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善仁對自己帝國突如其來的變故措手不及,但是,這個措手不及令他喜出望外,滿朝叛逆都死了,而且通過神庭那邊傳信,也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他的帝國雖然不是政教合一的帝國,但是他以及皇室的人大部分都是神教信徒,隻不過這些年神教勢弱,快要沒有存在感了,皇室大部分又與聖教勾結,造成皇室內部分崩離析。他的大權一直處於風雨飄搖之中,自己這個五十幾歲的皇帝,身邊還有一個老不死的監國,那是父皇無可奈何之下為了讓自己繼位,做出的讓步,也正是這個像是懸在頭頂的監國,讓他時刻都小心翼翼,能忍則忍,能讓則讓。


    好在他死了,齊善仁這個時候,才感到自己是真正的皇帝了。


    他馬上召集自己的親信上朝,朝廷大臣死去十之八九,留下很多空位,現在正是自己的親信填補權力真空的最佳時機。


    此時,皇宮內發生的事情仍然在嚴密封鎖中,不過,朱雀門那邊突然有了變故。


    皇帝將自己的親信留在大殿裏,一個人飛到朱雀門上空!


    龍楊帶著龍龍又回到贏紅樓附近,果然,那些隱藏在贏紅樓附近的刺客的氣息已經被龍楊捕捉,龍龍也作為天生地養的混沌靈體,對天地之間一切事物的感應也令人望塵莫及,龍龍看著龍楊,傳音道:“哥,咋辦?”


    龍楊道:“朱雀門那邊不是還有一夥人嗎?我們往那邊走,他們一定在暗中跟隨,朱雀門那邊打起來,現場一定很混亂,那裏才是刺客下手的好地方,人家既然想刺殺我們,我們就給他們提供點方便條件,不能讓他們失去信心不辭而別,那樣我們再找他們就太費勁了。”


    朱雀門,上千武士突然進攻朱雀門,那是武德道館的武夫,先是一排燃火的箭矢突然射向聳立著巨大朱雀雕像的門樓,然後趁著火焰燃起,上千人全部飛身而起,向朱雀門衝擊。朱雀門內,一個老者出現在朱雀樓大門,向外看了看,鋪天蓋地的火箭並沒有點燃朱雀門,那些箭矢遇到了陣法,被自動湮滅。守護朱雀門的神修靜靜的看了看外邊,皇帝齊善仁已經手持七星寶劍屹立在朱雀門上空,看著上千武士,笑道:“好啊,武德道館,朕早就想滅了!”


    上千武士,上千把劍,千道劍氣,傾瀉而出,劍氣轟擊結界,結界震動,反彈之力將一千道劍氣彈回,不過一千人同時禦劍飛出,人人都可以施展人劍合一之術,向結界一鑽而入。


    結界轟然爆碎,氣浪翻滾,一千人被氣浪排開,人如飛燕,向後飛掠,半路急轉,再一次禦空而飛,一千劍再一次整齊撲向朱雀門。


    鎮守朱雀門的神教修士身形已經出現,站在巨大朱雀雕像頭頂,麵對一千武士,剛要啟動朱雀攻擊法陣,齊善仁的七星劍已經向下一劃,一道極為剛猛的劍光在一瞬間將排山倒海而來的劍氣全數斬斷。


    朱雀門前方半空,齊善仁單人獨劍,再一次橫掃,劍氣之弧擴散,李子寅突然出現,同樣一劍橫掃,兩道劍光相遇,朱雀門上空爆發出劇烈的爆炸,兩團劍氣如同兩個蘑菇雲升騰而起,天地頓時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龍楊看著朱雀門方向,一步步往朱雀門走去,龍龍想要東張西望的看一看,龍楊傳音:“不要看,要讓他們相信,我們沒有發現他們!”


