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圍坐,正熱熱鬧鬧地討論著方便麵計劃,忽然,一陣“咕嚕嚕”的聲響打破了小院的喧鬧。


    原來是顧悅兮的小肚子率先“抗議”起來,小姑娘臉蛋一紅,下意識地捂住肚子,把身子往趙凝雪懷裏縮了縮。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緊接著又是一聲“咕——”,這回是顧睿,他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娘,這說著麵呢,肚子就饞得不行了。”


    趙凝雪眉眼含笑,輕輕拍了拍兩個孩子,打趣道:“你們這倆小饞貓,肚子都敲起‘吃飯鍾’啦,都餓壞了吧。”


    說著,她抬手將鬢邊散落的碎發別到耳後,溫婉的麵容上滿是寵溺,“眼下這天冷颼颼的,我尋思著,給大家做頓熱乎的,水煮魚配南瓜餅,咋樣?”


    “水煮魚熱辣滾燙,吃下去渾身都暖融融的;南瓜餅軟糯香甜,悅兮指定愛吃。”


    顧澤眼睛瞬間放光,“嗖”地一下蹦到趙凝雪跟前,滿臉堆笑,伸手就要幫忙拎菜筐:“嫂子,這主意絕了!就盼著您做這口呢,水煮魚下飯一流,我光想想,哈喇子都快兜不住了。”


    “你廚藝那麽厲害,做出來的水煮魚,指定比鎮上館子還地道。”


    “說真的,食堂那水煮魚,寡淡無味,跟您做的一比,簡直雲泥之別,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忘了放調料。”


    王宇在一旁晃著圓滾滾的身子,不迭地點頭,胖嘟嘟的臉蛋笑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對對對,嫂子,水煮魚裏再加點豆芽、豆皮、木耳這些配菜,營養全乎還飽腹。”


    “您做啥都香,上次吃的那點方便麵,我回去咂摸了日子,這下又有口福嘍!”


    “您不知道,我回家跟爹娘念叨,說嫂子廚藝一絕,他們還不信呢,非說我誇大其詞,等這水煮魚一端上桌,到時候我再去描述,保準把他們饞得眼冒金星。”


    蘇逸整了整衣衫,拱手行禮,語氣裏滿是期待:“嫂子英明!吃辣驅寒,夜裏都能睡得踏實。”


    “我家裏珍藏的那川椒,麻味醇厚、辣味純正,正適合這水煮魚。”


    說著,他扭頭衝院門口候著的自家小廝一招手,高聲吩咐道,“蘇克,你腿腳麻利些,套上車,速回府把我房裏那包川椒取來,別磨蹭,嫂子等著用呢,耽擱了這美味,可饒不了你。”


    “要是誤了事,往後好吃的可沒你的份了!路上趕得急,可也得小心著把馬驚了,摔壞了辣椒。”


    蘇克躬身應下,臉上滿是焦急,拔腿就往院外跑,還不忘回頭喊:“少爺放心,小的這就駕車回去,保管盡快拿來!”


    “您放心,這一路我絕對目不斜視,直奔庫房。就是馬驚了,我也抱緊辣椒,絕不讓它有閃失。”


    顧瑤性子急,雙手一拍,挽著袖子,滿臉急切地說:“嫂子,您掌勺,我給您打下手,保準機靈著呢!”


    “您吩咐一聲,遞個調料、翻個菜啥的,我絕不含糊,咱動作麻溜點,我這肚子都咕咕叫得不行了。”


    “您動作可得快點,我感覺肚子都快癟成一張紙了,再不吃點熱乎的,我就沒力氣給您打下手嘍。”


    趙凝雪嘴角噙著笑意,輕輕點頭:“有瑤兒幫忙,我省不少力。”


    她目光掃過眾人,瞧見蘇逸和王宇身旁都跟著書童,她微微一怔,心裏暗自琢磨起來:小叔子顧澤也該有個書童,往後讀書、辦事能更周全些,省得事事親力親為。


    想著,她便輕聲說道:“行嘞,大夥也別閑著,顧澤、王宇,你們把魚處理幹淨,切片可得仔細些,薄厚均勻了,煮出來口感才好;


    蘇逸,你盯著蘇克拿辣椒的事兒,順便把木耳、豆皮泡發好,泡發時間別太長,失了嚼勁可就不妙了;


    睿兒,雖說你力氣小了些,搬不動那些粗重的柴,不過沒關係,你去撿點輕便的柴,把爐灶的火燒旺,咱這熱辣辣的水煮魚,火小了可出不來味兒;


    悅兮,你就乖乖在一旁看著,要是困了,就先去歇會兒。”


    顧睿聽了,小臉一垮,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拍著胸脯保證:“娘,您放心,撿柴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雖說我力氣小點,可我手腳麻利著呢,多跑幾趟,保證爐灶裏的火焰劈裏啪啦旺得很!”


