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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兩零章棄刀為情


    宋青河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足足僵立了半個時辰,麵無表情,策劃很久的計謀功虧一簣,可是心亦悲亦喜,萬般滋味湧上心頭,江湖沒有人比他了解趙烈,隱約覺得整件事情從開始就出奇順利,趙烈本來是他的棋子,可是趙烈也許早就知道這個陰謀,其實他反而成為趙烈手的棋子。


    大門派圍攻黑虎城,黑虎幫不但未有任何損失,反而得到了英雄會加盟,成為天下第一大幫;趙烈天下豪傑麵前正大光明地洗刷冤屈,聲望達到高;蕭碧痕乃是江湖公敵,本來是趙烈大的包袱,可是趙烈卻神奇化解,贏得天下正道武林的尊敬,黑虎幫勢力迅速擴張。


    宋青河靜靜思,暗自心驚,趙烈心機之深沉讓人欽佩恐懼,明白此時黑虎幫氣勢如虹,鐵血聯盟大勢已去,江湖遲早是黑虎幫的天下,雖然趙烈並沒有為了蕭碧痕而血戰大門派,導致了整個計劃失敗,可是宋青河內心深處反而產生了莫名其妙的喜悅,眼充滿了迷離的欽佩,他也是亂世裏的梟雄,但仍從沒想象過趙烈的手段厲害高明至此,管當時形勢看來似是絕無可能的事。


    夜深了,宋青河似乎非常喜歡深沉夜色,幾乎完全和黑夜融合,他靜靜站黑夜,目光越堅毅陰沉,能屈能伸才能成就霸業,人生如棋。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可是他絕不會全部輸掉,留得青山,不怕沒柴燒。


    趙烈究竟為什麽要劈出那一刀,蕭碧痕究竟是生是死?迷蒙水霧生的事情也隻有趙烈清楚,可是趙烈後來卻始終未提及這件事情。江湖也沒有人敢去問,群雄懷著般滋味離開黑虎城後。關於那震撼地一刀,關於那迷蒙水霧生的事情被眾人添油加醋,越傳越玄乎,籠罩了神秘色彩,終成了江湖的千古迷團。


    青翠黑虎山寒意陡峭,風卷殘雲,趙烈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碎裂的傷痕。目光落雲的一端,仿佛經曆了漫長的輪回,此時繁花落,他卻聽到了花落時的輕柔聲音,花瓣悄然飄落,隨水流去,滯留岸邊地那片,明早就會枯萎得失了色。落滿灰塵,日複一日,漸漸掩了芳華,即使時光倒流,也遍尋不見。


    一彎碧水似乎凝聚了險峻山峰的靈秀,悠然地躺清幽山穀。心緒像潮水般一點一滴侵蝕著趙烈疲憊而痛苦地心,靜靜地站光滑如鏡子的碧水邊,攬鏡自照,水麵倒影出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一張臉,刹那間變得陌生,心彷佛出現一道陰影,一瞬而過,隻有他自己才看得見的陰影,就像是花的刺深深紮心。


    趙烈背負雙刀對張旺財輕輕道:“人生往往有過多的**與夢想,化成層層厚厚的塵埃。總不經意時把心悄然蒙上。不知不覺把人融灰暗而沉沉地空間,喪失了真正的靈魂。生命之太多的無奈與煩惱。”


    張旺財靜靜凝聽,良久才沉聲道:“我曾經也於黑暗看不見遠處的燈光,看不見希望的影子,內心充滿了黑暗與迷惑,有天我擦淨一扇窗子時,一縷陽光忽然投入陰暗小屋,刹那間變得明亮溫暖,拭去心塵埃,頓時覺得窗外花兒濃豔,小鳥天空自由飛翔,所有一切變得如此美麗,擁有了希望的痕跡,於是我毅然離開了五虎斷刀門。”


