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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這幾天每當夜幕降臨之際,任飛和鶯鶯就會在船上樓台喝點酒,而這原本就是給一些有錢的客人消磨時間的,雖然酒菜不怎麽樣,價格也是貴得驚人,但能夠在大船樓台上仰望星月,把酒問風,也另有一種情趣


    今晚除了任飛和鶯鶯,雲飛也終於走出了房間,他的神色有些憔悴,麵色也格外凝重――因為他也聽到了關於古風的凶信


    他們三個久久都沒有說話,任飛喝酒越喝越快――古風幾乎是任飛在這世上唯一的朋友,任飛曾經恨他,想找他報複,但如今卻加敬重他,誰知卻偏偏傳來了古風的死訊


    望著任飛喝酒的樣子,鶯鶯又是心疼又是擔心,隻是不知該說什麽勸阻他


    和任飛不同,雲飛喝酒喝得很慢,彷佛是在一滴一滴地喝,他想起自己次見到古風是在一個風雨滂沱的夜晚,那晚他親眼目睹了發生在古風身上的慘事;也同樣是那年的秋天,雲飛在林中見到了失魂落魄的古風,他那時也是在拚命借酒消愁,但他最終還是站了起來――而這兩年來,古風這個名字一再令江湖震驚雖然古風和雲飛都沒有時間和機會好好說過話,但在雲飛心中,古風早已是他生死可共的朋友


    鶯鶯輕聲道:“也許,這不是真的”


    任飛看了鶯鶯一眼,苦笑一聲,又喝幹了杯中的酒


    鶯鶯又道:“雲大哥,你相信這是真的嗎?”


    雲飛沉吟半晌,輕聲歎了口氣,道:“人總是要死的,死並非難事壞事,也難說易事好事,隻是我有個感覺,感覺到他還活著”


    鶯鶯輕輕點頭道:“我也這麽想其實古少俠真的很了不起,他對慕容姑娘的一片癡情讓我們這些紅塵女子羨慕不已那晚他和閻二公子、風飛姑娘一起來到紅豔閣,我們幾個都看得出來,風飛姑娘是很喜歡他的,隻是任憑風飛姑娘如何借著酒醉之意投懷送抱,古少俠都處身不亂”


    雲飛道:“那時二娘也在?”


    鶯鶯聽到二娘的名字,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低聲道:“是的,那晚家師一直在暗中窺視古少俠和風飛姑娘”


    雲飛沉吟了一會,輕聲道:“水二娘,慕容冰”


    聽到雲飛口中說出慕容冰這個名字,任飛大吃一驚――對於任何一個武當門下弟子來說,這個名字就象是一個魔咒


    任飛道:“水二娘就是慕容冰?”


    雲飛看了鶯鶯一眼,卻見鶯鶯點了點頭,低聲道:“是的”


    雲飛輕歎道:“那麽她不但是半邊風的首領,而且也是日月教的前任聖女”


    任飛道:“難道那晚武當七名弟子所殺的女人並非慕容冰?”


    雲飛道:“不是,那應該是慕容冰的心腹,多年來代慕容冰撫養慕容月,而慕容冰卻在暗中苦練武功”


    任飛神情有些疑惑,道:“師祖曾經說過慕容冰的事情,說那次洗劍池一戰慕容冰雖然大獲全勝,但也武功全廢,如同廢人一般”


    雲飛點頭道:“秋先生也這樣說過,並且說慕容冰全身經脈俱斷,故此根本無法再修煉武功”


    任飛愣了愣,望向雲飛


    雲飛輕歎道:“隻是她得到了嫁衣神功的內功心法秘笈,這種內功心法原本就是要將自身內力修為摧毀而重修煉不過對慕容冰來說,她不但內力修為被完全摧毀,而且經脈也被震斷,所以她又修煉了一種為歹毒的武功”


    聽雲飛這麽說,鶯鶯、任飛都感覺心頭一陣緊張


    雲飛神情有些嚴肅,輕聲道:“日月教有五大魔功,分別是天魔玄幻指、天魔銷魂手,天魔解體大法、天魔吸星大法以及天魔化血神功,慕容冰為了恢複武功,所以練了天魔吸星大法”


    聽到天魔吸星大法這名字,任飛隻覺得心頭一陣狂跳――這是江湖中最可怕的武功之一,也是隻有在傳說中才有的武功任飛萬萬想不到世間居然真的有這樣的武功他望著眼前的雲飛,之前他聽鶯鶯說過那晚雲飛和慕容冰決戰的情形,此時心頭不禁又是一陣翻滾


