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很讚同劉泰山的觀點,而旁邊那位同事,則不以為然,他還是覺得,劉副總監突然出事,肯定是三笙社在背後搞的鬼。


    今天在辦公室裏,同事們討論的話題就兩個,一個是劉副總監,一個是三笙社。


    尤其是三笙社,這次的刺殺行動,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說什麽的都有,有的認為三笙社太自不量力,舟行者那麽大的一個世界性的組織,光靠一個三笙社,怎麽可能對付得了。這不是明擺著送死嗎?而有的人,則認為,三笙社這是英勇之舉,簡直是大快人心。


    除了有人來問,他幾乎是不去跟人八卦這些的,悶頭做著自己的事。


    一直到下午,都快要下班了,喬心語卻從辦公室門口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看起來有些風塵仆仆,像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她來到劉泰山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忙活了,出事了。”


    劉泰山有些猝不及防地抬起頭來,望了一眼喬心語:


    “怎麽了?”


    “你快跟我來,等過去你就知道了。”


    劉泰山遂跟在喬心語身後,兩人一起來到經理辦公室,喬心語推開門,劉泰山看到有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察,正坐著等待,劉泰山心裏疑惑,不過還是跟著喬心語走入了辦公室。


    “老劉,你怎麽回事?劉副總監的死,跟你有關係?”經理問道。


    劉泰山頓時感覺不妙,他也不知道經理為什麽會這麽說。


    經理站起身來,笑眯眯地跟兩名警察道:


    “他就是我們營銷部的劉泰山,平常看著挺老實的,他應該不是那種會惹是生非的人,你們可要仔細調查。”


    “我們會的。”一名警員道。隨之,他就看向了劉泰山:“麻煩跟我們走一趟,做個筆錄。”


    劉泰山哦了一聲,跟著兩名警員離開了公司。臨走時,喬心語略有擔憂地望著劉泰山,生怕他會出什麽事,可劉泰山卻顯得十分冷靜,無奈,喬心語也隻能目送著他離開了經理室。


    在審訊室裏,劉泰山坐下來等了一會兒,那兩名警員走了進來,坐在了他的對麵,其中一個偏瘦的警員,手裏拿著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裏,裝的是一個一次性的紙杯。他身邊那個中等身材的警員,麵帶嚴肅地道:


    “這個水杯,是從劉田霄的屋子裏發現的,而且在屋子窗台上,還發現了一撮毛發,通過dna比對,跟你完全吻合,雖然劉副總監的死,現在被定性為意外猝死,可在他的屋子裏,發現了你的毛發還有你喝過水的杯子,很顯然,不正常,而且,據我們走訪調查,發現你跟劉田霄,在工作上之前鬧過矛盾,他對你非常苛刻,經常在工作群裏,當著所有同事的麵,指責你工作上的疏漏,我們想著,你可能跟他肯定對他也是心懷不滿。”


    劉泰山一聽,頓時頭皮緊繃。


    “警察同誌,我跟劉副總監,我們也就是工作上有些往來,私底下,是沒有任何交情的,他對我嚴厲,這個大家都知道,我到公司也就差不多一年,屬於是新人,有些業務還不夠熟練,他指責我,我完全能夠理解,完全沒有心生不滿,他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我也覺得很遺憾,一直到現在,我心裏都覺得惋惜。”


    “法醫已經檢測過了,劉田霄猝死於前天晚上,我們現在懷疑,他的猝死,可能跟你有關係,請你配合我們調查,另外,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前天晚上,在什麽地方,都做了什麽?”


    劉泰山仔細一回想,緩緩道:


    “前天晚上?我——我一直在出租房裏,一覺睡到了天亮,期間從未離開過出租房。”


    “那麽,有沒有可以作證?你的妻子,或者女朋友,能幫你作證?”


    “我嘛,我是單身。”劉泰山道。


    “你的出租屋,是你一個人住?”


    劉泰山皺了皺眉頭,想著還是如實回答好一點:


    “我有一個合租的室友,不過,她也不能幫我作證,因為我們不是那種男女朋友關係,就之前認識,商量好了合租,平常一起做個飯什麽的。我們各自住在自己的房間裏,我要是外出的話,她肯定也發現不了。”


    兩名警員頓時露出費解的神色。隨即道: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們會去調查。不過你暫時不能離開。”


    說著,兩名警員起身來走出了審訊室。


    “那我什麽時候能走啊警官?”劉泰山問。


    “最晚明天,後院庫房有一張床,就委屈你先在那兒住一晚,等明天有了結果,你才能走。”說著,他就對身旁拿著證物袋的警員道:“你帶他去,晚上你留在隊裏,盯著他些。”