    距離朱雀門還有五裏路的距離,朱雀門那處的硝煙逐漸散去,此時,李子寅和齊善仁麵對麵站立,二人身上的衣服皆已經破爛,頭發散落,二人都劍尖朝下握在手裏,彼此對視。李子寅道:“齊善仁,你出了朱雀門已不在皇城之內,你就是個普通至尊,而我是武帝,你拿什麽擋我?”


    齊善仁笑了笑:“當初先祖仁義,以為你們也是仁義之邦,任由你們在我北齊開設武館道館,我早就知道這是引狼入室,果然,現在你們忍不住了?為何忍不住?難道你們知道了我宮廷的變故?齊寶林死了,你們收買安插在我朝中的叛徒都死了,當然,所有留在我北齊國的百韓武士修士都得死,你們更不例外!”


    李子寅一愣,他剛才還奇怪,按理說這個機會正是齊寶林反戈一擊與自己對皇城形成內外夾擊的最好時刻,自己與他聯係了很久,但是都沒有聯係上,難道齊寶林和那些人真的都死了?這怎麽可能?


    沒有了內應,李子寅覺得事情已經很難完成,別說威逼齊善仁交出齊妙,即便自己等人攻破朱雀門殺入皇城,沒有了齊寶林他們作為內應,在皇城內自己很難是齊善仁的對手。


    李子寅有了撤退之意,李子寅回頭,看向自己身後,見自己身後的一千武士都如同被抹在空中的一個個黑點,一動不動,自己弟弟李子同率領的上百刺客則在稍遠一點的後方也被定個在那裏,在這之間,一大一小倆少年正站在那裏,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


    龍楊看向齊善仁,道:“陛下,該考慮考慮出兵南下了,先前我見過到達萬寶鎮的李將軍,他要死守萬寶鎮,不過,他那點人恐怕不夠,橫水河也擋不住百韓國三路大軍!”


    齊善仁抱拳,道:“三路大軍三個方向,我早已經秘密安排三路大軍出擊,李善臣不過是誘餌,拖住百韓國一部分兵力即可,這也是他固守萬寶鎮的原因。現在最關鍵的不是俗世之兵,而是修士,聖教在百韓勢大,與百韓朝廷又沆瀣一氣,這才是最大的禍患!”


    龍楊道:“神庭已經組建神軍,直接去往百韓與神庭直接開戰,這樣那邊的聖教也就沒有精力組建修士軍隊入軍伍,所以你可以放心,為了穩妥,有兩個人留在了在李將軍的軍營中以防不測,至於另外兩路大軍如何安排,還得看陛下自己的手筆了!”


    “公子請放心,這個朝廷雖然被外賊內奸滲透的像個篩子,但是,我還能掌控絕大部分事情,皇室也不都是賣國賊和窩囊廢,也有大武士大修士,他們都已經在軍營中,而且,待我安頓好臨天城的事情,我也要親自出征,我要替祖先替北齊百姓一雪前恥!”


    二人說話也沒有傳音,而是說的聲音很大,就這麽旁若無人的將這些私密話說出來了,這讓李子寅驚慌不已,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青年,先是搗亂了擂台,讓樸布成死於非命,現在又出現在這裏,明顯與齊善仁很熟悉的樣子,這個家夥從哪兒來的?有這麽個人站在北齊一邊,百韓拿什麽和人家對抗?


    此時,自己雖然還自由,但是,無論是自己的武德道館還是弟弟的名花樓,武士刺客們明顯已經被人家的領域禁錮,就要被一網打盡了,李子寅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想起還有韓柏齡,還有蟄伏在臨天城那麽多的聖教修士,這可是最後翻盤的希望。


    李子寅看向龍楊,道:“在下不知道公子是何人,為何相助北齊國,其實,公子不用在這樣一個國家棲身,我大百韓人傑地靈物華天寶,政通人和國泰民安,那才是公子安居之地。在下雖然一介武夫,但是在百韓也頗有地位,隻要公子和在下一同去往百韓,由我舉薦公子,無論是入朝為官還是做一個閑散的異姓王,都是很輕鬆的一件事。何況不瞞公子,即便你今日端了我的武德道館,我們在臨天城的勢力仍然是不可想象的強大,在下愛惜人才,擂台一役公子身手不凡,讓在下景仰不已,還請公子考慮一下,是否揭過這一段,你我化敵為友如何?”