    二


    雲飛又淺淺地喝了一口酒,道:“她同時修煉嫁衣神功和天魔吸星大法,的確是相得益彰,她用天魔吸星大法吸取他人的內力來做為修煉嫁衣神功的根基,所以雖然自身內功被廢,但卻依然進步神她既然是日月教的聖女,她身邊自然會有不少人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修為讓慕容冰吸取,隻是――”


    說到這裏雲飛歎了口氣,又道:“隻是日月教五大魔功都是自傷其身的武功,天魔吸星大法在五大魔功中排名第二,對修煉者的傷害也是非常大的”


    宇文雙城曾經為了救張婉霞,使用了天魔解體大法,結果內息無法控製;閻一本為了置雲飛於死地,使用了第九重的天魔解體大法,結果命喪當場日月教這些武功在江湖人眼中不但神奇,是恐怖


    雲飛沉吟片刻,道:“慕容冰以絲巾遮麵,是因為她容貌很醜?”


    鶯鶯輕聲道:“是的”


    雲飛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古怪


    鶯鶯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不禁輕呼一聲道:“莫非――”


    雲飛沉聲道:“是的,她是因為修煉天魔吸星大法而毀了自己的容顏”


    鶯鶯心頭已彷佛被一道寒流擊中,令她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她又想起慕容冰醜陋恐怖的容貌,心頭又打了個冷戰


    雲飛道:“一個人從別人身上吸取內力來修煉自身內功,體內自然會對這些內力有很強的抵觸,這些內力雖然一時能為所用,但同時也是在折磨自己的身體,吸取得越多,自身損害就越強,久而久之,容貌就會發生變化,她全身經脈俱斷,以吸取的內力來逆轉自身經脈,所以她的容貌因此盡毀”


    聽雲飛這番話,鶯鶯心頭雖然感到驚恐萬分,但內心也感到一絲哀憐,她想起慕容冰行走間風姿綽約的身影,不由得歎了口氣


    她輕聲道:“她年輕時一定很美麗?”


    雲飛點頭道:“是的,慕容冰雖然從來不以真麵目現身江湖,但凡是見過她真麵目的人,都說她是江湖中最美的女子”


    鶯鶯心中覺惆悵,卻無奈地搖了搖頭――任何一個女人,都把自己的容顏看得比命還要重,而慕容冰這樣做,之前心中所積攢的恨固然太多,而之後心中所積攢的怨隻怕也不少,所以慕容冰才變得如此恐怖、冷酷


    任飛猶豫了一下,望著雲飛道:“你――,你沒事?”


    雲飛微微一笑,道:“天魔吸星大法吸的隻是是他人的內力,並將這些內力暫時為自己所用,而並非象江湖所說那樣會摧毀對方的內功修為,隻是被吸取內力的人一時會因此元氣大傷”


    任飛點了點頭,稍稍感到一些安心


    雲飛道:“其實修煉這門武功,實在太過艱險,尤其早期由於自身對外來內力抵觸得利害,以及駕禦這些外來內力的艱難,所以所吸取內力的十成中隻有一成才能使用來修煉內功”


    鶯鶯道:“那師傅豈不要每天吸取很多人的內力?”


    雲飛搖頭道:“也不盡然,各門各派的各種內力截然不同,有陰陽,有正邪,而吸取後身體都會產生截然不同的抵觸,甚至在體內互相衝突所以修煉天魔吸星大法,所吸取的內力一定要是固定的幾個人提供,而不能濫用,而且最好吸取的對象是和吸取者修煉的內功心法相近”


    鶯鶯輕歎道:“原來這種武功練起來這麽複雜”


    雲飛道:“豈止是複雜,修煉天魔吸星大法不但需要有旁人肯為此犧牲,需要修煉者有鋼鐵般的毅力,也需要萬分小心的過程,否則稍微出現偏差,修煉者當場就會喪命,這其中過程想來也是驚心動魄”


    鶯鶯輕聲道:“也許撫養慕容月長大的那位阿姨,就是當年為家師修煉這門武功而做出犧牲的人”


    雲飛歎道:“的確有此可能,如果天天將自己的內力全部提供給慕容冰吸取,任何人都無法多久的”