    趙烈望向旺財的目光充滿了欣慰,若有所思,寧靜道:“人生有著互為對立的兩麵,如果人生地一麵是失敗和沮喪,完全不必懊惱,因為你還有人生的另一麵,翻開人生的另一麵,也許就是成功和希望,才不會因失敗與挫折而停留不前。”


    寒風輕輕吹過,張旺財感到一絲涼意,猶豫半天,終於低聲道:“昨天黑虎城外生了太多驚心動魄的事情,可是總算得到了圓滿解決,化解了空前慘烈的血戰,黑虎幫此時氣勢強盛,大哥身上的冤屈也得到洗刷,如日天,可是我卻看到了大哥心地痛苦,蕭姑娘到底去了什麽地方?韓姑娘為什麽昨夜要悄然離開黑虎城?”


    趙烈閉上雙眼,內外的天地立時水**融的渾成一體,和煦的陽光射來,投到他身上,從沒有一刻,如此清楚感受到自己的存和生命的意義,心彌漫著濃重的悲傷和痛苦,他低聲道:“我決定砍出那一刀的時候,就知道會有今日之痛苦,那是我生命陰暗的一刀。”


    張旺財沉聲道:“可是大哥已經收回了那一刀!飛鳥掠過天空不會留下任何痕跡,魚兒遊過水麵留下的漣漪也會消逝無痕。”


    趙烈抬頭凝視水潭對麵筆挺如刀地山崖,陡峭山崖直插雲霄,黝黑光滑地岩石堅硬無比,萬年風霜也未能留下什麽痕跡,良久悲痛道:“長刀雖收回,可卻已並非無痕,當我劈出那一刀的時候,她們地心已經死了,我得到了整個江湖,可是卻失去了生命重要的女人,一個愛我的女人,一個我愛的女人。”


    風不但寒冷,而且無情,仿佛也嗚咽,似乎帶來了無的憂傷,吹皺了寧靜的水麵。張旺財憨厚的麵容忽然露出了微笑,異常堅定道:“蕭姑娘雖然心已死,可是情未死,問世間情為何物?絕對不是生死相許這麽簡單,蕭姑娘肯定會回來的!”


    趙烈眼透出無邊傷感,想到蕭碧痕無邊的深愛,心一陣猛烈刺痛,沉聲道:“她會回來的,但肯定不是現。我必須承擔所有的代價和痛苦,分離的痛苦就是對我地懲罰。時間會衝淡一切,正如你所說的,世間什麽都會死去,惟有真情亙古不滅。”


    兩把長刀忽然從刀鞘彈了出來,輕盈地飄到空,劃出兩道美妙的弧線,趙烈伸出了纏滿白紗布的雙手。手掌還殘留著魔刀割破的傷痕,他握住了兩把長刀。“冰心”曲線完美,晶瑩透明,散出無邊的寒意,“無邊”黝黑沒有光澤,簡單實用,透出莫名的悲涼,黝黑地刀身卻清晰地印著黑虎城外他留下的淚痕。仿佛亙古就印上麵,無法擦去,落花無聲、有聲、聲心底,長刀有痕、無痕、痕心。


    趙烈緊緊握住刀柄,輕輕地和兩把長刀一起呼吸,一起悲傷,一起狂熱,一起訴說。長刀已經融入了他地生命和血液,如同他的靈魂,可是此時他的眼神異常痛苦,深深凝視手長刀,想到黑虎城外劈出的那一刀,心如刀割。猛然仰天狂嘯,奮力把兩把長刀朝遠處險峻的山崖擲出,但見兩把長刀如流星劃過天空,雖然隔著數十丈距離,依然深深插入了堅硬黝黑的山崖,刀鋒插入岩石的清脆聲音久久回蕩,氣勢驚人,沒至刀柄。


    張旺財驚異地望著深深插岩石地兩把長刀,感到了極的震撼,這可是威震天下的長刀。凝聚了趙烈震撼天地的頑強奮鬥和生命榮辱。刀鋒沾滿了無數武林豪傑的鮮血,代表了武林戰神的無上榮耀和權利。每個江湖人望之則心驚膽戰,無限欽佩,可此時趙烈卻義無返顧地拋棄了心愛長刀!


