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反而站在她旁邊的李寶財不樂意了。


    他站出來,指責著大家夥兒。


    “我說各位,我們家淮茹好的時候,對誰不是客客氣氣的。現在人生了病,你們就指指點點的。這可就沒意思了。說人家不好之前,先想想自己的屁股幹淨不幹淨。誰家還沒有點糟心的事兒。”


    “呦,李大明白。看好‘你們家’的淮茹吧。她也就你看著好。”有人嘲諷著李寶財。


    “我們家淮茹怎麽了?我們家淮茹怎麽著你了。要不是看你是個女人,我現在就抽你。”李寶財很不高興。


    “呦,李大明白真有本事。我就站這兒不動,你有本事過來抽。睡個老寡婦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行了,都給我閉嘴。回家該幹嘛幹嘛去。”閻埠貴及時站了出來。


    他說話還真管用,一時大家都散去。


    這時閻埠貴安慰著李寶財,“寶財,大家夥兒都是有口無心,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再說了,老娘們家家的,沒有什麽見識。”


    “三大爺,我哪能跟她們一般見識。”李寶財表現得很大度。


    ————


    李寶財推著秦淮茹,照著慣例在四合院裏轉了一圈兒。就在他要推著秦淮茹回家時,被秦淮茹製止了。


    李寶財耐心地聽著秦淮茹說什麽,很快他明白秦淮茹想出去轉轉。


    對於妻子的要求,李寶財自然不會反對。於是兩個人出離了四合院。


    到了下午兩個人回來的時候,秦淮茹手裏抱著一個酒瓶,李寶財一臉的酒氣。


    冷泉看到這副場景時,表情陰冷。思考了一下之後,冷泉對李寶財說道:


    “寶財哥,我有些話想跟嫂子說,不知道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可以呀。你有話盡管說,我們家淮茹明白著呢。”李寶財居然很大度。


    院裏沒有多少人願意和秦淮茹說話,更有些人不把秦淮茹當人。難得有人願意和她說上一些話。冷泉提出這樣的要求,李寶財心裏反而高興。


    冷泉把秦淮茹推進了自家的小院裏。然後站在秦淮茹的對麵,冷冷地盯著她。


    冷泉這才發現,五十多歲的秦淮茹,已經蒼老了很多。頭發花白,皮膚暗淡,肌肉幹癟,眼睛裏也沒有了往日了光彩。


    時間足足得過去三分鍾,冷泉這才開口說話。


    “秦淮茹,我知道你能聽清,也能聽懂別人在說什麽。”


    “……”秦淮茹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也知道你現在心裏全裝著槐花。我想院裏的傳聞你全聽進了心裏,所以你不想成為那丫頭的累贅。”


    “啊……”秦淮茹無神的眼裏,有些慌恐。


    “秦淮茹,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要想想,你在槐花的心裏有多重要。有娘的孩子不管多苦,她都能堅持下去。我不想讓這丫頭再苦下去了,所以你還不能死。你必須活下去,直到槐花有了另外的牽掛。到那時候你死不死我都不問。”


    秦淮茹聽了冷泉的話,眼裏的慌恐沒了,隻是臉上憋得通紅。她很想大聲說話,隻是口齒不清,說不出什麽來。


    “我也不想聽你說什麽,你的想法仍然像以前那樣自私。我很討厭你這樣的人。現在你告訴我,你準備的藥在哪兒。”


    冷泉說完,不瞬目地盯著秦淮茹的眼睛。


    秦淮茹想躲閃……


    堅持了足足五分鍾,秦淮茹才指了指自己右邊的口袋。


    冷泉從裏麵掏出來兩包耗子藥。


    “我告訴你秦淮茹,人活著不能太自私。你覺得你死了是為你女兒好,但是她不會這麽覺得。她的生活才剛剛好起來,她需要你這個娘再陪她走過幾年。你好好活著吧,為了槐花,也為了李寶財。李寶財這一輩子太不值了,你欠他的。”


    說完這些話,冷泉把秦淮茹推出了自家的小院兒。


    ————


    自從冷泉幫著兩個孩子出了主意。何潤藝天天變著法子哄母親開心。


    槐花也主動地和張芳芝接近。


    張芳芝本來對槐花心有憐憫的,自打知道兒子想娶她之後,才對她有所厭惡。


    現在孩子主動和自己接近,張芳芝心裏很是別扭。


    不過為了兒子,張芳芝還是強忍著心裏的不舒服。盡量讓大家麵子上過得去。


    就這樣,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四合院門口又貼上了通告。四合院裏又有兩個人被判了刑。


    許大茂走私、投機倒把,被判了三年。劉海忠投機倒把,判了一年零六個月。劉光天走私,被判兩年。


    不過鑒於劉海忠的身體狀況,允許其保外就醫。


    看到這個通告,冷泉知道,婁曉娥暫時會清靜多了。


    ————


    秋天,冷泉剛回到學校,就被劉婉叫住了。


    “泉子,學校裏來了一幫人。咱們可能要麻煩一段時間。”


    “嗯?是來鬧事的?”


