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努力,為我女兒討一個公道,告慰她在天之靈。」


    「何苦這樣折磨自己?」顧西川低聲道。


    蘇念恩沒有回答,自己翻找出衣服套上身。


    何苦?


    不苦……


    跟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人世間的天星來說,她一點都不苦。


    如果她安安靜靜躺在家裏,什麽都不做;


    內心的煎熬,才是苦。


    麵對顧家,麵對白素,她是以卵擊石。


    可她,會盡她所能,將白素送進監獄。


    若不能,那就魚死網破吧。


    第364章


    你是女主人,你做主


    蘇念恩刀口隱隱作痛。


    她裹緊了束腰,忍著不適,裹上外套走出房間。


    顧西川一把拉住她,卻被她甩開。


    「恩恩,你要出門?你去哪裏?你身體還沒恢復好,你不能出門,恩恩,恩恩……」


    蘇念恩數度將他甩開,然後下樓。


    顧西川大步跟在蘇念恩身後,「恩恩……」


    蘇念恩不回頭,下樓所有下人、月嫂、護士都在。


    迎著多雙眼睛的注視,蘇念恩一時間悲從心來。


    平時這麽多人在,可關鍵時候,一個都不在。再多人,也沒把她的女兒救下來。


    蘇念恩眼眶通紅,手壓著小腹刀口,走的步子慢了很多。


    顧西川從她身後將她護住,扶著她下樓。


    「你要做什麽,你告訴我。你現在還沒恢復好,不能出門,聽老公的話,好不好?」


    顧西川扶著蘇念恩做在沙發上,空曠的大廳裏,見過的沒見過的人不少。


    蘇念恩問他,「你叫這麽多人在,也沒能把天星保護住,讓這些閑雜人都走吧。」


    「你身體虛弱,需要多照顧……」


    「我讓你叫她們走!」蘇念恩抬高聲音道。


    顧西川對上她冰冷的目光,沒有半點情分的目光,心髒一痛。


    「好,好,其餘人都走,就留下照顧福寶和你的兩個月嫂,好不好?」顧西川壓低聲音,幾分懇求道。


    蘇念恩臉拉開一旁,「我不需要照顧,我很好。」


    「你身體還沒復原,傷口的觀察、緊急處理……」


    「我說了,不需要。」蘇念恩轉頭,憤怒冰冷的瞪著顧西川。


    顧西川接著她的目光,欲言又止,隨後握著她的手。


    「都聽你的,如果需要,再請回來。」


    顧西川轉身,招來方嬸,當下就把護士、多餘的阿姨辭了。


    顧西川在蘇念恩身邊坐下,低聲道:「宣姨回來了,你看,是讓她留在這裏,還是回大院?軒軒那,暫時不用她照顧,你拿個主意?」


    顧宣文走出來,沉默的站在蘇念恩麵前,聽候發落。


    蘇念恩沒看宣姨,心底窩火。


    顧西川一定是故意的,她此刻,誰都不想搭理,他卻非要她說話。


    她不耐煩的看著顧西川,「這樣的小事,你難道不會處理嗎?」


    「你是家裏的女主人,家裏留什麽人,怎麽安排,得聽你的,我也得聽你的,是不是?」


    顧西川溫暖的大掌,緊緊握著她的手。


    她抽出,又被他緊握著,握著不放。


    「宣姨留家裏,還是送去大院那邊?」顧西川再問:「就聽你的意見。」


    蘇念恩終於抬眼,被迫營業。


    她看向宣姨,「你想回大院,還是在這裏照顧小少爺?」


    宣姨忙出聲道:「少夫人,我、我想留在這裏,照顧兩位小少爺。」


    蘇念恩與宣姨直視,以前,她對顧家所有人,客客氣氣。


    現在,她覺得沒必要了。


    因為,她遲早不會再屬於這裏。


    「任何地方,沒有人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宣姨,你長在顧家,所以,我隻念一次情分。你想留,就留下吧。小少爺們的生活起居,還由你負責,希望,你不會讓我們失望。」


    蘇念恩有私心,其他人,她不放心。


    顧宣文了了私事,一心留在顧家,軒軒和福寶寶有宣姨照顧著,她才放心。


    第365章


    就是心狠毒辣的人


    宣姨忙感激的點頭,麵色動容。


    顧西川一直小心翼翼的陪著蘇念恩,希望不再刺激她。


    方嬸低聲問:「太太,您餓嗎?給您燉了血燕,老太太那邊送來的。」


    蘇念恩緩緩抬眼,看向方嬸,微頓片刻,她道:「方嬸,我有話問你。」


    顧西川側目看她,蘇念恩起身,並沒有正麵看顧西川。


    「其他人別跟來。」


    方嬸趕緊跟著蘇念恩身後,蘇念恩想去後院,院裏空間大,離得遠的話,外麵說話,屋裏人是聽不見。


    然而方嬸卻小聲道:「太太,您還沒出月子,還是別出門見風,身體要緊。」


    蘇念恩微頓片刻,隨後聽了建議。


    兩人坐在偏廳,為了配合蘇念恩,顧西川讓所有人離開,一樓大廳空無一人。


    蘇念恩坐下,抬眼,讓方嬸也坐下。


    方嬸在她對麵坐下,當下眼眶泛紅。


    「太太,我知道你心裏痛,我這些天也難受得整夜睡不著,我那天,沒離開你身邊可能情況就不一樣了。


    先生讓家裏人不離開你,時刻不離,可我走了。您出事,我心底裏有愧,更沒臉再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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