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去醫院幫忙的那些人回家,任永晟被人那啥的消息也就這麽在院兒裏傳開了,這可真真是驚掉了大家的下巴。


    天呐,天呐,這年頭兒,竟然還有這種事兒呐?!


    長見識了,真是讓他們長見識了!


    大家都在心裏對任永晟表示了十分的同情,真的,太慘了,太慘了!


    當然,也有人想的更遠。


    比如嚴大媽就細聲細氣的憂愁道,“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行,外頭的人會不會以為咱們·院兒裏的男同誌都不行了?這結了婚的還好,還沒找到對象的,外麵的人會不會也對咱們有誤會?”


    嚴大媽的三兒子秦子文可還沒對象呢,她一聽到任永晟這個事,都顧不上看任家的笑話,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會不會對兒子找對象有影響。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是哦!


    他們大院兒,一下子多了兩個不行的男人,這名聲,可不好聽呐!


    不是他們心狠,沒有同情心,實在是任永晟這事兒說起來挺讓人同情的,可說出去不好聽呐。


    其他人會不會懷疑院兒裏其他年輕男同誌也有相同的經曆,相同的遭遇,也落下了相同毛病?


    到時候人家女方一打聽,哪裏還敢把閨女嫁過來?


    就是院兒裏的姑娘,也得受影響不好說婆家啊!


    一時之間,大家都憂心起家裏孩子的嫁娶問題了。


    曹大媽一臉慶幸,“幸好我家沒兒子要說對象,要不可得愁死了!”她家兩個兒子一個閨女都已經嫁娶了,可不是不用擔心了麽。


    郝大媽愁眉苦臉,“我家二小子還沒找對象呢,還有小閨女,這可怎麽辦啊!”她最近正在給小兒子尋摸對象呢,他們大院兒原本就幺蛾子一出接一出的,名聲不太好,現在又出了這種事兒,可真是……


    程嘉嘉:“……”


    程嘉嘉在一旁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敢說話。


    因為就在剛剛,她猛地就想到了自己昨天補的那兩腳。


    破案了——任永晟去看男科的原因。


    程嘉嘉有那麽點心虛,她覺得或許、大概、好像、真的是大家夥兒誤會了。


    人家任永晟可能還真沒遇到那種事情。


    程嘉嘉撓撓頭,不明白這話到底是怎麽傳成了這樣的?


    現在一聽曹大媽這話,程嘉嘉更心虛了。


    她好像、大概、或許、一不小心給大院的鄰居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這可咋辦?


    嚴大媽憂愁又炫耀道:“可不是,這些孩子可太難了,原本還想著我家子文在廠子裏當上了宣傳幹事就能給我娶個同樣當幹部的兒媳婦兒回來,現在這麽一鬧,哪家條件好的閨女能看上咱們院子裏的男同誌?”


    這的語氣聽的大家直撇嘴,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家秦子文在廠裏當宣傳幹事了!


    有人就打趣,“嚴大媽,你家子文不是有了白曉慧了,還用擔心啥?”


    嚴大媽抿抿嘴,否認,“大家可不能胡說,我家子文跟白家曉慧清清白白,可不是那種關係,你們可別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那人嗬嗬一笑,“這還用我們胡說啊,白曉慧那丫頭成天跟在你家老三的後頭,這年輕男女的,要沒點關係誰信?!”


    “是啊,是啊,老是見著這倆孩子一起,我還以為你們兩家好事將近了呢。”


    嚴大媽臉一黑,加大音量解釋道,“什麽好事兒?!我家子文跟曉慧從小一起長大,把她當親妹妹看的,所以兩個孩子難免走的近了點,可沒有別的關係。你們可別想多了。”


    眾人撇撇嘴,心說可不是他們想多。


    秦子文又不是沒有親妹妹,好端端的憑啥把一個鄰居當親妹妹看待?


