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壽國公知道劉宗心裏所想,定然要把手裏的冊子遞到他麵前,大聲的讀出裏麵的數字。


    梁詩坐在看高座之上將下麵官員之間的眉眼官司看了個真切,自是注意到了壽國公那難以掩藏的激動,與躍躍欲試。,


    劉宗麵上的不屑與妒恨。


    這按照焦和雅教導她的為君之道來說,其實是非常好的,臣子間有矛盾,互相製衡,才是朝廷平衡的法子。


    這話裏的意思,梁詩明白,可她更是明白劉宗與壽國公都不是那般詭計多端之人,是可以相信的。


    在她看來,既然人沒有問題,那麽大家是一個團隊,關係搞得那麽僵硬做甚?此時間壽國公鬼鬼祟祟的伸頭看她,她便直接問道:“壽國公今日麵色紅潤,氣色如此之好,莫不是有什麽好消息要告訴朕?”


    壽國公急忙出列回話,他從官員隊伍裏出來的時候,腳步帶風,將冊子遞給趙河呈於梁詩。


    他今日是來匯報工作進度與他的規劃,早上在心中不知道默默演練了多少遍。


    “陛下,臣今日是為昨日的展覽會圓滿結束一事來做匯報工作的,此次……”壽國公說的唾沫橫飛,眉飛色舞,剛開始他還按照心裏的腳本走著,後來說的起勁便完全放飛自我,隻想到什麽便說什麽,甚至還不自覺的給梁詩畫起了大餅。


    這副樣子直接就給朝堂上的其他官員看的呆住,雖然他們也沒什麽要說的,要緊的事等不到早朝,早朝上說的都是不要緊的事。


    但他們也沒想到壽國公會如此能說?且說的還如此讓人神往。


    梁詩也聽的起勁,雖然壽國公囉嗦了些,糊塗了些,但這腦子就是好用,要知道,這可是在古代,他便無師自通知曉女子與小孩的錢是最好賺的。


    “陛下,哪有女子不愛美,不愛幹淨的,就連臣如今用了洗臉皂都覺得臉上舒坦了多,若是在根據女子皮膚,與孩童皮膚,適當加些藥材,臣敢保證一定能大賣。到時候,咱們可以找幾個名人請他們出麵說明,再或者寫上一些話本,一定能讓咱們梁國的產品遠銷天下。”


    梁詩心裏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厲害厲害,都知道找代言人了。


    有腦子,有創意,不去教導商學院是真的可惜了。


    就連劉宗此時都不得不佩服,壽國公確實是個搞事的高手,不過這句句都在提如何賺錢,一點也沒想過前期投入的成本,感情你辦廠子,請名人,寫話本都不需要使銀子的嗎?


    未等梁詩對壽國公的計劃發表意見,劉宗便出列低頭道:“陛下,微臣有惑。”


    梁詩眉間微蹙,看著他二人又要掐尖,忍不住有些頭疼,不過這種場合,劉宗有問題,她也不能堵住劉宗的嘴不讓他問,隻好道:“問吧。”


    劉宗得到梁詩的同意,歪了歪頭看著壽國公,那麵上囂張的的表情配上他歪頭的動作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壽國公忽的一下就笑不出來了。


    殿內上朝的官員都察覺到了些不對勁,距離這二人近些的官員默默移開,遠離戰場。


    就見劉宗嘴巴張合間一連串的問題便被提出:“不知道這前期需要投入多少的成本,壽國公又準備在多久之內把這筆銀子賺回來,目前各地還在挖井建造溝渠,這百姓人手不夠該如何?且這銀子總共就這麽多,如今梁國還要應對旱災,到底該做何用?”


    ……


    麻了,梁詩見壽國公差點一口氣沒跟上,便出聲做和事佬,“此事,朕——”


    “陛下,這成本若是國庫無銀,臣願意先出!”壽國公打斷了梁詩的話,義無反顧道。


    “嘩”


    朝堂內炸開了鍋,梁詩也怔怔愣了幾秒。


    啊,這,一時不知道該感歎壽國公有魄力還是該感歎壽國公好有錢,梁詩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壽國公是真的覺得此事可行,也是急需一件事來證明自己,雖然這話是被劉宗激怒才說,但說出後他心裏並未有多少不舍,他是真的相信此事能成,且一本萬利。


    “國公,你也不用如此,國庫隻是一時無錢,待到日後有了,這筆銀子朕再劃給你。”梁詩還是不忍心如此欺負一個老人,她手中的冊子上的數目其實也並不小,隻不過這數字對於梁國目前的情況來說還是不夠,雖然各地各處都在進賬,可這全國挖建溝渠,不說水泥,就是人工費都不是一筆小數。


    去年這般基建還好,畢竟梁國那時地方不大,勉強能行,後來又是斷斷續續的,資金鏈便就這麽跟上,可現在——


    現在也不是沒錢,但總不能把錢花光了,那到時候真的需要用錢時,朝廷又該怎麽辦,如果就是她自己,她可以做一個月光族,但她是一國之君,底下的百姓都要靠著她,代價太大,她不敢試錯。


    壽國公走後,梁詩把石敢當留了下來,問道:“這幾日使臣都是你在負責,是否有發現他們——?”


