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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第二天就知道了東宮暫由徐鶯管家的事了,府裏少不了議論紛紛起來。


    柳嬪聽到這件事時,正躲在自己院子的佛堂裏念經,玉柳絮絮叨叨的跟她道:“娘娘,您何必非得在此時說什麽要念經祈福,若不然,如今管家的就該是你了,哪輪得到一個剛進宮的徐才人。”


    柳嬪放下木魚看了她一眼,道:“你懂什麽,你以為這是什麽好差事,這個時候,請我管家我都不去。”太子妃身體有恙,她這個時候湊過去管家,說不定什麽時候有一盆髒水潑到她身上,別忘了,她可是生了太子長子的人。再看看徐鶯,說得好聽是管家,不過是個傀儡罷了,有什麽好羨慕嫉妒的。


    玉柳見柳嬪不高興,隻好閉上嘴不再說什麽。


    而另一邊楊選侍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彎起一個嘴角,笑眯眯的道:“這是好事啊,我初次看徐妹妹時,就覺得她才能出色,定能輔佐太子妃管好府裏的,太子妃娘娘慧眼識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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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選侍一直被認為是皇後一派的人,此時自然也不願意摻和進管家這件事上去。隻是到底心裏忍不住酸溜溜的,於是說話的時候便不由自主的給徐鶯設了個陷阱。徐鶯一個小戶人家出身的人,怕是連家都沒管過,哪裏能管得了一個東宮,她現在將她抬得越高,萬一管家管砸了,隻會顯得越丟臉無能。


    等屋裏隻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又不由歎了一口氣。她娘家雖是站在郭後一派的,但她哪裏不知自己現在的富貴前程全靠太子,哪裏敢做對不起東宮的事,自她進東宮以來,更是盡量少跟娘家人接觸。


    其實太子和太子妃未必不明白,不過是因著她的娘家人遷怒於她,又不敢用萬一做賭罷了。


    說著她又不由怨氣楊家,當初說好是等四皇子成親後送她去給四皇子做側室的,結果最後卻將她送進了東宮,弄得她在東宮的身份如此尷尬。不說她在東宮深受冷落這幾年,現在連個出身卑微,身份不如她的徐鶯都過得比她風光,偏偏她的娘家人還想讓她給傳遞東宮的消息,想得倒是挺美。


    太子萬一被四皇子比了下去,留給她的下場不是死就是青燈古佛,她才不相信娘家人說的,等四皇子大事一成就給她縣主的爵位呢,當真她這麽好騙。就算真能讓她做縣主,那也比不上皇帝的妃嬪。


    楊選侍在這邊一時埋怨太子太子妃冷落她,一時又埋怨娘家人不將她當女兒看,越想越不開心。


    而這邊徐鶯收了對牌之後,則真是的萬事不管,十分稱職的讓人挾著以令諸侯,萬事*和唐麽麽說怎麽做就怎麽做,她隻管伸手發對牌。


    徐鶯自娛自樂的想,往開了想,這工作倒真的不難做,沒事吃吃茶發發對牌,還時常能聽到下人的奉承,比她在現代的公務員工作還要輕鬆。


    *和唐麽麽雖知道她管家隻是個名頭,但明麵上還是很尊重她的,對她十分恭敬,要做什麽事的時候也都會明白的說清楚原由,然後才問她拿對牌。憑這一點,徐鶯對*和唐麽麽這兩個攝政王就討厭不起來。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想欺她無知,想攛掇她去跟*和唐麽麽對著幹,打掉*和唐麽麽好自己上位的。


    她們拿的是府中一條看似不合理的罰例來跟她說,說的是為了防止下人互相推諉,言明底下人若出了差錯,上麵管著她的人也要跟著受罰,且要比犯錯的人罰得更重。比如說下麵人差事出了差錯要罰俸一個月,那上麵的人就要罰三個月。


    來攛掇她的是管廚房的褚麽麽,她道:“……娘娘,像老奴管著偌大一個廚房,下麵的人怎麽一點錯都不凡,下麵人都算在老奴頭上,老奴身上不知背了多少背鍋,就老奴那點俸銀,哪裏夠罰的。我們看著說是大管事,但每月這樣下來,一個月的俸祿都不夠喝米湯的。這不止是老奴一人覺得不公,府裏其他的管事心裏也是不滿的,隻是從前*壓著,大家敢怒不敢言罷了。”


    徐鶯笑了笑,看著她道:“麽麽是覺得這規矩不好,差事不好幹?”


    褚麽麽以為徐鶯有了要替他們出頭的意思,忙道:“不管是那一家王府,都講究寬下待人,哪裏有這麽嚴苛的規矩。再這樣下去,老奴們真的是覺得差事沒法幹了。”


    徐鶯點了點頭,然後對身邊的梨香道:“你去將*姑姑請過來。”


    褚麽麽聽了心中一喜,結果等*來了之後,徐鶯卻指著她對*道:“姑姑,褚麽麽說廚房的差事太苦不想幹了,你給她安排一樣清閑點的工作。”


    褚麽麽頓時懵了,連忙道:“娘娘,老奴不曾說過不想幹廚房的差事。”


    徐鶯麵上帶上了疑惑,天真的對她道:“不是你剛才說,嫌廚房的規矩不合理,說這樣下去差事沒法幹了嗎。我想著規矩不能朝令夕改,不如幹脆換個覺得這規矩合理能幹這差事的人來。”說著指了指隨褚麽麽來的一個二等管事道:“褚麽麽覺得她幹不了這個差事,我將你提上來頂上她的位置,你覺得能幹嗎?”


