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泉的名牌前,排著長隊。畢竟當初他基本上沒有被停課過。


    冷泉把點名冊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然後清了清嗓子,大聲地對著等待的人說道:


    “開具證明之前,你們要跟我報出哪一屆的學生,哪一年上了我什麽課。如果報不出來,那麽不好意思,你不是我的學生。也許有些人早就把我忘掉了,現在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冷泉。動蕩期間代過基礎文化、中國曆史、古代漢語、中國古代文學、語言學五個課程。大家好好回憶回憶,希望都有一個好的結果。”


    話說完,冷泉一坐,端起茶杯喝起水來。


    這時一個女人拿起水瓶,給冷泉續上水。冷泉抬頭對她笑了笑。


    “謝謝。我記得你,你是第一批的工農兵大學生,你上過我的基礎文化、中國曆史。你叫程錦紅,當時是學員班的班長。我說的對不對?”


    看著冷泉臉上的微笑,程錦紅激動得流下了淚水。


    “謝謝冷老師您還記得我。”


    “我當然記得。我現在就給你開具結業證明。你當時是我班裏學習最認真的幾個學生之一,以後你可以對別人說是我的學生。我也為有過你這樣的學生而驕傲。”


    聽了冷泉的話,程錦紅已經泣不成聲。


    冷泉對她的記憶還算深刻,當初就是她提醒自己,有些人惡意逃課。後來她總是追著自己問各種問題,大多數都是和做學問有關。


    而程錦紅之所以哭,一是師恩深重。二是這幾年來因為學曆受了不少的委屈,終於問題快要解決了,她有些激動。


    冷泉很認真地開具好證明,鄭重地遞交到她的手裏。


    程錦紅連連鞠躬,“謝謝冷老師,我有您這樣的老師,是我一生的驕傲。您寫的書我隻要遇到,都會買下來認真拜讀。”


    “哦?你現在從事什麽工作?”


    “我在我們市擔任中學校長。要不是學曆不過關,我真不想來麻煩冷老師您。”


    “好好學習,好好育人。對了,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晚一會兒再走。我新出版的書,一會兒送你一套做個留念吧。”


    “謝謝冷老師。”程錦紅又是鞠躬道謝。然後她把自己的證明揣好,站在冷泉的身旁,準備幫忙。


    “好,下一位。”


    “冷老師好,我是72屆的張自強。當年跟您學習了語言學和中國曆史。”


    “好,你稍等。”冷泉放下筆,轉身開始查自己的點名冊。


    細細看過之後,冷泉對張自強說道:“感謝你當年認真地聽過我的課。我現在給你開具證明。”


    排在張自強身後離得近的一些人,看到冷泉在查當年的點名冊,心已經慌亂了。


    消息在往後傳播著。當年沒有認真聽過課的學生,自然心慌不已。


    “張自強,當年你的每科成績都非常優秀,作為你的老師,我很欣慰。”


    ……


    張自強鞠躬離開了。


    “下一位。”


    “冷老師您好,我是71屆的沈春陽。當年……”


    “好,你稍等。”


    冷泉查了好一會兒,然後抬頭看著沈春陽,不住地搖著頭。


    “不好意思,你不是我的學生。我的點名冊裏沒有你的名字。我想你是記錯了。”


    “不能夠,我絕對是上過您的課的。哦……,對了,當時我改了名字,叫沈衛東。”沈春陽想起了當初的荒唐事。


    “沈衛東這個名字是有的。不過你現在有些麻煩,我隻能給你開具沈衛東的結業證明,不能開具沈春陽的。”


    “謝謝冷老師,您開具沈衛東的就可以。我的檔案裏有這個曾用名。”


    “那好,稍等。”


    ……


    “下一位。”


    ……


    “下一位。”


    ……


    “冷老師好,程班長你好。”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在了冷泉的麵前。


    “你是?”


    “我是刁晉福。當年和程班長在一個班裏上課。對了,當時我用的名字是刁紅衛。”


    冷泉沒有翻查點名冊,抬起頭衝著刁晉福冷冷一笑。


    “不好意思,你不是我的學生。我不能給你開具結業證明。下一位。”


    “別呀。冷老師,當年我的確是你的學生呀。你查查呀,程班長也可以給我做證。”


    而程錦紅就站在一旁,她一言不發。


    “我記得你。上課的第三天,你就說我教的全是封建糟粕,自打那之後,你再沒有聽過我的課。這一點不需要別人證明,我都記得。”


    “可……,可那是你允許的呀。”


    “對,當時我說過,你可以聽也可以不聽,我都會給你及格。不過當你們不來聽課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把你們當成我的學生了,而是當成一個我惹不起的人。我要敬而遠之。”


    “別呀,冷老師,求求你給我開證明吧。你不知道這個證明對我來說很重要。”


