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特蕾西·戴維斯和西奧多·諾特的無罪宣判至今仍是一個爭議事件。從法律角度來看，審判完全符合當時有效的法律。此外，威森加摩的判決與審訊結果也沒有任何出入。然而，這也是當時司法係統諸多缺陷最明顯的例子之一。
但更重要的是，這場審判對英國巫師界民眾的影響，他們通常不太關心審判的法律細節。他們要麽相信被告在吐真劑的作用下被免罪，要麽相信威森加摩在食死徒承認罪行後篡改法律釋放了他們。麻瓜出身的人和大多數混血，以及相當一部分純血統的人都堅持後一種觀點。由於麻瓜出身的人及時出逃，以及隨後黑魔王將攻擊重點放在所謂的“血統叛徒”上，戰爭對純血統的打擊最為嚴重，這意味著英國巫師界絕大多數人現在都相信威森加摩是腐敗的，隻關心保護老家族的利益。
——摘自海信絲·塞爾溫所著的《第二次血戰》
*****
倫敦，魔法部，1997年2月19日
阿米莉亞·博恩斯怒不可遏——不幸的是，自從她出任魔法部部長以來，這種狀態已經變得太常見了。她憤怒的焦點和原因現在也有點太常見了，那就是小天狼星·布萊克。要求威森加摩授予格蘭傑這樣的特赦罪犯一個席位和梅林勳章！而且還要授予亞瑟的一個兒子——這個巫師一直在試圖破壞她在魔法部的權威！這個人膽量太大了！
他的評論激怒了她，她並不是唯一一個——當然，他並沒有提出正式的提案，隻是將米爾布蘭德的提案推遲到會議結束時，沒有進行投票——盡管她沒想到代理首席魔法師朗科恩和奧古斯都·馬爾福會在這麽晚的時候要求與她私下會麵——已經八點多了——就此事。不過，兩人還是準時到達，並在她的辦公室就座。
“你需要對布萊克做點什麽！他正在破壞我們重建英國的努力！”朗科恩說。老巫師顫抖得厲害，阿米莉亞幾乎擔心他會倒在她的地毯上。
奧古斯塔斯·馬爾福點點頭。“他擾亂了我們的會議，他散布的恐慌讓一些經驗不足的成員感到不安。”
阿米莉亞知道，他指的是那些既不屬於“血統叛徒”也不屬於“血統純粹主義者”的威森加摩成員。戰爭期間，這些“騎牆派”的數量有所增加，一些被任何一方殺害的成員的繼承人不再那麽關注複仇，而是更關心自己的生存。
“還有多吉！他想當選首席魔法師！”朗科恩幾乎猛烈地搖著頭。
從馬爾福看向朗科恩的眼神來看，這位年輕的巫師被馬爾福的爆發嚇到了。
阿米莉亞眯起眼睛。“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聽說他??們倆做過任何違法的事情。”她不打算監督威森加摩的政治活動。
“他們都是治安維護組織的成員，”馬爾福說道。“考慮到他們交往的對象，我敢肯定他們在戰爭期間都犯下了滔天罪行。”
阿米莉亞說：“他們因此被赦免了。”
“這是在鄧布利多死後恐慌中被迫做出的決定，鄧布利多本人也是該組織的成員。我不認為這樣的行為具有法律約束力，”馬爾福說。
倫科恩點點頭。“否則我們就得執行在奪魂術下達成的協議了。”
皮斯說：“我認為，廢除這樣的赦免需要威森加摩的法案。”
阿米莉亞看了他一眼。他又露出了禮貌的微笑，但她知道他並不像表麵上那麽冷靜。他肯定和她一樣清楚，撤銷赦免將迫使麻瓜出身者發動戰爭。她點點頭。“我同意dmle負責人的意見。”
“你已經批準了赦免，因此你也可以廢除它，”馬爾福說。
“不可以。法律另有規定。”
“這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如果你被奪魂術所控製，這樣的赦免就不合法了。”
“我沒有。”阿米莉亞坐直了一點。他們在暗示什麽？
“你確定嗎？”馬爾福雙手撐在膝蓋上，身體前傾。“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麽你會同意這種司法嘲弄嗎？”
“因為魔法部不能破壞鄧布利多和福吉與麻瓜出身者結成的聯盟。”阿米莉亞清楚地記得那次會議。
“他們一有機會就利用了魔法部的弱勢地位。這表明他們一開始就沒有誠心加入聯盟，”馬爾福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倫科恩點點頭。“沒錯。他們通過重新談判條件來破壞聯盟。”
“雖然我們在談判中並不占優勢，但他們確實做到了，可以這麽說——幾天後，他們一有機會就殺死了黑魔王。”皮烏斯聽起來好像在談論天氣。
“我決定赦免，我不會撤回。如果任何被赦免的人，無論他們的血統如何，現在犯下罪行，我都會盡最大努力將他們繩之以法，”阿米莉亞說。她不喜歡這樣——他們說得對，布萊克和麻瓜出身的人強迫她赦免他們——但法律就是法律；赦免一旦獲得批準，就不能輕易撤銷。
“好吧，你需要調查以確定是否發生了犯罪，不是嗎？”馬爾福微笑著說。
“dmle需要有充分理由才能開始調查，”阿米莉亞盯著那名男子說道。她無視皮烏斯的目光。她不想讓dmle成為政客們對付對手的工具。“政治分歧不是充分理由。”
“我們知道，你和我們一樣，對麻瓜出身的人越權行為感到不滿，”馬爾福怒視著她說道，“他們試圖利用魔杖接管英國，而布萊克和多吉則是他們在威森加摩心甘情願的工具。我們必須采取一些措施，否則他們可能會嚇唬那些意誌薄弱的成員，讓他們投降——你知道，黑魔王也試過這麽做！”
“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襲擊魔法部，”阿米莉亞回答道。
“但他們在街上攻擊純血統的人！把他們趕出家門！”倫科恩驚呼道。“想象一下！”
阿米莉亞聽說過這件事。不過皮烏斯搶在她回答之前說道：“我們正在調查這些投訴。”
“調查？有什麽好調查的？”倫科恩氣喘籲籲，“他們正在搶劫純血統家庭的房屋和商店！”
“導致這些純血統家庭在那裏定居的情況目前正在審查中，”皮烏斯說。“有人指控這些房產是在戰爭期間非法獲得的。”
“什麽？胡說！”朗科恩嗤之以鼻。
“我看不出在脅迫下進行的出售與在這種情況下批準的赦免有什麽不同，”馬爾福狡猾地笑著說。
阿米莉亞想，他聽起來幾乎像盧修斯。他說得有道理——盡管沒有他想象的那麽有道理。“這就是我們正在調查的，”她說。
皮烏斯點點頭。“有幾件事需要考慮——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威森加摩不僅廢除了麻瓜出身法，還通過了一項法案，對那些因這些法律而受到傷害的人進行補償。”
阿米莉亞知道鄧布利多偷偷地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們。很可能是為這種情況做了計劃。“正如你所看到的，魔法部正在調查。”她沒有笑——她和他們一樣清楚，麻瓜出身的人永遠不會接受任何不利於他們的調查結果。
“我明白了。”馬爾福的笑容變得很淡，幾乎和皮斯的一樣。
“什麽？”朗科恩搖搖頭，“你讓純血統的人遭受泥巴種的攻擊嗎？”
皮烏斯說：“如果他們擁有這些財產，那麽這不是襲擊，而是一種自衛行為，正如1824年威森加摩的一項裁決所述，當時達莉亞·沙菲克襲擊了一群占領了她的一座狩獵小屋且不願離開的巫師。”
“那可不一樣！”倫科恩大喊。“那是她的住所，而他們是小偷！”
馬爾福把手放在老巫師的手臂上。“我看我們對如何應對此類事件意見不一。也許我們都應該睡一覺，考慮一下我們的立場？”
阿米莉婭點點頭。朗科恩嘟囔了幾句，但馬爾福把他從她的辦公室裏推了出去。
兩人關上門後，她歎了口氣。“我隻能怪康奈利。”
“他以對威森加摩的要求相當通融而聞名，”皮烏斯說道。
“這話說得太輕了，”阿米莉亞說完，哼了一聲，“但我不是他；威森加摩可以隨意篡改法律的時代已經結束了。如果他們覺得有必要，他們可以修改法律。”
“我認為，在目前的情況下，威森加摩會發現通過這些特定的修改相當困難，”他說。
阿米莉婭聳聳肩。“隻要他們堅持政治，就不關我們的事。”
“如果他們正在為他們的問題尋找更直接的解決方案呢？”
她怒視著他。“如果他們訴諸犯罪，我們會對付他們的。”如果他們能做到——布萊克家族聲名狼藉，盡管布萊克憎惡他家族的觀點，但阿米莉亞毫不懷疑，他願意使用他們幾個世紀以來收集的任何秘密、物品和咒語來對付對他自己的威脅。
“對布萊克的攻擊可能會導致抵抗軍也參與其中。”
她短暫地閉上了眼睛。“是的。如果發生這種情況，我們會處理的。”
“很好。”
“你對明天的麻瓜出身集會有什麽打算？”當阿米莉亞擔任麻瓜法區執法局局長時，康奈利曾試圖幹涉她的事務，阿米莉亞很不喜歡這樣，但這件事太重要了。
“我手下有這麽多合格的傲羅，我隻能派四名傲羅去觀察。”皮烏斯說道。
阿米莉亞點點頭——“合格”的含義也不再像以前那麽深刻。穆迪在他臨終前的最後一份報告中稱其為“能夠施放詛咒而不會傷害自己”。“留意那些試圖破壞集會的不滿分子。”在這樣的公共場合，英國最不需要的就是純血統和麻瓜出身的人之間的衝突。
皮烏斯向她點點頭，然後離開了。