    說到這裏,雲飛忽然輕輕轉過了身子


    順著雲飛的目光,任飛、鶯鶯也聽到中層船艙那頭傳來一陣沉緩的腳步聲,不久他們看到之前匆忙甘上船的那個藍衫少年竟然緩緩走上了船樓――而之前他似乎應該已經跳下了大河


    藍衫少年的麵色十分凝重,雖然他也上下打量了雲飛、任飛、鶯鶯一眼,卻滿腹心事地低頭走過


    三


    樓台之上有兩張桌子,藍衫少年已在另一張桌邊坐了下來,桌上有一尊酒,藍衫少年猶豫了一下,拿起了一個小酒杯,斟滿後喝了一口酒


    他喝酒的樣子很奇怪,彷佛是先把酒含在口裏,然後再慢慢吞下,所以他喝酒時的神情顯得有些痛苦,蒼白的臉色微微泛起一絲紅色


    看著這個少年,任飛冷聲一笑已起身走到他麵前


    藍衫少年眉頭一跳,抬頭望了任飛一眼,之前因為喝了點酒而微微有些泛紅的麵色又變得蒼白,他知道任飛是來找他麻煩的


    任飛冷冷道:“你是唐炯?”


    藍衫少年目光有些黯淡,神情也有些麻木


    過了半晌,藍衫少年雙目中忽然閃過一道淩利的精光,他輕聲道:“是的”


    任飛又冷聲道:“你是唐門子弟?”


    唐炯這次不再遲疑,輕輕點頭道:“是的”


    任飛手已緊緊握住腰間的長劍,他目光冷如冰霜,厲聲喝道:“是你唐門子弟唐燎殺了古風?”


    唐炯的目光又閃現出一道精光,他能感覺到任飛身上的殺氣,雖然唐炯在江湖名不見經傳,但閱曆卻非同一般,他知道眼前這個任飛一定是能殺人的江湖人他也知道,自己隻要再回答一個是字,對方就會毫不猶豫地出劍


    唐炯輕聲道:“我也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聽唐炯這麽回答,任飛不禁微微一愣――雖然唐炯的回答很奇怪,但任飛知道唐炯並沒有說謊


    唐炯又喝了一口酒,他握酒杯的手有些顫抖,眼眶中竟然已有淚光在閃動,他微微顫聲道:“昨天,我的一個兄弟唐煜在山西死在兩名黑衣殺手之手,另一個兄弟唐炫和他的嫡親妹妹唐煊也在山東被人重創,至今生死不明――”


    說到這裏,唐炯右手中的酒杯已被他握得粉碎,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手,他的手原本應該是穩如泰山的,此時卻一陣陣地顫抖


    唐炯目光也有些寒意,他望著任飛道:“你是三手幫的殺手嗎?”


    任飛道:“不是”


    唐炯道:“你是要為古風報仇?”


    任飛沉聲道:“是”


    唐炯吐了口氣,目光中的寒意稍稍減退,他輕聲道:“你想殺我?”


    任飛猶豫了一下,沒有出聲


    唐炯低頭看了眼自己鮮血淋漓的右手,輕輕冷笑了一聲


    任飛又猶豫了一下,卻冷哼一聲回到自己的桌前坐下


    忽然有人輕笑一聲,道:“三百年來四川唐門子弟行走江湖,身著黃衣麻鞋,腰戴金錢豹囊,江湖中人誰不禮讓三分,想不到今日唐門子弟在江湖上卻如喪家之犬一般惶恐,又如老鼠過街一般人人喊打喊殺”


    出聲的是那個自稱叫小顧的灰衣青年,他還是打著赤腳,短衫短褲,腰間斜插著劍,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走上樓台


    他望了雲飛、任飛、鶯鶯一眼,微笑著已走到藍衫少年身邊坐下,隨手拿起唐炯麵前的那瓶酒,一仰脖子喝了一大口


    唐炯抬頭望著眼前的灰衣青年,冷聲道:“你是誰?”


    灰衣青年小顧笑道:“你可以叫我小顧,我既無父母,也無師傅,沒有門派,就算朋友也沒有一個”


    唐炯望著小顧,道:“你雖然救了我,可我並不相信你”


    小顧微微一笑,道:“我看得出,你並不是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


    唐炯冷聲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小顧笑著又一仰脖子,喝幹了瓶中的酒,道:“我想你帶我去找一個人”


    唐炯道:“誰?”


    小顧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冷漠,他道:“唐燎”


    唐炯愣了一愣,望著小顧,心中猛然間升起一股冰冷之意


    聽小顧這麽說,雲飛、任飛、鶯鶯三個也心中一動


    唐炯冷聲道:“你找他是想要殺他?”


