏掃了一圈沒發現人,熟練的朝著隔壁郭家的方向喊了一嗓子,“媳婦兒,我回來啦!”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就見他媳婦兒噠噠噠的從郭家跑了過來。


    “來啦,來啦!”


    不用說,肯定又在和曹大媽聊八卦。不過他也很喜歡聽這些院兒裏的八卦就是了。


    等會兒讓媳婦兒給自己講講院兒裏又有什麽新鮮事兒。


    他瞅著剛剛那跟狗一樣逃竄的幾個背影還頗有幾分眼熟,貌似是鮑大燕和劉小紅?


    也在不知道院兒裏又發生什麽幺蛾子了?


    程嘉嘉一進門就見俞俊生像偷著腥的貓兒一樣笑的賊兮兮的,就知道有事情。


    她一挑眉,“瞧你這樣兒,是有好事兒?”


    俞俊生嘿嘿笑兩聲,二話不說就拉著程嘉嘉的小手,將人拉到裏屋,將門一栓,就開始在懷裏掏啊掏,掏出了一個布包。


    程嘉嘉看著這熟悉的長方形四方塊,心頭一跳,下意識的就看了眼四周的窗戶,見窗簾都拉上了,這才鬆了口氣。


    她狐疑道,“你這是哪兒來的?不會又是你修收音機攢的吧?”據她所知現在可沒多少舊收音機,哪兒能這麽快就讓俞俊生遇上。


    她怕他去了黑市兒。


    俞俊生一眼就知道媳婦兒在想什麽,把人拉到自己懷裏,在人臉上“啵”了一下,嘻嘻道,“別擔心,你男人我可沒那麽大本事混黑市兒!”


    隨後就湊到人耳邊小聲把今天回家路上走狗屎運的事情給說了。


    程嘉嘉:“!!!”


    該說不說,該說不說,這人還真是有點狗屎運在身上的,好端端的走在路上都會有錢主動送上門,這可真是……讓人嫉妒呀!


    程嘉嘉酸了,為什麽自己就沒遇到過這種好事兒呢?


    注意到自家媳婦兒冒酸氣兒的眼神,俞俊生連忙十分有求生欲的把布包塞到程嘉嘉手裏,“媳婦兒,媳婦兒,我的就是你的,我撿到錢了不就是你撿到錢了嗎?都是一樣的!”你可千萬別發脾氣呀,我這小身板兒可經受不住你一腳的!


    見人如此識時務,程嘉嘉很滿意,也沒再糾結為什麽自己不走狗屎運的事兒了。


    她數著錢,忽然道,“他們不會找上門要錢吧?”剛剛俞俊生可說了,掉錢的貌似是前院兒的鮑大燕。


    俞俊生壞笑一聲,小聲道,“我估摸著他們就沒看清我是誰。”


    他挑了挑眉,十分無賴的說,“再說了,他們找上門我就承認嗎?那麽一長段路,他們怎麽就能確定就是我撿走了?”


    撿走鮑大燕掉下的錢俞俊生可一點兒也不心虛,別說之前鮑大燕一直想算計自己給她拉幫套,就看今天她見到公安像貓見了老鼠就知道,這錢估摸著也不是什麽正經來路,他這頂多算黑吃黑。


    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讓他主動害別人他可能做不到,可是坑一把以前害過自己的人,他可是做的相當順手的。


    程嘉嘉也是這麽想的。


    嘿嘿,還別說,他們倆人三觀還挺一致的,難怪能過到一起呢。


    隨後就跟人講起了今天院兒裏的八卦。


    當聽到嚴大媽三言兩語就撇清秦子文跟白曉慧的關係,還敗壞了她的名聲時,俞俊生挑了挑眉。


    “看著吧,最近院兒裏準能鬧起來。”


    任家發生那樣的事兒,嚴大媽又當眾把她和任永晟扯在一起絕了和秦子文的後路,白曉慧可能要發力了。


    程嘉嘉十分讚同,然後又一臉八卦,“嘿嘿,就是不知道誰能更勝一籌?”


