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心峰的弟子不少,此刻在此瞧熱鬧的便有十多人,但除了魏長風,其她的都是女弟子。夏心看了眼燕於飛,心頭一驚,暗道:“莫非他真有此心?隻是我又怎地如此心慌?大不了一決高下便是。”她雖有此念,但心中卻還是有些不安。就在這時,忽聽有人嚷嚷道:“燕師弟,你切莫一直盯著劍心峰的各位師姐,其他各峰的弟子多得是,還不趕緊挑個對手。等你大獲全勝,熊師弟必定滿山遍野給你抓些好吃的。”


    趙火眼見大事不妙,急忙大聲嚷嚷,他這會全無顧忌,隻要燕於飛不去招惹劍心峰的弟子,便算大功告成。此言一出,立時惹得不少弟子哈哈大笑,隻是眾弟子都猜不透,煉丹堂的弟子又豈敢如此膽大妄為,竟然在天陽道人眼皮子底下胡言亂語。


    天陽道人氣得吹胡子瞪眼,當下狠狠瞪了趙火一眼,暗道:“此人真是愚不可及。罷了,本座何必多費唇舌。”孫壽一心想著討好天陽道人,這會一見有機可趁,急忙厲聲道:“趙火,休要再胡言亂語。你已然拜入我萬劍宗數年,怎地還不如一個剛入門的弟子?若是如此,不如去當個師弟,以免招人恥笑。”


    一刹那,四下都是譏笑之聲。趙火大怒,脫口便道: “你……你這老兒,你可是拜入我萬劍宗近百年了。但若是以修為而論,找遍整個宗門,恐怕都是你的師兄師姐。若是如此,你羞也不羞?”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孫壽最忌諱的便是此事,他早就白發蒼蒼,此刻卻還要和眼前這些嘴上沒毛的小孩稱兄道弟,若是真如趙火所言,這臉麵何在。試想,一個滿嘴白胡子的老頭,整日沒臉沒皮的衝著一個個少男少女大喊師兄師姐,這成何體統。


    刹那間,擂台四周都是哄笑之聲。孫壽縱然可以左右眾弟子的比試對手,可那些早就落敗的弟子卻不必心存顧忌,這會一見孫壽吃癟,自然是要落井下石的。天陽道人看了眼氣得半死的孫壽,急忙厲聲道: “肅靜,都給本座肅靜!”說話間又衝著燕於飛道:“燕師侄,切莫耽擱,趕緊從錦盒中取個木牌。”


    燕於飛當然猜到了七師兄趙火的心思,但這回卻不能聽他的,當下雙手抱拳,道:“劍心峰的魏師兄,還請前來賜教。”他竟然直接點名道姓,如此一來,錦盒中的木牌就連擺設都不如了。但眾弟子卻沒覺得有何不妥,就連孫壽也是樂見其成,他如今隻求別真被氣死了,畢竟活了這一大把的年紀並不容易。


    這一瞬間,夏心頓時鬆了一口氣,她望了眼擂台上的人,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不禁暗暗歎氣。


    魏長風一個縱身落到了擂台之上,隨即哈哈大笑,道:“燕師弟,你的八荒火龍劍法好生霸道,我可不敢硬接。但我劍心峰的六道蒙塵也是玄妙不凡,你可要小心了。”這倒是幹脆,二人壓箱底的功夫一下子都被抖了出來,擂台下看熱鬧的弟子也更是興奮,他們都清楚,這一回定然不會又是一劍立分高下。


    燕於飛手持長劍,但卻不願意搶先出手,當下笑道:“既然如此,便請魏師兄先施展六道蒙塵,我正想看看其中的玄妙。”同門比試自然是互相客套,可哪有燕於飛這麽托大的,明知六道蒙塵詭異難測,卻還有心相讓。趙火頓時氣得四下亂躥,他真想直接衝上擂台,隻是如今為時已晚,這會隻得暗暗歎氣,心道:“都怪自己沒好好交代清楚,這六道蒙塵變幻莫測,若是讓魏長風搶先出手,那定是凶多吉少。”公孫遠和方長明也是麵麵相覷,但他們畢竟還是顧忌臉麵的,這個時候,二人都是一聲不吭的生悶氣。隻有熊虎還是樂嗬嗬的,隻聽他隨口笑道:“眾位師兄莫急。燕師兄不過是想看看六道蒙塵的玄妙,他看清楚後,自然會出劍。”