    再說了,也沒見他和秦苗苗關係多好啊。


    嚴大媽的一番解釋,可站不住腳。


    程嘉嘉嗬嗬一笑,怕不是親妹妹,而是情妹妹吧?


    撇的這麽清,看來這嚴大媽沒瞧上白曉慧啊。


    “咦,最近好像看到白曉慧那丫頭有幾次跟在任永晟後頭。”


    難道是兩家的事兒黃了?!


    哎不對、不對,最關鍵的是,任永晟他可是結了婚的啊!


    有人反應過來,“這這、這……不太好吧?”


    唰唰唰,大家夥兒一雙雙閃爍著八卦的眼睛頓時都射向了嚴大媽。


    嚴大媽抿抿嘴,含糊又意有所指的道,“這我可不清楚,我們家條件不好,所以也從沒往那方麵想過。”


    一人一驚一乍道,“哎喲,白曉慧那丫頭怎麽能那樣?”


    嚴大媽猶猶豫豫,“這……我們可不能胡說,萬一傳出去了對姑娘家的名聲可不好。”


    “嚴大媽,你就別替她解釋了,我看啊這丫頭就是看上任家的好條件了!”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人家可是結了婚的,哎,曉慧這孩子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怎麽就成了這樣呢?”


    “這可真是……”


    “要是這事兒傳出去了,咱們大院兒名聲不得更臭了?不行,我得趕緊給我家小子找個對象!”


    聽著眾人對白曉慧議論紛紛,嚴大媽嘴角微勾。


    嚴大媽原本就是瞧不上白曉慧的,明明跟在她家子文屁股後邊跑,卻還非得吊著幾個男同誌,一點兒也不守婦道。


    更別說前些日子,這小賤人竟然拋下子文跑去捧任永晟的臭腳,打的什麽主意她可看的一清二楚。不就是看任家買了自行車,想扒上去嗎?


    呸!果然跟她媽一個做派!


    別以為她不知道,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就跟那白寡婦勾勾搭搭,眉來眼去的,還經常跑去給人幹活兒。


    她怎麽可能讓那女人生下的小賤人進自己家門?


    既然這小賤人自己作死,她不趁機踩兩腳都對不起自己和兒子受的委屈。


    程嘉嘉看完了全程,簡直對嚴大媽刮目相看。


    三兩句話,不僅撇清了自己兒子和白曉慧的關係,還給她安上了個嫌貧愛富,勾引已婚男人的帽子。


    到時候白曉慧和秦子文不在一起了,別人不會說秦子文什麽,白曉慧名聲可就要臭了。


    嘖嘖,可真精彩!


    果然啊,這院兒裏就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


    就是不知道白曉慧會不會如嚴大媽所願呢?


    程嘉嘉看了眼拐角處的衣角,挑了挑眉。


    不遠處聽見的白曉慧捏緊了拳頭,紅著一雙眼狠狠瞪著嚴大媽。


    該死的!該死的!


    死老太婆竟然敢在外麵敗壞自己的名聲!


    想跟自己撇開關係?!


    她還偏就要嫁給秦子文了,看你這死老太婆到時候能拿自己咋辦!


    ……


    常大芬卻是壓根兒沒想到這一層,她隻顧著幸災樂禍了。


    終於,終於!不隻有自己兒子一個人背負著那種名聲了!


    常大芬聽到任永晟那方麵有問題了都快笑開了花兒,終於有人給自家兒子做伴兒了!


    這不,一回家跟鄭海洋眉飛色舞的講今天在醫院的經過,說出來也好讓兒子高興高興。


    剛剛有鄒前進看著她不好插嘴,再加上懷疑是自己給任家引來的禍事,怕多說多錯,常大芬就沒敢說什麽。


    這會兒回家來可不就一個勁兒嘚嘚嘚個不停嗎。


    聽完了常大芬的講述,鄭海洋嘴角果然露出了一抹笑,明明自己才是院兒裏年輕一輩兒的第一人,平日裏卻總是被任永晟壓一頭,他不服很久了。現在任家差不多敗落了,任永晟又發生了那種事,他當然高興。


    他一掃這陣子以來的陰沉,“媽,家裏還有肉票嗎?待會兒讓江秋白去割三兩肉回來,咱們慶祝慶祝!”


