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他們沒做好,走的時候,他們要給女兒體麵。


    「顧西川……」


    蘇念恩發不出聲音來,每一個細胞都被悲傷填滿。


    她哽咽著,望著他,雙手,緊緊抓著他。


    「顧西川,我的心,好痛,好痛啊……」


    她要怎麽樣,才能坦然接受她的女兒就這樣走了?


    她要怎麽樣做,才能冷靜的親手把自己女兒送走?


    她才,第一次見到女兒啊。


    顧西川捧著蘇念恩的頭,與她四目相對。


    「我知道,我知道這很難,但是,我們是小天心的爸爸媽媽,我們要讓她知道,我們是愛她的,我們愛她。」


    蘇念恩直流淚,閉著眼,壓下陣陣眩暈。


    顧西川將蘇念恩壓在懷裏,緊緊抱著她,給她溫暖。


    「我會永遠,陪著你。我們的兒子,也會永遠陪著你,小天心也會在天上,陪著我們一家。」


    蘇念恩閉著眼睛哭泣,頭痛欲裂。


    到底,她強撐著身體,和顧西川把女兒送進了殯儀館。


    出院,沒有帶兒子、女兒回家。


    卻,把女兒送進了殯儀館。


    女兒遺體推進凍庫,大門關上時,蘇念恩眼前同時一黑,暈倒在地。


    第361章


    天上星,亮晶晶


    天上星,亮晶晶。


    照世間,永燦爛,長安寧。


    小天心的名字,顧西川改成了天星。


    顧天星,她最終成為了天上星。


    小天星遺體焚化下葬儀式,定在一周後。


    蘇念恩暈倒後,顧西川將她帶回了家。


    蘇念恩不知道小天星出生後遭受了多大的苦,她每一天都承受著巨大的苦痛,離開,或許是解脫。


    隻是,她或許也如她父母一般捨不得,還沒來得及好好認識這個世界,沒來得及見自己的父母,以及相處了三十七周的弟弟。


    她來了,又走了。


    滿心期待的來,遺憾滿滿的走。


    ?


    蘇念恩在家裏醒來,兒子小福寶寶在身邊睡得安穩,丈夫顧西川也在床邊守著。


    她睜開眼,恍如隔世,茫然望著天花板好久。


    痛徹心扉的記憶一點一點湧現。


    她眼裏滿含淚水,紅著眼眶看著身邊最親最愛的兩個男人。


    靠著自己身體,這小小軟軟的,是她的兒子。


    他安然無恙的睡在她身邊,睡得那樣安詳。


    他在努力大適應這個世界,可他的小蘋果姐姐……


    蘇念恩眼淚滾落,顧西川伸手快速擦去她的眼淚,隨後溫和的看著她,握著她的手。


    「老公在呢。」


    蘇念恩眼眶又是一紅,埋下頭去。


    顧西川靠近她,揉著她的頭髮。


    「以後,我們一家人一直在一起。」


    蘇念恩垂眼,哽咽良久,她說:「你的母親,親手殺死了我們的女兒,是她,殺了我的女兒!」


    蘇念恩抬眼,望著顧西川,淚水漣漣。


    顧西川麵色凝重,良久沒說話。


    蘇念恩又說:「是她殺了我的女兒!我女兒,本可以健康出生,你們顧家,殺了她!」


    「我知道該怎麽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關的人。」顧西川低聲保證。


    蘇念恩目光冰冷,反問:「殺了她嗎?」


    顧西川皺眉,「她是我母親,福寶和軒軒的親奶奶。」


    「可她殺了我女兒!她殺了我的女兒!」


    蘇念恩情緒幾度不受控製,直到小福寶寶被吵得哼哼聲,她才控製自己的聲音。


    她望著顧西川,眼眶通紅。


    「她殺了我們的女兒啊,顧西川。」


    「那你想怎麽做?」顧西川反問。


    「那你呢?你又怎麽想的?」蘇念恩再問,眼神死死盯著他,「你呢?」


    顧西川深吸氣,「我們把她趕出青都城,禁止她再踏進青都城,好不好?」


    蘇念恩目光一瞬呆滯,片刻後,她低聲說:「我,就不該對你抱有希望。」


    顧西川攥緊她的手,忙說:「天星已經走了,我們能做什麽?就算殺了她奶奶,天星能活過來嗎?」


    蘇念恩胸腔被莫大的悲痛填滿,她哽咽道:「天星已經走了,我們還不為她做點什麽,你能原諒自己嗎?」


    她不能,什麽都不為女兒做,她無法原諒自己,做不到!


    蘇念恩滿目怒光看著顧西川。


    顧西川心底裏的糾結和矛盾,正一寸一寸啃嗜他的理智。


    「恩恩,不要逼我好嗎……」


    「那你要逼我去死嗎?」蘇念恩怒問。


    第362章


    我要讓她償命


    「哇——」


    小嬰兒哭聲瞬間響亮。


    嚇得蘇念恩和顧西川同時湊近小寶寶,小傢夥閉著眼睛哭,沒有眼淚。


    蘇念恩和顧西川對視一眼,都閉了嘴。


    顧西川趕緊抱起兒子,輕輕托在懷裏哄著,耐心十足,很快,哭聲漸製。


    蘇念恩看著動作嫻熟的顧西川,聽說她在醫院的時候,小福寶寶的一切,他都親力親為。


    顧西川再次把福寶寶哄睡著,然後輕輕放在蘇念恩身邊。


    他低聲說:「他嫌我們吵,吵他睡覺,這小子,可機敏得很呢。」


    蘇念恩張張口,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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