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城欲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天空中烏雲一朵朵,緊密簇擁著,黑壓壓的層層疊疊,翻滾如海浪,將陽光遮掩個完全,灰蒙蒙的天,似是沙漠中的風暴在肆虐。


    嶽風城內,死一般的沉寂,居民閉戶,街道上空蕩蕩的,沒有一絲生氣,有一種壓抑感在彌漫,讓人窒息。


    從城東頭,傳來一陣陣的兵器交接聲,鏗鏘作響,劍柄錚錚而鳴,在空寂的城內顯得極為的刺耳,那裏是城主府所在,也就是嶽風的居所。


    循聲望去,有死屍橫陳,鮮血與殘肢四濺,各種光芒飛舞閃爍,將宏偉的門牆染紅,觸目驚心,這裏曾是嶽風城的權威,而今卻變成一片死亡之地。


    忽然間,一道青色流光從城主中飛出,以極快的速度向遠處激射而去,片刻的時間,殿宇內再次竄出兩道紅芒,與前者的速度不相上下,一追一逃。


    可能是前者的傷勢太重,青色的流光在半空中左搖右晃,似是要墜落下去,而後者則是快馬加鞭,速度更上三分,最終在城門處追趕上前者。


    一柄紅色的彎刀,如血色殘陽,一條血色的長鞭,似火蛇出洞,分別從兩道紅光中飛出,擊向前方的青芒。


    “砰”


    “噗”


    一聲巨大的悶響聲中夾雜著一道吐血的悶哼傳來,兩件法寶倒射而回,不過前者也不好受,吐出一口淤血,顯然抵抗住兩件法寶的夾擊,他也付出很大的代價。


    一擊過後,三人暫時止住身形,掩在身上的光芒內斂,顯露出裏麵的身形。


    青芒中現出一個偉岸的男子,黑色的長發披散,身上的青衣破爛,身上有數十道血痕,汩汩的鮮血外冒,染紅了衣襟,劍眉下的眸子帶著條條血絲,怒瞪著眼前的兩人。


    若是林雲在此,肯定會瞪大眼睛,麵前的偉岸男子和天成子的相貌太相似了,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昔日林雲遇見天成子之時,他正與血煞魔祖大戰,身上同樣是傷痕累累,鮮血染衣袍。


    此人正是嶽風城的城主,天成子的嫡子,嶽風。


    其實當初林雲和黃雲飛鬥法之時,就險些被嶽風給碰見。此時的他早已不複昔日的俊偉和淡然,汙血下的麵孔中有著一抹隱晦的恐懼,當人親身麵對死亡時,才能感受到那種徹骨的寒。


    站在嶽風對麵的是血煞宗的兩位築基期修士,一個是紅袍老者,身形佝僂,步履踉蹌,似是下一刻就要從腳下的飛劍上掉落下去。


    站在嶽風身後,和紅袍老者成夾擊之勢的修士是一個半老徐娘,腳踏一塊方形的紅色絲巾,手中攥住一條紅色的長鞭,十丈長的鞭身垂落到地麵。


    “你們好大的膽子!公開的襲殺嶽陽宗的弟子,難道是想引起兩宗的大戰麽?”嶽風怒喝道,他雙目暴睜,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一個時辰前,嶽風正在府內閉關,不料有數十個血煞宗的弟子突兀的到來,二話不說,便展開了一場廝殺,其中有兩個築基修士,圍堵住他,然後就發生了這場莫名的生死交戰。


    本來嶽風處於築基大圓滿的境界,比之紅袍老者和半老徐娘都要高上一層,不過因為突然的襲殺和一對二的劣勢,而導致現在的慘狀。


    嶽風在怒喝的同時,心中萬分的驚詫和憂慮。嶽風城距離嶽陽宗僅僅數十裏之遙,他可不相信眼前的兩位是來冒險的,既然對方敢在老虎爪下拔毛,就一定會有充足的把握,這是血煞宗要挑起戰端嗎?他心裏忐忑不安,不禁想到這些。


    “引起大戰又如何,今日就要你們嶽陽宗在越國除名!我師尊在數年前大戰你父天成子,傷勢慘重,至今在暗無天日的石室內閉關,今天就要拿天成子的血脈來作補償!”


    紅袍老者臉上露出凶狠之色,冷冷的說道。


    這位老者竟然是血煞魔祖的弟子,當年血煞魔祖奪舍劉成後,回到血煞宗後,即刻閉關養傷,但傷情太重,時至今日,未曾痊愈。


    嶽風隻知道天成子遭遇了莫名的危機,卻不知道是何原因,現今聽到紅袍老者所述,眉頭皺起,心中恍然大悟。


    不知道這是一場巧合還是天意安排,當初血煞魔祖在天成子的手上吃了暗虧,而今他的嫡子險些死在血煞的弟子手裏。


    “嶽風,老身承認你很強悍,天資過人,也許給你幾十年的時間,有踏入結丹期行列的希望,不過隻怪你投錯了胎,今日必須要隕落於此。”


    一道沙啞的冷語從身後的半老徐娘口中傳出,嘴角有一絲血跡流出,剛才她和紅袍老者兩人偷襲嶽風,卻險些身死在他的劍下,足見嶽風的強大。


    聞言,嶽風微微偏頭,向身後瞥了一眼,唇角露出一絲譏嘲的笑容,冷曬了一聲,“我嶽風一世風流,豈會死在你這個醜八怪的手裏。”