    趙烈凝視插山崖上的兩把長刀,腳尖忽然輕點水麵,飄向險峻山崖,但見無數碎裂石頭粉末“刷,刷”地落下,他淩空站風,右手飛快堅硬岩石上狂書,“飛雲黯淡夕陽間,清風暮染山色翠,花漸老,昨夜還曾倚。煙水茫茫,欲將心碎換悲涼,悵望秋意濃。月隨千裏山不,水無涯,雙腳踏翻塵世浪,冷對萬重天,無處說相思,此恨幾時休?一肩擔古今愁,忍淚悲歌天涯路,何時縛蒼龍?滿城花醉兩萬客,傾城一笑花羞,一刀霜寒十四州,碧雲翻雪情漫天,千年清秋,長刀無痕破青山!”


    趙烈悠然從山崖飄回,眼射出無比堅定的目光,緩緩解下了綁身後地刀鞘,“冰心”刀鞘古樸精美,如落葉般枯黃,但卻秀美光華如水,明顯烙印著歲月痕跡,“無邊”刀鞘蒼涼簡單,沉重無比,異常牢固,他忽然雙手橫握刀鞘,竟然想要把刀鞘也猛然折斷!


    張旺財大驚之下,趕緊上前大聲道:“大哥,千萬不要毀掉!我向來喜歡這兩把刀鞘,大哥不如送給我,何必毀之一旦!”


    趙烈隨手把刀鞘拋給旺財,悲歎道:“旺財,你的心思我怎會不知道?也罷,這兩把刀鞘就送給你。”他根本就沒有望向深深插峭壁之上的兩把長刀,似乎已經放下了心的長刀,轉身飄然下山。


    日後幫兄弟經常到此山崖瞻仰這兩把長刀,趙烈恐怕也沒有想到,這座山崖竟然被後人叫做“神刀崖”。年後,“神刀崖”成為了武林聖地,雖然兩把長刀早已不,可是山崖上依然清晰殘留著兩道刀痕和趙烈手書的詩詞《長刀無痕》。


    無數豪傑充滿了尊敬和欽佩,靜靜站山崖下追憶“武林戰神”的鐵血傳奇,默默誦讀流傳江湖地《長刀無痕》,他們閉上眼睛,似乎可以看到兩把長刀的驚豔刀芒,聽到沙場上金戈鐵馬的雄壯聲音!


    一個月後,當大雪紛紛揚揚降臨北方大地的時候,天地一片蕭瑟冰冷,鐵血聯盟並沒有和黑虎幫展開激戰,宋青河出人意料地率領鐵血聯盟並入了黑虎幫,成為了黑虎幫副幫主,震驚江湖,天下武林此時終於明白,黑虎幫稱霸武林的步伐已經不可阻擋。


    純白色貂皮大衣越襯托出宋青河膚白細膩,唇紅齒白,俊秀如女人,他緩緩進入了黑虎城,當身後巨大城門關閉的時候,一抹殘陽從碎雲射出,天空偶爾飄過幾隻孤雁,給大地平添了幾份蕭殺冰冷,他秀美雙眸散出妖豔的光芒,心依然充滿了野心和堅定信念。


    寒風破空而來。乘風破浪,披雲斬濤,大有淩波欲飛之勢,趙烈麵帶微笑站風,單薄地藍色長袍風飄動,身影像藍色的霧,又似流水一樣的寧靜。若隱若現,牽引宋青河地視線。看似眼前,卻又如此地遙遠,唯有寒風輕輕漫過宋青河的指間。


