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的消息還沒有傳出來,此時的臨天城仍然像往常一樣,該低調的低調,該囂張的囂張,酒樓照常開業,妓館照常迎賓,鮮衣怒馬的還在鮮衣怒馬,國學堂那邊,學子們還在對持不同政見者怒噴口水。


    龍楊摸了摸一直比較沉默的龍龍的頭,問道:“為何興致不高?”


    龍龍道:“也不是,我是在想,可能我經曆的太少,看不透這個世界這個人心,我不理解,擂台下邊那個女子,為何對自己國家的人有那麽大的憤恨,而對異國的陰陽人卻如此癡狂。還有那座大殿裏,那個齊寶林就是個出賣自己國家的叛賊,為何他心裏一點沒有愧疚,反而囂張的認為是理所當然。人不該忘本,不該背叛自己的祖宗,人是要有底線的,我雖然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了無數歲月,但是,我有心,既然我要做人,那我就要做一個堅守本分堅守底線的正直的人,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和我想的不一樣,他們大多數都讓我感到惡心!”


    龍楊笑了笑,摟了摟龍龍的肩膀,道:“龍龍,任何時候都不要對人類失望,那樣你將會失去對這個世界的事物的所有興趣,你會發現你的奮鬥沒有了目標,你所有的奮鬥都變得毫無意義,因為,一旦你隻發現人性中的惡,你會感覺到你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變得痛苦。這個世界有人性極惡的人,就像齊寶林那樣為了自己登上皇位不惜出賣自己的國家出賣自己的家族出賣自己的靈魂,但是,更多的人卻在這個肮髒的世界裏保持著一顆本心,他們身陷黑暗,但是心向光明,他們極力的從醜惡中尋找美好,並且以此為動力,頑強的奮鬥下去,而正是這些人,才讓這個世界不斷的進步,不斷的完善。若是隻是感到失望,那麽作為人,就會缺少奮鬥的動力,甚至喪失活下去的希望!”


    龍龍看著龍楊,笑了,笑的很燦爛:“哥,這個世界還有你這樣的人,所以,我不失望,我要和你一樣,鏟除邪惡,為善良的人去奮鬥,讓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美好!”


    龍楊揉了揉龍龍的肩膀,道:“龍龍,自從你化形以來,哥還沒有來得及請你吃這個世界好吃的東西,咱們哥倆今天別的不做,就去吃所有的好東西,我要讓你感覺到,這個世界,除了醜惡,還是有很多美好的東西的!”


    四個騎著白馬的人放肆的在大街上奔馳,惹得路人紛紛躲避,龍龍回頭,臉色不悅,不過被龍楊拉住,躲在路邊,說道:“龍龍,今天不惹事,咱哥倆吃好吃的,不要被那些人影響了心情!”


    龍龍龍楊躲在路邊,不過他們不惹事,不代表著別人不找事,盡量躲藏的二人還是被一鞭子抽到身上,龍楊一把抓住鞭子,猶豫了一下,放開,又向路邊的攤位後邊躲藏。


    “下賤的北齊人,敢搶我的鞭子?你是找死!”,騎白馬的小青年勒住白馬,另外三人也勒住白馬,看向龍楊。


    龍楊抬起頭看向四個鮮衣怒馬的人,道:“看起來你們是百韓的人,你難道不知道,你們的英雄樸布成就是被我分屍的,我現在心情好,不想殺人,別再惹我,否則,我會忍不住的!”


    百韓國小青年瞪了瞪眼睛,看著龍楊,一下子大驚失色,毫不猶豫,立即催馬而逃。


    路人有很多人認出了龍楊,指指點點,不敢接近,既有偷偷摸摸的咒罵聲,也有讚美聲,龍楊不想成為焦點,對龍龍說道:“龍龍,晚一會兒吃飯,哥先帶你去串個門,說不定還得殺幾個人!”


    四個騎白馬的百韓國小青年一路狂奔,生怕被龍楊抓住,連大氣都不敢喘,瘋狂的跑向一處大宅院,四個小青年下馬,讓守門護衛開門,接著跑進院子,大喊:“我看到那個小子了,我看到那個人了!”


    大院內有十幾個人正在院子裏的一張桌子上研究什麽問題,見到小青年如此慌張大呼小叫,皺眉怒道:“金閶,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名叫金閶的小青年抓住麵色不好看的人的手,說道:“韓叔,我看見擂台上那個人了,他好懸沒殺了我,韓叔,快派人去殺了他,他就在‘贏紅樓’附近,還有那個殺了榮淑榮列的半大小子,他們都在那兒!”


    韓柏齡眼睛一瞪,看向另外三個小青年:“你們都看見了?”,另外三人趕緊頻頻點頭。韓柏齡突然一個耳光將金閶打到一邊:“現在是什麽時候了,你們還如此高調的到處亂跑,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我現在就打死你,免得給道場引來禍端!”