    濃妝豔抹的胭脂,卻掩飾不了那張令人作嘔的麵孔,右臉頰上有一塊印記,那是修煉邪功所致,顯得分外的猙獰,恍若世間中的奴隸被烙下的印章。


    聽到醜八怪這三個字眼,那半老徐娘氣的臉色鐵青,嘴唇發顫,手中的皮鞭微微抖動,容貌是她最大的缺陷,從來容不得別人提及半分,現在嶽風卻當著紅袍老者的麵大聲嚷嚷,直接擊在她的痛處。


    “將你碎屍萬段,也難消我心頭之恨,死吧!”半老徐娘沙啞的嗓音卻在這一刻喊出尖銳的叫罵聲,也許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所致,讓人不得不感歎,痛恨力量的強大。


    說話間,手中的長鞭被甩起,其上有氣泡生出和破裂,似是沸騰的開水在翻湧,如一條火蛇般,劃過虛空,帶著空氣的鼓動聲,甩向嶽風的臉頰,這是要他難堪,以挽回剛才的麵子。


    在一道冷哼聲中,嶽風祭起手中的一柄長劍,冷冽的光閃爍,其上有著一抹鮮血,迎上擊來的長鞭。


    一道鏗鏘聲從兩件法寶的交界處發出,並未像想象的那般,兩者分離,紅鞭末端強轉一個弧度,將長劍纏繞,紅色的液體浸在明晃晃的劍身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雙手掐訣,被困其中的長劍發出錚錚劍鳴,若一條劍形的長龍,想從中掙紮而出,靈氣洶湧覆蓋,阻止毒液的侵蝕。


    眼見長劍就要掙脫紅鞭的束縛,身後方突然傳來破風聲,一柄血色的彎刀旋轉而至,斬向嶽風的脖頸,正是紅袍老者趁亂從背後偷襲。


    不愧是師徒,就連用的法寶都相似至極,彎刃若一塊血色輪盤,旋轉而至。兩人便是靠這般的配合,將比他們高上一層嶽風牽製。


    無奈之下,嶽風放棄掙脫長劍,半轉過身,右手一掌擊出,蒙蒙的青氣水霧從掌心噴出,在身前形成一道青色光幕。


    “砰”


    一聲悶響,血刃斬在光幕上,震起一圈圈的波紋,其後的嶽風,麵色猛然一紅,顯然身受重傷的他,以一扛二,非常的吃力。


    嶽風一邊攻擊,一邊防禦,是形式處於僵持的狀態,不過這隻是暫時的,因為雙倍的靈氣輸出讓他有些吃不消,大手也開始劇烈的顫抖。


    目光向嶽陽宗的地方瞥了一眼,除了綿延的山脈,空無一人,如此大規模的鬥法,早應該引起宗內的注意,兩人果然是有備而來。


    “上天給我過人的資質,卻要剝奪我站在絕顛的機會,我不甘心!”嶽風發出憤怒的大吼,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無奈。


    嶽風修煉至今,不足兩百年,對於一個達到築基期巔峰的修士來說,天資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上乘。


    “今日拿你的血來彌補天成子的過錯!”紅袍老者桀桀地笑道,同時手中的彎刃更加凶猛的再次衝光罩而去。


    “拿你的魂魄來祭煉法寶,以消老身心頭之恨!”


    半老徐娘亦是出聲笑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臉頰上的醜惡印記蠕動,手中的長鞭散出讓人作嘔的氣息,將下方的巨大城門都腐蝕的千瘡百孔。


    拿生人魂魄來煉器是魔道修士的慣用伎倆,不僅可以增加煉器的成功率,而且怨魄可以給法寶平添出一份怨戾和威力。


    “死也要拉你們陪葬!”


    亂發飄飛,血汙滿麵,猙獰的麵孔如地獄奔逃出來的惡鬼,嶽風仰天長嘯,淒厲的聲音傳遍整座城池,讓人聽之膽寒。說話間,身體劇烈的膨脹起來,很快竟漲成一個圓球。


    “他要自爆,快退!”


    見狀,紅袍老者大吼道,收起彎刃,身形急速的向後方撤去。半老徐娘同樣是麵色一驚,顧不得和長劍糾纏,腳下的絲巾紅光大方,像天上激射而去。


    不過腦海中大爆炸的場景沒有出現,隻見遠處的一道人影如一道紅色的閃電,衝向即將自爆的嶽風,一指伸出,點在眉心,劇烈膨脹的身體像泄了氣的皮球,轉眼間,萎靡了下來。


    “屬下拜見宗主!”


    見到紅色人影的模樣,紅袍老者和半老徐娘麵色皆是一滯,隨即欠身恭敬道。人影正是血煞宗的宗主趙倉翼,之前他在一旁觀戰,心中生出愛才之心,所以及時出手製止。


    “你……”


    被迫停下來的嶽風,背脊上生出一股涼氣,能徒手止住一個築基大圓滿修士的自爆,麵前的人要有多麽強悍的法力?


    而後耳邊又傳來紅袍老者對此人的尊稱,嘴角上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了,現在他隻想要痛快的一死,免受煉魂的折磨。


    不過在下一刻,原本心灰意冷的嶽風,立刻打起了精神。


    “加入血煞宗,本座助你結丹。”趙倉翼輕描點寫的說道,似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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