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朽厭和白木首兩人跟在墨以身後,三人順著一條小路,向著奇幻森林深處走去。


    小路兩邊靜悄悄的,隻有微風拂過時,灌木叢發出的沙沙聲。


    白木首看向兩側,周圍空無一人:“我們這是去哪裏?”


    墨以:“去曹醫生的值班室。”


    白木首:“值班室在這裏?你怎麽知道的?”


    墨以低著頭,腳下一蹦一蹦,把幹枯的落葉踩得“哢嚓”作響。他慢悠悠的回答:“那天找季重雪的時候,順便逛了一下周圍。”


    好吧……這家夥總能在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就踩好地圖。


    白木首:“所以曹醫生上班也不是猜的?”


    墨以乖乖點頭:“嗯,在值班表上看到的。”


    “那一會兒,我們到了值班室要怎麽辦?”


    墨以想了想,不緊不慢給出答案:“見機行事。”


    白木首:“……”


    樂朽厭語氣溫柔,積極響應:“好。”


    白木首:到底在好什麽……你確定你們的見機行事,可以和我的見機是一個思路?


    不過看墨以這戳一下回一句,懵懵噔噔樣子。


    白木首也不打算問了。一起過了幾個遊戲,墨以這時不時進入省電模式的樣子,白木首也已經習慣了。


    三人繼續前行了大概五分鍾後,一間小屋出現在眼前。


    和用童話故事命名的病房相比,這間小屋顯得格外正常。房屋外規整的貼著值班表和上班時間。


    白木首掃了一眼後,便率先上前,敲響了房門。


    開門的正是上一次見過的曹醫生。


    他依然戴著那副金絲眼鏡,鏡片上蒙著薄薄的白色霧氣。他一隻手揣在白大褂的衣兜裏,一隻手拉開房門。


    “啊,是你們啊。”


    曹醫生錯開身:“進來吧。這幾天過得怎麽樣,和病房的病友相處得好嗎?”


    “是不舒服,還是有其他問題?”


    墨以乖乖的走到為病人準備的椅子前,坐下。


    他抬起頭,認真的說道:“曹醫生,我們的病好像加重了。”


    “什麽?”曹醫生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墨以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他呆呆的望著曹醫生,情緒穩定的再一次重複道:“曹醫生,我們的病好像加重了。”


    曹醫生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坐回座位拿起筆,認真問道:“你為什麽有這種感覺。”


    墨以:“……”啊,還要編這麽細的嗎?


    看墨以沒有說話,曹醫生再次問道:“是發生了什麽,才讓你有病情加重的感覺?”


    “病房中有什麽事讓你感覺很異常嗎?”


    墨以眨了眨眼,發呆中:“就是,我忘了。”


    曹醫生:“……”


    默默在紙上寫下第一行字:精神恍惚。


    “那你先想想。”曹醫生視線看向樂朽厭,“你是哪裏覺得不對勁?”


    樂朽厭笑眯眯的開口:“醫生,我的房間中有狼。但是病院守則上說,房間裏不會有狼。”


    曹醫生點點頭:“你的判斷是正確的,病院不會有狼。現在認知很穩定。”


    樂朽厭:“謝謝醫生,但是我有個問題。要是狼變成了人,那還是狼嗎?”


    曹醫生:“……”


    “這個也是你的錯覺。隻要遵守病房裏的規則,就沒有事。”


    樂朽厭點點頭,溫和有禮的附和道:“我也是這麽想的。病房裏不應該有狼,更不應該有狼變成的人。所以我把狼殺了。”


    曹醫生:“……”怎麽可能殺得掉?


    紙上多了一行字:患者認知的記憶,和事實產生偏差。


    椅子再一次轉換方向,曹醫生看向白木首:“你呢?也覺得自己病重了?”


    白木首:“嗯。”


    曹醫生:“具體說一下。”


    白木首:“……嗯。”


    曹醫生:“?”


    白木首:“。”


    曹醫生:“你沒有什麽想說的?”


    白木首:“嗯。”


    曹醫生:“……”


    白木首挑眉:“嗯?”


    曹醫生:確診了,這個最符合病症。喪失語言能力,隻會重複一句話。


    他從抽屜裏掏出一張申請表:病情加重,申請轉院。


    診斷意見:建議瘋人院收留。


    把開好的表單放在一側,曹醫生站起身。


    “轉院還要做一個小的手術。”


    “放輕鬆,你們誰先來?不會很疼的……”


    ——


    小劇場·


    墨以垂眸,看著手中的【醫生守則】:


    一、如果患者的眼神始終無法聚焦,且對你的話語沒有正常反應,需將該患者轉移至下一病院。


    二、會診過程中,若聽到從患者身體內部傳來不屬於人體的聲音,如機械運轉聲或怪異的鳴叫,立即停止會診,離開房間並啟動緊急防護機製。


    三、患者表述的記憶與已知事實嚴重不符,需將該患者轉移至下一病院。若患者情緒激動,需先注射鎮定劑,再進行下一步。


    四、患者不斷重複同一句話超過五次,證明語言能力出現問題,需盡快轉移病院。


    五、若患者體溫超出正常範圍,會診期間務必保持 3米以上的距離,並佩戴特殊防護裝備。


    六、之前記錄的患者症狀在會診時突然全部消失,不要掉以輕心,需進行更深入的檢查。


    看完一遍後,墨以得出結論:正常發揮,大家都是重病之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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