    韓柏齡這才穩了穩心神,看向桌子上的一些人,道:“既然他們已經出現,說明齊妙公主必然已經回到宮中,李子寅,你率領武德道場的所有人,去皇宮,從朱雀門進入,將齊妙要回來,如果姓齊的敢不交人,你就大鬧他們的皇宮,不要怕吃虧,皇宮中有我們的人,特別是那個齊寶林,已經被我們收買,他不敢不站出來和我們一起逼迫齊善仁交人。李子同,你帶領名花樓的刺客,馬上去贏紅樓,找到那兩個人,能帶回來最好,帶不回來,就地正法!”


    “至於我,現在是時候讓聖教出麵了,他們從帝國那邊得到了那麽多好處,在這座城裏吃香的喝辣的,也該出出力了!”


    天上隱匿的龍楊和龍龍已經知道了這個院子的一切,龍龍道:“哥,那個叫李子寅的帶領那麽多武夫修士去皇宮,齊妙和齊善仁那邊能不能應付得來,會不會有危險?”


    龍楊笑道:“看來你並非沒有立場,而是不知不覺的把屁股坐在了齊妙那邊,怎麽,看中齊妙大姐姐?”


    龍龍小臉一紅:“齊妙大姐姐當然很好,有那麽一股英氣,並且正氣浩然,不過,我還小,大姐姐也不會看中我...扯遠了,哥,我怕他們應付不來!”


    “放心吧,齊善仁沒有你看到的那麽簡單,那把七星寶劍是一把神兵,級別不低,至少是至尊器,甚至是帝器,那把寶劍可聯通皇城四象大陣,借用四象大陣之力,他隻要不出皇宮,大至尊之下,他是無敵的,而且,齊善仁也應該知道自己的敵人究竟是誰,這一次是個機會,那個所謂的武德道館今天終於暴露出來了,對於齊善仁來說是個好事!”


    “至於找咱們倆的那些名花樓的刺客,到贏紅樓找咱們倆,他們找不到自然會回來,我們就在這裏等,韓柏齡不是正聯係那些隱藏不露的聖教修士嘛,正好,就讓他們都死在這個院子裏好了!”


    二人在空中靜靜地等待,沒過多久,足有五十名左右的修士進入了院子,每個人身穿黑色連帽長袍,幾乎遮住了整張臉,其中一人嗓音沙啞,像是特意裝扮一般:“叫我們過來,有什麽事,別跟我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殿主那邊現在也有很多事情,神殿突然動手,現在已經拔除了我們幾處據點,你若是沒有大事,就不要打擾我們!”


    韓柏齡淡淡的看著這幾個人,道:“聖教在北齊就像藏起來的老鼠,若不是我百韓國費盡心機,你們豈能在臨天城站住腳?別說那些威脅我的話,我不愛聽,你們若是不配合,大不了一拍兩散,從此路歸路橋歸橋,你們愛哪兒去哪兒去!”


    那人頓了一下,顯然被韓柏齡毫不客氣的話噎住了,良久,才道:“說吧,讓我們幹什麽?”


    韓柏齡道:“北齊國四象大陣,我們已經了解的很清楚,現在,負責運轉四象陣樞紐的是神教修士,他藏得很深,但是,我們了解到他就在朱雀門內,現在,我讓李子寅他們從朱雀門鬧出動靜,吸引注意力,你們暗中進入朱雀門,將那個神教的人殺了,隻要朱雀門樞紐不動,四象陣就會失效,到時候,哪怕齊善仁手握七星寶劍,沒有四象陣的加持,他最多隻是個普通至尊,我們的人隻要殺入宮中,就可以輕而易舉殺了齊善仁!”


    嗓音沙啞的人道:“也不是不可以,隻要北齊朝廷易主,讓那個齊寶林上位,到時候我們聖教由暗轉明也就水到渠成了,那就這樣,我們去一趟,不過也需要你們配合,在皇宮裏邊弄出點動靜。”


    “放心,他們已經去了!”,韓柏齡端起酒杯,神色泰然,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美中不足的事,那個惡心人的陰陽人樸布成,讓自己的完美計劃有了一個小小的汙點。


    五十多位黑袍人剛要走,不過,大門處,站著兩個人,一大一小倆少年。


    “人全了嗎?”,龍楊背著手,看向院子裏一個個顯得極為意外的人,道:“不全也沒關係,能殺多少是多少!”


    韓柏齡更是吃驚,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在他的印象中,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就是兩個比較厲害的武夫,院子裏有這麽多聖王聖皇還有聖尊,再加上自己這個已達武帝境的純粹大武夫,這兩個小少年根本不夠看。