    小顧努了努嘴,似乎是在苦笑,他道:“是的”


    唐炯冷笑一聲,道:“你是殺手?”


    四


    小顧沒有出聲,他望著眼前的空酒瓶似乎有些走神,過了半晌,他道:“如果說殺過人的人就是殺手,我的確是殺手”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忽然閃現出一道奇怪的光芒,在所有人身上掃過他的眼睛泛著一層淡藍色的光芒,顯得既神秘,又有些恐怖


    他又道:“相信這裏在座的人都殺過人?”


    聽他這麽說,被他的目光掃過,唐炯、任飛、鶯鶯都不由得由心頭感到一陣寒意,都低下了頭


    隻有雲飛沒有回避小顧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又慢慢地喝了一口酒


    小顧望著雲飛,微笑道:“你沒有殺過人嗎?”


    雲飛也微笑著道:“沒有”


    小顧點了點頭,望著眼前的空酒瓶又有些走神


    雲飛輕聲道:“可惜人不是酒瓶,裝進去的東西還能再倒出來”


    小顧詫異地望了雲飛一眼,點頭道:“不錯”


    他忽然又懶洋洋地笑了一笑,已隨手將空酒瓶投向河中


    他笑道:“既然再也倒不出來,索性就把它扔掉”


    望著小顧,雲飛心頭忽然歎息了一聲,他知道人身上的很多東西,比如記憶和感情,並不是酒瓶,不是說扔掉就能扔掉的


    小顧對唐炯笑道:“你能帶我去找唐燎嗎?”


    唐燎遲疑半晌,冷冷道:“我也在找他”


    小顧微微一笑,他望了任飛、鶯鶯一眼,笑道:“我本來以為我已經找到了,誰知道居然不是”


    看小顧的神情,聽小顧說這話,任飛、鶯鶯都心中一凜


    唐炯也愣了愣


    小顧笑道:“如今唐燎身邊應該有個美貌少女相陪,所以――”


    說到這裏,小顧又看了鶯鶯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碧藍色的光芒


    任飛冷聲道:“你是衝我們來的?”


    小顧笑道:“我是想看看你和這位姑娘是不是我要找的人,看來是我找錯了,不過好在遇到了唐公子,又有了的線索”


    任飛哼了一聲,沒有出聲


    唐炯冷笑道:“你是打算一直跟著我?”


    小顧笑了笑,道:“你會帶我去找他嗎?”


    唐炯冷然道:“雖然我也恨他給本門無端帶來慘禍,但唐門子弟決不會懼怕任何人,不會出賣自己的兄弟”


    小顧笑道:“很好,隻是一旦我覺得從你這裏找不到唐燎,我就會殺了你,然後重找的線索”


    唐炯冷冷一笑,望著自己的右手,雖然手上血跡斑斑,但已變得異常沉穩


    小顧笑道:“看來你對你的手還是很有信心的”


    唐炯冷聲道:“是的”


    小顧笑道:“唐門你這一代子弟一共二十三人,你在他們之中排名第幾?”


    唐炯微微一愣,卻沒有出聲


    小顧笑道:“我知道唐煜在這二十三個唐門少年子弟中排名是前五的,可昨天他出手了七次,卻令人好生失望”


    聽小顧這麽說,唐炯額頭青筋一下暴起,原先沉穩的手又劇烈顫抖了一下


    他怒喝道:“你殺了他?”


    小顧懶洋洋地輕笑一聲,道:“怨有頭,債有主,殺唐煜的是三手幫青衣樓排名三十七、三十八的黑影雙梟,我隻是正巧路過,一旁看個熱鬧”


    唐炯怒聲道:“你難道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小顧又是一笑,道:“我和他們的確有些關係,你如果要為你兄弟報仇的話,隨時可以向我出手,可以用暗器、毒藥,可以明的來,也可以暗的來”


    見小顧如此淡定,唐炯心中雖然憤怒,但也不禁感到氣餒,麵色一陣紅,又一陣發青,額頭已有大顆汗珠滴下


    小顧笑道:“我知道你們這代唐門子弟肩負著複興唐門的責任,每個人的名字都帶著火字,取的是星火燎原含意隻是如果一昧求忍辱負重而連動手殺人的勇氣都沒有,那麽十年後江湖中將再無唐門容身之地”


