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道人一臉的猙獰,眼見趙火不時胡言亂語,頓時目露凶光。趙火心頭一顫,急忙連連後退,此時哪裏還敢滿口胡言。整個擂台之下鴉雀無聲,眾弟子都看向了燕於飛三人,一個個等著一飽眼福。


    “今日隻爭第一,你等隨意比試。”天陽道人說道。


    一時之間,眾弟子都是心中狐疑,均想:“隨意比試,這究竟是何意?”但燕於飛卻聽明白了,隨意看了眼白飛仙,一個縱身落到了擂台之上,心知縱然有敗無勝,那也不能丟了煉丹堂的臉麵。夏心緊跟著縱身落在了擂台之上,她也是正有此意。眾弟子頓時興高采烈,就在此時,燕於飛和夏心卻紛紛持劍指向了白飛仙。


    白飛仙不由一愣,心中暗道:“這二人倒是有些膽量,竟然搶著和自己比試。罷了,就讓他們一起出手便是。”他心中自有算計,心知若是以一對一,其他弟子定然不服,但若是以一敵二,這也算是顧全了自己的身份。


    霎時間,白飛仙一臉從容的跳上了擂台,嘴裏笑道:“二位,白某已然築基,若是以一對一,你二人絕難取勝,不妨一起出手。”眾弟子一聽此言,頓時欣喜若狂,更有不少起哄之人。


    “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了他。”


    “煉丹堂的這位師弟,還有劍心峰的這位師妹,你二人還不趕緊動手。”


    如今自然是越熱鬧越好,眾弟子頓時七嘴八舌。


    燕於飛和夏心麵麵相覷,二人都是一臉的不屑,但究竟由誰先出手,這倒是難以決斷。二人此刻都沒有相讓的心思,縱然明知有敗無勝。如此一來,那些看熱鬧的弟子立時心急如火,突聽有人笑道:“二位師弟、師妹,若是不屑聯手,不妨先分個勝負。千萬別讓我等眼巴巴的看著。”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夏心不由細細打量了燕於飛一眼,隻是眼中卻毫無敵意。燕於飛也是如此,心中更是不願和夏心交手,他是重情重義之人,當日之恩自然銘記於心,暗道:“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這勝負又有何妨,今日絕不負卿心。


    燕、夏二人雖然猶豫不決,但眼中卻都沒了白飛仙,堂堂一個築基境界的弟子,這會竟然被晾在了一旁。白飛仙立時一臉的不悅,隻是眾目睽睽之下,卻也不便搶先出手。


    天陽道人眉頭一皺,當下說道:“你二人既然拿不定主意,那便由本座替你等做主。你二人不妨先動手比試一番,獲勝之人留下。”這話自然一言九鼎,眾弟子頓時不再喧鬧。燕於飛暗暗歎氣,跟著說道:“夏師姐請!”他竟然又有心相讓一招,但眾弟子卻一聲不吭,此時再也無人譏笑。


    夏心眉頭微皺,道:“燕師弟,既然是比試,不妨添些彩頭。”這倒是別出心裁,眾弟子均是一臉的好奇。燕於飛心頭一愣,隨口便道:“還請夏師姐明言?”夏心看了眼擂台下的劍心峰弟子,輕聲道:“燕師弟,你乃煉丹堂弟子,想必不會吝嗇。若是我輸了,自然奉上築基丹,但你若是輸了……”


    擂台之下一片喧嘩,眾弟子頓時心知肚明,皆知夏心看中了燕於飛手中的築基丹,隻是他們都猜不透,夏心哪來的底氣。


    築基丹確是稀罕之物,煉氣境界的弟子更是求之不得,但燕於飛卻並未放在心上,隻要夏心開口,他自然雙手奉上。隻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便隨意相贈,此時一聽夏心之言,急忙說道:“我若輸了,自然也奉上築基丹,絕不反悔。”


    煉丹堂的諸弟子都沒有吭聲,築基丹雖然稀罕,但卻並非求之不得。但其他弟子卻是心亂如麻,一個個滿臉的懊惱,更有人嚷嚷道:“早知如此,莫不如拜入煉丹堂,我等又豈能心有不甘。”


    趙火立時眉開眼笑,道:“正是、正是,我煉丹堂弟子一向不缺丹藥。若是嘴饞,那還不是猶如豆子一般隨便吃。”公孫遠和方長明笑而不語,任由趙火滿嘴胡言亂語,煉丹堂可是難得如此露臉。熊虎不停傻笑,在他心中,煉丹堂正是個好去處,師父也好,徒弟也罷,一個個都有吃有喝的,自然別無它求。


    天陽道人一臉肅然,忍不住又狠狠瞪了趙火一眼。眾弟子都看得清清楚楚,瞬間便默然不語。孫壽猶豫了半晌,隻得連連搖頭,他可不敢再招惹趙火。


    夏心手持長劍,輕聲道:“燕師弟,請!”說話間一臉的肅然。燕於飛歎了口氣,揮劍護在了身前,無意間看了眼擂台之下,忽見兩個女子一臉的焦急。一刹那,他突然醒悟,暗道:“原來是她們二人急需築基丹,夏師姐真是有情有義。”