    龍楊並沒有施展領域,這裏有兩個人可以破開他的領域,一個是那個沙啞人,一個就是韓柏齡。


    能破開,不意味著他們是龍楊的對手,無論武夫還是修行者,較量的還是底蘊,而龍楊自信的就是自己無窮無盡的法術手段還有就是力可破天的武夫之力。


    五十多聖教修士同時對龍楊施展聖術攻擊,五花八門不一而足,院子內,空間扭曲,連院子裏的大樹都如鏡花水月,被生生碾碎。


    法術之力來到龍楊和龍龍跟前,龍楊拍了拍要施展本命神通的龍龍,然後公孫劍在手,一劍平掃,劍光之弧像飛速擴散的漣漪,不但破開了所有術法的攻擊,已讓整個院子內的建築,被一掃而成兩斷。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一切進行的悄無聲息,術法之力和劍氣都沒有擴散到院外,龍楊早已經把這個院子以結界罩住,一個不傷及無辜,另外一個就是不讓這些人逃走,他今天要把這些人全部葬送在這裏。


    一劍破萬法,一劍掃出,劍氣之弧掃過人群,修為不到神皇境,被一掃兩段,神皇境及以上的,神光護體,劍氣雖然沒有破掉神光,但是,也造成他們氣血翻湧,鮮血噴出。


    五十多人隻剩下十幾個人,包括那位聖尊,讓然在桌邊喝茶的韓柏齡顯然也失去了淡定,武帝之光護體,不過桌上的一切都已經化為碎片。


    嗓音沙啞聖教修士顯然對龍楊的一劍驚訝的有些失魂,作為聖尊,不說在這個北齊國縱橫無敵手,最起碼遇到同級別人物不會如此不堪,被人家一劍斬出血。如果說這個家夥就是那個在擂台上殺了陰陽人的人,那麽在擂台上人家動用的力量不足現在的百分之一。


    不過這兩個小子到底是誰?


    龍楊根本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一劍之後一步邁出,目標正是韓柏齡,不過公孫劍已經收起,出的是拳頭,一拳,勢不可擋!


    韓柏齡早已經失去了淡定自若的樣子,同樣一拳,二拳相撞,這一次不再是無聲無息,兩拳相撞,如同兩顆星辰碰撞,瞬間院子內升起一道蘑菇雲,二人的腳下出現一個大坑,除了那個嗓音沙啞人,其餘聖教修士皆跌落大坑之內。


    聖教修士虛立在空中,腦後出現聖光,神聖之力化為一把劍,聖教聖尊一指龍楊,那把劍直擊而下,直刺龍楊的頭頂。


    同時,韓柏齡咽下一口鮮血,與龍楊一道在深坑的上方憑空而立,右手拳已經是鮮血淋漓,出左拳,擊向龍楊麵門。


    龍楊頭頂閃現一朵金蓮,金蓮旋轉,發射金色光芒,聖教聖尊發出的劍氣被金光融化,同時,再出一拳,與韓柏齡左拳相撞,這一次,韓柏齡身體像是被扔出去的石頭,撞碎了已經斷為兩節的房屋,在後院,撞在結界之壁上,癱坐在地。


    聖教聖尊再出一道劍氣,不過這一次不是麵對龍楊,而是刺向天空,他已經知道此處空間被龍楊布置了結界,他要刺穿結界,逃走!


    不過,他引以為傲的劍氣在空中消弭,沒引起一點波瀾,顯然,以他的能力破不開結界。


    聖教聖尊此時大驚失色,龍楊就在他的身下看著他,頭頂的金蓮仍然在飛速旋轉,他也大有被金蓮無窮的吸力吸入其中的感覺,隻要落進這金蓮神光的範圍之內,他也必死無疑!


    聖教聖尊腦後出現一道巨大虛影,一個看不清麵貌的神人,施展神通,雙手插進高空結界,向兩側扒開。


    果然,這是降神之術,龍楊確定,在東神域,有聖教聖帝的存在,因為,在神界,召喚不出聖界的聖帝法相,除非聖帝能破開虛空門戶,否則法相投影無法進入神界空間。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神界有聖帝!


    門主的兩個分身,一個已經帶著馬小平回到了聖界,一個伍子寒,已經被關押到大世界的異度空間,那麽神界還有聖帝,又是誰?


    龍楊分出一縷神識,隨著金蓮聖光照射到正在努力扒開結界的聖教聖尊身上,聖教聖尊身體如同要被攪碎一般,但是,最後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效,結界出現一道門寬的縫隙,聖教聖尊隨之飛身離去。


    當然是龍楊故意放走了他。


    龍楊來到正在調息的韓柏齡身邊,道:“你隻需告訴我,去哪兒找名花樓的刺客!”


    韓柏齡像是認命了:“名花樓贏紅樓,都是勾欄之地,老鴇妓女喜人舞姬甚至掃地的小侍還有一些嫖客,都可能是刺客,你自己去找吧,問的再多也無用,我不會說。”


    “好的,你可以走了,這地方我要填平!”,龍楊淡淡的道。


    韓柏齡也不意外,這個小年輕他過於出乎意料,小小年紀,不但修為深不可測,就連武道之路也遠在自己之上!


    “能問一問你是誰嗎?若是能到我百韓,記得到韓府,我定掃榻以候!”


    “多餘問!”,龍楊撤了結界,將韓柏齡扔出院外,然後站在空中,雙手來回掃動,將所有建築殘渣填到大坑裏,又一掌壓實。


    “走,哥帶你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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