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書記示意他們住嘴,說:“事情我已經弄清楚了。”他對夏老婆說,“你懷疑他與王鳳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在家裏也鬧了不止一次了,對不對?”


    夏鎮長說:“不止是王鳳嬋,凡是有女人給我電話,她都會鬧,以前,還當你的秘書就這樣,我去清山鎮更是疑神疑鬼。”


    “你心裏沒鬼,還怕我說你啊!”


    “你天天說,你想想,我是什麽感覺?”


    書記說:“以後,隻要看見她與男人接觸,就是去菜市場買菜,你也當眾責問她,讓她感覺感覺那種痛苦!你不要怕丟臉,你就說,是我叫你這麽幹的!”他對夏老婆說,“我現在不是以一個縣委書記的身份跟你說話,我是以你世叔的身份,我你跟爸十多年,有這資格吧!”


    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了,還怎麽做夫妻?不如快點離了。成天在家裏吵,他怎麽出來幹工作?跟女人通通電話,發個短信,就有問題,你也太抬舉他了吧?


    你自己分析分析,小嬋是老王的女兒,心氣高得很,人家還是黃花閨女,看得上他嗎?別人我不敢保證,但小嬋,我敢保證絕對是工作關係。


    你也出身在領導家庭,也懂得爾虞我詐,怎麽就不能透過現象看本質?怎麽就想想,這隻是男女關係的問題嗎?人家還抓不到把柄,你卻自亂陣腳,後院先燒起來了。人家還用找證據嗎?你這是幫凶,幫著別人整自己老公。


    書記又說:“你不想跟他過,想跟他離,你整死他,我不攔你,但是,你還不想離,還想跟他過日子,你就回去好好想一想,我說得對不對?還有你。”他指著夏鎮長說,“老婆都安撫不了,你怎麽安撫全鎮幾萬人?家裏的事情都處理不好?你怎麽治理一個鎮。”


    他看了夏老婆一眼,說:“你這個鎮長別當了。”


    夏老婆眼睛瞪得大大的,問:“這就撤了?”


    “你不是還要我開了他嗎?不是要他滾蛋回鄉下種田嗎?”


    “我,我那是氣話。”


    “不管是不是氣話,這鎮長是肯定不能當了。你以為,你跑到這來吵了那麽久,沒人聽見嗎?沒人知道嗎?我不撤了他,不可能服人。”書記說,“也給你們一個教訓,以後懂得怎麽處理好夫妻關係,怎麽好好做人!”


    夏老婆哭喪著臉說:“書記,以後我一定好好做人,我一定處理好夫妻關係,再也不會懷疑他了,你還是不要撤他吧!”


    書記說:“針不剌到肉不痛,我就是要讓你們知道痛。”


    夏老婆踢了夏鎮長一腳,說:“你說話啊!你求書記啊!”


    夏鎮長那敢有二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書記對夏老婆說:“好了,沒什麽你就回去吧!我還有幾句話要交代小夏。”


    夏老婆想起身,腳一軟,又跪了下去,又雙手合十,像拜神仙樣,說:“我求你,書記,我求你,別撤他,撤了他,回去還不怨死我?我不跟他離,他也要跟我離了。”


    書記很堅定,說:“你別在我這賴,你再賴,我直接把他開了。”


    夏老婆就可憐巴巴地看著夏鎮長。


    夏鎮長卻說:“你回去吧!”


    畢竟,跟書記多年,書記的心思還是可以猜到幾分的,他待自己像親兒子,就算把自己撤了,相信那也是顧全大局,掩人耳目。


    夏老婆走了兩步,又回頭對夏鎮長說:“我在外麵等你。”


    書記還沒等夏老婆出門,就敲著桌子說:“你看看你,這事鬧得,你說,我撤你對不對?該不該撤?”


    夏鎮長說:“對,該。”


    “你老婆在這,我還給你留點麵子,一個領導幹部,連老婆都調教不了,誰還相信你?老婆都冤枉你,別人冤枉你那也是活該!”