他走後，阿米莉亞揉了揉太陽穴。為什麽大家不能簡單地遵守法律呢？
*****
肯特，格林格拉斯莊園，1997年2月19日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盯著她叔叔帶來的傳單。她知道泥巴種不會對她的無罪釋放感到高興，但是這是？
她把紙放到矮桌上，看向坐在對麵扶手椅上的叔叔。“魔法部對此有何舉措？”
阿斯托利亞本想回頭看看，結果一把抓住了它。她幾乎沒看一眼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什麽。”艾瑞克叔叔搖了搖頭。
“什麽？他們簡直是在要求謀殺我！謀殺我們！”她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
“嚴格來說，他們隻是在批評審判結果，”他說。“他們很聰明。他們想利用你的無罪釋放來向威森加摩施壓，迫使他們做出政治讓步。考慮到這些事情出現的速度，我毫不懷疑他們已經預料到了判決結果，並提前做好了準備。”
“但是……”她坐回沙發上，慢慢搖了搖頭，幾乎沒有注意到阿斯托利亞正緊握著她的手。她短暫地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是格林格拉斯家族的一家之主。為了她和阿斯托利亞的利益，她必須保持冷靜。“他們會成功嗎？”
“不出所料，布萊克支持他們，”她叔叔說。不過，她並沒有忽視他微微皺眉的表情。
“那麽他有多少支持呢？”
他歎了口氣。“威森加摩的一些……比較容易受影響的成員動搖了，並談論著向烏合之眾做出讓步。”
達芙妮抿緊嘴唇。“什麽讓步？”
“今天有人提議授予波特一枚梅林勳章一級，以及一個威森加摩的席位。”
她點點頭。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伏地魔的征服者不可能得到比這更少的獎勵。
“當然是終身任命。畢竟他是混血，”他繼續說道。
“是的。”每個人都知道這一點。“一個席位不會有太大區別。”波特不是鄧布利多。他和她同齡，除了布萊克，他與老家族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而且，她認為，他甚至不如鄧布利多那麽強大。
“布萊克說韋斯萊和格蘭傑應該獲得同樣的榮譽。”這次她叔叔的皺眉更明顯了，但這可能是對阿斯托利亞尖叫的“什麽？”的反應。
“三個席位……”這仍然不會帶來太大的區別，但韋斯萊家族是一個純血統家族——嚴格來說，正如雙胞胎所強調的那樣——而且韋斯萊的父親和兄弟都在魔法部工作。
“當然，格蘭傑在威森加摩的簡單建議就意味著這個提議的結束，”他說，“但我擔心你的一些受人尊敬的同事可能會認為給予格蘭傑這樣的獎勵可以緩和與泥巴種的局勢。”
達芙妮哼了一聲。那個女巫不會明白這樣的提議是多麽榮幸。她甚至對一個泥巴種來說都太激進了。不過，達芙妮在心裏修正了一下，如果那些傳單有任何跡象的話，那麽泥巴種可能已經變得比她之前想象的要激進得多。或者說比她擔心的要激進得多。
“您不認為她會接受這樣的妥協嗎？”
達芙妮搖搖頭。“我不知道。”她不知道格蘭傑在戰爭中發生了多大的變化。或者波特。
看著那張傳單，再看著正在哭泣的阿斯托利亞，她意識到有很多事情她已經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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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對角巷，1997年2月20日
赫敏·格蘭傑看著人群開始聚集，緊張得就像戰鬥前一樣。盡管人群可能失控，但她對自己即將發表的演講並不太緊張——她擔心集會的安全。
他們選擇在雙胞胎商店的廢墟附近臨時搭建一個大廳，靠近伏地魔被殺的地點。多虧小天狼星的幫助，他們在入口處安裝了盜賊墜落裝置，可以解決被施咒的隨從，但施咒牆壁上的咒語比她能承受的要弱得多，無法長時間抵擋一次專項攻擊。
即使西莫和坦妮婭在天上提供掩護和監視，即使路易斯和賈斯汀在檢查站執勤，而且大多數食死徒都已到位，她仍然感覺不太安全。
大部分不代表全部。萊姆斯沒有找到小矮星彼得，也沒人知道魯克伍德的下落。當然，他可能已經逃離了英國——事實上，據他們所知，小矮星彼得已經逃離了——但她不能這麽想。即使他們都不在，也一定會有一些同情者留下來。或者一些被趕出麻瓜出身者占領的建築物的純血統者。盡管她懷疑這些人的襲擊不會造成多大影響。
無論如何，她都很擔心。總是有疑問，魔法部或其成員是否會嚐試做點什麽。當然，抵抗軍也采取了其他預防措施。每個人都保持著護盾咒。透明的牆壁——她需要弄到一些裝甲玻璃來研究，這樣她就可以變出更好的變體——保護著她發表演講的舞台免受觀眾的咒語攻擊。他們準備好了緊急出口，並準備變出牆壁來至少暫時遏製厲火。
但她還是忍不住覺得這還不夠。萬一發生什麽事，那就不夠了。
她看著另一群麻瓜出身的人進來，經過盜賊墜落處後擦幹身體。她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他們還沒有將雙胞胎的自幹配方改編成原版，她強迫自己專注於眼前的事情。
臨時大廳很快就擠滿了人，比她預想的要快。她要麽算錯了麻瓜出身者歸來的數量，要麽算錯了他們的時間。
“這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她轉過身，發現約翰在她不注意的情況下走上了舞台——她太馬虎了。她笑了笑，雖然有點虛弱。“是的。我們應該能夠獲得足夠的支持來進行下一步。”如果參加的麻瓜出身者想加入一個主要由青少年組成並由青少年領導的團體，她補充道。
約翰沒有表現出任何懷疑。“哦，我們當然會的！我們打敗了黑魔王，讓魔法部改變了方針。還有誰能做到哪怕是差不多這麽多？”
“鄧布利多，”她說。
“嗯……他死了，而且我們知道他和我們在一起。”約翰笑了。“別擔心——他們愛我們。尤其是你。”
“他們中的一些人可能也因我們的攻擊而受傷，”赫敏說。“比如翻倒巷。”這個錯誤仍然讓她感到羞愧。她沒有意識到爆炸會噴出那麽多混合著魔藥成分的灰塵……
“我對此表示懷疑。”他聳聳肩。“幾十年來，這個地方一直被忽視，居民們一直受到魔法部傲羅的騷擾。相比之下，我們所做的並沒有多大意義。”他咧嘴笑了。“我們收到的電子郵件肯定沒有提到這一點。”
赫敏懷疑住在翻倒巷的人是否知道電子郵件是什麽，不管是不是麻瓜出身。“那些失去生命或肢體的人可能不會同意，”她評論道。
他又聳聳肩。“最多隻有少數人。我認為即使他們試圖大吵大鬧，也不會有很多人支持他們。戰爭中會發生這種事。”
赫敏很清楚這一點，盡管她仍然對自己的錯誤感到內疚。盡管如此，她還是點了點頭——他們有重要的任務要做。“好吧。”她看了看手表。很快就要出發了。
然後她聽到外麵傳來槍聲——一把輕機槍和一把步槍，兩把槍都射出了長點射。她想，是西莫斯和塔尼亞。
赫敏正轉身麵對入口，手裏拿著魔杖，突然一聲爆炸震動了大廳，炸開了一扇大門。人群開始尖叫——她意識到，他們很恐慌。人們舉起魔杖揮舞著，有些人衝向大廳兩側的出口。其他人則靠在舞台周圍的透明牆壁上。
她按下收音機按鈕，用手捂住耳朵以便能聽到噪音中的傳輸。“發生什麽事了？”
“一對可疑的夫婦走近我們，當我們被攔下時，他們向我們扔了一個瓶子。他們倒下了，但路易斯受傷了，”賈斯汀在無線電裏說。“其他人也受了傷。大約有十幾個。”
“我沒有看到其他人靠近——監視我們的純血統的人已經逃走了，”西莫斯插話道。
原本站在大廳後麵的莎莉·安妮已經衝了出去。赫敏一時不知所措——她應該解除阻止魔法傳送的魔咒，把大家送回家嗎？還是把他們送出去，讓他們遭遇伏擊？第一批與會者已經開始打開緊急出口。
她咬緊牙關，施展了增幅咒。“保持冷靜！有人襲擊了外麵的檢查站，造成數人受傷。不要驚慌——我們已經掌握了情況。冷靜地離開大廳，然後幻影移形回家。”
人們不斷離開，但並不特別平靜。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離開。一個巫師瘋狂地揮舞著魔杖，大喊：“那些混蛋在哪兒？讓我們殺了他們！”其他人也同樣大聲地表示同意。
情況很快就失控了。她必須做點什麽！赫敏指著第一個巫師。“你！去那個緊急出口！等所有想離開的人都離開後，關上門，看著它！”她從側麵的舞台上走下來，那裏的牆壁有一個開口，她指著另外兩個人。“你和你——幫幫他！”她轉向約翰。“帶上六個人，守住其他出口！”
“你們！”她對其他人說。“跟我來！外麵有人需要幫助！”她後來才意識到，她應該先找那些接受過治療師或醫療培訓的人。但正如少校告訴她的那樣——在這種情況下，立即下達一些命令、重新掌控局麵比擔心最好的命令更重要。
