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城郊而去,也不用坐公交,直接腿著去就行。


    畢竟一毛錢的車費對普通職工來說也不算便宜,大多數人寧願多走幾步,也不想花這個冤枉錢。


    這一代人是很能吃苦的。


    程嘉嘉和俞俊生這兩個不能吃苦的倒是想坐車,可其他人都想走路,他們也不能當這個顯眼包,隻能和大家一起出發步行。


    好在一行人一邊說說笑笑,也不覺得很累。


    程嘉嘉小兩口和郝大媽曹大媽走在一起,幾人邊走邊聊。


    郝大媽所說的那個水窪子其實藏在一個山腰上,周圍全是茂密的野草和林木,圍的嚴嚴實實,一般人還真注意不到。


    程嘉嘉一如既往的嘴甜,“多虧了郝大媽,不然咱們可不知道這犄角嘎達還能抓到魚呢。”


    “可不是,得虧是郝大媽您大方仁義,不然哪會告訴我們這個好事兒。”俞俊生也拍馬屁道。


    他們說的可是實話,要是他們,就直接自己偷摸過來抓了,頂多再給親近的幾戶鄰居送幾條魚,可不會大方的告訴院兒裏這些人。


    “郝大媽您可真大公無私,不愧是管院兒大爺的媳婦兒,這格局,咱們就比不上!”


    夫妻二人左一句,右一句,好聽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把郝大媽捧的笑眯了眼。


    “哎喲,你們兩個嘴巴跟抹了蜜似的,把大媽說的都不好意思了。大媽就是想著這麽多魚我們自家也抓不完,還不如讓大家夥兒一起來,還能每家嚐個肉腥味兒。”這樣也能給老頭子增加點威望,實在是最近院兒裏的糟心事兒太多了!


    “我也是跟著別人來的,這地方藏的深,咱們以前就算來這裏也是在山腳下,誰知道這上麵還有這麽大一個水窪子。”


    郝大媽一臉喜氣洋洋:“我跟你們說,那水窪子裏麵的魚估摸是以前沒人被人發現過,都傻得很,一抓一條。待會兒咱們可要多撈點兒,抹上鹽做成鹹魚能吃到過年呢。”


    程嘉嘉親切的挽著郝大媽的胳膊,“我和俞俊生都不會抓魚,待會兒大媽您可要教教我們!”


    反正自己是不會的,俞俊生的話,應該也不會的吧?


    郝大媽拍著胸脯保證,“嗐,多大點事兒!我就猜著你們不會!到時候你們就瞧著青樹怎麽弄,跟著他學就成,實在不成的話就讓他們去幫你們!”


    鄒青樹是郝大媽的小兒子,畢業後也在機械廠上班,一個單身男青年,這回出來撈魚郝大媽就把他也給帶上了。


    當然,主要是來當勞力拿東西的,這麽遠的距離她一個老太太可拎不動。


    毫無知覺就被許出去的鄒青樹:“……”


    “郝大媽您可真是太好了!”


    “青樹哥也厲害,俞俊生就不會會抓魚呢!”


    “俊生這孩子一直在城裏長大,可沒機會下水摸魚。我家那皮猴兒以前在他姥姥家沒少下水,就是這麽練出來的,那時候可沒少因為這個挨打……”


    這夫妻倆一個挽著郝大媽的左手,一個挎著她的右胳膊,一邊一個,比親兒子還像親兒子。


    被擠到一邊兒的親兒子鄒青樹:“……”


    鄒青樹在一旁聽的撇了撇嘴,小聲道,“馬屁精!”


    本來俞俊生就是個馬屁精,現在又娶了個馬屁精媳婦兒,更加不得了。


    看兩個人把他老媽哄的,都快忘了自己親兒子是誰了。


    俞俊生耳朵尖,正好聽見了,他揚眉,忽而大聲問鄒青樹,“青樹,聽說郝大媽最近在給你尋摸對象,情況咋樣了?我們啥時候喝你的喜酒?”


    鄒青樹臉一黑,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這個馬屁精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最近他媽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瘋狂給他安排相親,一天能多達三場,他又不敢拒絕,隻好乖乖去應約。


    可那些女的,不知道為啥,還沒說幾句話呢就氣咻咻的走了。


    他媽因為這個成天念叨他,他都快煩死了。


    果然,就聽他媽沒好氣的說,“這個榆木腦袋,我給他介紹一個女同誌他就氣走一個,把我給氣的喲!”


    鄒青樹不服,梗著脖子道,“明明是那些女的的問題,我好端端的說著話就生氣了,簡直莫名其妙!媽你幹啥要給我介紹這樣奇奇怪怪的人?”


    郝大媽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隨即又換了一副表情。


    她慈愛的拍了拍俞俊生的手,“還是俊生你好,自己就能找到對象,要是青樹跟你一樣會說話哄女同誌開心就好了,我就能少操點心了!”