    五


    唐炯麵色一下漲得通紅,他用一種怨毒的目光望著小顧,似乎恨不得一口把小顧吞下去――三百年來,任何人敢在唐門子弟麵前對唐門出言不遜,那麽任何一個唐門子弟都會誓死來捍衛唐門的聲譽


    隻是唐炯也知道,眼前這個青年絕不好惹


    忽然,唐炯起身大步離開了樓台,顯然他在開船後要了一間中等客房,所以可以聽到他推門進去又關門的聲音


    望著唐炯離去,小顧笑著慢慢站了起來,隨手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他走到鶯鶯麵前,又很認真地上下打量了鶯鶯一遍


    鶯鶯雖然並非容易害羞的女孩,但也不禁被小顧那種奇特的目光和眼神看得也一陣心慌跳,低下了頭


    任飛怒聲道:“你幹什麽?”


    小顧笑道:“真奇怪,和唐燎在一起的女子出身青樓之中,而這位姑娘也是出身青樓之中,天下真的有這樣的巧事”


    任飛怒喝一聲,已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一道雪亮的劍光已從任飛腰間飛出,他和小顧相距不過三步,在這樣短的距離之內,任飛拔劍出鞘的瞬間就是一招狠毒的劍法,他的劍法既有武當派劍法返璞歸真的劍意,也有呂大先生劍法剛猛無比的力量,長劍才一出鞘,劍上鋒刃已帶動一道劍風,似乎挽有千斤之力


    小顧麵色微微一變,他望著赫然閃現到胸前的這道雪亮劍光,也不禁輕呼了一聲,道:“好劍法”


    他忽然雙膝一屈,身子往後筆直坐低,做出了一個類似鐵馬橋的奇怪姿勢,這姿勢本是練武人初學武功時最常做的練腰腿力的姿勢,此時小顧做了這個姿勢,任飛的長劍卻在這瞬間在他胸前數寸處掠過


    就在劍光掠過的瞬間,小顧腰板一挺,已重站直了身子


    他臉上笑意濃,望著滿麵怒容的任飛,點頭笑道:“很不錯的武當派劍法起手式,相當精深的武當玄功修為,還有一手連我也看不出來的精妙劍法,看來你也不是一個普通江湖人”


    任飛停住了手中的長劍蓄勢不發,心中也暗暗吃驚,對方躲閃自己這一劍的身法雖然說不上有多高明,但卻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而且對方由自己這一劍中一眼看破自己的武功路數,可見對方的武學修為非同一般


    小顧笑道:“難道我說錯了嗎?這位姑娘並非出身青樓之中?”


    任飛冷哼一聲,似乎又想出招


    此時鶯鶯已起身攔在任飛身前,她望著小顧的眼神中有一絲淡淡的怨意,她輕聲道:“你說得不錯,我的確是出身青樓的女子”


    不知為何,小顧被鶯鶯的目光望著,臉上的笑容已有一絲僵硬


    鶯鶯猶豫了一下,輕聲道:“你用言語來傷害別人,是因為你自己也有一些不幸的事情,隻是你難道真的覺得這樣會令你心裏好受些?”


    鶯鶯出身青樓,每天都和各式各樣的江湖人打交道,她此時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覺得眼前這個叫小顧的江湖人,心裏一定有很深的苦


    聽鶯鶯這麽說,小顧臉上的笑容加僵硬,他望著鶯鶯的眼神閃現著一層淡藍色的光芒,光芒中彷佛有一層淡淡的殺氣


    隻是鶯鶯並沒有畏縮之意,她輕輕咬了咬嘴唇,也望著小顧


    這幾天發生在鶯鶯身上的事情太奇怪,她數度在生死之間徘徊,此時早已不再對死亡有太多的恐懼


    小顧忽然又笑了笑,已轉身走下了樓台,他進的是唐炯隔壁的房間,也是船上四間中等客房中的最後一間


    雲飛一直望著小顧,心中覺得有些詫異,他見過不少江湖青年,但眼前這個小顧著實讓他感到奇怪


    任飛緩緩收回長劍,坐下來又喝了一杯酒


    他心中兀自感到有些怒意,道:“他到底是誰?”


    鶯鶯皺了皺眉頭,輕輕搖頭道:“我不知道江湖中有這樣一個人,又或者小顧並非是他的真實姓名”


    說到這裏,鶯鶯望著雲飛道:“雲大哥,他武功是不是很高明?”


    雲飛微一沉吟,點頭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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