    小兩口正說著呢,外麵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俞俊生扒開窗簾瞄了一眼,嚇了一大跳。


    “臥槽臥槽,怎麽公安過來了?!”


    程嘉嘉也心慌了一下,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桌上的錢。


    有那麽一瞬間,兩人都以為公安是過來找俞俊生追回那包錢的,心說要不把錢交出去得了,可仔細一看,發現那兩位公安同誌是往鄭家去的,頓時大鬆一口氣。


    程嘉嘉拍拍胸脯,“還好還好,不是來找我們的。這錢咱們可以留下了。”


    兩人對視一眼,十分默契的將錢收起來,藏在櫃子深處,將一切整理妥當了,再開門。


    兩顆腦袋齊齊探出大門,朝著對麵張望,一副標準的吃瓜姿勢。


    也在門口看熱鬧的曹大媽:“……”


    這倆孩子可真是,年紀輕輕的,咋比自己還喜歡看熱鬧。


    “哎喲喲,這是怎麽了?鄭家犯什麽事兒了?”


    “不能吧?他們家自從鄭海洋受傷,常大芬那老潑婦跟人幹架都少了。”


    “誰知道呢?”


    眾人議論紛紛,猜測不少。


    幾人隻見公安進去沒一會兒,對麵鄭家就傳來常大芬撕心裂肺的哭嚎。


    “我的兒,我的海城啊,你受苦了,哪個殺千刀的害了你啊!”


    接著,很快的,常大芬就跟在兩位公安的後邊出來了。


    眾人立馬上去七嘴八舌的問。


    “常大芬,你家鄭海城犯啥事兒了?別不是要蹲笆籬子了吧?”這是幸災樂禍的。


    “哎喲,鄭海城出事兒了?他咋的了?”


    \"說起來我今天一天都沒看見他了。\"這是真的關心的。


    常大芬一抹眼淚,惡狠狠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關愛蓮,“呸!你家任永晟和任文化才犯事呢,小心哪天去蹲笆籬子!老娘的海城好著呢!”


    關愛蓮臉色一僵,常大芬這話正正戳中了她心坎兒,到底沒敢再說什麽了。


    公安同誌也明白自己的到來給鄰居們造成了誤會,於是主動解釋道,“鄭海城同誌被人發現暈倒在大街上,有人報公安後我們過來通知一下家屬去醫院,大家不要誤會。”


    眾人一陣驚呼,“夭壽哦,怎麽會這樣?又一個被打的,知道是誰打的人嗎公安同誌?”


    公安同誌嚴肅道:“我們正在調查中,大家要是發現這幾天有什麽異常的也可以告訴我們。”


    “最近怎麽都是這樣亂七八糟的事兒?”


    鄒大爺十分擔憂,“公安同誌,最近怎麽一個兩個的都被打,還有人家被偷了,這治安可太差了,公安同誌,你們巡邏的時候一定要多往咱們這邊兒走兩圈,震懾一下那些宵小!”關鍵是,最近這幾件大事兒都出在他們院子裏,他這管院兒大爺頭痛啊。


    老公安表示一定會讓同事巡邏的時候多轉幾趟。同時他也留了心,總覺著最近這幾件事之間總有著某種關聯。不然怎麽別的院子沒事兒,偏偏這個大院兒隔三差五的就出事兒?


    公安帶著常大芬走後,大家夥兒對著鄭家又是一陣議論。


    ……


    江秋白一個人在家裏照顧鄭海洋,她見人麵色陰沉,以為是在擔心鄭海城,不由安慰人道,“海洋哥,公安同誌說海城傷的不重,你放心,他肯定會沒事兒的。”


    鄭海洋遲疑,“秋白,我不擔心海城,我擔心的是咱們們家以後的名聲。咱們大院兒還好,可是外人會不會誤會我媽犯了事,所以才被公安帶走?到時候他們會怎麽在背後說我們家,又會怎麽說你?我擔心你受委屈。”


    “什麽?!”