    人家出事兒他吃肉慶祝,可見心裏對任永晟有多嫉恨。


    可常大芬半點兒不覺景兒,她一口應下,“哎……好!”兒子想吃肉她再舍不得也要買,不過,“還是我去吧,我可不放心那小蹄子!”


    錢票上她一向都是捏在自己手裏的,可不放心讓江秋白拿著。


    她大聲朝外喊著正在洗衣裳的江秋白,“秋白,兒媳婦兒!你在家裏把窩頭給蒸上,把菜也給洗好,切好,我去買點肉給你和海洋補一補,等我回來了再幫你燒火,你可一個人忙活,小心累壞了!”


    每回江秋白做飯的時候,常大芬都在一旁美其名曰燒火,實則監工,就怕江秋白偷吃。


    可憐江秋白還真以為婆婆體恤自己,不僅幫忙給自己幹活,還特意買肉給自己補身子,當下響亮的應了一聲。


    “哎!”


    常大芬邊出門邊念念叨叨,“這都快到飯點兒了,海城這小子怎麽還沒見人影,又跑哪裏野去了?”


    鄭海城前幾年就已經初中畢業,也沒個正經工作,成天就是在外麵瞎混,不過這孩子每到飯點就會自動回家吃飯,今天也不知道在外麵搞什麽?


    “今天家裏做肉呢,這小子不會不回來吃吧?那可太虧了!”


    ……


    鄭海城去哪兒了呢?


    話說,鄭海城被兩個壯漢揍暈之後,正好那條路上有熱心群眾經過,幾人一起把他給送進醫院了。


    並且人家見他一身傷,還十分熱心的幫忙報了公安,其實也是怕人醒過來後訛人,這不是報了公安就多了一層保障嘛。


    好巧不巧,出警的正是上午來醫院看望同事的那兩個公安。


    公安來詢問了一番事情的經過後,也頭疼了,這人姓甚名誰住哪兒全都不知道,他們咋立案?


    正巧,這時候有護士認出了鄭海城,“哎,這不是那個誰,就是前幾天來醫院照顧他哥的那小夥子嗎?他哥腰傷的那個,他媽跟人在醫院幹了幾架。”


    那護士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潑的老太太,所以對鄭家一家子影響都挺深刻的,一眼就認出來了鄭海城。


    “同誌,你知道他家住哪兒嗎?得通知他家人過來一趟。”


    “知道知道,就是那個什麽機械廠家屬院,小槐花胡同三十五號大院兒。”有人搶答道,這個院兒裏的人來住院陣仗都這麽大,醫院裏的好些護士都記住了那個奇葩的大院兒。


    老公安聽到這個熟悉的地名兒,不知怎麽的,腦子裏下意識的就想起早上在醫院遇到的任文化一群人,他們好像也是住這裏的,這一個大院兒的,一個兩個三個的都在同一天出事兒,怎麽想怎麽奇怪。


    老公安總覺得裏頭有什麽貓膩。想去問問任文化認不認識這人,沒想到卻得知任家一家已經出院的消息。


    老公安沒法子,隻能等這人醒來再說。


    ……


    而這時候,任家一家人已經回到了大院兒,受到了院兒裏眾人前所未有的熱情歡迎。


    “喲,老任你們回來了啊!”


    “永晟你沒事兒吧?”


    “老任,你想開些,家裏畢竟還有兩個兒子呢,以後讓老大或者老三過繼一個給永晟也是一樣的。”


    “永晟,事情已經過去了,咱們得往前看,以後好好和你媳婦兒過日子。”


    有人是真心安慰,有的卻是存了奚落的心思。


    任家一家人煩不勝煩,直接冷臉以對,麵無表情穿過人群。


    好不容易擠過那些看熱鬧的人進了屋,關愛蓮“嘭”的一聲把家裏大門關的緊緊的。


    關愛蓮氣憤的罵道, ”呸!想看我家的笑話,做夢!”