    宋青河白脂般臉頰上似乎閃過了一抹紅暈,可是眉目之間流露出地卻是冷淡神色,他地神思悠然化作一縷柔風,不經意間,過去日子裏所有的片段重複纏繞腦海。頓時有些心神不寧。


    鐵血聯盟和英雄會曾經有過太多地恩怨糾纏,南宮無雪靜靜凝望宋青河,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神色,從宋青河身上根本看不到半點歐陽堅鐵血冷酷的影子,兩人心都泛起一種奇異的滋味,無法言語,同時想起了他們江南雨夜的那次偶然邂逅,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命運就是這樣奇妙,誰都沒預料到,兩人居然先後成為黑虎幫副幫主,並肩協助趙烈征戰波瀾壯闊的江湖,卷入了變幻莫測的江湖爭鬥。


    寒風呼嘯而過。南宮無雪和宋青河耳畔似乎想起了江南戲院裏麵那出愛情悲劇“瀟湘夜雨”,韻味醇厚,端莊細膩地唱腔,濃鬱淒慘的調子輕輕回蕩黑虎城,愛情總是如瀟湘夜雨般悲傷纏綿,飄散無望的思念讓宋青河感到心悸,心的憂鬱誰也無法理解。


    南宮無雪奇妙地感應到展瑩心輕輕低喃,耳邊飄蕩著淒苦的戲曲,心油然而生一股悲傷之情,滿頭白透著淡淡的孤獨和無法言喻的苦澀。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痛苦,無論如何。那段感情將永遠深藏於內心深處,靜靜回味。


    江南地冬天總是過得飛快,眨眼間,不絕如縷的細雨密密地斜織著江南錦鏽春色,司馬空感覺恍然如夢,浮雲天光,翠柳寒煙,如煙似霧的柳色與*光,曾經演繹過多少風流才子和風月佳人的故事,春柳如纖細女子,嫵媚而清淡,鵝黃或淡綠的顏色嫋嫋飄散,輕紗薄霧般彌漫開去,不見絲毫的妖嬈冶豔。


    淡青色地天空浩淼而空靈,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樓高不見來時路,迷蒙蒸騰的綠色悄無聲息地漾開,漸行漸遠,而後便了無痕跡。趙烈靜靜坐江南水鄉的無樓閣,身邊坐滿了五湖四海的豪傑,當他望到司馬空的白色身影時,雙眼射出了寧靜的目光。


    司馬空心情相當不錯,風翩翩,悠然入席,白色長袍質料如絲如綢,輕輕風擺動,麵容異常英俊,漆黑亮麗斜飛入鬢的細長濃眉,溫柔如水的眸子透出無風流,“笑多情似我,春心不定,夢飛天涯。”


    趙烈靜靜坐席,抬頭微笑道:“張楓還真不簡單,不愧是名動天下的英雄劍,居然躲過了江湖連綿不絕的追殺,都過了兩三個月,還是無人可以拿走豐厚地賞金。”


    司馬空冷笑道:“張楓這種敗類真是武林地恥辱,居然四處揚言乃是我殺害了南宮雨,真是天大的笑話,此時天下武林都拚命追殺圍剿,張楓恐怕已經無路可走了。”


    趙烈凝視司馬空,想起了南宮雨屈辱地淚水,忽然冷冷道:“你難道真忘記南宮雨的事情了嗎?我永遠無法忘記那天晚上生的事情,當時我就現場,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司馬空手的酒杯驀然碎裂,心似冰凍,抬頭望到了趙烈深沉冰冷的眼神,想起了多年前生的事情,那時候趙烈還是江湖無名之輩,雖然武功稀鬆平常,偏要英雄救美,而且南宮雨也偏偏喜歡上了毫無江湖名望的趙烈。


    眾多德高望重江湖老前輩紛紛搖頭歎息,他們望著司馬空的眼神充滿了惋惜和鄙夷,這些都是老江湖了,趙幫主的話沒有人敢不相信,司馬空看到了趙烈眼深沉的目光,他清楚知道一切都結束了,趙烈真是絕代梟雄,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


    趙烈麵無表情道:“其實我若想動用黑虎幫的力量暗殺你,甚至找個借口滅了司馬世家並不是難事。可是我想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當著座地武林前輩低頭認罪,我會獨自與你決戰,了解所有恩怨!”