    這又是一個胡言亂語的弟子,而且還是煉丹堂的弟子,四下看熱鬧的弟子卻是一臉的幸災樂禍,他們可都瞧清楚了,六道蒙塵一出,那多半是一招落敗,到時候後悔莫及。


    魏長風正是這麽想的,暗道:“莫非他沒看清楚蒼鬆是如何落敗的?既然如此,那……”他一有此念,立時持劍便刺。燕於飛心頭一顫,急忙不停後退,如今他終於見識了六道蒙塵的玄妙,一刹那,劍影紛飛,轉眼間無處可躲。就在這時,那黑色的小蟲子突然而現,燕於飛心頭大喜,眼見魏長風持劍而來,隨手一劍擋去。


    隻聽見“錚”一聲,二人手中的長劍糾纏在了一起。魏長風急忙收劍後退,臉上都是疑惑之色,嘴裏脫口便道:“你……你能看破六道蒙塵的虛實?”六道蒙塵虛實難測,一招出手勝負立分,可是眼下卻出乎意料,難怪魏長風如此的驚訝,他自然不信燕於飛真能瞧出虛實變換。


    燕於飛持劍橫在身前,心知其中的緣由萬萬不可明言,當下說道:“魏師兄多慮了,你一出手便是滿眼劍影,我不過是胡亂揮劍罷了。”這話顯然是隨口之言,但六道蒙塵乃是劍心峰的不傳之秘,若能輕而易舉的破解,那還有什麽稀罕的。魏長風自然不信燕於飛有此神通,隨口便道:“再接我幾劍。”說著持劍就刺。燕於飛急忙又是連連後退,但兩眼卻緊緊盯著魏長風手中的長劍,那小黑蟲子早就在他的識海中四處亂躥。


    轉眼間,魏長風又是數劍落空,但他還是不願罷手。擂台下頓時一陣喧嘩,若是一劍不中,那倒是情有可原,可眼下卻是連連失手,難怪眾弟子心生疑惑。煉丹堂的弟子心頭大喜,一個個都是連聲叫好,這會早就眉開眼笑。


    天陽道人一臉的驚訝,他當然清楚六道蒙塵的厲害,可一時之間猜不透緣由,心中不由尋思:“六道蒙塵乃是劍心峰的絕學,一定是魏長風這小子沒修煉到家。若非如此,這煉丹堂的小子又豈能輕易破解。”


    “魏師兄,他的八荒火龍劍法太過霸道,你趕緊認輸。”夏心眼見不妙,急忙出言提醒,心知八荒火龍劍法一出,魏長風絕難抵擋。這原本是一番好意,燕於飛正在琢磨六道蒙塵的玄妙,忽聽夏心如此一說,立時回過神來,隨手一劍劈去。


    刹那間,三條火龍突然幻化而出,整個擂台瞬間籠罩在了一股灼熱的氣息之中。魏長風一臉苦笑,眼見火焰襲來,急忙縱身就退,可那三條火龍卻緊追不舍。


    魏長風不敢揮劍去擋,情急之下,急忙縱身跳下擂台,隨即抬頭看著燕於飛,雙手抱拳,道:“多謝手下留情。”他倒是幹脆,輸了就是輸了,這會一臉的淡然。燕於飛道了聲“承讓”跟著縱身跳下了擂台,他確實手下留情了幾分,他和魏長風並無恩怨,自然不能痛下殺手。況且他也看到了楚飛凡的慘象,當然不會再沒輕沒重的肆意出手。


    如今又輪到了白飛仙,擂台下的不少弟子頓時忐忑不安。但燕於飛卻神色自若,兩眼更是盯上了白飛仙。趙火見此,心頭一急,暗道:“別人都是費盡心機的躲閃,可自己這師弟卻是缺心眼。不行,我可不能讓煉丹堂的弟子吃虧了。”


    這時白飛仙也看向了燕於飛,二人頓時對上了眼。趙火立時嚷嚷道:“白飛仙,我師弟剛剛惡戰一場。你莫非想趁人之危?”白飛仙確實早就動了這心思,但聽趙火如此一說,隻得作罷,畢竟這臉麵可是自己的。


    一時之間,不少弟子暗暗叫苦,眼見白飛仙四下打量,隻得低頭不語。白飛仙隨手一指,道:“這位師弟,請。”被他點中之人連聲歎氣,道:“白師兄,我認輸便是。”


    這乃是無可奈何之事,白飛仙早就築基,眾弟子自然不敢與其交手。趙火卻是一臉的歡喜,忍不住又道:“看來這第一是無望了,不過第二也不錯。我煉丹堂弟子一向心虛若穀,自然不會貪得無厭。”他倒是毫無顧忌,想說就說。但其他各峰的弟子頓時一臉的怒氣,均想:“若不是你胡言亂語,白飛仙早就找上了你煉丹堂的弟子。何況你師弟哪有什麽惡戰,他一出劍,魏長風便退下了擂台,這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