    龍楊看著李子寅,道:“說得很好,我都快動心了,要不還有什麽好處能打動我,都說出來,我考慮考慮?”


    “哥!”,一邊的龍龍不幹了,道:“百韓人卑鄙無恥,胡亂殺人還侮辱齊妙姐姐,他們都不是好人,我不投靠他們,我很膈應他們!”


    龍楊揉了揉龍龍的腦袋,道:“你看看,我弟弟這麽小,都知道你們百韓人的國格人格都很下作,而且,我最恨的,是你們居然和聖教搞什麽一家親,我平生立誌,就是要鏟除神界內的所有聖教,所以,對不起了,你就把百韓送給我,我該殺的人還是要殺!”


    李子寅一瞪眼,但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這片空間突然如同水缸裏的水被攪成旋渦,無論是武德道館武士還是名花樓的刺客,都被攪成飛灰!


    李子寅並沒有死,同樣被龍楊一瞬間附著了靈魂神識,龍楊對李子寅道:“我放過了韓柏齡,同樣也放過你,我準許你回到百韓,把你們在臨天城遭遇的事情告訴你們國主,就說不日,本公子將登臨百韓,讓他們做好準備!”


    李子寅此時竟然長籲一口氣,好像自己的命保住了,盡管不知道這個公子為何放過自己,但是,能保住命已經是意外之喜,這時候可不是跟人家硬剛說硬話的時候,抱拳行禮:“多謝公子留我一命,不過公子能告訴我公子的來路嗎,回去以後,我也會對陛下有所交代。”


    龍楊點點頭:“合理,那你就告訴他,本公子龍小雙,乃是神武大帝之子,神教神聖至尊大帝第十三弟子,神聖尊主,代師尊行走神界,恢複神界正統!”


    李子寅不過是一個普通武夫,雖然身處高位,但是對神界的高層秘辛不過一知半解,但是也知道神界乃是神聖至尊大帝開創,乃是神界至高無上的神,而神武大帝乃是令人談之色變的狠人,聽說聖教高層從來不敢直呼神武大帝名諱,因為不知道哪一句話泄露天機,招致神武大帝來到,揮手就可以覆滅一方聖地。如果眼前這位公子果真是神武大帝之子,百韓國恐怕真的完了,為什麽神武大帝之子偏向北齊而不是偏向百韓?難道百韓氣數已盡?


    龍楊拍了拍龍龍的肩膀,二人一瞬間消溶在空中,齊善仁持劍行禮,目送龍楊離去,目光中的崇敬一覽無餘,李子寅保住了一條命,這時候才緩過神來,看向齊善仁,歎口氣:“或許,天道在你那一邊!”


    李子寅離去,此時,他已經沒有閑心再管臨天城是否還有自己的屬下,最後看了一眼臨天城,歎息離去。


    說好的要請龍龍好好吃一頓飯,不過一直忙了一天也沒有吃成,回到贏紅樓,贏紅樓已經人去樓空,再去名花樓,名花樓同樣已經成了空架子,這兩處暗殺基地,警覺性極高,知道臨天城已經不能再留,來不及收拾任何東西,急慌慌逃離,留下了明晃晃的樓閣。


    二人在黃昏的街道上行走,其實這時候的臨天城已經處於風聲鶴唳之中,齊善仁是個行動果敢的人,滿朝文武十之八九不是叛變就是投敵,抄家滅門的行動已經展開,齊善仁顯然也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未經審判,凡是與聖教百韓有染的大臣的家族都開始遭到清算,齊善仁暴露了他隱忍多年的底牌,臨天城各個街道被無數軍隊包圍,現在就算是城門,也都已經關閉。


    吃飯這件事就這樣擱置了,龍楊覺得很對不起龍龍,道:“那就出城,到附近城池找一個能吃能住的落腳之處,哥一定要和你好好吃一頓!”