她走到門口，揮動魔杖推開了半開的門，然後看到這一幕不禁皺起了眉頭。在她身後，其他人發出了嘔吐的聲音。
街上沒有彈坑，所以爆炸威力不大。但大約有十幾個人倒在地上，大多數人都在流血和窒息。賈斯汀看起來有點受傷。地上血泊中還有兩具布滿彈孔的屍體。
莎莉·安妮俯身看著路易絲，瘋狂地揮舞著魔杖，然後把一顆牛黃塞進了前任女巫的嘴裏。“我止住了血，但也有毒藥……我沒有足夠的牛黃給每個人！”女巫大喊道。
赫敏低聲咒罵了幾句，然後轉向身後的巫師和女巫們。“大家，抓住一個傷員，和他們一起幻影移形去聖芒戈醫院！”
兩個人走上前去，各自抓住一名正在尖叫的傷員。但其他人卻猶豫了。
“走開！”她朝他們喊道。另一個女巫服從了，但其中一個女巫搖了搖頭。“我從來沒真正掌握過側身幻影的訣竅！”
從他身邊其他人的表情來看，他並不是唯一一個這麽做的人。赫敏沒有效仿中士，咒罵他們。相反，她用簡潔的語氣命令道：“你！進去叫任何能提供急救或能將人幻影移形到聖芒戈的人趕來這裏！快！”如果幸運的話，那些撤離傷員的人會回來。她搖搖頭，指著一個女巫。“你！去下一家商店，用飛路網去聖芒戈。告訴他們派更多的人來這裏！”她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備用牛黃，遞給了莎莉·安妮。
“傲羅來了！”西莫通過無線電打斷了她的話。“從北部過來的。”
赫敏的第一反應是躲起來準備埋伏。但她還是克製住了自己，大步朝他們走去。
“赫敏？”就在赫敏看到那身紅色長袍時，塔尼婭通過無線電問道。
她按下對講機上的按鈕，讓其他人都能聽到，並在傲羅的頭目說出任何話之前開口：“有人襲擊了集會。那裏有傷者和中毒者。把你們的牛黃喂給中毒者，然後使用側身幻影將他們送到聖芒戈醫院！”傲羅眨著眼睛看著她，嘴巴半張著。赫敏沒有給她任何時間思考。“你還在等什麽？那裏有傷員需要幫助！快走！”
赫敏鬆了一口氣，傲羅們——他們看起來都不比她大多少——沒有問她，開始向前跑去。她聽到西莫在對講機裏咯咯笑道：“這些白癡第一次做有益的事。”
她皺起眉頭，但他沒看到。“留意更多可疑人員。我們需要清理周邊地區。”除非這隻是一次計劃不周或自發的襲擊，否則還會有另一起襲擊。
*****
霍格沃茨，1997年2月20日
“當我們和平集會表達自己的聲音時，他們卻試圖用暴力來壓製我們。他們失敗了！我們不會沉默！我們不會接受一個貴族統治，而這個貴族正是黑魔王所信奉的思想的產物！我們為生命而戰，為自由而戰，如果需要，我們將為我們的權利而戰！民主現在！血腥無所謂！”
哈利·波特閉上眼睛，歎了口氣，無線電裏赫敏的演講伴隨著音樂。這個消息迅速傳開了，先是無線電，然後是口口相傳，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們離對角巷的暴亂有多近。赫敏通過鏡子告訴了他。如果傲羅們表現出更多的勇氣，如果更多的麻瓜出身的人想要戰鬥，如果赫敏的話沒有被聽取，或者如果發生了另一次襲擊……
“梅林的胡子！我們需要對付剩下的食死徒！”坐在他旁邊的金妮說道。“即使黑魔王死了也沒能阻止他們——他們仍然試圖殺死所有反對他們的人！”
哈利聳聳肩，然後停了下來。“我們對他們無能為力。那些還活著的人都躲起來了。”
“所有那些在抵抗軍名單上的人？”金妮皺起眉頭。“他們中的一些人在威森加摩，比如朗科恩。”
“名單上不僅僅包括食死徒，還包括同情者。”
“同樣的事情，”金妮嘲笑道。
“他們所有人都會付出代價的，”納威補充道，聲音很低，即使哈利施了隱私咒，但他幾乎沒聽到。
“我認為改革威森加摩更重要，”哈利說。他不太確定自己最近對納威的態度有什麽感覺。他更喜歡納威在戰爭開始時對赫敏的看法，但這感覺就像鄧布利多最後一條信息對哈利和他的朋友們所說的那樣。
“好吧，我對此無能為力，”金妮說。
“我告訴我的代理人，他要支持你的教父，”納維爾說。
“爸爸和珀西正在為魔法部盡自己的職責，”金妮補充道，先看了一眼納威，然後看了一眼哈利。
“我們利用複活節假期，”納威說。“到時候我們就能做好準備。食死徒們可能已經變得自滿了。”
哈利認為，如果這些襲擊繼續下去，抵抗軍可能會在那之前采取一些行動，這將迫使名單上列出的大多數血統純粹主義者再次躲藏起來，但他隻是點了點頭。也許到那時整個事件就會結束了，他想，盡管他知道這不太可能。
“你會在威森加摩擁有自己的座位嗎？”談話短暫暫停後，金妮問道。
哈利深吸了一口氣。“我其實不知道。小天狼星說他的言論阻礙了投票，幾乎讓整個提案重新回到了原點。”
“什麽？”納威問。
“他的意思是那些提出這個建議的人必須重新做這件事，”金妮說。
哈利點點頭。“小天狼星要求羅恩和赫敏也得到尊重，但結果並不好。他們可能會決定，如果其他人也能得到尊重，他們寧願不給我任何東西。”他想，這很正常。
“是的。這是威森加摩的常用伎倆，”納威說。“如果一項提案很受歡迎，人們就會試圖在其中添加一些不太受歡迎的內容——要麽讓它們也通過，要麽阻止該提案。”
哈利聳聳肩。“好吧，這沒什麽大不了的。無論如何，威森加摩很快就會通過民主選舉產生。”否則就會爆發戰爭。
“那麽你會競選一個座位嗎？”金妮問道。
“可能吧，”哈利說。他認為在霍格沃茨上學期間就成為議會議員的想法很奇怪，但考慮到他的受歡迎程度，他可以在那裏做很多好事。
而且他也不信任很多人。現在也不信任了。
*****
倫敦，格裏莫廣場12號，1997年2月20日
小天狼星布萊克從他那本關於黑暗咒語的書上抬起頭來，這時他家裏的壁爐突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片刻之後，尼法朵拉從壁爐裏走出來，她跌跌撞撞，但設法在摔倒前站穩了。小天狼星搖了搖頭——這個女孩還是太笨拙了。
她眨眨眼，然後盯著他。“你一直在門廳等我嗎？”她問。
“廚房被莫莉占用了，”他說。這位年長的女巫正在烤麵包，在他看來，主要是為了讓自己忙碌起來——麻瓜集會遭到襲擊的消息讓她震驚不已。她擔心另一場戰爭即將爆發。“我們去客廳吧。我們需要談談。”
易容馬格斯歎了口氣。“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你的——我有話要對你說。不過，你去拿點吃的吧——我從午飯後就沒吃過東西了。”
小天狼星命令克利切去拿一些晚餐剩下的食物——莫莉一直在做飯，她總是做太多——然後兩人走進客廳。客廳裏沒有其他人——萊姆斯還沒有回來，亞瑟還在魔法部，尼法朵拉的父母已經休息了，羅恩正在房間裏用通訊鏡和赫敏說話。“什麽樣的信息？”他坐下來問道。
“辛克尼斯把我拉到一邊，讓我轉告你，馬爾福和朗科恩想取消你的赦免。顯然，博恩斯拒絕了。”
“聽起來像是艾米莉亞。”小天狼星搖搖頭。“我想她不知道他告訴你了？”
她聳聳肩。“我不知道。”
“嗯。”阿米莉亞不太可能玩這種把戲。這個女巫曾經是個好部門主管，但小天狼星不認為她是個好部長。太嚴格、太不靈活了。“看起來他在規避風險。”阿米莉亞不喜歡這樣。
“我不知道。博恩斯對赫敏命令傲羅巡邏感到不滿。而且他們聽她的。”她聳聳肩。“至少傳言是這麽說的。不過道利什並沒有責罵他們——他隻是告訴他們不要聽從命令，但同時表示他們對這種情況的反應很好。”
小天狼星心想，這聽起來好像德利什也在試圖改變自己的位置。除非這是個計謀。“那襲擊本身呢？”
她歎了口氣。“襲擊的那對夫婦被殺了，所以我們不能審問他們，但據我們所知，他們不是食死徒，甚至不是純血主義者。他們也沒有因為麻瓜出身而失去任何家人。”
“被施了魔咒？”
“有可能。我們無法確定。但如果他們沒有被精神控製，難道他們不會等到進入大廳後才發動攻擊嗎？”尼法朵拉說。
“如果他們在途中被發現的話就不會了，”小天狼星說。
“他們到底是怎麽發現這對夫婦的？”
他咧嘴笑道：“他們穿得像純血統的人，想冒充麻瓜。”他從赫敏那裏聽說了這件事。
“真的嗎？”尼法朵拉再次盯著他。
他笑得更燦爛了，但在他回答之前，她舉起了手。“別說雙關語！”
他撅起嘴說：“這是我家。”
“但這是我的理智。”
“如果幾個雙關語會危及你的理智，那你就不是心理健康的代表。”雙關語也不錯！
“我有一半黑人血統，你還能指望什麽？”
“說得對。”她說得有道理——他的家族有“怪癖”的曆史。就像他已故的母親和貝拉特裏克斯一樣。
克利切端著食物來了。這個小混蛋正在抱怨自己要為混血服務，至少小天狼星是這麽認為的——這個小精靈很快就學會了不讓別人聽到他的嘟囔。
“那麽，”當她開始吃飯時他問道，“軍團裏的景色怎麽樣？”
他看到她皺了皺眉，然後放下了叉子。“沒有人支持這次襲擊。和我談過的每個人都知道，這可能會導致另一場戰爭。”
“有多少人支持威森加摩？”
她似乎有點退縮了。“博恩斯非常堅定地強調我們對魔法部和英國負有責任。新傲羅似乎也相信這一點。”
“他們會為威森加摩而戰嗎？”