    司馬空麵容慘白憔悴,神情恍惚,仿佛突然之間老了十歲,再無半點風流瀟灑的模樣。想起了南宮雨屈辱而堅決的眼神,如此柔弱的女子竟然有著無比剛烈的性格。他心充滿了無的悔恨,忽然咬牙站起來,眉目間依然流動著高傲,隻是聲音變得異常嘶啞,“南宮雨的事情是我做地!請趙幫主給我十天時間,我回煙雨山莊處理後事,十日後自當提頭到黑虎城謝罪!”


    場的江湖豪傑似乎比趙烈還要悲憤。紛紛起身拔出森冷刀劍,滔滔不絕,爭先恐後地辱罵痛斥失魂落魄地司馬空,一致主張立刻把yin賊司馬空千刀萬剮,剁成肉醬,維護武林正義,避免放虎歸山,後患無窮!趙烈神情格外寧靜。久久凝視司馬空,忽然沉聲道:“十日後我黑虎城等你,希望不要辱沒了四大公子的威名。”


    司馬空踉蹌著走了出去,剛才還是絢爛繽紛的江南此時落眼卻變得蒼白無力,刺眼的陽光讓他感到一陣眩暈,整個人明顯衰老了。挺直的腰板刹那間變得佝僂,渾身無力,精神萎靡,那時的趙烈無論什麽方麵都比他差一大截,他實無法忍受南宮雨居然喜歡上趙烈,早知道趙烈能有今日之成就,恐怕他還能接受,也不會喪心病狂地做下那種事情!


    灰暗喧囂的客棧,居然無人認出畏縮角落地男子乃是風流瀟灑的玉麵神劍,司馬空頹廢衰老。早就沒有往日風情萬種的模樣。客棧門口滿臉汙穢的乞丐忽然瘸拐著走了進來,右手似乎被人打斷了。渾身散出難聞的味道。


    猥瑣乞丐伸手朝司馬空討錢,司馬空心感慨萬千,忍不住出一聲歎息,隨手從懷取出了一塊精美玉佩遞給了乞丐,毫不意手玉佩乃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可是就司馬空伸手的瞬間,肮髒乞丐手忽然閃現出血紅色劍芒,乞丐竟然是世間罕見的高手,鋒利長劍瞬間就深深插入了司馬空地胸膛。


    司馬空這幾日神情恍惚,根本無法閃避如此迅捷的暗算,他驚恐地凝視插胸口的英雄劍,抬頭看到了張楓怨毒的目光,他眼射出不置信的目光,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死張楓手,他強忍痛苦道:“真是可悲,沒想到堂堂英雄劍居然甘願淪落為乞丐,難怪躲過了黑虎幫的追殺,可是你為什麽要殺我!”


    張楓凶狠道:“我恨地人不是趙烈,也不是林天奇,而是你!趙烈對付我是因為仇恨,林天奇對付我是因為權力,可是你為什麽要黑虎城陷害我?那天晚上我親眼看見你對南宮雨做的事情,可是我這些年一直沒有向天下武林說出真相,沒想到你卻恩將仇報,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


    司馬空嘴邊流出了鮮血,似乎忘記了插胸口的英雄劍,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解脫,抬頭微笑道:“本來以為世間無人知道這個秘密,所有往事就像風吹過那樣了無痕跡,可我真沒想到,世上居然有兩個人知道真相,而我卻始終蒙鼓裏。哈哈,人生到底是為了什麽?這些年我風流快活,可是卻感到空虛無聊,謝謝你的這一劍,我的夢終於醒了,所有罪孽隻有用鮮血才能洗!”