    鄒青樹:“……”


    感覺自己被排擠了,他委屈!


    俞俊生見狀得意的揚了下眉,想跟他鬥,哼!


    程嘉嘉憋笑,“你欺負他幹啥?”


    “我咋欺負他了,我這不是關心關心他嗎?”俞俊生一臉真誠。


    程嘉嘉嘴角抽了抽,“我怎麽覺著他好像不大需要你的關心?”


    俞俊生眼也不眨就道,“那就是他不識好歹了。”


    鄒青樹:“……我謝謝你了!”


    鄒青樹徹底鬱悶的不說話了。


    他這張嘴,怎麽就說不過俞俊生呢?!


    “你把人家惹生氣了。”


    “沒事兒的。”


    別看俞俊生和鄒青樹鬥嘴鬥的歡,其實關係還不錯。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又在一個班,鄒青樹是俞俊生在大院兒裏少有的談的來的朋友了。兩人不至於為了這點兒事情生氣。


    過了一會兒,程嘉嘉又戳了下俞俊生,“你以前來過這裏沒?”


    “咋沒來,以前饑荒的時候填不飽肚子,經常跟我媽和大院兒的大媽們一起來也就是這幾年我媽不在了,我一個人才沒來了。”說到這裏,俞俊生有點感慨。


    程嘉嘉見他有點傷感,拉著人的手,輕聲安慰道,“咱們把日子過好了,媽看到也會安心的。”


    自己這具身體好歹還有個便宜媽,可俞俊生卻是父母都去世了,再沒有別的親人。


    “以後咱們就是彼此的親人,以後還有孩子,你可不是一個人。”


    俞俊生看見程嘉嘉眼裏的心疼,心裏又像是被一片羽毛輕輕撓過,癢癢的,讓他忍不住眼眶酸酸的。


    他掩飾般的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故意不正經道,“傻妞兒,永遠別心疼男人,知道不?”


    “哎喲!”程嘉嘉捂著額頭,瞪他,“你有病啊?!”


    心疼瞬間沒有了,程嘉嘉拳頭捏的咯吱響。


    “想死就直說!”


    俞俊生後背一僵。


    糟糕,怎麽忘了他媳婦兒是個怪力女了?!


    他訕笑了兩聲,“嗬嗬,嗬嗬……”


    連忙轉移話題道,“媳婦兒,這邊野菜和菌子種類很多,以後帶你來玩兒。”


    程嘉嘉眼睛一亮,立馬顧不上生氣了,“這裏還有菌子呢?”


    撿菌子什麽的,她可喜歡了,前世她可刷了不少小視頻,終於也能親身體驗了嗎?!


    俞俊生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麽,好笑道,“想什麽呢,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得明年開春才會有。”


    “那你明年可要記得帶我來撿菌子!”


    “成啊,我跟你說,這山上菌子可多了,到時候哥帶你來長見識……”


    剛剛還生氣的兩顆腦袋又湊在一起嘀嘀咕咕,間或對視一笑,兩人之間不斷冒著粉紅泡泡,看得人牙酸不已。


    鄒青樹自動離這倆遠遠的,免得不小心吃到狗糧。


    ……


    白曉慧嫉妒的看了一眼前麵打情罵俏的小兩口,“呸”了一聲,小聲罵,“不要臉!狐狸精!不知羞!”


    隨即她又幽怨的看向旁邊的秦子文,“子文哥,我好渴,你的水能不能借我喝一點?”


    秦子文冷冰冰道:“馬上就到了,曉慧你再堅持堅持,水窪裏麵有很多水。”


    白曉慧:“……”


    誰要喝那裏邊的髒水?!


    她可憐巴巴道,“子文哥,我真的好渴,堅持不住了,你能不能把你的水壺借我喝幾口?”


    秦子文不為所動:“我的水也喝完了,要不我找郭大爺他們借一借?”


    白曉慧:“……”


    誰要喝那老摳兒的水!怕是她喝一口那老摳兒都得收錢吧?


    秦子文很快打斷了白曉慧的話,十分誠懇道,“郭大爺,曉慧太渴了,這路上又沒有水,您幫幫忙,大家都是鄰居嘛。”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水性揚花的女人打的什麽鬼主意。


    其實秦子文從沒有想過要取白曉慧的。


    他可是宣傳科的幹事,以後必定要娶一個對自己事業有幫助的女同誌,可不能是白曉慧這樣待業青年。


    以前也不過是看白曉慧長得順眼又乖巧懂事,才允許她跟在自己屁股後頭。


    現在添過了任永晟還想繼續跟著自己,想得美!


    她當自己是啥呢?!


    郭大爺聽了,瞥了眼瞪著自己的白曉慧,眼珠子轉了轉,隨即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這樣吧,看在老鄰居的麵子上,我就發發善心,也不要你們多的,一分錢兩口。怎麽樣?”