    燕於飛不由看向了趙火等同門,心知同門之義定是如此,這會自然更是有心成全。


    “夏師姐小心。”燕於飛說道,接著便是一劍劈去,三條火龍立時幻化而出。夏心急忙後退,她萬萬不曾料到,燕於飛一出手便是八荒火龍劍法,這哪裏還有半分往日之情。但擂台下看熱鬧的卻是連聲叫好,他們自然是越熱鬧越好。


    夏心連連後退,她也不敢冒然揮劍去擋。如此一來,燕於飛隻得持劍追趕,心中卻暗暗尋思:“既然有心成全,自然是不露痕跡。隻是……”他心有所思,手中的長劍自然有所顧忌,那三條火龍雖然氣勢洶洶,但並沒有如影相隨,緊追不舍。


    燕於飛有心相讓,但夏心卻並不知其意,何況八荒火龍劍法是何等的霸道,她自然不敢持劍硬拚。二人一追一退,擂台之上頓時人影紛飛,不多時,燕於飛突然身形一緩,手中的長劍也不再咄咄逼人。這顯然是修為不夠,不過卻也沒什麽奇怪的,八荒火龍劍法雖然霸道,但以燕於飛的修為,自然不能隨心所欲。


    夏心心頭大喜,但一見燕於飛神色自若,暗道:“莫非是誘敵之計?”她心有此念,自然更是謹慎。燕於飛不由心急,眼見夏心一味的後退,頓時沒了主意,心急之下,索性揮劍亂砍一氣。


    這哪裏還有半分劍修的模樣,擂台下的眾弟子頓時連連搖頭。隻有天陽道人一臉的詭異,他見識不凡,燕於飛的伎倆自然瞞不去。隻是他又豈能料到,燕於飛真是有心相讓。夏心更是謹慎,燕於飛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心有顧忌,當下四處躲閃,就是不願輕易出劍。


    燕於飛心急如火,眼見夏心如此謹慎,索性停下身來,道:“夏師姐,我的修為尚淺,恐怕難以再施展八荒火龍劍法。你若是依仗著身法,我自然不是對手。”夏心麵紅耳赤,燕於飛正說中了她的心思,到了此時,她自然不能一味後退。


    “夏師妹,切莫聽他胡言亂語。”


    “夏師妹,既然是比試,自然是各憑手段,切莫中計。”


    劍心峰的弟子立時嚷嚷不停,尤其是那兩個一臉焦急的女弟子。


    煉丹堂的弟子又豈能默不作聲,趙火張嘴便大喊大叫,轉眼間,劍心峰的弟子都是一臉的尷尬,若以嘴上功夫而論,趙火確實鮮有對手。


    夏心一臉慍怒,冷冷看了燕於飛一眼,道:“我接你一劍便是。”


    刹那間,趙火立時默不作聲,整個多寶堂前一片寂靜。


    燕於飛一臉無奈,心知夏心定是心生誤會,他縱然想要分辯,卻又欲言又止,隻得一劍劈去。夏心一咬牙,持劍就擋,隻聽“錚、錚”數聲劍鳴,二人手中的長劍立時交錯在一起。轉眼間,二人劍光霍霍,竟然鬥了個難解難分。


    “燕師弟,八荒火龍劍法。”趙火大喊道,熊虎也跟著大喊,隻有公孫遠和方長明二人顧忌著臉麵沒有出聲。劍心峰的弟子也是不停的嚷嚷,她們也都在提醒夏心趕緊祭出六道蒙塵。


    隻是擂台上的二人卻是無暇細聽,燕於飛沒有施展八荒火龍劍法,夏心也沒有祭出六道蒙塵。如此古怪之事確實難得一見,眾弟子頓時一臉的疑惑,均想:“若是換作自己,定是使出絕技。隻要能贏,哪裏還有什麽顧忌。”


    不多時,燕於飛手中的長劍越發的雜亂無章,腳下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夏心一臉的疑惑,但還是揮劍追殺了上去,嘴裏說道“燕師弟,小心了。”跟著持劍就刺,她終於施展出了六道蒙塵。燕於飛心頭大喜,眼見四下劍影紛飛,索性兩眼一閉,手中的長劍隨意一擋。


    突然間,燕於飛心頭一驚,那小黑蟲子又出現在了他的識海中,此時縱然閉著雙眼,夏心手中的長劍卻還是一清二楚。如此一來,他隻得急忙收劍,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就算是天陽道人也瞧不出端倪。但夏心卻是一臉的狐疑,隻是眼下卻不容多想,當下長劍抵在了燕於飛胸前,道:“燕師弟,你輸了。”


    這勝敗突如其來,眾弟子全都一臉的迷糊。趙火等煉丹堂弟子更是心有不甘,隻是卻又無可奈何。燕於飛倒是幹脆,隨手取出了築基丹,道:“我輸了。”說著便將丹藥遞了過去,轉身跳下了擂台。


