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的拳!這可不是我何家的拳,哪兒學的啊?”何家盛微微盤弓著身子,就像是一條遇到獵物的蟒蛇,既有凶悍的攻擊,也有著極高的警惕。對這個出自同宗同族的敵人,他的絕對實力,不得不讓何家盛給予足夠的尊重。那一拳殺機重重,在撲麵而來的腥風中,何家盛恍惚之間似是來到了萬古之前的戰場,軍隊隊列刀槍林立,每一次進攻拚撞,都帶離了無數的生命,乃是實打實的絞肉機器。那一幕畫麵,給任何人看了都是絕對的心理震懾,更莫說深陷其中了。若非一瞬間的心中警覺,現在的何家盛隻怕是已經被打成透明窟窿了。如此血腥霸氣,甚至能影響人心神的拳法,他到底在哪兒學的。


    “小崽子,天下之事雖變幻無常,然有些根本性的東西卻永遠不會改變。你可莫要忘了,西北原可是秦人的崛起之地。”這話何家盛懂了,萬法不離其宗,不管是拳也好,劍也罷,甚至是高精尖的熱武器也罷。甭管最初的創意是什麽,最終製造的結果終究是傷人,殺戮,甚至是血流滿地。秦人能以十年之功,結束了近五百年的戰亂,有此等殺伐血腥,倒也實屬正常。


    “今日倒是漲了一番見識。”曆史在時光的推動下,就像是那滾滾向前的車輪。留下一道道清晰車轍印的同時,保不齊就在半途中掉下一兩個零星件兒。


    “既如此,那就帶著見識,安心下地獄去吧。”話音尚未完全落下,一招兒發出,氣勢如虹,招式的熟練應用猶如羚羊掛角,毫無痕跡可循。


    “那地方終究是要去的,隻可惜現在不行,讓它多等我幾十年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武極震八方!”一聲長喝,何家盛周身氣息混元如一,將八極拳提升到了極高的境界,意境威能似是無窮無盡,足以橫掃八方妖魔。之前的出手,何家掌舵人沒有發揮出全部的實力,難道他就使出全部的實力了嗎?


    “該死!”在何家盛的力量爆發之下,一種不妙之預感在何家掌舵人心頭,不可抑製的浮現了出來。然此刻招式已經用老,再也沒有變招兒或者撤招兒的可能,隻能硬著頭皮往上懟了。


    噗!極小的方圓之內,兩個人拳頭相觸的那一刹那,兩個人的臉色齊齊發生了變幻。相對來說,還是何家掌舵人的變化更為顯眼一點兒,在兩人拳頭接觸的那一刹,隻感覺一股橫掃八方的凶悍力量,自對方的拳頭傳入了體內,當即震得他渾身筋骨酸痛,內髒沸騰,一口熱血,不受控製的湧上了喉頭。


    “長江後浪推前浪,我輸了,誰讓我實力不如人呢。”滿嘴血漬的何家掌舵人站在那裏,抬頭看著已經足足劃過十米距離的何家盛,語氣低迷,神情沒落他表麵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大礙,事實上,那一口血早已經把他的精氣神全都給吐掉了,若是再逞強動手,隻怕到頭來會死在自己的手上。眼前雖敗局已定,可他卻不想這麽輕易的去死。


    “好啊,真是好,我就說祖宗偏心眼啊。有你在的何家,保持百年的興旺發達,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讚賞的目光打量著何家盛的同時,一抹可惜在眸中閃爍。雖然都姓何,也同根同源,可終究不是自己的兒子啊。老天爺,這樣的天才,為什麽就不是我何某人的兒子呢?