“沒人想要戰爭！”她看了他一眼，然後盯著自己的食物，用叉子叉著吃。
“但是如果發生戰爭，他們會責怪威森加摩或麻瓜出身的人嗎？”
“那些與威森加摩有家族關係的人會支持它，但剩下的人不多了。其他人……很難說。這不是我們談論的事情。”她搖了搖頭。“至少沒有多少人和我談論這個。”
那不是一個好兆頭。但如果道利什和西克尼斯能說明什麽問題，情況也許會有所改變。他點點頭。“試著和那些與老家族沒有關係的人談談。好吧，沒有密切關係。”許多純血統和混血統的人都是老家族的遠親。親戚通常會被忽視，但在目前的情況下，即使是最勢利的人也會試圖利用這種關係。為了繼續掌權，什麽都做。
尼法朵拉緊張起來，然後歎了口氣。“我會試試的。”
他掩住笑容。他堂兄的女兒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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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特，格林格拉斯莊園，1997年2月20日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盯著無線接收器。有人襲擊了泥巴種集會。她不確定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害怕。不是每個人都屈服於他們無理的要求，這是件好事，但如果戰爭再次爆發……她確信她和她的家人將成為首批目標之一。
“這應該能讓他們明白不能這麽傲慢！”西奧咧嘴笑著說道。他要麽沒看到，要麽就是無視了特蕾西投來的目光。
“他們死了，”達芙妮的朋友說。“被泥巴種砍死了。他們所做的就是把其中幾個人送進了聖芒戈醫院。”
“他們激怒了抵抗力量，”達芙妮補充道。
坐在客廳裏她旁邊的阿斯托利亞收起了笑容，達芙妮感到一陣內疚。但她抑製住了這種感覺——她的妹妹需要意識到這可能會變得多麽危險。否則她會做出像達芙妮一樣愚蠢的事情。
然而，西奧卻嗤之以鼻。“抵抗軍已經所剩無幾了，剩下的泥巴種一直躲藏著，直到波特殺死了黑魔王。這次之後，他們中的許多人又會逃走。”
達芙妮忍住沒有對男孩皺眉。她並不特別喜歡他，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三個人已經沒有多少朋友或熟人了，她也不會邀請他。至少現在沒有人願意和他們交往。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想讓阿斯托利亞聽這種胡言亂語。這聽起來就像德拉科說的。“當魔法部和黑魔王追捕他們時，他們逃跑了。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那麽害怕幾個拿著爆炸液的白癡。”
西奧笑得更燦爛了。“他們應該害怕。現在他們已經從洞裏爬出來了，他們很容易受到他們對付我們的同樣策略的攻擊。”
“你什麽意思？”特蕾西問道。達芙妮注意到她的朋友變得緊張起來。
西奧環顧四周，然後彎下腰，將手肘撐在膝蓋上。“如果泥巴種能做到，我們就能做得更好。攻擊暴露的目標，然後消失。散播恐怖，直到泥巴種再次被趕出英國。”
“‘我們’？”特蕾西挑起眉毛。“我可不想像那兩個傻瓜一樣死掉。”
西奧哼了一聲。“我們會更聰明。我們會派泥巴種來進攻。”
達芙妮看了一眼阿斯托利亞。她的姐姐正全神貫注地盯著西奧。達芙妮皺起眉頭。“你忘了我們試圖對德拉科這麽做時發生了什麽嗎？”
西奧瞪了她一會兒，然後又開始微笑。“德拉科是個傻瓜。這次我們會更小心的。”
“真的嗎？那麽你知道我們是怎麽被發現的，以及如何防止這種情況再次發生嗎？”特蕾西搖了搖頭。“我不這麽認為。”
西奧皺著眉頭看著她。“肯定有人失誤了。如果我們再小心一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我們自己甚至不會靠近泥巴種。我們會派其他人去。”
“泥巴種？”達芙妮問。
“或者混血，或者血統叛徒。”他聳聳肩。“誰在乎他們？”
“魔法部知道，”達芙妮說。至少他們現在知道了。
“他們既找不到黑魔王，也找不到泥巴種；他們不構成任何威脅。”西奧用左手做了一個不屑的手勢。
“我看你把這一切都計劃得非常完美，”特蕾西冷笑著說。“就像德拉科一樣。”
“我發現你已經變成了一個懦夫，寧願躲起來也不願為我們的權利而戰！”西奧站起來，咆哮道。
“西奧！特蕾西！”達芙妮厲聲說道。
兩人轉身麵向她，然後又坐了下來。“對不起，”特蕾西嘟囔道。西奧隻是點點頭。
達芙妮皺起眉頭，“你真的願意挑起戰爭嗎？我們三個？”她無視阿斯托利亞的“四個！”
“我們有什麽選擇？”西奧說。“黑魔王死了，魔法部沒錢了，泥巴種正試圖接管。還有誰能阻止他們？”
“你真的認為你能阻止他們嗎？”特蕾西說。達芙妮幾乎能看出她話語中流露出的輕蔑。“你所做的就是讓他們追捕你。”
“無論如何他們都會這麽做，”西奧說。“你還記得格林德沃被打敗後發生了什麽嗎？他們對他的追隨者做了什麽？”
達芙妮聽說過這件事。法國和其他國家已經盡了最大努力，確保不會再有人繼續追隨格林德沃的腳步。尤其是那些為他而戰的泥巴種。
“你以為泥巴種忘記了？”西奧再次嘲笑道。“如果我們不阻止他們，他們會殺了我們的。”
特蕾西對他冷笑道：“你覺得你能阻止他們嗎？格蘭傑會殺了你的。就像她殺了德拉科一樣。還有我們團隊的其他人。”
“其他國家不會讓泥巴種接管英國，”西奧說。
“他們沒有對黑魔王做任何事，對吧？”特蕾西露出牙齒。“你真的認為他們敢去追捕波特嗎？那個打敗黑魔王的巫師？”
“波特不是鄧布利多，”西奧反駁道。“他隻是個孩子。”
“大難不死的男孩，”達芙妮打斷道，“這個男孩從殺戮咒中幸存下來，贏得了三強爭霸賽，並接受鄧布利多的親自訓練去殺死黑魔王——這是鄧布利多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隻是宣傳！”西奧說，但在達芙妮看來，他輕蔑的語氣毫無意義。
“而且他和純血統的禍根格蘭傑是最好的朋友，”特蕾西補充道。
“這就是其他國家支持我們的原因。他們不希望格林德沃再次招募泥巴種來與純血統的人開戰，”西奧說。
“隻要格蘭傑不號召歐洲的泥巴種起來，其他國家就不會出手，風險太大了。”特蕾西冷笑道，“最多送點金子過來，讓我們為他們戰鬥，為他們犧牲。”
西奧退縮了，達芙妮眯起了眼睛。“就是這樣，對吧？有人確實跟你說話了！”
“有些人很擔心，”西奧瞪著她說，“但他們不能幹預，否則會引發國際事件。至少不能直接引發。”
她哼了一聲。“真方便。”她傾身向前，與他目光相遇。“他們也讓你‘測試’波特了嗎？”
他又退縮了。“波特不是我們的敵人，泥巴種才是。”
“他們確實這麽做了，”達芙妮看著特蕾西說道。
她的朋友點點頭，然後轉向西奧。“你是個傻瓜。”
“至少我在做點什麽，而不是等著他們來殺了我們所有人！”西奧站了起來。“他們會來殺你們的，你們所有人！”
阿斯托利亞哭了起來。西奧盯著她，然後突然點點頭。“我走了。你好好考慮一下！”
他離開時，達芙妮擁抱了她的妹妹，試圖讓她平靜下來。特蕾西忙著閱讀最新一期的《預言家報》，直到阿斯托利亞停止哭泣。
“我們能做什麽？我不想死！”阿斯托利亞抽泣著說道。
達芙妮撫摸著她的頭。“如果情況變得更糟，我們可以離開英國。”
“並且希望無論我們去哪個國家，在他們接管英國之後，不要把我們送回去安撫波特或泥巴種，”特蕾西說道。
阿斯托利亞又開始抽泣，達芙妮瞪了她的朋友一眼。特蕾西退縮了一下，嘴裏說著“對不起”。達芙妮搖了搖頭。他們都承受著很大的壓力，泥巴種們哭著要他們的血，而魔法部和威森加摩則搖擺不定。
不幸的是，特蕾西是對的——如果波特和格蘭傑接管了，達芙妮、她的家人和朋友都會遭殃。
她找不到出路。
*****
倫敦東區，1997年2月20日
“路易絲怎麽樣了？”赫敏一看到莎莉·安妮走進安全屋的客廳就問道。
她的朋友看起來很疲憊，微笑得有些虛弱。“幾天後她應該會好起來——毒藥已經解了，傷口也處理好了。”在賈斯汀旁邊坐下，靠在男友身上後，她補充道：“如果我們把她送到聖芒戈醫院，她明天就會好起來的。”
赫敏也知道這一點——或者早就料到了。“治療師中留有食死徒或同情者的風險太大了。”
“我們把其他受害者帶到了那裏，”莎莉安妮說。
“我們沒法救治所有人，而且他們也不是抵抗軍的成員，”赫敏回答道。“我不認為間諜會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去攻擊一個隨機的麻瓜出身者。”或者說她希望如此——食死徒並不總是合乎邏輯的。或者說是理智的。
莎莉安妮點點頭，但可能更多的是因為她很累，而不是因為同意。“你知道是誰襲擊我們了嗎？”