    白曉慧:“!!!”


    “什麽?!一分錢兩口?!”


    雖然她沒打算喝郭老摳兒的水,可還是被他的不要臉皮驚呆了。


    “怎麽樣,實惠吧?你可以喝大口一點,這個沒關係的。”郭大爺一副你占了便宜的表情。


    白曉慧氣的夠嗆,口不擇言罵道:


    “你怎麽不去搶?兩口水就要收我一分錢,還老鄰居呢,我呸!我看你這老摳兒是鑽錢眼兒裏去了吧?!”


    郭大爺臉一沉,瞪了一眼不識好歹的白曉慧,“死丫頭一點家教都沒有,也不知道你媽怎麽教你的!”


    “不要就算了!我還不借了呢!”


    說著就背著水壺到前麵找他家老婆子去了。


    白曉慧眼眶瞬間就紅了,委屈巴巴的看著秦子文,“子文哥,這老東西怎麽能這麽罵我?”


    秦子文皺眉,不讚同道,“曉慧,你口渴,郭大爺好心借你水喝,你不領情就算了,怎麽能這麽說他?讓人聽了隻會覺得你不識好歹。”


    “還有,郭大爺再怎麽樣也是我們的長輩,咱們可不能這麽沒禮貌,會讓人說沒教養的。”


    說完,秦子文也不再管她,徑直大步朝著前方走去。


    白曉慧愣住了,站在原地眼淚汪汪的看著秦子文的背影。


    不識好歹?!


    沒教養?!


    子文哥以前可不會這樣說自己,他、他還是在意自己短暫的離開他去和任永晟兜風嗎?


    可她也不過是好奇新自行車啊!


    怎麽子文哥就不能理解她呢?!


    程嘉嘉和俞俊生的耳朵靈,在前麵聽的一清二楚,紛紛憋笑。


    程嘉嘉又八卦的問,“你說他是不是在報複白曉慧前幾天去找任永晟?”


    “這倆還能成不?”


    俞俊生哼道,“誰知道?不過這小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


    一行人終於到達半山腰的水窪子,眾人都驚歎的看著水裏成群結隊遊來遊去的魚。


    “臥槽,這也太多了吧!”


    “這指定是以前沒被人發現的,養了很多年,所以魚才這麽多。”


    眾人紛紛把袖子一擼就開始幹。


    北城深秋的天氣已經很涼了,又不知這水窪的深淺,所以沒人敢下水,都是站在岸上用網兜兜魚。


    程嘉嘉和俞俊生趕緊瞧著鄒青樹怎麽動作,跟著他學習。


    曹大媽和郭大爺一人一個網兜,看著水窪子裏遊來遊去的魚神色隱隱振奮。


    郭大爺:“賺到了賺到了!這麽多魚,咱們一定要多撈一些,這得省多少錢呐!”


    曹大媽:“可惜咱沒有多帶幾個背簍。”


    郭大爺網兜一抄,一條中不溜秋的黑魚,他喜不自勝,“老婆子,老婆子,快拿背簍來!”


    邊上的秦子文也抄到了一條不小的魚。


    嚴大媽神色激動,恨不得跳下去把魚全摟到自己背簍裏,“老三,咱們可一定要多多抓些魚,到時候還能往你舅舅家送一些。”


    秦子文抄網兜的動作一頓,“媽,我知道了。”秦子文答應的爽快,可心裏卻想回去得跟爸說一聲。


    家裏的魚,他媽可做不了主。


    白曉慧看著和嚴大媽專心致誌撈魚的秦子文,咬了咬唇。


    這一路上她又幾次湊到秦子文邊上,可惜秦子文都不冷不淡的,這讓白曉慧十分挫敗。


    這樣他們還怎麽增進感情?


    白曉慧這時候就十分後悔怎麽沒讓她媽過來,她媽可比她有法子多了。


    要是她媽在,一定知道自己該怎麽辦的。


    那邊程嘉嘉拿著網兜在水窪子裏抄時忽然扭了一下,身子一個趔趄,好險俞俊生飛快的把人給接住了,不然人就得掉水裏。


    俞俊生把程嘉嘉扶到一旁的石頭上坐著,還不停的噓寒問暖,生怕程嘉嘉傷到哪兒了。


    白曉慧看見這一幕,忽然福至心靈。


    她佯裝無意的走到秦子文身邊,也拿著自己的網兜在水裏劃來劃去,忽然身子一扭,她“哎喲一聲,就要學著程嘉嘉那樣側著身子往秦子文懷裏倒。


    可千鈞一發之際,她身側忽然出現一截木棍,那把手“咣嘰”一頂。


    “撲通”一聲,她整個人直接掉進了水窪子裏。


    “啊!”


    岸上的眾人:“!!!”


    郭大爺:“!!!”


    郭大爺傻眼了,十分慌張的說,“是她自己掉進去的,我可沒推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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