    “你覺得現在說這個還有意思嗎?”趁著說話的功夫,一絲一縷的氣息慢慢在何家盛身上恢複著,他雖勝了一招兒,卻也不是那麽輕鬆隨意。


    “自然沒什麽意思,輸就輸了,這沒什麽不好承認的。”何家掌舵人這話說的悠然,看來他身上也不是一點兒優點都沒有,最起碼拿得起放得下,對現實有著絕對的清晰認識,這才是一個梟雄身上該具備的基本素質。


    “可這又能怎麽樣呢?難不成你還真能下手殺了我?到時候,你該如何麵對自己的心,宗祠靈堂上的祖宗。不管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否親密,不管願意不願意承認,我們身上都流著同樣的血。”這一句話,真的把何家盛給問住了。雖然他明知道這番話背後的含義,可他的性子始終不是個能為了利益和自己而放棄一切的梟雄。


    “不想死,不敢死就說不想死,不敢死的話,那樣還痛快一點兒。如此這般,倒也對得起你的身份。”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女人明顯的嘲諷之語,緊接著,三道風姿卓著的身影,踏入了別墅之中。


    “你們怎麽······”看到進入別墅的那幾個女人,何家掌舵人麵色驚愕。他不是把這幾個女人,通過關係給關起來了嗎?現在怎麽會在這兒出現?雖說他敗了,可這是一分鍾前發生的事兒,再快速的消息······一個個念頭在腦海中瘋狂閃爍,何家掌舵人的臉色,逐漸蒼白了起來。這事兒從一開始就是個圈套,他上當了。


    “其實我們很早就可以出來,甚至完全沒有必要進去。可為了大局的平穩,有些事兒卻是不得不親身經曆一番。”靜靜看著那張愈發蒼白的麵龐,柳明月很是痛快的再次捅上一刀。


    “好,好得很。成者王侯敗者賊,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費口舌。來吧,不妨給我一個痛快。”一抹慘笑顯得那麽淒涼,梟雄末路啊。整天自以為聰明,算計了無數手段,沒想到實實在在的栽倒在了小輩手中。之前想方設法的保全性命,那是因為他雖敗了,卻還有底牌沒有出,還有東山再起的底氣。現在······與其活著受罪,不如來個痛快。


    “他的意思是請示一下令尊的意見。”柳明月看了看何家盛說道。不管怎麽說,西北何家跟倉州何家也是同根同源。讓何家盛出手,其實原本也是何家盛自己的意願。可現在真到了要命的關頭,卻不是那麽容易決斷的了,畢竟是血脈之親。


    “你個兔崽子,做這麽大的事兒之前,怎麽也不知道跟你老子,我商量商量。長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是吧?”一聲聲氣勢如虹,如同發狂老虎般的咆哮,差點兒震聾了何家盛的耳朵。


    “咳,您明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何家盛臉皮一抖,甭管多麽意氣風發,在自家老爹麵前,那也必須得老老實實的。


    “這個事兒應該如何解決,您能給個主意嗎?”這個電話既然打了,就不能白打。


    “自己做的事兒自己解決,老子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心情給你小子擦屁股。”一聲怒哼,電話那頭直接掛斷了。雖有血脈之親,可這都多少年沒有聯係了。俗話說三年不上門,是親也不親了。再一個而言,真要整這麽一個主兒回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排,就西北何家幹的那點兒事兒,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今兒這話不是以上下屬的身份說,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我們家是不是哪輩子欠了你們家的?”倉州某個具有百多年曆史,充滿了氣韻的房間內,剛剛掛了兒子電話何父,再次撥通了一個電話。


    “那還是把他押到京城處理吧。”何家盛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出手了,那在場之人就更加不能出手了。唯一穩妥的辦法就是把人送上去,不管是法律也好,還是怎麽也罷,終究他是要為自己做的事兒,受到審判。


    “夠了!”一聲大吼,兩滴血液從何家掌舵人眼眶中流了出來,緊接著雙耳,口鼻之間也有血液滲出,一張因為傷了氣血而蒼白的臉龐,此時就更為蒼白了。真正詮釋了什麽叫做蒼白如紙。


    “他用自己僅有的功力,震斷了全身的經脈,真是夠狠的。”何家盛瞳孔微微有些收縮,對別人狠不算什麽,對自己都能下得了如此狠手,這才是真的狠人,梟雄本色。


    “他這人是怎麽回事啊?剛剛還想盡一切辦法,死乞白賴的想活著,怎麽眨眼兒的功夫,就對自己下了如此狠手呢?”慕容含煙臉色有些發白,這樣死人的場景,對她來說多少是個震撼。可她終究不是個弱女子,倒也能支撐得住。慕容含煙其實是跟柳明月秦雨柔同時到達的西北,隻不過她走了一條隱秘的路線隱秘到連何家都發現不了的路線。這西北的一大攤子事兒,少了慕容含煙還真是有些不行。


