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看著福寶寶粉嫩嫩的小臉兒,前一刻堆積在胸口的憤怒,一點一點消失。


    她深吸氣,沉重鬱結的心慢慢落下。


    顧西川也躺上床,緊靠著蘇念恩,抓握住她的手。


    「寶貝,天星的離開,更應該讓我們珍惜彼此,不能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我們現在,還有彼此,還有傾蘇。我們要好好的活下去,珍惜關愛還在的人。」


    「你在為你媽找理由嗎?我會珍惜我的現在,但該為我女兒做的事,我也得做。」


    蘇念恩轉頭,看著顧西川。


    「白素女士,不是我的任何人,與我沒有任何關係。她是殺我女兒的劊子手,我現在問你,你是不是不會對她怎麽樣?是不是不會為我女兒報仇?」


    顧西川眸色複雜,心底的糾結與矛盾清晰展露。


    蘇念恩當即負氣。


    她起身,將福寶寶抱進他的小嬰兒床,自己進了的衛生間。


    顧西川亦步亦趨的跟來,蘇念恩沒抬眼看他。


    顧西川深吸氣,「恩恩,你想怎麽樣報仇,你想讓她怎麽樣?」


    她轉頭,目光沒有溫度,冷得比這個天的寒夜還冷。


    「我如果可以,就讓她一命嚐一命。」


    顧西川瞬間紅了,他走近她。


    「你讓她償命,你也會負法律責任!何必為了那樣的人,害苦了自己?」


    蘇念恩推開伸手來的顧西川,「可那樣的人,她殺了我女兒!我女兒還有大幾十年的好年華,可那個人,她已經這個年紀。我要她償命,有什麽不可以?」


    「你殺了她,警察抓了你,今後餘生呢?你有想過我和福寶?」顧西川怒問。


    蘇念恩抬眼,目光裏淚光閃爍。


    「你就拿福寶寶當你毫不作為的藉口吧,你能原諒,我沒辦法原諒。」


    「恩恩,天星已經走了,我們為什麽不能珍惜現在的生活?還要再拆散我們這個家?寶貝,我已經失去了女兒,我不能再失去你。不要衝動,好嗎?」顧西川低聲道。


    「不!我不可能就這樣算了的,她殺的是我女兒,是條活生生的人命!」


    蘇念恩埋下臉,用冷水洗著臉,洗清腦子裏的混沌。


    顧西川壓低聲道:「我讓她身無分文,讓她離開青都城,讓她永遠都回不來,好嗎?」


    「那是你為女兒做的事,而我,要她償命。」蘇念恩紅著眼眶道。


    顧西川一把握著她的手:「償命,償命!償了命,你考慮過你的兒子嗎?你可以忽略我,你的兒子呢?他和天星一樣,也是你生的!」


    第363章


    大不了魚死網破


    蘇念恩手腕被顧西川緊緊捏著,越拉越重的力氣,令她感到陣陣疼痛。


    但,也讓她心底裏的恨,越來越清晰。


    對白素的恨,對顧西川的失望和憤怒,越來越重。


    「是,福寶也是我生的。但是,他的爸爸是顧西川,他的爺爺是顧博文,他的所有家人,都是這個青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的兒子,離了我,他也會活得很好,或許更好。」


    「可是,我女兒,誰為她討這個公道?誰在乎她也來過這個世界?誰在乎她怎麽離開的?」


    「白素她敢這樣肆無忌憚,還不都是你們縱容的?你會因為她是你親媽,不會對她怎麽樣,可我不會。


    她隻是殺我女兒的仇人!我,不會幫你們助紂為虐。即便我不能將她繩之以法,我也會用我的方式,給我女兒討一個公道!」


    蘇念恩的話,擲地有聲。


    顧西川低聲道:「你想讓她繩之以法。」


    「要幹預我嗎?」蘇念恩問。


    「恩恩,有很多種方式處理事情……」


    「如果法律不能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那麽,我必手刃她!」


    蘇念恩推開顧西川走出衛生間,顧西川氣極,大步跟上,抓住她的手。


    「手刃她,然後呢?」


    「然後我自殺,滿意了嗎?」


    蘇念恩回頭,朝顧西川懟回去。


    顧西川眼眶通紅,眼底熱氣翻湧。


    他紅著眼眶,緊緊握著她的手,深吸氣。


    近乎哀求的問:「一定、要這樣嗎?恩恩,我們出去散散心,我們帶著兒子,陪你出去玩一個月兩個月,好嗎?我們看看這個世界,不要被眼前的仇恨迷住眼睛,好嗎?」


    女兒已經走了,活著的人,更該相互珍惜。


    蘇念恩用力甩開他的手。


    「你連將殺我女兒的人,繩之以法都做不到,你還配做我女兒的父親嗎?我說的不能原諒,是我自己。你能原諒你自己嗎?你這麽輕易就饒了她,這麽輕易就原諒自己了嗎?」


    顧西川抱緊蘇念恩,「我會用一生,來嗬護你和兒子,用一生,用一生來彌補對天星的虧欠。對她的虧欠,彌補在你和兒子身上,好不好?」


    蘇念恩搖頭,「不好,不好!」


    用力推開顧西川,仰頭望著他。


    「不好,不好!我不稀罕,我不要,我隻求給我女兒一個交代,隻求為我女兒討一個公道!」


    「恩恩……」


    「人命啊!」


    蘇念恩朝顧西川噴過去,「你們顧家人眼裏,人命是什麽?這麽輕易踐踏的嗎?」


    顧西川試圖去拉蘇念恩的手,卻被蘇念恩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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