    書記辦公室的門按有彈簧,一放手,門就自動關上了,而且隔聲得好,門一關便什麽也聽不見了。夏老婆站在門外磨嘰了一會,想聽聽裏麵的動靜,卻什麽也聽不見。於是,想起退休多年的老爸,或許,他還能挽回局麵。


    老爸還沒聽完,就開始罵了,罵她害了女婿,罵她不懂做人妻子。


    “你早幹什麽了?這麽大的事也不跟家裏商量,把事情鬧大才想起老爸,你叫你老爸這張老臉往哪擱?”


    手機裏響起一陣咳嗽聲,就聽見老媽叫,“老頭子,老頭子。”


    電話就掛了,也不知老爸發生了什麽事?看看書記辦公室的門,覺得這邊似乎也走不開,就急得在原地踏步。


    書記不再罵了,隻是一味地歎氣搖頭。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這算什麽事呢?你竟然被擊倒了,你太不成熟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秘書,他完全可以不管這事,一個招呼,叫現任秘書打電話叫門衛保安進去,直接把夏老婆拖出去。


    雖說每個人都有機會,但與領導交情深的人機會總要多一些。都說知錯能改,還會有機會,但普遍人錯一次就完蛋了,再沒人給機會,然而,領導的嫡係卻不一樣,他們不錯得離譜,不錯得領導完全失望,就還會有爬起來的一天。


    書記把夏鎮長留下來就是要他汲取教訓,不要灰心,第一,不要心高氣傲,第二,要懂得處理好家庭瑣事。家庭和美對一個領導幹部來說,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沒有哪個領導器重不會處理家庭問題的人,就算硬想扶你位,競爭對手也會拿家庭說事。


    “你先回來吧,清山鎮是肯定呆不下去了,就算你老婆不吵,清山鎮的幹部也對你有很多意見。在縣委辦呆一段,有機會,我再把你放下去。”


    常務副縣長並沒有當縣長的野心,雖然當了近十年的副縣長,但當常務副縣長也就是去年的事。他認為,如果上麵不派縣長來,這個位置便是老王的,資格老不說,上麵的關係也比自己多得多,自己那些關係如果得力,也不會在副縣長的位上呆那麽多年。


    沒當常務副縣長的時候不知道,坐上這椅子才發現,這可是個肥缺掌管著縣裏的財政,書記縣長用錢,也要先跟自己打個招呼,雖然不會托手肘為難書記縣長,但如果說,財政周轉不來,書記縣長也會考慮是不是節儉一點?太花錢的事還是盡量別幹。


    那些想多拿點財政的部門單位更是把自己視為財神爺,總燒香拜佛地圍著自己。想想自己這歲數,就是當了縣長也爬不到書記的位置,而且,縣長是一個頗尷尬的角色,真正的話語權在書記那,下麵各個副縣長把該負責的工作都負責了,就縣長是一個空架子也一點不過。


    沒想到的是,王鳳嬋出事了,盡管查不出個所以然,但當事人之一夏鎮長被撤了,這說明什麽?在常委會上,書記說,與男女事件無關,主要是與鎮委書記的關係沒處好,但為什麽不能有另一種理解呢?


    雖說王鳳嬋的事與老王沒多大關係,但物色縣長期間,這就有牽連了,你沒教育好自己的女兒,完全是一個很好的把柄,你女兒都那麽臭了,還有什麽臉麵當縣長?能服眾嗎?提拔一個領導幹部是多方麵考慮的,何況,又不是非你不行。


    想來想去,常務副縣長就有些心動了,開始那些不想當縣長的理由都不是理由了,天上掉餡餅,沒有哪個人不想撿的。


    一天,他找書記談財政周轉的事,隨便感慨了一番,說沒想到啊沒想到,下麵的人那麽不靠譜,怎麽就說小夏與王鳳嬋有不正當關係。又說這事應該不會影響到老王吧?這個節骨眼上。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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