    孫壽眼見又是無人挺身而出,幹脆衝著夏心說道:“夏師妹,請!”這話果然好使,隻見夏心隨風輕靈的落在了擂台之上,隨即打量著身前的錦盒。燕於飛可以肆無忌憚的把這些木牌都當成擺設,白飛仙也是如此,但她卻不能,就算隨手指向一個弟子,那也是要不顧臉麵才行。


    夏心一臉的猶豫,不知不覺望了燕於飛一眼。但就這一眼,燕於飛立時心頭一顫,不由低下了頭。這也太古怪了,眾弟子一臉的疑惑,均想:“燕於飛一向膽大,就連白飛仙都不懼,這會又豈能怕了那夏心。況且劍心峰的六道蒙塵似乎奈何不了他,魏長風可是剛剛落敗,莫非這夏心的修為更深厚不成?”


    這確實難以捉摸,眾弟子都是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就在這時,隻見夏心隨手取出了一枚木牌,跟著輕聲細語的說道:“請手持十三木牌的師兄上台賜教。”話音剛落,便見一道人影落在了擂台之上。


    “仙福堂弟子何大福來也!”一個清瘦的少年大聲道,但眾弟子卻看不出,此人究竟有何福澤。夏心持劍在手,隨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何大福立即揮劍就刺,此人居然真會搶先動手,而且還是在一個師妹的麵前,這的確出乎意外。


    夏心眉頭微皺,隨手持劍迎了上去,那輕靈的身影猶如曼妙的仙子一般四處飄落。但何大福卻是猶如不食人間煙火一般,手中的長劍劍光霍霍,一劍狠過一劍,這哪裏還是同門之間的比試。


    擂台之下頓時指指點點,眾弟子都巴不得何大福趕緊落敗。燕於飛也是這般心思,幾息之後,便知何大福必敗無疑,心知夏心不過是手下留情,若是祭出六道蒙塵,那這勝負不言而明。


    果不其然,夏心突然揮劍就刺,隻見一道道劍光閃耀,何大福立即抱頭鼠竄,口中更是鬼哭狼嚎,這算是輸了,而且輸的臉麵盡失。


    接下來又有幾名弟子輪流出戰,但他們也就是自顧自的比試,白飛仙當然是沒人敢去招惹的,燕於飛和夏心也是沒人打擾,不知不覺中,眾弟子已然明白,眼前這“人”字號擂台上,有三個人是不能招惹的,其他的弟子,大可隨意挑戰。


    如此一來,天陽道人一臉的慵懶,當下連連搖頭,道:“你等都住手吧!隻要是剩下的最後十人,本座都給一枚築基丹便是。如今有沒有人膽敢挑戰他們三個?”


    此話不用明言,所有的弟子已然心知肚明,但等了半天,也不見這膽大之人。


    “罷了,築基丹先拿去便是。”


    天陽道人竟會如此的大方,這可是難得一見,就連一旁的孫壽也是一臉的疑惑,但他還是伸手接過了築基丹。這發放丹藥的苦活,當然還是要勞煩他這個老弟子。


    得到築基丹的弟子一臉歡喜,但那些隻差一步的弟子卻是連聲歎氣,隻是卻又無可奈何。燕於飛看著手中的築基丹,不由連連搖頭,這丹藥本是他親手煉製,可沒想到,轉眼間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趙火看著那些得到築基丹的弟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時間口水直流。燕於飛自然猜到了趙火的心思,當下望了眼夏心,心中暗道:“但願倒黴的是其他各峰的弟子,那些沾上自己口水的丹藥,可千萬別落到她的手中。”


    “七師弟,你這……”


    公孫遠都不知該如何數落趙火,心想:“不就是一枚築基丹,你又何必如此眼饞?這滿嘴的口水,豈非讓人笑話。若是換作了山中的野味,那倒是情有可原。”也隻有煉丹堂的弟子才會這般的胡思亂想,其他的弟子哪裏會明白。


    燕於飛隨手將築基丹丟進了乾坤袋內,臉上全無半點歡喜之意。趙火卻越來越放肆,隻聽他嚷嚷道:“我師弟可不稀罕這築基丹,若是那位同門想要,那也是無妨,但這嗬嗬……”這也太無恥了,就連公孫遠和方長明都看不下去了,二人頓時狠狠瞪了他數眼。隻是他們二人又豈能唬住趙火,一時間,這胡言亂語更是不堪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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