    顧澤立馬笑著接話,伸手揉揉顧睿的腦袋:“就是,睿兒機靈著呢,輕便的柴也能派上大用場,火要是燒得旺,這魚啊,出鍋才香!”


    顧悅兮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脆生生應道:“娘,悅兮不困,就在這兒看您做南瓜餅,想學一學呢。”


    “娘,您能不能多做點南瓜餅呀,上次我帶去給小夥伴們分享,他們都吃得可開心了,還問我啥時候再帶呢。”


    婆婆許慧坐在一旁,笑得眉眼彎彎,開口道:“凝雪啊,你操持著,別累著,要是缺人手,或是碰上棘手的,喊一聲,娘也搭把手。”


    “你別光顧著忙活大夥,自個兒也得抽空吃幾口,別一會兒飯菜涼了。”


    一行人簇擁著趙凝雪進了廚房,原本稍顯清冷的廚房瞬間熱鬧起來。


    顧澤擼起袖子,幹勁十足地抓魚,扭頭問王宇:“王宇,你看我這抓魚手法行不?可別讓它蹦躂跑嘍。”


    王宇笑著回:“挺穩當的,顧澤,趕緊殺魚、切片,動作麻利些。咱動作麻利點,別讓嫂子等太久,不然待會兒吃不上熱乎的魚,罪過可就大了。”


    這邊,蘇逸守著泡發食材的水盆,嘴裏嘟囔:“這木耳可得泡發到位,吸滿汁水,吃起來才鮮。”


    正說著,蘇克趕著馬車風馳電掣般回來了,手裏舉著辣椒,滿頭大汗:“少爺,川椒取來了!”


    蘇逸接過,滿意點頭:“不錯,跑得還挺快。路上沒出啥岔子吧?要是磕了碰了辣椒,影響了這水煮魚的風味,可饒不了你。”


    蘇克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少爺放心。”


    說完之後他和王宇的小廝王順有些拘謹地站在廚房門口。


    趙凝雪瞧見了,熱情招呼道:“王順、蘇克,你們忙活半天也累了,別光站著,今兒這頓飯大家一塊兒吃,廚房雖小,熱鬧可不少,快進來,嚐嚐嫂子的手藝。”


    王順撓撓頭,紅著臉小聲說:“這……這咋好意思呢,夫人,咱們是下人,哪能上桌。”


    趙凝雪佯裝板起臉:“說的什麽話,在我這兒可沒這些講究,忙活半天,飯都不出手,回頭主子們都不落忍。”


    “快進來,水煮魚、南瓜餅,管飽!你們跟著自家主子跑前跑後也辛苦,吃頓熱乎飯是應該的。”


    顧澤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嫂子都發話了,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進來一起吃。平日裏你們伺候我們盡心盡力,這會兒吃頓飯算啥,別推脫了。”


    兩個小廝這才滿臉感激,邁進廚房,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趙凝雪笑著給他們遞上碗筷,還叮囑著:“多吃點,往後跟著你們主子,常來家裏玩。要是覺得哪道菜合口味,跟我說,下次再做。”


    “吃飯別拘束,就跟在自個兒家一樣,敞開了吃。”


    顧瑤緊跟在趙凝雪身旁,眼睛緊盯菜板,時不時問:“嫂子,這會兒應放啥調料啦?我給您遞。”


    趙凝雪耐心解答,有條不紊地操作著。


    灶台下,顧睿一趟趟地撿柴,小臉被火烤得通紅,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爐灶裏火苗躥得老高。


    顧悅兮站在不遠處,踮著腳尖張望,滿臉新奇。


    趙凝雪開始揉南瓜餅麵團,輕聲跟顧悅兮說:“悅兮,看好嘍,這南瓜泥要和糯米粉攪勻,白糖也得撒勻咯,這樣做出來的餅才香甜。”


    顧悅兮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娘,我記住啦,以後我長大了,也給您做這麽樣的南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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