    張楓眼閃過怨毒目光,洋洋得意地拔出英雄劍,飛腿把司馬空屍體踢飛了,忽然僵住了,因為看到了客棧門口靜靜站著的藍色身影,他的心頓時墜落無深淵,感受了無比的恐懼冰冷,忽然果斷朝趙烈跪下,而且像條狗那樣爬了過去,厚顏無恥地苦苦哀求,“趙幫主仁義無雙,千萬不要殺了我,我已經殺了傷害南宮雨的真凶,成功為趙大英雄報仇血恨,希望趙幫主饒過我這條狗命,小人將永感大恩。”


    趙烈眼神寧靜如水,回頭對張旺財淡淡道:“先廢了張楓地武功,然後派幾個兄弟護送司馬空地屍體和張楓到煙雨山莊,就讓司馬世家決定張楓的生死,記得取走英雄劍。他不配擁有此劍!”藍色身影輕輕飄出陰暗客棧,很快融入春意朦朧地煙雨江南。


    寬闊草地上疏落有致地布滿了軍營,雄偉的護欄溝壑周長達十幾裏,盔明甲亮的突厥兵馬兵強馬壯,狼頭盾牌步兵和頭戴狼頭護盔弓箭手戒備森嚴,大隊整齊肅然的兵馬頻繁進出,隱約傳來馬嘶和號角的長號。


    草原央的帥帳。外幕三層,內帳三層。裏麵極奢華,突厥之王紮傑身穿華服,一頭烏黑閃亮頭分而下,垂寬肩的肩膀,負手卓立,穩立如山,姿態似淵亭嶽峙。眼神銳利如閃電,自他登上王位以來,勵精圖治,全部精力放對擴張和訓練軍隊上麵,既有果斷狠辣地一麵,也有睿智寬厚的胸懷,顯示出非凡地雄才偉略,此時突厥鐵騎軍容鼎盛。寬闊草原的部落無不折服於紮傑的威望,紛紛俯稱臣。


    紮傑冷冷對大漠鷹王道:“此時突厥已經征服了整個草原,就連西方沙漠的吐蕃等部落都已經歸順我國,十萬突厥大軍士氣高漲,糧草充足,即將揮師南下。而隋國皇帝荒yin奢靡,數次遠征高麗,損兵折將,勞民傷財,國內是民不聊生,紛亂戰火四起,正是突厥進攻的大好時機,原大地的錦繡河山唾手可得!”


    紮傑忽然停止了說話,眼神射出冰冷目光,緩緩起身道:“稱霸原武林的鐵血聯盟。英雄會和黑虎幫合並成為天下第一大幫。偏偏黑虎幫主竟是被隋國皇帝封為武林戰神地趙烈,這是我心的隱患。始終未能忘記玉門關外那場驚心動魄的搏殺,副統帥博古沙就是慘死於趙烈之手!”他想起當時千鈞一的場麵,心還是有些後怕,突厥的千軍萬馬竟不能擋!


    大漠鷹王身虛形虛魂亦虛,似乎有黑色雲氣繞身,長得實是極瘦極瘦,皮膚極黑,好似塗上了一層黑墨那般,看起來就像是整個人用細黑炭畫出來的那般,眼珠子卻是黑白分明,襯上如墨的肌膚,加讓人覺得眼神明亮,炯炯神芒晶透閃爍,雙手始終藏袖子,“趙烈竟然能千軍萬馬之搏殺我軍統帥,實是突厥的恥辱,因為曾經下過毒誓,所以未出手,不然早就殺了趙烈!”