    夏心又驚又喜,忍不住望著燕於飛出神,心中暗道:“他竟然存心相讓,隻是……”這可是十年一次的萬劍歸一會武,數百年來,從未聽聞有人故意落敗,可是今日卻真有此事,難怪夏心心頭難安。就在這時,忽聽有人笑道: “夏師妹,我這也有一枚築基丹。你若是喜歡,不妨拿去。”


    白飛仙一臉的笑意,這口氣更是和顏悅色,他顯然是想錦上添花。築基丹雖然稀罕,但對他而言卻是沒有任何益處,他早晚都是要送出去的,隻不過便宜了何人,卻要好好思量。


    夏心細看了白飛仙一眼,道:“多謝!隻是這築基丹乃是稀罕之物,白師兄還是自己留著,我也心領了。”真沒想到,築基丹都不能討得夏心歡喜,眾弟子不由連連歎氣,隻恨此等好事與自己毫不相幹。白飛仙滿臉尷尬,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狠狠瞪了燕於飛一眼,心道:“都是這小子壞了我的好事,日後定當好生相報。”


    燕於飛心頭大喜,這會哪會顧忌白飛仙的恨意。一旁的趙火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當下張嘴便道:“燕師弟小心,這白飛仙肚量太小,恐怕是記恨上你了。”他一張嘴便毫無顧忌,眾弟子也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之間,四下都是竊竊私語之聲。


    白飛仙不由盯上了趙火,隻是卻不便大聲嗬斥。趙火心頭一驚,急忙後退,可熊虎卻接著說道:“趙師兄,你也要小心。”此話一出,眾弟子頓時心領神會,隻是卻沒人敢露出笑意。白飛仙的修為明擺在這,眾弟子哪裏真敢得罪了他。


    天陽道人暗暗得意,他早就想著懲戒一下白飛仙,這時突然覺得煉丹堂的弟子大為順眼。


    白飛仙心知眾目睽睽之下不可沒皮沒臉,隻得就此作罷,隨即看向了夏心,道:“夏師妹,你盡管出手便是。若是能逼得我出劍,便算你贏了。”他倒是大方,隻是這話中的深意卻值得推敲。試想,白飛仙乃是築基脫凡的境界,飛劍峰的飛天妙法更是變化多端,夏心又豈能逼他出劍。況且他可沒說不出手,就算隻憑雙掌,夏心多半還是有敗無勝。


    夏心持劍在手,道:“得罪了。”說話間一劍刺去。她自知有敗無勝,這會自然沒有顧忌。


    煉氣和築基雖然隻是一個境界之差,但卻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這就是雲泥之別。築基境界又有圓滿、入微、脫凡之分,白飛仙雖然隻是脫凡的修為,但他這年紀有此修為實屬難得,故而有些心高氣傲。不過他此刻卻是另有用意,心知自己名聲在外,若是和一個煉氣境界的弟子一爭高下,那豈非讓人笑話,與其如此,不如故作大方。


    果不其然,夏心一劍快過一劍,可是哪裏奈何得了白飛仙。隻見他一臉的笑意,雙手放在了背後,猶如嬉鬧一般。一時之間,擂台下都是驚歎之聲,眾弟子終於見識了白飛仙的厲害,這可不是楚飛凡之流能相提並論的。


    燕於飛倒也是暗暗佩服,這會一邊看著擂台之上,一邊心頭琢磨。一刹那,那小黑蟲子又出現在了他的識海之中,飛天妙法的玄妙頓時看得清清楚楚。突然間,他心頭一動,隨即想起了夢中所見的那朵黑蓮,暗道:“原來是那黑蓮,當日在石頭山上,便是此物躥入了自己的眉心之內。”如今他早就見怪不怪,心知仙鏡既然能躲在他的丹田之內,那黑蓮的種子又為何不能藏在他的識海之內,它們可不是凡物。


    就在他心頭琢磨之際,忽聽夏心說道:“白師兄,你贏了。”說罷收劍後退,轉身落下了擂台。白飛仙一臉的得意,抬頭看向了天陽道人,似乎有意如此。


    天陽道人神色自若,道:“眾弟子都散了吧!本座有要事趕去八極大殿複命。今日前三的弟子,宗主另有重賞,你等自行前去八極大殿便是。”這道人說走便走,連看都沒看白飛仙一眼。


    這可是多寶堂之主,白飛仙縱然心頭惱怒,卻也不敢造次,當下禦劍而去。況且他等的就是天陽道人的這句話,若非如此,他又何必厚顏無恥的前來,硬生生的搶奪這第一的虛名。


    各峰的弟子陸續散去,但劍心峰的弟子卻多看了燕於飛數眼,這才飄然而去。煉丹堂的眾弟子自然心滿意足,燕於飛也不在乎這第一的虛名,但能得到宗主的重賞,這倒是意外之喜。趙火還在嘮叨,他正猜測宗主的重賞究竟是何物,此事雖和他沒半點的關係,但他卻是樂此不疲。其他幾人也是一臉的欣喜,一個個有說有笑的跟在了眾弟子身後。


    突然間,便見身前的弟子紛紛轉身而逃,他們似乎見到了妖魔鬼怪一般。煉丹堂的諸弟子也是嚇得渾身亂顫,一個個猶如中邪了一般,這會竟然忘了轉身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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