    又警告董香香;“我告訴你,咱們現在可是一體的,你可別出去胡說八道讓咱們家給人看了笑話!”


    董香香撇了撇嘴,心說還用我出去說嗎,大家夥兒不是都已經知道了?


    麵上卻十分順從的說,“我知道了,媽。”


    關愛蓮看著她就來氣,“滾滾滾!快伺候你男人去!”


    董香香小媳婦兒拉著任永晟進了自己屋。


    關愛蓮見人都出去了,把自己屋裏門一栓。


    她就瞪著任文化道,“老任,你被偷的錢是怎麽回事?咱家什麽時候有這麽多錢了?我怎麽從來不知道?”


    任文化沉默。


    關愛蓮氣結,“你這個老東西,有什麽事你還瞞著我!你說你要是不瞞著我,咱們再給它藏隱蔽點,它能被偷嗎?”


    任文化心裏也是後悔自己怎麽為了方便每天數錢就沒藏嚴實點兒。


    他抿了抿嘴,陰沉的說,“不管是怎麽來的,那錢都已經沒了,我跟你說了也是徒增煩惱。”


    他不說,關愛蓮也沒法。


    忽然記起什麽,她連忙翻了翻自己藏錢的地方。


    關愛蓮驚喜,“竟然還在?!”


    她手裏的是家裏日常開支用的錢,都被她藏在一件內衣的內兜裏,沒想到沒有被小偷兒摸走。


    “還好這錢還在,要不然咱們一大家子真得去喝西北風!”


    任文化也鬆了一口氣,又憤憤罵道,“他娘的,這賊還真是專撿多的偷!”心裏卻是覺得有點奇怪,不是說賊不走空的嗎,這賊怎麽還挑撿起來了?


    又想起什麽,急忙道,“老關,你快看看那個東西還在不在!”


    關愛蓮也是臉色一變,連忙爬到床底下,把裏邊放的盒子和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挪開,整個人爬進去,很快的撬開靠裏邊的一塊地磚,關愛蓮伸手在裏頭摸了摸,在裏麵掏出一個金鎖。


    她大鬆一口氣,“還好這東西藏的嚴實,以後家裏錢不夠用也能拿去換點兒。”


    趴在房外偷聽的董香香眼神閃了閃,沒想到啊,沒想到!


    她原以為家裏遭此大難就沒什麽錢了,還想著給自己找後路呢,可聽兩個老東西的意思,家裏還有老物件可以換錢?


    那她可就得改改計劃了,說不準還能趁著這個機會取得這一家子的信任,到時候家裏的東西不就是自己的了?


    董香香想明白了,回到自己屋裏就對任永晟更溫柔了些。


    不是端水就是捏肩,伺候的十分周到。


    隻可惜任永晟現在心情不好,可沒心思和她調情。


    任永晟不是個能坐的住的性子,見外麵的人差不多都散了,他就出了門。


    他得去棗子胡同找那小蹄子算賬去!


    任永晟心裏把老相好罵了個狗血淋頭。


    家裏丟了自行車和錢,自己平白挨了這一頓毒打,還被潑了一身髒水,都是那小蹄子害的!


    憑啥自己糟了這麽多罪,那小賤蹄子還能安安穩穩過日子?!


    任永晟一路想著怎麽從老相好那裏撈點補償,氣衝衝的,就沒怎麽看路,沒成想,在大院兒門口和鬼鬼祟祟出門的劉小紅撞了個正著,兩人都摔了一個屁股蹲兒。


    “臥槽!他娘的瞎了眼啊,怎麽不看路!”任永晟摸著摔疼的屁股罵罵咧咧。


    他娘的,他可真倒黴!


    這時候,劉小紅懷裏一包東西也“咕嚕嚕”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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