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劉泰山起床後,一邊吃早點,一邊刷著新聞,有一條頭條新聞,說昨天許多宣講會的參會者,在昨天夜裏離奇遭遇槍殺。


    這條新聞,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連忙拿給郭琪看,郭琪瞅了一眼,也覺得離譜。就跟劉泰山一塊兒坐下來,翻看起了新聞。


    兩人翻到了一條舟行者官方帳號的一條報道,不覺相互看了一眼。


    在報道裏,昨天遭遇槍擊的所有參會人員,無一例外,都是舟行者內部成員,大多數都是乘客,也有些是艄公身份。


    郭琪的第一反應就是,僥幸,自己是躲過了一劫,可很快,她就意識到,這些混跡在參會人員當中的舟行者,可能就是去刺探情報的,三笙社將宣講會地址選在郊外一處偏僻的地段,為的就是能避開舟行者的眼線。可還是被舟行者察覺到了,這其中的功勞,要歸於那些平常隱匿身份扮作是普通人的乘客了。


    而劉泰山第一時間,在心裏開始琢磨起凶手來,當然,這已經很明顯了,一定是三笙社所為,可他們是怎麽排查出舟行者來的呢?


    兩人都沉默了很久,忽然,劉泰山無意間瞥見桌上的那張社徽,拿起來遞給了郭琪:


    “難道說——”說著,他眼神裏光芒一閃,郭琪馬上就明白過來。


    “他們用的是這張社徽?”


    說著,郭琪從抽屜裏拿去一把削果皮的刀來,將社徽背麵朝上放在桌上,用力刮掉上麵一層塑料膜,接著,就看到了植入在裏麵的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芯片,芯片上綠色的紅點還在閃爍,她將芯片取下,對著窗外的太陽光定睛一看,就發現這芯片上方標注著一行小字。


    郭琪定了定神,將芯片拿給劉泰山看。


    “這是跟蹤器,看來三笙社早有準備,一方麵,他們想借著這次的機會,招募成員,再一個,就是想趁此除掉隱藏在參會人群裏的舟行者,事實上,他們也做到了。”郭琪道。


    劉泰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你說,三笙社是怎麽精準篩選出乘客的?”


    這話一出,郭琪也跟著疑惑起來。過了許久,郭琪有了一點頭緒,道:


    “難不成他們有什麽特別的技術?“


    劉泰山不知可否。


    他想著,參會人員,從進入會場到離開,三笙社的成員,一定在背後使了什麽手段,隻是做的手法比較隱秘,常人很難發覺。


    不過,這也僅僅是他的一個推測,具體三笙社用了什麽方法,他也不得而知。


    眼看時間也不早了,劉泰山跟郭琪打了聲招呼,就拎包走出門去了公司。


    郭琪則搜索相關的新聞。她想著,三笙社一定在籌備宣講會之初,就已經策劃好了行動,隻等舟行者鑽進圈套。


    一場宣講會,本沒有什麽值得關注的,可舉辦者是三笙社,這意義就不同了,做為當今反對舟行者最凶猛的一股浪潮,三笙社,是決定要跟舟行者死磕到底的。


    想當然的,這場宣講會也就極容易吸引舟行者的注意,同時,三笙社也早就料到,一定會有舟行者假扮普通人,潛入到會場裏,刺探第一手的情報。


    據郭琪這幾個月的調查,舟行者跟三笙社此前,從未有過公開的較量。這一次三笙祭出殺招,很明顯是在給舟行者下馬威。


    現在舟行者內部恐怕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了,這次的下馬威,肯定會引來舟行者的全力反撲。在此之前,舟行者已經對三笙社忌憚已久,通過各種手段在打壓,並將三笙社視為反叛者,當然,類似三笙社這種反對舟行者的勢力,有不少,不過,因為各種原因,都無法擰成一股繩。


    之前,她曾聽周山說過,三笙社做為其中實力最強的一方,一直在努力試圖將所有反對舟行者的團體,籠絡起來,可一直到現在,都收效甚微。


    有些是覺得三笙社成員眾多,實力最強,一起共事,會失去話語權,而且,他們也對三笙社不夠了解,擔心會受到排擠。抱有這種想法的,基本都是些小團體,平常跟舟行者打打嘴仗,在公開的雜誌報刊上,發發牢騷之類的。而稍微有些勢力的團體,一提到聯合,就覺得三笙社做為大社團,拉攏他們這些小團體,肯定是居心不良,有自己的小九九,所以也就不願意聯和,說到底,這其實就是不夠信任。