    那管事一喜,連道:“能幹,能幹,老奴一定幹得漂漂亮亮的。”


    褚麽麽聽了,連忙磕頭道:“娘娘恕罪,是老奴豬油蒙了心亂說話,這府裏的規矩一點都不嚴苛,求娘娘饒了老奴這一次。”


    徐鶯點了點頭,然後道:“這事你跟*姑姑說去,看她饒不饒你。”


    等*和褚麽麽等人走後,徐鶯歎了一口氣,然後拿了鏡子照著自己的臉。


    梨香看徐鶯一時唉聲歎氣,一時又照鏡子,正要問她怎麽了,結果徐鶯卻抬起頭來看著她,指著自己的臉問道:“你看我這張臉,難道看起來很蠢的樣子嗎?”


    梨香正要奉承一句“娘娘的模樣明豔照人”,但不等她將話說出來,徐鶯卻又已經重新轉回頭去照鏡子去了,還自言自語的道:“看著是嬌憨了點,但也算不上蠢相吧。”


    梨香:……


    徐鶯在想,那條連坐的規矩是太子妃定下的,她若真受了褚麽麽等人的攛掇,將那條規矩改了,那可不止跟*和唐麽麽對上的問題,而是直接跟太子妃對上了。難道她生了一副蠢相,別人都以為她很好哄。


    說實話,那條規矩看起來嚴苛了點,但也會令上麵的管事麽麽好好管束下麵的人,不會亂了後院的規矩,這對如今的東宮來說,還是很有好處,且看如今在太子妃不出麵的情況下,後院還能有條不紊的日常進行,便知道這條規矩起了很大的作用。


    不過也有可能,是褚麽麽看她年紀小又是小戶出身,以為她看不清這裏麵的道道,以為她初初管家怕也急著施恩收攏下麵的人,一定會替他們出頭,將這條規矩改了。隻是她若真的這樣做了,*會不會允許她將太子妃定下的規矩改了不好說,若是萬一不成令府裏的人看了她的笑話,讓人以為她連*都鎮不住,那才是丟大發了。


    雖說她鎮不住*是事實,但也不能表現到明麵上來。


    因了褚麽麽這件事,大家知道這位新管家的徐才人不是這麽好哄的,倒是也不輕易到來攛掇她做什麽事了,府裏風平浪靜,徐鶯和*相互配合,倒是將東宮管理得不錯,至少沒有因為太子妃不管就亂了套。


    太子在聽到這些事時,不由笑了笑。特別是聽到徐鶯還給*提了個建議,說不如在後院再設一個監督的部門,說這個部門的人平時不用給什麽實權,隻需要看著其他的管事有沒有玩忽職守濫用職權以公謀私渾水摸魚等等,若是發現了這樣的問題告發出來,告發的人就可以直接頂上被告發的人的位置。當然,被告發的人可以自證清白,若是發現了告發人是為了自己上位故意誣陷的,則需要自己接受懲罰了。


    *聽了徐鶯的主意還覺得不錯,跟唐麽麽商量了,又跟太子妃說過之後,倒是沒有另設部門,而是直接在幾個大管事身邊加了一個副管事,副管事的職責就跟徐鶯說的監督人員的職能一樣。


    太子聽了之後,不由點了點頭,心道他還是小看了鶯鶯,這樣的出身就有這樣的見識,教導一番,她以後能擔當更多的事情也說不定。


    時間就這樣過了半月,太子妃在用心調養身體,太子常被皇帝宣進宮說話,回東宮後則常將大夫或太醫宣進來問太子妃的身體,在得到大夫說太子妃的身體確實有在慢慢的好轉才放心了些。


    而在此時,宣國公府則也一邊令人將趙嫿帶回京來,另一邊則在處理趙嫦的事。此時京中,隱隱有傳出,趙嫦八字不詳,恐會給宣國公府帶來厄運,須得遠嫁,且一輩子不回京城,才能消除其給家人帶來的厄運。聽說宣國公府最近正在東北西南那些地方給二女兒選人家。


    而趙嫦在養病之時,因心裏存著事,卻不能好好靜養。


    她所慮的是,太子若一直在府中,恐怕會發現端倪,發現那些真相。


    而就在這時,太子某一天回來,卻急急的令人收拾行李,來跟太子妃道:“我這幾日要去皇陵一趟,你在照顧好自己並府裏。”


    太子妃聽了卻是送了一口氣,如果太子離京,她行事至少要便宜些。於是笑著對太子道:“殿下放心,如今殿下與陛下的關係已有好轉,東宮必不會有什麽事的。”


    太子點了點頭,又叮囑了太子妃一番,然後才騎著馬出發去往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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