    “那倒不是。是關於文憑的事情。”


    一聽這話,冷泉差不多明白了。


    動蕩的十年間,全國有94萬人被推舉成了工農兵大學生。他們的學製基本上都是兩到三年。


    雖然他們也領了畢業證。但是由於他們進入大學前的學曆低,基礎差,大學期間的平均表現,連差強人意都算不上。所以現在有些人,對他們的學曆不予承認。


    就算是承認,也有相當一部分人認為,他們即便是在大學裏上過學,也拿到了本科畢業證,但是他們頂多隻能算是專科生。


    而這部分人當初畢業之後,仍然享受了大學生的待遇,回到地方後就提了幹。有相當一部分人現在的級別應該不算低了。


    現在進入到了新時代,由於大家普遍對於這批大學生有意見,有些地方對他們的提拔,都有限製使用的規定。


    他們再想往上進一步,學曆就成了他們的硬傷。於是他們紛紛回到學校,希望學校給開具學曆承認證明。


    其實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到學校裏來找,因為再過上幾年,到了九三年左右,國家做出了決定,承認他準的學曆有效。


    想來他們等不起,想趁著新老交替的階段,好好往上努努力。


    “劉姐,這又跟咱有什麽關係。開具學曆證明,那是學校領導的事情,最次也是院係領導的事情。咱們該幹嘛幹嘛。”冷泉對於這個問題,不想多說什麽。


    “你想簡單了。現在學校裏需要當時的任課老師先出具證明,證明他們科目已經結業,學校裏才會承認他們的學曆。”劉婉道出了麻煩的原由。


    “對於這個問題,我不想說什麽。從本心來說,我絕對不會承認他們是我學生的。當然,我也不會一棍子打死,對於當初有些印象的學生,我還是會做順水人情的。”


    冷泉定出了自己的調調。


    ————


    冷泉還是把事態低估了。一開始隻是來了十幾二十個人,找學校裏開證明。


    後來又陸陸續續從各地趕來一大批有同樣訴求的人。


    學校一開始不是太重視,當人員積累到二三百人時,學校的各級領導就不得不重視了。


    於是各種磋商,各種協調。


    但是學校裏的老師們,絕大部分人都和冷泉的想法一致,不承認他們是自己的學生。


    因為他們的水平太低,如果是自己的學生,那就是給自己的臉上抹黑,丟不起這個人。


    不得不說,這時候的京大,態度是嚴謹、認真的。


    學校不給開具學曆證明,這個消息很快就傳播開來。這幫求證明的人不幹了。


    有四處托關係的,有堵在學校門口的,有四處上告的……


    而且這樣的人不僅僅隻有京大有,四九城裏好多的大學,都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於是教育部門的領導們商議了之後,指示各大專院校,盡量找出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


    於是問題又被推回了學校。


    ————


    冷泉、劉婉這些動蕩期間代過課的老師,被學校集中了起來。


    一位副校長語重心長地說道:


    “……,現在看來,這件事情必須要解決了。可是如何解決呢?我還是希望在座的眾位老師,對於那些還算說得過去的人,網開一麵吧。畢竟斷人前程,如殺人父母。這樣的事情後果很嚴重……”


    ……


    商議到最後,學校決定,由各位代課老師,分別對自己曾經教過的學校,開具學科結業證明。


    領到足夠學科結業證明的人,將由學校統一開具學曆證明。


    這樣一來,既避免了魚目混珠的人進行渾水摸魚,也能區分良莠。


    學校的意見下來之後,公告就張貼出去了。


    每天下午四點之後,曾經的代課老師們匯集到幾個階梯教室裏,分別開具證明。


    ————


    劉婉看著冷泉抱著足足一尺高的文檔朝階梯教室走,心裏很是好奇。


    “冷大教授,你這就是整的哪一出?”


    “你說我手裏的這個呀。這都是我當時上課的點名冊。我不給人家開具證明,總得有個說服他們的理由吧。”


    “啊?!那麽多的點名冊,你全留著了?”


    “對呀。”


    “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你是個狠人。”劉婉承認冷泉人狠。


    從重執教鞭的那一刻起,冷泉就知道,大概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他小心地保存著各學期、各班級的點名冊。


    就是為了今天堵眾人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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