    因此,反對舟行者的團體,雖然很多,可卻是一盤散沙,擰不成一股繩。


    按照劉泰山的說法,其實這些大小團體,就跟討伐董卓的十八路諸侯一樣,甚至可以說,還不如那十八路諸侯,人家起碼還能平心靜氣地一起坐下來,商討聯和對敵的策略,而現在這些舟行者的反對者們,卻連坐下來一起商量的和氣都沒有。


    郭琪有些忐忑,她覺得三笙社策劃的這起事件,不單單是跟舟行者示威,更是想告訴那些散兵遊勇,他們要對抗舟行者的決心。如果都沉默,都不願意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立場,那麽所有這些反對者,一個接著一個,會被舟行者慢慢蠶食掉。如此下去,隻能坐等滅亡。


    接著,郭琪開始擔心起來,宣講會暗殺行動之後,舟行者必然會采取報複手段,那麽,她想要加入三笙社,會不會就更難了?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拔高入社的門檻。


    她麵對的壓力不小,被舟行者逼到了絕境,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能順利加入三笙社。可她對此卻並沒有多少信心。


    劉泰山來到了公司,聽旁邊同事在聊天,聊到了那個劉副總監,說那個劉副總監好端端的,突然就暴病身亡了。旁邊工位上的同事,在休息時間,各自猜測著劉副總監的死因。


    之所以猜測,是因為他的死,十分蹊蹺,他的家屬,將他的遺體送到了醫院,就連醫院都沒辦法檢查出死因來,隻能草草給了個因勞累猝死的鑒定結果。


    他早就聽喬心語說過,劉副總監是舟行者成員,而且要被調走,這突然間就猝死了,未免有些太突然了吧?


    劉泰山也不清楚這背後藏著什麽隱情,舟行者內部的事宜,他一點兒都不關心,劉泰山覺得,他的身份之所以被那麽多人知曉,難保不是他一時嘴瓢,說漏了,從而觸犯了舟行者內部的禁令,被他們內部的人處決了。以舟行者的行事作風,執行任何任務,都是保密為先,事不成不露風聲,他既然身份都已經暴露了,那還保密什麽?隻能說,被他們組織內部處決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對這個劉副總監,沒有什麽好感,在工作上待他苛刻至極,說話刻薄,他倆是沒有絲毫的情分可言,如今他出事,自己也就沒必要在意。


    與劉泰山相反,韓青似乎對劉副總監的突然亡故耿耿於懷,他找到劉泰山,兩人坐在一塊聊了很久,話題從劉副總監,說到了舟行者,又從舟行者說到了新聞報道裏的三笙社暗殺行動。韓青憂心忡忡地望著劉泰山,歎了一口氣道:


    “這以後的日子恐怕不那麽好過了,三笙社都已經動手了,雖然我對舟行者一直不抱有好感,可我覺得吧,還是雙方相安無事的好,不然的話,遭殃的就是我們這些打工人了。”


    劉泰山安慰韓青:


    “你又不是舟行者,更不是三笙社成員,你怕什麽?咱們做自己的事,管他是舟行者,還是三笙社,反正他們都是人,是人,那就要用家具,根本不用擔心,做好自己手頭的事就行,管他們怎麽鬧騰。”


    “說的也是,你說三笙社怎麽就那麽沉不住氣?跟舟行者相比,它有些弱小了,肯定不是對手啊,咱們打遊戲都知道猥瑣才能發育,他們這是硬來?”韓青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覺得吧,他們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咱們就別鹹吃蘿卜瞎操心了。”


    “哎,你說哈,咱們的劉副總監出的事,會不會是三笙社所為?我可聽說了,他是舟行者成員,你看看啊,三笙社刺殺行動在昨天,劉副總監出事也在昨天,不過一個是晚上,一個是早上,也是大差不差,我覺得,三笙社的嫌疑是很大的。”旁邊工位男子道。


    “你就別扯吉兒淡了,你自己不都說了,那劉副總監出事在早上,刺殺行動在晚上,怎麽可能都是三笙社所為?要知道,新聞裏可說了,三笙社的宣講會在昨天下午,宣講會之前怎麽可能會有刺殺行動?你這個說不通,這二者不是一回事兒。”韓青道。


    男子不服氣,轉而問:


    “那你看呢?劉哥。”


    “依我看,你說的對。”劉泰山道。


    “不對啊,你不剛剛都默認我說的沒問題嗎?怎麽現在突然就支持起他的說法來了?”韓青道。


    “我又不是三笙社的人,又怎麽知道,這兩件事,會不會都是他們所為,如果硬讓我給出個觀點,我還是覺得,刺殺行動,是三笙社所為,而劉副總監,那可能是舟行者給他的任務太重,他精力耗盡,因此發生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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