“魔法部確認了死者的身份。他們都是純血統，盡管他們並不以血統純粹主義者著稱，”赫敏說道。“他們可能被施了魔咒——他們的行為顯然不像經驗豐富的食死徒。而且爆炸液和毒藥混合在一起，並不是普通巫師和女巫手頭上能找到的東西。”
莎莉安妮歎了口氣。“瑪麗簡聽到後有什麽反應？”
赫敏皺了皺眉。“不太好。”她看了一眼賈斯汀，但他正在研究麵前的文件。
莎莉安妮看著她。“發生什麽事了？”
“自從聽說這件事後她就沒離開過她的房間，”赫敏承認道。
“沒有人去追她嗎？”莎莉·安妮聽起來很惱火。
赫敏退縮了。“我們很忙。我們必須和其他幫忙的麻瓜出身的人交談，確保不會發生暴亂——傲羅顯然無法處理暴亂——並準備無線電廣播。”和羅恩談談，向他保證她沒事，她對自己如此自私感到內疚。
賈斯汀點點頭，然後在莎莉安妮的怒視下皺了皺眉。“我要去跟她談談，”她宣布道，然後站了起來。
赫敏沒有阻止她，而是趁朋友離開時重新專心於筆記。她需要準備一份合同，這樣他們就可以招募更多的人，而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你知道，你不可能做所有的事情。”
她抬起頭。房間裏唯一的另一名抵抗軍成員約翰正對她微笑。她聳聳肩。“我知道。”
“但你還是覺得你應該這麽做。”
“是的。”她應該派人去追瑪麗·簡。並且對這樣的襲擊做好更好的準備。並且更好地組織應對措施。今天沒有人死亡肯定不是因為她。除了那兩名襲擊者，沒有人死亡，他們自己很可能也是受害者。約翰搖了搖頭，她皺著眉頭看著他。“我們需要從錯誤中吸取教訓。”
“當然。但我們不應該沉浸在愧疚之中。”
她沒有。少校告訴她，一個好軍官對自己的要求最高。“你設置了郵件列表嗎？”她問道，更多的是為了轉移話題，而不是因為她需要知道。
“是的。不過用處有限，因為我們要招募名單上的人。”
“目前還不確定我們是否會招募所有士兵。他們可能會留下來戰鬥，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會成為優秀的新兵，”她說。
“如果我們不招募他們，我們會將他們保留在郵件列表中嗎？”
“可能不會，”她承認。被拒絕加入抵抗組織可能會引起不滿——甚至可能招致間諜或叛徒的指控。
“你聯係上少校和中士了嗎？”
“我知道，”賈斯汀說。“他們應該在一周內回到英國。”多虧了赫敏慷慨提供的黃金，她才知道。
“看到別人受苦應該很有趣，”約翰笑著說。
她皺起眉頭。“我們不會欺負他們。我們中的一些人會加入他們，建立信任並幫助培訓他們。”
他笑了。“那我想我們就能知道我們的經驗能帶來多大的不同了。”他以更嚴肅的表情繼續說道：“不過他們會好奇我們是從哪裏獲得這些經驗的。其他人又在哪裏呢。”那些在戰爭中死去的人。
赫敏點點頭。“在緊急情況下，我們可以抹去他們的記憶。”如果她能讀懂他們的想法，那就容易多了，但她在這段時間內無法學會攝神取念術。當然，她可以問羅恩，但是……
“羅恩和哈利怎麽樣？”約翰問。
“什麽？”她大聲說出來了嗎？
“我們也要招募他們嗎？”約翰問道。
她咬著下唇。她知道，如果她要求或主動提出，他們倆都會很樂意從霍格沃茨退學。但她知道這一點，還能要求嗎？
賈斯汀說：“這將有助於我們接觸純血統的人。”
“當然，”約翰同意了。
“這也可能損害哈利的名譽，”赫敏指出。“他們已經聲稱我用‘我的女性詭計’控製了他，”她引用了最新的文章。
兩個男孩都哼了一聲，她皺起眉頭看著他們——她知道他們不是那個意思，她也知道自己不醜，但她肯定不是媚娃，她不禁有些懷疑。
“無論如何，他們都會試圖破壞他的名譽，因為他和小天狼星支持我們，”賈斯汀說。
“我知道。”她歎了口氣，“不過，還有別的事。指揮鏈。”
“哦。”賈斯汀摸了摸下巴。“我還沒想過這個。”
約翰一臉困惑。“啊？”
她歎了口氣。“如果他們加入抵抗軍，那他們又能融入哪裏呢？他們會像新兵一樣嗎？我也得給他們下命令。”她不確定這對兩個男孩來說會有什麽結果。
“我明白了，”約翰說。
“他們不需要加入我們就可以和我們一起訓練，”賈斯汀說。
“如果他們不加入，那對我們與純血統的人有什麽幫助呢？”她問道。
“我們仍將密切合作，”約翰說。
賈斯汀指出：“如果我們一起訓練的話，在戰鬥中也會很有幫助。”
赫敏並不相信這能幫助揭穿《先知》的謊言，但如果真的爆發戰爭，她希望她最好的朋友和男朋友盡可能做好準備。即使這意味著他們要暫時放棄學業。“不過，我得問問其他人的意見。”
“西莫不會介意的，”約翰說。“對角巷之後就不會介意了。”她看著他，他點點頭。“相信我。”
她咬著下唇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好吧。我會和他們談談的。”
不過，她會確保孩子們不會懈怠學習。他們可以和她一起備考。
“就像以前一樣，”她笑著想。
*****
英國多塞特，1997年2月20日
新聞播完後，音樂響起，奧古斯塔斯·魯克伍德關掉了收音機。想想這些天來，這樣的聲音竟然被認為是流行音樂！
他搖了搖頭。他的計劃在某種程度上成功了。聖芒戈醫院裏有十幾個泥巴種，但唯一死亡的隻是他的兩個工具，並沒有像他希望的那樣發生暴亂。也許他應該有更多的襲擊者，但已經有兩個人用奪魂咒推動了它。或者他應該使用更有效的毒藥。但如果他使用了一些特殊的藏匿物，那麽博恩斯就會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像這樣，她最多會有一些懷疑——爆炸液和亞馬遜飛蛇毒液在那些自己釀造魔藥的人中並不罕見。
不，最好魔法部不知道他是幕後黑手——這樣以後做交易會容易些。他可以聲稱自己害怕黑魔王，而且在阿茲卡班之後精神狀態不好。隻要他能製造出治療枯萎咒的解藥，這足以成為赦免他的借口。
這可能比他預想的要困難一些，因為他沒有黑魔王的信息。他可能不得不出國去獲取正確的書籍。他並不介意這一點——這也會讓他的蹤跡被那些不可言說的人發現。
但更重要的是，這場審判對英國巫師界民眾的影響，他們通常不太關心審判的法律細節。他們要麽相信被告在吐真劑的作用下被免罪，要麽相信威森加摩在食死徒承認罪行後篡改法律釋放了他們。麻瓜出身的人和大多數混血，以及相當一部分純血統的人都堅持後一種觀點。由於麻瓜出身的人及時出逃，以及隨後黑魔王將攻擊重點放在所謂的“血統叛徒”上，戰爭對純血統的打擊最為嚴重，這意味著英國巫師界絕大多數人現在都相信威森加摩是腐敗的，隻關心保護老家族的利益。
——摘自海信絲·塞爾溫所著的《第二次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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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魔法部，1997年2月19日
阿米莉亞·博恩斯怒不可遏——不幸的是，自從她出任魔法部部長以來，這種狀態已經變得太常見了。她憤怒的焦點和原因現在也有點太常見了，那就是小天狼星·布萊克。要求威森加摩授予格蘭傑這樣的特赦罪犯一個席位和梅林勳章！而且還要授予亞瑟的一個兒子——這個巫師一直在試圖破壞她在魔法部的權威！這個人膽量太大了！
他的評論激怒了她，她並不是唯一一個——當然，他並沒有提出正式的提案，隻是將米爾布蘭德的提案推遲到會議結束時，沒有進行投票——盡管她沒想到代理首席魔法師朗科恩和奧古斯都·馬爾福會在這麽晚的時候要求與她私下會麵——已經八點多了——就此事。不過，兩人還是準時到達，並在她的辦公室就座。
“你需要對布萊克做點什麽！他正在破壞我們重建英國的努力！”朗科恩說。老巫師顫抖得厲害，阿米莉亞幾乎擔心他會倒在她的地毯上。
奧古斯塔斯·馬爾福點點頭。“他擾亂了我們的會議，他散布的恐慌讓一些經驗不足的成員感到不安。”
阿米莉亞知道，他指的是那些既不屬於“血統叛徒”也不屬於“血統純粹主義者”的威森加摩成員。戰爭期間，這些“騎牆派”的數量有所增加，一些被任何一方殺害的成員的繼承人不再那麽關注複仇，而是更關心自己的生存。
“還有多吉！他想當選首席魔法師！”朗科恩幾乎猛烈地搖著頭。
從馬爾福看向朗科恩的眼神來看，這位年輕的巫師被馬爾福的爆發嚇到了。
阿米莉亞眯起眼睛。“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聽說他??們倆做過任何違法的事情。”她不打算監督威森加摩的政治活動。
“他們都是治安維護組織的成員，”馬爾福說道。“考慮到他們交往的對象，我敢肯定他們在戰爭期間都犯下了滔天罪行。”
阿米莉亞說：“他們因此被赦免了。”
“這是在鄧布利多死後恐慌中被迫做出的決定，鄧布利多本人也是該組織的成員。我不認為這樣的行為具有法律約束力，”馬爾福說。
倫科恩點點頭。“否則我們就得執行在奪魂術下達成的協議了。”