    江秋白驚訝了一瞬,就反應過來,立即感動的說,“海洋哥,你放心,你放心,隻要讓我聽見他們說婆婆的壞話,我肯定上去跟人解釋清楚,一定不會讓他們誤會婆婆,不讓他們敗壞咱們家的名聲,我不會受委屈的。”


    她的海洋哥真好!


    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擔心她會受委屈,她果然沒有選錯人!


    目的達到,鄭海洋輕輕“嗯”了一聲,輕輕把人摟在懷裏,“秋白,還好有你在,不然我們這個家可怎麽撐下去?”


    江秋白羞澀的把頭埋在鄭海洋懷裏,嬌嗔,“我們是夫妻呀,可不興說這種話。”


    鄭海洋笑了笑,沒說話。


    任家,關愛蓮對著任文化刻薄的說,“還不知道犯了什麽事兒呢,瞧瞧人公安都找到家裏來了,真是丟人,敗壞咱們大院兒的名聲,這樣的人就該上報街道辦把人給趕出去!”


    雖然公安同誌說是同誌常大芬去醫院領人,但關愛蓮可不信,她覺著這就是人家公安同誌給鄭家留著麵子,才胡扯的一個借口。


    任文化點頭讚同:“可不是,這樣的人怎麽能住在咱們院兒裏!”


    又陰暗的道,“最好是犯了大事兒,進去吃花生米兒!”


    “哼,看到時候常大芬還猖狂的起來!”


    關愛蓮和任文化現在是自家不好過,也盼著別家倒黴,最好還是倒大黴!


    憑啥自家都這麽慘了,別人還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所以,他們不吝於用最大的惡意揣測院兒裏的鄰居。


    外頭聽見的董香香撇了撇嘴,心說這兩個老東西的心還真毒,壞的都快流水兒了。


    ……


    程嘉嘉和俞俊生也聊了會兒鄭家的事兒,不過兩人都挺疑惑,“鄭海城是被誰打暈的?人家打暈他幹啥?”


    看著不像是個有錢的,也不像是個有膽子跟人鬥狠的。


    兩人正分析著呢,就聽見門被敲的“砰砰響”,俞俊生去開門,就見郝大媽滿臉笑容的進來了。


    “小程,俊生,大媽有好事兒告訴你們!”


    原來,郝大媽老姐妹在城外一個水窪子裏頭發現了不少魚,他們兩家的親戚朋友也捉不完,就過來問問程嘉嘉想不想一起去。


    程嘉嘉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去去去,郝大媽我去,都是肉啊,我咋不去?”


    北城這裏本就不盛產魚類,再加上又是冬天,導致菜站很少有魚供應,即便有也很快就被人搶購一空,等程嘉嘉去的時候早沒了。


    雖然來這個世界吃過幾次肉,可魚真的吃的很少的。


    現在有難得的機會能抓不要票的魚,她當然不能放過!


    而且明天是公休日,俞俊生也可以一起去抓魚。


    三人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通知完二院兒,郝大媽又去了三院兒,郝大媽做事兒周全,這種事兒要麽就不通知,要通知當然不能漏下其他人,不然別人該說她男人這個做管院兒的不公道了。


    第二天是公休日,除了幾家實在沒空的,去的人可不少。


    不光程嘉嘉帶上了俞俊生,郝大媽也帶上了她家小兒子,還有前院兒的鮑大燕和鮑二燕,祝自強和祝老太,三院兒的嚴大媽和秦子文,曹大媽和郭大爺等等。


    不過當看到白曉慧的時候,程嘉嘉挑了挑眉,她總有種預感,今天這抓魚啊,簡單不了。


    特別是撞見白曉慧看秦子文那幽怨的眼神兒的時候,這種預感更加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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