    說著,那名偏瘦的警員將證物交到了存放處,劉泰山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他緩緩地從樓下走了上來,緩聲道:


    “跟我走吧。”


    兩人一塊兒下了樓,來到了後院的一座平房,偏瘦警員拿來一大串鑰匙,打開了其中一間,走進去後,打開燈一看,裏麵堆放著一屋子雜物,門口一側有一張單人床,被子床鋪都有,看起來平常應該有人住。


    “那你?”劉泰山道。


    “我就在你隔壁,你可別想著溜走啊,今天晚上,我就陪著你,這屋子雖然簡陋了一點,平常有個急事什麽的,我們也會在這裏將就一晚,我看你細皮嫩肉,住在這兒,可能會覺得委屈,等明天吧,調查清楚以後,你就可以走了。”


    劉泰山略微頷首。


    在雜物間待了一個晚上,本來想著給郭琪打聲招呼,可手機卻不合時宜地沒電了,無奈,就隻能躺下睡覺了。


    一夜無夢。


    一直到第二天,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他才從睡夢中蘇醒過來,打開門一看,還是昨天那個帶他過來的警員,見敲門不應,就在窗外往裏麵瞧了一眼。


    劉泰山迷迷瞪瞪地起床來,打開了門。


    “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在睡覺,你可真是心閑,來,我給你帶了點兒吃的,先墊一墊,我電話裏問了,他們現在,正在調取你出租房樓下的監控,估計很快就能查出來。”


    劉泰山道了一聲謝,走出了房門,兩人一塊兒來到院子一側,一棵鬆樹下的座椅上,相鄰坐下。劉泰山還沒睡醒似的,稀裏糊塗的樣子,抹了抹眼角,長舒一口氣。


    “劉泰山,你到底有沒有室友?”


    “有啊,我昨天不是已經說了,有一個之前認識的朋友,一起租了現在這個房子。”


    “那我們的人,今天早上過去,發現你所在的那間出租房,兩間臥室裏都沒人,房間的門,還是房東老爺子幫我們打開的。”


    “哦!啊?兩間屋子,都沒人?你確定?”他後知後覺,頓時心裏生出不祥的預感。


    “是啊,兩間屋子,都沒人,聽房東說,是有一男一女,男的在家具公司上班,說的應該就是你,女的嘛,好像說長得很漂亮,平常深居簡出,在家裏做家務。


    “是,她比較會做飯,經常下廚。”劉泰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她怎麽不在家?”


    劉泰山麵露苦色,並未接話茬,而是問對方:


    “有充電器嗎?”


    “我那個屋子裏有。”


    劉泰山連忙起身來,打了一聲招呼,就急急忙忙地去找充電器,插上充電線後,焦急地等到了兩三分鍾,開了機,他就連忙給郭琪回了一個電話。


    可任由著電話裏嘟嘟的響,就是沒人接聽,他此時就有些心急。腦子裏飛速運轉,將這件事發生的前後捋了一遍。


    在劉田霄屋子裏發現他的毛發以及喝過水的杯子,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布局,想讓自己陷入麻煩當中,目標不在自己,而在郭琪。


    此時,他慢慢有了思路,心裏想著,會是誰呢?


    平常他兩點一線,除了公司,就是出租房,很少去其他地方,結交雜七雜八的人,跟他交集比較多,除了郭琪以外,就是公司裏的同事了。


    可具體是誰,他也無法確定。


    按照他之前的推測,劉田霄,應該不是死於什麽意外猝死,他之前跟此人交集頗多,他年紀不大,平常精氣神很足,又沒有什麽隱性的疾病之類的,怎麽可能突然就猝死了呢?


    他沒有能隱藏好自己,身份暴露,被周圍人明明白白地知道他就是舟行者,那麽,顯而易見,是違背了舟行者內部的禁令,遭到了舟行者組織的處決。這樣一來,就能說得通了。


    既然是這樣,那麽,想要栽贓他的人,那必然也是舟行者內部的人。


    想到這裏,劉泰山立刻汗毛倒豎。


    難道說,郭琪跟他兩個人,行蹤早就暴露了?栽贓他,就是為了引開他?從而直接威脅到郭琪?


    如果自己的推測沒有錯,那麽,郭琪現在的處境肯定很危險了。


    於是,他又接連打了兩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他有些灰心喪氣,一拍腦門,昨天一整天忙碌下來,他腦子裏亂糟糟的,而且又很累,所以就沒有多想,一時疏忽,結果誤了大事,這是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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