    二人隱匿在空中,片刻出城五百裏,來到一處已經是滿城燈火的城池,二人降落城池內,此時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城池比較熱鬧,而且,這是一座風景如畫的水城,城池中央就是一條大河,河兩岸無數樓房畫舫,臨天城的風聲鶴唳顯然還沒有波及到這裏。


    河中行走的樓船燈火輝煌的照的滿河金黃,絲竹之聲悅耳,河兩岸的街道也是燈火如晝,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逛街的百姓有很多都向一個地方雲集,二人被人流裹挾,也來到一處巨大廣場,廣場北麵有一座高大的樓閣,樓閣兩邊還有弧形走廊,大紅燈籠掛在走廊兩側,彎彎曲曲如同火龍盤臥,將廣場圍城半弧形。


    龍楊沒有心情看什麽熱鬧,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尋找吃住的地方,那座最顯眼的樓名叫“一撚紅”,樓高七層,富麗堂皇,一看就是很高檔的那種,不過這與龍楊的低調風格不符,拉著龍龍就想走出這個地方另尋他處,不過龍龍指了指一撚紅,道:“哥,就去哪兒吧,從那能看見廣場,能看熱鬧,還能喝酒!”


    龍楊寵溺的揉了揉龍龍的腦袋,道:“那就聽你的,我們就去那座一撚紅,要一個房間,能看見這裏的房間,邊吃邊看熱鬧!”


    一大一小倆少年來到一撚紅大門口,大門口有守衛,一共四個,統一的甲胄服裝,還帶著鋼盔,腰間斜挎寶劍,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衙門,令人敬而遠之。這種酒樓一看就不是招待普通客人的地方,應該是往來無白丁的那種。


    果然,二人被攔住,龍楊背著手,看了一眼四人,四人馬上閃到兩旁,讓開大門,龍楊和龍龍邊間行走,進入大門內,這時候才發現,這裏的確是一家酒樓,不過人不多,一樓大廳除了那些侍女小二,隻有兩桌客人在靜靜地喝酒用餐。見到二人進來,有幾個侍女來到:“先生可有明鑒?”


    “明鑒?”,龍楊雖然有些疑惑,但是裝作什麽都懂的樣子,道:“本少爺來還需要明鑒?”


    那侍女不敢無禮,禮貌微笑,說道:“一撚紅不招待普通客人,隻有手持明鑒的貴賓才能進入,若是先生沒有明鑒,一撚紅無法招待了!”


    侍女態度好,是鑒於一大一小倆少年出眾的顏值,若是一般人,此刻哪有耐心解釋,早就下令驅逐了!


    龍楊無意中掃了一眼正在看向他們二人的就餐的兩桌客人,以天眼觀瞧,見其中一人隨身攜帶乾坤法器,內有無數寶物,其中有一塊白色琉璃牌,上麵刻有字跡,那應該就是所謂的明鑒,但是隻能在一樓用餐,看來級別不高。龍楊看向侍女,臉上泛出迷人的微笑,道:“是在下糊塗了,不過在下有很多明鑒,你需要哪一種?”


    侍女看著龍楊,臉色竟然羞紅,小聲道:“明鑒一共四種,白色銀灰金色和黑金,白色貴賓隻在一樓用餐,銀灰為二三,金色四五六,黑金可直入七層...”


    “噢,那我要去七層!”,龍楊拿出一塊黑金明鑒玉牌,遞給侍女,道:“七層,窗戶臨廣場,獨立包間!”


    侍女接過明鑒,看了一眼,捂住了自己的嘴,顯得極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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