    石敢當明白陛下在問什麽,“並未,他們都規矩的很,就連安王也不隨意外出。”


    赤鳳軍就驛站散開追蹤,使臣每日做了什麽做了多久都被記錄下來,他都嚴格審查過,並未從中發現什麽。


    梁詩也有些奇怪,她摸不透安王到底是為何來梁國這趟,“你之前的折子裏說,安王對於種地的熱情不高?”


    何止是不高啊,石敢當心說,安王連泥都未曾碰過一下,跟個女娃娃似的,不對,石敢當想起農莊裏那些小小年紀便能幫著家人做事幹活的小姑娘,如今梁國女子都能頂起半邊天,何來的跟個女娃娃似的,安王即使不如女娃娃。


    “安王不曾下地。”


    梁詩“嘖”了一聲,這就奇怪了,既然不是為了種地,也未曾遞過折子進宮,這安王不是衝著她來的,這目的就更奇怪了。


    梁詩伸手朝著石敢當勾了勾,示意他靠近些,石敢當不明所以,聽話的側耳低頭,就聽見梁詩道:“要不,你看咱們找個人,去試一試安王的功夫如何?”


    她可不想千日防賊,一個會武功的別國皇室,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難受。


    石敢當覺得這樣有些不好,但他向來聽梁詩的話,點頭道:“臣回去計劃一二。”


    ……


    於是,隔日使臣團再次出發農莊時。


    安王本就對種地無什麽熱情,若非時羊同逼著他,他寧可在驛站睡覺。羊同見他磨蹭,便沒有與安王在乘坐同輛馬車。


    於是,使臣團走在前麵,屬於安王的馬車便搖搖晃晃的跟在後麵,隨著馬車到了距離農莊還有一裏左右的路程時,一個穿著黑衣,身上還插著弓箭的男人,踉蹌著倒在了水泥路上。


    安王:……


    黑衣男人:……


    他當然知道這樣很奇怪,但是將軍給的計劃就是這樣,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下演了,好在他沒有尷尬多久,又一道聲音響起:“你都中箭了,還跑什麽?怕箭上的毒發揮的不夠快嗎?”


    黑衣人踉蹌起身,順著後方望去,一個拿著刀的蒙麵人正向他這處襲來,倉皇見他來不及躲避,直接鑽到了馬車底下。


    安王:……


    那拿刀的黑衣人便也向這馬車下方砍去,給安王趕車的小廝就是驛站分配的普通百姓,見馬車下方流出鮮血,嚇得驚恐大喊:“快來人啊,殺人啦!”


    車下的那人未有反抗,連點聲音也沒有,像是被砍死似的,那小廝就見著黑衣人把屍體從從車下拖了出來,直接當著他們的麵就開始對那死屍進行割首。


    這哪裏還得了,小廝當場便嚇暈。


    小廝嚇暈後,那黑衣人也將屍體割了下來,看著坐在馬車上一副看戲模樣的安王,“你看到了,不好意思。”


    說著提刀便要去砍,隻見那刀快要砍到安王胸前,躲在暗處的人已經準備好射箭營救,以防真的傷害到這位洛國王爺,而準備執行乙計劃時。


    安王手快速的往屁股底下一摸,當著他們的麵,掏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寶劍,抵擋在胸前,伴隨著“錚”的一聲,兩把兵器交匯,那力道之大,黑衣人手中的刀都差點脫落。


    而安王眼睛一亮,手臂卻絲毫沒有顫動。


    此行意在試探安王,目的達成,黑衣人便準備撤退,誰成想,安王舉著劍便上了馬車頂,大喊一聲:“殺人犯,哪裏跑!”


    便提前運起輕功向他追來。


    說實話,這一幕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黑衣人藏在黑布的臉有些的不解,躲在暗處的人也都沉默了,真的,在他們眼裏這場漏洞滿滿,邏輯不通的戲。


    安王似乎真的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甚至比他們還沉入其中,比他們都入戲,現在居然扮演起了捉拿殺人犯的戲碼。


    眼見著,接下來的劇情有些超出劇本,黑衣人哪裏還敢去打,急忙逃跑,將安王引走。


    他們一走,扮演死屍的小個子急忙起身,暗處的人拖著早已準備好的屍體與頭,布置好現場,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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