皮斯說：“我認為，廢除這樣的赦免需要威森加摩的法案。”
阿米莉亞看了他一眼。他又露出了禮貌的微笑，但她知道他並不像表麵上那麽冷靜。他肯定和她一樣清楚，撤銷赦免將迫使麻瓜出身者發動戰爭。她點點頭。“我同意dmle負責人的意見。”
“你已經批準了赦免，因此你也可以廢除它，”馬爾福說。
“不可以。法律另有規定。”
“這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如果你被奪魂術所控製，這樣的赦免就不合法了。”
“我沒有。”阿米莉亞坐直了一點。他們在暗示什麽？
“你確定嗎？”馬爾福雙手撐在膝蓋上，身體前傾。“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麽你會同意這種司法嘲弄嗎？”
“因為魔法部不能破壞鄧布利多和福吉與麻瓜出身者結成的聯盟。”阿米莉亞清楚地記得那次會議。
“他們一有機會就利用了魔法部的弱勢地位。這表明他們一開始就沒有誠心加入聯盟，”馬爾福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倫科恩點點頭。“沒錯。他們通過重新談判條件來破壞聯盟。”
“雖然我們在談判中並不占優勢，但他們確實做到了，可以這麽說——幾天後，他們一有機會就殺死了黑魔王。”皮烏斯聽起來好像在談論天氣。
“我決定赦免，我不會撤回。如果任何被赦免的人，無論他們的血統如何，現在犯下罪行，我都會盡最大努力將他們繩之以法，”阿米莉亞說。她不喜歡這樣——他們說得對，布萊克和麻瓜出身的人強迫她赦免他們——但法律就是法律；赦免一旦獲得批準，就不能輕易撤銷。
“好吧，你需要調查以確定是否發生了犯罪，不是嗎？”馬爾福微笑著說。
“dmle需要有充分理由才能開始調查，”阿米莉亞盯著那名男子說道。她無視皮烏斯的目光。她不想讓dmle成為政客們對付對手的工具。“政治分歧不是充分理由。”
“我們知道，你和我們一樣，對麻瓜出身的人越權行為感到不滿，”馬爾福怒視著她說道，“他們試圖利用魔杖接管英國，而布萊克和多吉則是他們在威森加摩心甘情願的工具。我們必須采取一些措施，否則他們可能會嚇唬那些意誌薄弱的成員，讓他們投降——你知道，黑魔王也試過這麽做！”
“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襲擊魔法部，”阿米莉亞回答道。
“但他們在街上攻擊純血統的人！把他們趕出家門！”倫科恩驚呼道。“想象一下！”
阿米莉亞聽說過這件事。不過皮烏斯搶在她回答之前說道：“我們正在調查這些投訴。”
“調查？有什麽好調查的？”倫科恩氣喘籲籲，“他們正在搶劫純血統家庭的房屋和商店！”
“導致這些純血統家庭在那裏定居的情況目前正在審查中，”皮烏斯說。“有人指控這些房產是在戰爭期間非法獲得的。”
“什麽？胡說！”朗科恩嗤之以鼻。
“我看不出在脅迫下進行的出售與在這種情況下批準的赦免有什麽不同，”馬爾福狡猾地笑著說。
阿米莉亞想，他聽起來幾乎像盧修斯。他說得有道理——盡管沒有他想象的那麽有道理。“這就是我們正在調查的，”她說。
皮烏斯點點頭。“有幾件事需要考慮——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威森加摩不僅廢除了麻瓜出身法，還通過了一項法案，對那些因這些法律而受到傷害的人進行補償。”
阿米莉亞知道鄧布利多偷偷地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們。很可能是為這種情況做了計劃。“正如你所看到的，魔法部正在調查。”她沒有笑——她和他們一樣清楚，麻瓜出身的人永遠不會接受任何不利於他們的調查結果。
“我明白了。”馬爾福的笑容變得很淡，幾乎和皮斯的一樣。
“什麽？”朗科恩搖搖頭，“你讓純血統的人遭受泥巴種的攻擊嗎？”
皮烏斯說：“如果他們擁有這些財產，那麽這不是襲擊，而是一種自衛行為，正如1824年威森加摩的一項裁決所述，當時達莉亞·沙菲克襲擊了一群占領了她的一座狩獵小屋且不願離開的巫師。”
“那可不一樣！”倫科恩大喊。“那是她的住所，而他們是小偷！”
馬爾福把手放在老巫師的手臂上。“我看我們對如何應對此類事件意見不一。也許我們都應該睡一覺，考慮一下我們的立場？”
阿米莉婭點點頭。朗科恩嘟囔了幾句，但馬爾福把他從她的辦公室裏推了出去。
兩人關上門後，她歎了口氣。“我隻能怪康奈利。”
“他以對威森加摩的要求相當通融而聞名，”皮烏斯說道。
“這話說得太輕了，”阿米莉亞說完，哼了一聲，“但我不是他；威森加摩可以隨意篡改法律的時代已經結束了。如果他們覺得有必要，他們可以修改法律。”
“我認為，在目前的情況下，威森加摩會發現通過這些特定的修改相當困難，”他說。
阿米莉婭聳聳肩。“隻要他們堅持政治，就不關我們的事。”
“如果他們正在為他們的問題尋找更直接的解決方案呢？”
她怒視著他。“如果他們訴諸犯罪，我們會對付他們的。”如果他們能做到——布萊克家族聲名狼藉，盡管布萊克憎惡他家族的觀點，但阿米莉亞毫不懷疑，他願意使用他們幾個世紀以來收集的任何秘密、物品和咒語來對付對他自己的威脅。
“對布萊克的攻擊可能會導致抵抗軍也參與其中。”
她短暫地閉上了眼睛。“是的。如果發生這種情況，我們會處理的。”
“很好。”
“你對明天的麻瓜出身集會有什麽打算？”當阿米莉亞擔任麻瓜法區執法局局長時，康奈利曾試圖幹涉她的事務，阿米莉亞很不喜歡這樣，但這件事太重要了。
“我手下有這麽多合格的傲羅，我隻能派四名傲羅去觀察。”皮烏斯說道。
阿米莉亞點點頭——“合格”的含義也不再像以前那麽深刻。穆迪在他臨終前的最後一份報告中稱其為“能夠施放詛咒而不會傷害自己”。“留意那些試圖破壞集會的不滿分子。”在這樣的公共場合，英國最不需要的就是純血統和麻瓜出身的人之間的衝突。
皮烏斯向她點點頭，然後離開了。
他走後，阿米莉亞揉了揉太陽穴。為什麽大家不能簡單地遵守法律呢？
*****
肯特，格林格拉斯莊園，1997年2月19日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盯著她叔叔帶來的傳單。她知道泥巴種不會對她的無罪釋放感到高興，但是這是？
她把紙放到矮桌上，看向坐在對麵扶手椅上的叔叔。“魔法部對此有何舉措？”
阿斯托利亞本想回頭看看，結果一把抓住了它。她幾乎沒看一眼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什麽。”艾瑞克叔叔搖了搖頭。
“什麽？他們簡直是在要求謀殺我！謀殺我們！”她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
“嚴格來說，他們隻是在批評審判結果，”他說。“他們很聰明。他們想利用你的無罪釋放來向威森加摩施壓，迫使他們做出政治讓步。考慮到這些事情出現的速度，我毫不懷疑他們已經預料到了判決結果，並提前做好了準備。”
“但是……”她坐回沙發上，慢慢搖了搖頭，幾乎沒有注意到阿斯托利亞正緊握著她的手。她短暫地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是格林格拉斯家族的一家之主。為了她和阿斯托利亞的利益，她必須保持冷靜。“他們會成功嗎？”
“不出所料，布萊克支持他們，”她叔叔說。不過，她並沒有忽視他微微皺眉的表情。
“那麽他有多少支持呢？”
他歎了口氣。“威森加摩的一些……比較容易受影響的成員動搖了，並談論著向烏合之眾做出讓步。”
達芙妮抿緊嘴唇。“什麽讓步？”
“今天有人提議授予波特一枚梅林勳章一級，以及一個威森加摩的席位。”
她點點頭。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伏地魔的征服者不可能得到比這更少的獎勵。
“當然是終身任命。畢竟他是混血，”他繼續說道。
“是的。”每個人都知道這一點。“一個席位不會有太大區別。”波特不是鄧布利多。他和她同齡，除了布萊克，他與老家族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而且，她認為，他甚至不如鄧布利多那麽強大。
“布萊克說韋斯萊和格蘭傑應該獲得同樣的榮譽。”這次她叔叔的皺眉更明顯了，但這可能是對阿斯托利亞尖叫的“什麽？”的反應。
“三個席位……”這仍然不會帶來太大的區別，但韋斯萊家族是一個純血統家族——嚴格來說，正如雙胞胎所強調的那樣——而且韋斯萊的父親和兄弟都在魔法部工作。
“當然，格蘭傑在威森加摩的簡單建議就意味著這個提議的結束，”他說，“但我擔心你的一些受人尊敬的同事可能會認為給予格蘭傑這樣的獎勵可以緩和與泥巴種的局勢。”