    “不好意思。下一位。”冷泉很冷。


    排在刁晉福後麵的人早就不耐煩了,把他往旁邊一推,趕緊報上自己的姓名、班級、學科。


    ————


    排隊的有三十多人,冷泉給大部分人開具了證明。唯有刁晉福等九人,冷泉拒絕了。


    他們都沒有走,就站在一旁等著。等冷泉結束之後,他們再央求。


    冷泉開具了最後一份證明之後,抱上點名冊,對程錦紅說道:“小程,幫我拿著水杯,跟我走。”


    “冷老師,等等。”


    “冷老師,求求你就給我開具證明吧。”


    “冷老師,你就網開一麵吧。當初我真錯了,你就原諒我年少不懂事吧。”


    ……


    說什麽的都有,冷泉根本不為所動,推開人群就朝外走。程錦紅跟在他的身後。


    那幫人哪會輕易放棄,一個個追了上去。


    冷泉回頭冷冷地看著那九個人,說道:“你們別跟著我。實話告訴你們,我是不會給你們開證明的。今天你們就是請來教育部長,我豁出去不當這個教授,也不會承認你們曾經是我的學生。都請回吧,再想別的辦法。”


    ————


    辦公室裏,冷泉把自己的書,能找到的全擺在了桌上。然後一一寫上贈語。


    “小程,我身邊現在隻有這麽多書,全送你吧。希望你認真工作,千萬不要誤了學生。”


    程錦紅又感動地掉了眼淚,連連應承著冷泉。


    “老師,我一定以您為榜樣,好好教書。我這次過來,是因為市裏要調我去教育局。現在想想,我錯了。我回去繼續當我的校長,我還要繼續代課。”


    “小程,你的情況我不清楚,所以才有剛才那麽一說。你千萬不要誤會,不要因為我的隻言片語,誤了你的前程。”冷泉趕緊解釋。


    “不,冷老師,我將一生以您為榜樣。”程錦紅鄭重地做著保證。


    “好,希望你的學生,以後能成為我的學生。我們共同努力吧。”


    ……


    ————


    送走程錦紅,冷泉騎上自行車往家走。


    剛出了校門,就被一幫人圍住了。


    “冷老師,我們請你吃頓飯吧。”


    “對呀冷老師,給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


    ……


    冷泉根本不理會這九個人,大吼了一聲:“滾蛋!”


    氣出丹田,聲震如雷。別說眼前的這九個人,就連旁邊路過的,看熱鬧的,都嚇得腦袋一空。


    趁著這個機會,冷泉騎上自行車,飛快地離開了。


    ————


    冷泉回到家裏,就看到自己的媳婦正陪著何大清、何雨柱、張芳芝、何潤藝說著話。


    堂屋的八仙桌上,擺著滿滿當當一桌菜。


    “今兒怎麽了這是?咱們的買賣關張了?我怎麽不知道呀。”


    “閉上你的烏鴉嘴。咱們的買賣好著呢。今兒不是禮拜二嘛,店裏的買賣稀,就讓馬華帶著他師弟在店裏盯著。”何大清一邊罵著冷泉,一邊還解釋著。


    “那看來今天一定有好事兒。要不然你們也不會聚這麽齊。對了,請我吃飯,怎麽到我家裏來了?這不是誠心欺負我媳婦嘛。這麽多的碗筷杯盤,我媳婦得洗到什麽時候。”冷泉的嘴就是欠。


    “回頭我幫你媳婦洗碗。大家夥兒都等著你呢,趕緊的吧。”張芳芝招呼著冷泉。


    ……


    酒過三巡,何大清才鄭重地把事情說了出來。


    何家要給何潤藝操辦婚禮了。何潤藝非得要請冷泉吃一頓飯。


    “……你侄子可說了,要是沒有你幫忙,他這輩子可能都不娶媳婦了。你說這頓飯該不該請你吧。”何大清說了好一通,這才把話收尾。


    “芳芝姐,你怎麽就能輕易同意了呢?你可是會計,你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冷泉調侃著張芳芝。


    “我一個人反對有什麽用。這爺仨樂意,你小子也幫著他們。我還能怎麽著。我總不至於看著我兒子一輩子打光棍吧。”


    張芳芝其實是聽了冷泉的勸,用心去體會槐花,將近兩個月來,張芳芝漸漸地改變了對槐花的看法。


    所以何大清提出來給兩個孩子操辦婚禮事宜時,張芳芝也就沒再反對。


    “芳芝姐,你這就不對了,你怎麽能輕易妥協呢。你就得讓孩子們知道,得之不難失之必易。你還是好好給豆子他們增加些難度吧。”冷泉邊說邊壞笑著。


    “喝你的酒吧,哪來這麽多廢話。”何大清不輕不重地抽了冷泉後腦勺一下。


    “大爺,這也就是您。換個人看誰敢抽我。”冷泉的嘴欠毛病,被這一巴掌治好了。


    “豆子,日子定下來沒有?”冷泉問著何潤藝。


    “冷叔,我爸說您什麽都懂,今天也想著讓您幫著瞅個日子。”


    “我懂個屁,回頭不也得看黃曆。依我說,隻要心真,哪天都是好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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