    “原武林千年來都是一盤散沙,所謂地江湖豪傑隻知道明哲保身,不足為慮,可是趙烈卻橫空出世,黑虎幫是如日天,勢如破竹,銳不可擋,放眼茫茫江湖,也隻有趙烈具備一統江湖的能力,也隻有趙烈有魄力匯聚全江湖的力量共同防禦邊關!”大漠鷹王臉色變得陰沉,雙眼閃過了一絲後悔目光,當日的確可以斬殺真氣耗的趙烈,可是他曾經立下毒誓,二十年內絕不能出手,此時二十年期限已過,曾經威震黑白江湖的鷹王即將出世,他渾身散著邪異莫名地懾人氣勢,仿佛是暗統治大草原的。


    紮傑起身撫摩著掛帳營數十把形式各異的遠古兵器,凝視武器上麵班駁的青銅色,感受到了歲月悠久的沉澱,眼射出了漫天豪情道:“無論如何也要突厥大軍進攻玉門關前殺了趙烈,隻要趙烈一死,原武林必然分崩離析,無法凝聚成鐵拳,錦繡河山都將屬於突厥帝國,屬於飛翔藍天之上的草原雄鷹!”


    碧藍天空飄蕩著白如雪花的雲,細致得如棉絲混成的夢境,天高雲淡風清,不帶一絲雜色,趙烈獨自負手站黑虎城頭,抬頭凝望碧空雲影,並未背負長刀,身上狂野強悍氣息消退許多,毫無痕跡,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雙眼懾人目光變得溫和親切,臉上掛著平淡寧靜的笑容,加顯得斯年輕,原本散亂狂放的金色長整潔地盤頭頂,輕淡地金色陽光下溢彩流光,修長手指輕輕撫弄紛亂地幾絲金,見風采了。


    此時距離趙烈黑虎城外劈出那刀剛好一年,他心深深隱藏了無的痛苦,幾片金黃《網》然墜落,仿佛飛舞地黃色蝴蝶,這一年來,他不但拋棄了雙刀,而且竟然從未出手與人激戰,終日書房讀萬卷書,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可江湖豪傑對他卻是又敬又怕,崇拜欽佩仰慕之情遠勝他持刀血戰的崢嶸歲月。


    黑虎幫的四大副幫主不是絕代豪傑就是人之龍,武功謀略出類拔萃,早已經名滿天下。葉飛,張旺財,南宮無雪和宋青河成了黑虎幫四大猛將,幫高手如雲,長刀鐵騎戰無不勝,終日外征戰,取得了輝煌戰果,除了大門派,黑虎幫終於一統江湖,天下豪傑紛紛加入黑虎幫,趙烈也登上了武林高峰,成為了人人景仰的武林霸主!


    趙烈舍棄了威震天下的長刀,連身淡藍色長袍腰間緊緊束起,長盤頭頂,顯得有些斯清淡,可偏有種使人感到他經曆了悠久至遠古初開時便已存著的奇異感覺,既不是完美的冷酷,也非悠然的飄逸,不是霸道的英雄氣概,他擁有的卻是一種絕無法具體形容出來的特質和靈動不群的氣魄,這是悠悠歲月和複雜經曆積澱的結果,黑亮雙眸少了一些煩躁和狂熱,多了一些深沉睿智,望上去加深不可測。


    大好河山收眼底,江山如此多嬌!可是趙烈始終不能忘記黑虎城上演的那場驚心動魄的傳奇,雙眼還是忍不住流出了淚水,那時的黑虎城會聚了兩萬江湖豪傑,人海如潮,無法忘記那刻骨銘心的一刀,那驚天動地的一刀,那是世間痛苦的抉擇,留下了心的無傷痕,江湖亦有情,江湖亦有義,江湖亦有淚水,江湖亦有歡樂!


    時光靜靜流淌,似乎可以把世間萬物都帶走,可是卻帶不走那些深藏心的悲傷,可以容納數萬人的黑虎城已經成為了江湖心,趙烈靜靜站規模宏大的黑虎城頭,清秀臉龐消瘦而略帶黝黑,沒有絲毫得意之色,而是布滿無的蕭瑟,深邃眼眸似乎看穿世間萬相,他握緊雙拳,臉上露出了平和笑容,相信真情可以永遠存,風雨坎坷過後總是豔麗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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