    “或許,他想以自己的死,保住一些什麽東西吧。”看著這位曾在西北這片土地上的無上霸主,如今已經徹底謝幕的梟雄,柳明月眸中精芒閃爍。


    “這麽死了還真是便宜他了。”秦雨柔哼道。何家掌舵人雖是個讓大多數人仰望的梟雄,可在秦雨柔眼中,這就是個特大號犯罪分子,如果能把那些罪行都匯集成證據,估計能擺滿整個百平米的房間。這樣的人,還沒有經過審判就死了,難道不是便宜嗎?


    “明月,這邊兒的事兒處理完了,咱們什麽時候回乾州,或者直接回京城。”以前秦雨柔不願意回京城,現在已經把事情說明,再加上有陸軒擋著,她倒也不顧忌什麽了。


    “一時半會兒,恐怕還回不了乾州。”柳明月搖搖頭,何家的消失雖說在很大程度上說明,西北已經落入了他們手中。但這隻是表麵想象,西北的局勢遠比想象中還要複雜,這些背後的因果,怕是短時間內無法理順,自然也就無法在短時間內回歸乾州。


    “徐哥,可是多日不見你了,忙活什麽呢?”徐漢庭顯然是這個俱樂部的熟人了,帶著陸軒剛剛踏進俱樂部的大門兒,各種打招呼的聲音就接踵而來。


    “能忙什麽啊?瞎忙唄。”徐漢庭敷衍著回應道。海軍特勤的存在是個絕對的秘密,隻限於有限幾人知道。別說陸軒在身邊,就是陸軒不在身邊,徐漢庭也不可能滿世界大嘴巴。


    “嘿嘿,徐哥,您這就謙虛了不是。您隨便瞎忙一下,就夠我們這些人忙活幾十年的了。”這個恭維自然是有些誇張了,能進入這個地方的主兒,基本上不會因為錢財而發愁。可這世上,還有很多東西,其實是錢財無法買來的。


    “咦?這位······眼生的很,沒見過啊。”有幾個跟徐漢庭說話的,注意到了陸軒。畢竟陸軒這麽一個大活人站在那裏,眼睛再有問題,如此距離下無論如何都該看清。


    “哦,他是我一朋友,閑著沒事兒帶他轉轉。你們先玩兒,我帶他四處看看。”針對陸軒的介紹,徐漢庭就更加敷衍了。他和這些人不過是數麵之交,有些人甚至連名字都叫不上來,估計隻有見到真人才能有一點兒印象,就更談不上什麽交情了。自然沒必要將陸軒一一介紹給他們,就算要交朋友,這些人也不在同一個檔次。


    “怕又是一個從暴力部門出身的少年貴人。”混跡在這個俱樂部,有真正醉意人生的紈絝敗家仔兒,也有玲瓏婉轉,心明腦亮之輩。


    “這年齡,有點兒不太符合啊。”有了一層最天然的保護層,陸軒的麵相怕是無法受到歲月的洗禮了,這恐怕對太多數人來說,尤其是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看臉是看不出年齡的,萬一天生長得麵嫩怎麽辦?”混跡的圈子不同,所看的,所聞的,眼界自然不同。這世上有太多的事兒,不能以既定的眼光和概念看待。


    “你在這兒混得還挺熟。”一路上又遇到了幾個跟徐漢庭打招呼,甚至還有幾個膚白貌美的,直接往徐漢庭身上貼。雖然沒那麽赤果果,傷風敗俗,但那個意思,表達的已經相當清楚。


    “都是年少輕狂不懂事兒啊。要不怎麽能惹毛了我們家老爺子,給我一腳踢到軍隊裏去了。”徐漢庭咧咧嘴,有一絲尷尬,也有一絲懷念在其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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