達芙妮哼了一聲。那個女巫不會明白這樣的提議是多麽榮幸。她甚至對一個泥巴種來說都太激進了。不過，達芙妮在心裏修正了一下，如果那些傳單有任何跡象的話，那麽泥巴種可能已經變得比她之前想象的要激進得多。或者說比她擔心的要激進得多。
“您不認為她會接受這樣的妥協嗎？”
達芙妮搖搖頭。“我不知道。”她不知道格蘭傑在戰爭中發生了多大的變化。或者波特。
看著那張傳單，再看著正在哭泣的阿斯托利亞，她意識到有很多事情她已經不知道了。
*****
倫敦，對角巷，1997年2月20日
赫敏·格蘭傑看著人群開始聚集，緊張得就像戰鬥前一樣。盡管人群可能失控，但她對自己即將發表的演講並不太緊張——她擔心集會的安全。
他們選擇在雙胞胎商店的廢墟附近臨時搭建一個大廳，靠近伏地魔被殺的地點。多虧小天狼星的幫助，他們在入口處安裝了盜賊墜落裝置，可以解決被施咒的隨從，但施咒牆壁上的咒語比她能承受的要弱得多，無法長時間抵擋一次專項攻擊。
即使西莫和坦妮婭在天上提供掩護和監視，即使路易斯和賈斯汀在檢查站執勤，而且大多數食死徒都已到位，她仍然感覺不太安全。
大部分不代表全部。萊姆斯沒有找到小矮星彼得，也沒人知道魯克伍德的下落。當然，他可能已經逃離了英國——事實上，據他們所知，小矮星彼得已經逃離了——但她不能這麽想。即使他們都不在，也一定會有一些同情者留下來。或者一些被趕出麻瓜出身者占領的建築物的純血統者。盡管她懷疑這些人的襲擊不會造成多大影響。
無論如何，她都很擔心。總是有疑問，魔法部或其成員是否會嚐試做點什麽。當然，抵抗軍也采取了其他預防措施。每個人都保持著護盾咒。透明的牆壁——她需要弄到一些裝甲玻璃來研究，這樣她就可以變出更好的變體——保護著她發表演講的舞台免受觀眾的咒語攻擊。他們準備好了緊急出口，並準備變出牆壁來至少暫時遏製厲火。
但她還是忍不住覺得這還不夠。萬一發生什麽事，那就不夠了。
她看著另一群麻瓜出身的人進來，經過盜賊墜落處後擦幹身體。她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他們還沒有將雙胞胎的自幹配方改編成原版，她強迫自己專注於眼前的事情。
臨時大廳很快就擠滿了人，比她預想的要快。她要麽算錯了麻瓜出身者歸來的數量，要麽算錯了他們的時間。
“這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她轉過身，發現約翰在她不注意的情況下走上了舞台——她太馬虎了。她笑了笑，雖然有點虛弱。“是的。我們應該能夠獲得足夠的支持來進行下一步。”如果參加的麻瓜出身者想加入一個主要由青少年組成並由青少年領導的團體，她補充道。
約翰沒有表現出任何懷疑。“哦，我們當然會的！我們打敗了黑魔王，讓魔法部改變了方針。還有誰能做到哪怕是差不多這麽多？”
“鄧布利多，”她說。
“嗯……他死了，而且我們知道他和我們在一起。”約翰笑了。“別擔心——他們愛我們。尤其是你。”
“他們中的一些人可能也因我們的攻擊而受傷，”赫敏說。“比如翻倒巷。”這個錯誤仍然讓她感到羞愧。她沒有意識到爆炸會噴出那麽多混合著魔藥成分的灰塵……
“我對此表示懷疑。”他聳聳肩。“幾十年來，這個地方一直被忽視，居民們一直受到魔法部傲羅的騷擾。相比之下，我們所做的並沒有多大意義。”他咧嘴笑了。“我們收到的電子郵件肯定沒有提到這一點。”
赫敏懷疑住在翻倒巷的人是否知道電子郵件是什麽，不管是不是麻瓜出身。“那些失去生命或肢體的人可能不會同意，”她評論道。
他又聳聳肩。“最多隻有少數人。我認為即使他們試圖大吵大鬧，也不會有很多人支持他們。戰爭中會發生這種事。”
赫敏很清楚這一點，盡管她仍然對自己的錯誤感到內疚。盡管如此，她還是點了點頭——他們有重要的任務要做。“好吧。”她看了看手表。很快就要出發了。
然後她聽到外麵傳來槍聲——一把輕機槍和一把步槍，兩把槍都射出了長點射。她想，是西莫斯和塔尼亞。
赫敏正轉身麵對入口，手裏拿著魔杖，突然一聲爆炸震動了大廳，炸開了一扇大門。人群開始尖叫——她意識到，他們很恐慌。人們舉起魔杖揮舞著，有些人衝向大廳兩側的出口。其他人則靠在舞台周圍的透明牆壁上。
她按下收音機按鈕，用手捂住耳朵以便能聽到噪音中的傳輸。“發生什麽事了？”
“一對可疑的夫婦走近我們，當我們被攔下時，他們向我們扔了一個瓶子。他們倒下了，但路易斯受傷了，”賈斯汀在無線電裏說。“其他人也受了傷。大約有十幾個。”
“我沒有看到其他人靠近——監視我們的純血統的人已經逃走了，”西莫斯插話道。
原本站在大廳後麵的莎莉·安妮已經衝了出去。赫敏一時不知所措——她應該解除阻止魔法傳送的魔咒，把大家送回家嗎？還是把他們送出去，讓他們遭遇伏擊？第一批與會者已經開始打開緊急出口。
她咬緊牙關，施展了增幅咒。“保持冷靜！有人襲擊了外麵的檢查站，造成數人受傷。不要驚慌——我們已經掌握了情況。冷靜地離開大廳，然後幻影移形回家。”
人們不斷離開，但並不特別平靜。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離開。一個巫師瘋狂地揮舞著魔杖，大喊：“那些混蛋在哪兒？讓我們殺了他們！”其他人也同樣大聲地表示同意。
情況很快就失控了。她必須做點什麽！赫敏指著第一個巫師。“你！去那個緊急出口！等所有想離開的人都離開後，關上門，看著它！”她從側麵的舞台上走下來，那裏的牆壁有一個開口，她指著另外兩個人。“你和你——幫幫他！”她轉向約翰。“帶上六個人，守住其他出口！”
“你們！”她對其他人說。“跟我來！外麵有人需要幫助！”她後來才意識到，她應該先找那些接受過治療師或醫療培訓的人。但正如少校告訴她的那樣——在這種情況下，立即下達一些命令、重新掌控局麵比擔心最好的命令更重要。
她走到門口，揮動魔杖推開了半開的門，然後看到這一幕不禁皺起了眉頭。在她身後，其他人發出了嘔吐的聲音。
街上沒有彈坑，所以爆炸威力不大。但大約有十幾個人倒在地上，大多數人都在流血和窒息。賈斯汀看起來有點受傷。地上血泊中還有兩具布滿彈孔的屍體。
莎莉·安妮俯身看著路易絲，瘋狂地揮舞著魔杖，然後把一顆牛黃塞進了前任女巫的嘴裏。“我止住了血，但也有毒藥……我沒有足夠的牛黃給每個人！”女巫大喊道。
赫敏低聲咒罵了幾句，然後轉向身後的巫師和女巫們。“大家，抓住一個傷員，和他們一起幻影移形去聖芒戈醫院！”
兩個人走上前去，各自抓住一名正在尖叫的傷員。但其他人卻猶豫了。
“走開！”她朝他們喊道。另一個女巫服從了，但其中一個女巫搖了搖頭。“我從來沒真正掌握過側身幻影的訣竅！”
從他身邊其他人的表情來看，他並不是唯一一個這麽做的人。赫敏沒有效仿中士，咒罵他們。相反，她用簡潔的語氣命令道：“你！進去叫任何能提供急救或能將人幻影移形到聖芒戈的人趕來這裏！快！”如果幸運的話，那些撤離傷員的人會回來。她搖搖頭，指著一個女巫。“你！去下一家商店，用飛路網去聖芒戈。告訴他們派更多的人來這裏！”她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備用牛黃，遞給了莎莉·安妮。
“傲羅來了！”西莫通過無線電打斷了她的話。“從北部過來的。”
赫敏的第一反應是躲起來準備埋伏。但她還是克製住了自己，大步朝他們走去。
“赫敏？”就在赫敏看到那身紅色長袍時，塔尼婭通過無線電問道。
她按下對講機上的按鈕，讓其他人都能聽到，並在傲羅的頭目說出任何話之前開口：“有人襲擊了集會。那裏有傷者和中毒者。把你們的牛黃喂給中毒者，然後使用側身幻影將他們送到聖芒戈醫院！”傲羅眨著眼睛看著她，嘴巴半張著。赫敏沒有給她任何時間思考。“你還在等什麽？那裏有傷員需要幫助！快走！”
赫敏鬆了一口氣，傲羅們——他們看起來都不比她大多少——沒有問她，開始向前跑去。她聽到西莫在對講機裏咯咯笑道：“這些白癡第一次做有益的事。”
她皺起眉頭，但他沒看到。“留意更多可疑人員。我們需要清理周邊地區。”除非這隻是一次計劃不周或自發的襲擊，否則還會有另一起襲擊。
*****
霍格沃茨，1997年2月20日
“當我們和平集會表達自己的聲音時，他們卻試圖用暴力來壓製我們。他們失敗了！我們不會沉默！我們不會接受一個貴族統治，而這個貴族正是黑魔王所信奉的思想的產物！我們為生命而戰，為自由而戰，如果需要，我們將為我們的權利而戰！民主現在！血腥無所謂！”
哈利·波特閉上眼睛，歎了口氣，無線電裏赫敏的演講伴隨著音樂。這個消息迅速傳開了，先是無線電，然後是口口相傳，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們離對角巷的暴亂有多近。赫敏通過鏡子告訴了他。如果傲羅們表現出更多的勇氣，如果更多的麻瓜出身的人想要戰鬥，如果赫敏的話沒有被聽取，或者如果發生了另一次襲擊……
“梅林的胡子！我們需要對付剩下的食死徒！”坐在他旁邊的金妮說道。“即使黑魔王死了也沒能阻止他們——他們仍然試圖殺死所有反對他們的人！”
哈利聳聳肩，然後停了下來。“我們對他們無能為力。那些還活著的人都躲起來了。”
“所有那些在抵抗軍名單上的人？”金妮皺起眉頭。“他們中的一些人在威森加摩，比如朗科恩。”
“名單上不僅僅包括食死徒，還包括同情者。”
“同樣的事情，”金妮嘲笑道。
“他們所有人都會付出代價的，”納威補充道，聲音很低，即使哈利施了隱私咒，但他幾乎沒聽到。
“我認為改革威森加摩更重要，”哈利說。他不太確定自己最近對納威的態度有什麽感覺。他更喜歡納威在戰爭開始時對赫敏的看法，但這感覺就像鄧布利多最後一條信息對哈利和他的朋友們所說的那樣。
“好吧，我對此無能為力，”金妮說。
“我告訴我的代理人，他要支持你的教父，”納維爾說。
“爸爸和珀西正在為魔法部盡自己的職責，”金妮補充道，先看了一眼納威，然後看了一眼哈利。
“我們利用複活節假期，”納威說。“到時候我們就能做好準備。食死徒們可能已經變得自滿了。”
哈利認為，如果這些襲擊繼續下去，抵抗軍可能會在那之前采取一些行動，這將迫使名單上列出的大多數血統純粹主義者再次躲藏起來，但他隻是點了點頭。也許到那時整個事件就會結束了，他想，盡管他知道這不太可能。
“你會在威森加摩擁有自己的座位嗎？”談話短暫暫停後，金妮問道。
哈利深吸了一口氣。“我其實不知道。小天狼星說他的言論阻礙了投票，幾乎讓整個提案重新回到了原點。”
“什麽？”納威問。
“他的意思是那些提出這個建議的人必須重新做這件事，”金妮說。
哈利點點頭。“小天狼星要求羅恩和赫敏也得到尊重，但結果並不好。他們可能會決定，如果其他人也能得到尊重，他們寧願不給我任何東西。”他想，這很正常。
“是的。這是威森加摩的常用伎倆，”納威說。“如果一項提案很受歡迎，人們就會試圖在其中添加一些不太受歡迎的內容——要麽讓它們也通過，要麽阻止該提案。”
哈利聳聳肩。“好吧，這沒什麽大不了的。無論如何，威森加摩很快就會通過民主選舉產生。”否則就會爆發戰爭。
“那麽你會競選一個座位嗎？”金妮問道。
“可能吧，”哈利說。他認為在霍格沃茨上學期間就成為議會議員的想法很奇怪，但考慮到他的受歡迎程度，他可以在那裏做很多好事。
而且他也不信任很多人。現在也不信任了。
*****
倫敦，格裏莫廣場12號，1997年2月20日
小天狼星布萊克從他那本關於黑暗咒語的書上抬起頭來，這時他家裏的壁爐突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片刻之後，尼法朵拉從壁爐裏走出來，她跌跌撞撞，但設法在摔倒前站穩了。小天狼星搖了搖頭——這個女孩還是太笨拙了。
她眨眨眼，然後盯著他。“你一直在門廳等我嗎？”她問。
“廚房被莫莉占用了，”他說。這位年長的女巫正在烤麵包，在他看來，主要是為了讓自己忙碌起來——麻瓜集會遭到襲擊的消息讓她震驚不已。她擔心另一場戰爭即將爆發。“我們去客廳吧。我們需要談談。”
易容馬格斯歎了口氣。“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你的——我有話要對你說。不過，你去拿點吃的吧——我從午飯後就沒吃過東西了。”
小天狼星命令克利切去拿一些晚餐剩下的食物——莫莉一直在做飯，她總是做太多——然後兩人走進客廳。客廳裏沒有其他人——萊姆斯還沒有回來，亞瑟還在魔法部，尼法朵拉的父母已經休息了，羅恩正在房間裏用通訊鏡和赫敏說話。“什麽樣的信息？”他坐下來問道。
“辛克尼斯把我拉到一邊，讓我轉告你，馬爾福和朗科恩想取消你的赦免。顯然，博恩斯拒絕了。”
“聽起來像是艾米莉亞。”小天狼星搖搖頭。“我想她不知道他告訴你了？”
她聳聳肩。“我不知道。”
“嗯。”阿米莉亞不太可能玩這種把戲。這個女巫曾經是個好部門主管，但小天狼星不認為她是個好部長。太嚴格、太不靈活了。“看起來他在規避風險。”阿米莉亞不喜歡這樣。
“我不知道。博恩斯對赫敏命令傲羅巡邏感到不滿。而且他們聽她的。”她聳聳肩。“至少傳言是這麽說的。不過道利什並沒有責罵他們——他隻是告訴他們不要聽從命令，但同時表示他們對這種情況的反應很好。”
小天狼星心想，這聽起來好像德利什也在試圖改變自己的位置。除非這是個計謀。“那襲擊本身呢？”
她歎了口氣。“襲擊的那對夫婦被殺了，所以我們不能審問他們，但據我們所知，他們不是食死徒，甚至不是純血主義者。他們也沒有因為麻瓜出身而失去任何家人。”
“被施了魔咒？”
“有可能。我們無法確定。但如果他們沒有被精神控製，難道他們不會等到進入大廳後才發動攻擊嗎？”尼法朵拉說。
“如果他們在途中被發現的話就不會了，”小天狼星說。
“他們到底是怎麽發現這對夫婦的？”
他咧嘴笑道：“他們穿得像純血統的人，想冒充麻瓜。”他從赫敏那裏聽說了這件事。
“真的嗎？”尼法朵拉再次盯著他。
他笑得更燦爛了，但在他回答之前，她舉起了手。“別說雙關語！”
他撅起嘴說：“這是我家。”
“但這是我的理智。”
“如果幾個雙關語會危及你的理智，那你就不是心理健康的代表。”雙關語也不錯！
“我有一半黑人血統，你還能指望什麽？”
“說得對。”她說得有道理——他的家族有“怪癖”的曆史。就像他已故的母親和貝拉特裏克斯一樣。
克利切端著食物來了。這個小混蛋正在抱怨自己要為混血服務，至少小天狼星是這麽認為的——這個小精靈很快就學會了不讓別人聽到他的嘟囔。
“那麽，”當她開始吃飯時他問道，“軍團裏的景色怎麽樣？”
他看到她皺了皺眉，然後放下了叉子。“沒有人支持這次襲擊。和我談過的每個人都知道，這可能會導致另一場戰爭。”
“有多少人支持威森加摩？”
她似乎有點退縮了。“博恩斯非常堅定地強調我們對魔法部和英國負有責任。新傲羅似乎也相信這一點。”
“他們會為威森加摩而戰嗎？”
“沒人想要戰爭！”她看了他一眼，然後盯著自己的食物，用叉子叉著吃。
“但是如果發生戰爭，他們會責怪威森加摩或麻瓜出身的人嗎？”
“那些與威森加摩有家族關係的人會支持它，但剩下的人不多了。其他人……很難說。這不是我們談論的事情。”她搖了搖頭。“至少沒有多少人和我談論這個。”
那不是一個好兆頭。但如果道利什和西克尼斯能說明什麽問題，情況也許會有所改變。他點點頭。“試著和那些與老家族沒有關係的人談談。好吧，沒有密切關係。”許多純血統和混血統的人都是老家族的遠親。親戚通常會被忽視，但在目前的情況下，即使是最勢利的人也會試圖利用這種關係。為了繼續掌權，什麽都做。
尼法朵拉緊張起來，然後歎了口氣。“我會試試的。”
他掩住笑容。他堂兄的女兒終於來了。
*****
肯特，格林格拉斯莊園，1997年2月20日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盯著無線接收器。有人襲擊了泥巴種集會。她不確定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害怕。不是每個人都屈服於他們無理的要求，這是件好事，但如果戰爭再次爆發……她確信她和她的家人將成為首批目標之一。
“這應該能讓他們明白不能這麽傲慢！”西奧咧嘴笑著說道。他要麽沒看到，要麽就是無視了特蕾西投來的目光。
“他們死了，”達芙妮的朋友說。“被泥巴種砍死了。他們所做的就是把其中幾個人送進了聖芒戈醫院。”
“他們激怒了抵抗力量，”達芙妮補充道。
坐在客廳裏她旁邊的阿斯托利亞收起了笑容，達芙妮感到一陣內疚。但她抑製住了這種感覺——她的妹妹需要意識到這可能會變得多麽危險。否則她會做出像達芙妮一樣愚蠢的事情。
然而，西奧卻嗤之以鼻。“抵抗軍已經所剩無幾了，剩下的泥巴種一直躲藏著，直到波特殺死了黑魔王。這次之後，他們中的許多人又會逃走。”
達芙妮忍住沒有對男孩皺眉。她並不特別喜歡他，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三個人已經沒有多少朋友或熟人了，她也不會邀請他。至少現在沒有人願意和他們交往。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想讓阿斯托利亞聽這種胡言亂語。這聽起來就像德拉科說的。“當魔法部和黑魔王追捕他們時，他們逃跑了。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那麽害怕幾個拿著爆炸液的白癡。”
西奧笑得更燦爛了。“他們應該害怕。現在他們已經從洞裏爬出來了，他們很容易受到他們對付我們的同樣策略的攻擊。”
“你什麽意思？”特蕾西問道。達芙妮注意到她的朋友變得緊張起來。
西奧環顧四周，然後彎下腰，將手肘撐在膝蓋上。“如果泥巴種能做到，我們就能做得更好。攻擊暴露的目標，然後消失。散播恐怖，直到泥巴種再次被趕出英國。”
“‘我們’？”特蕾西挑起眉毛。“我可不想像那兩個傻瓜一樣死掉。”
西奧哼了一聲。“我們會更聰明。我們會派泥巴種來進攻。”
達芙妮看了一眼阿斯托利亞。她的姐姐正全神貫注地盯著西奧。達芙妮皺起眉頭。“你忘了我們試圖對德拉科這麽做時發生了什麽嗎？”
西奧瞪了她一會兒，然後又開始微笑。“德拉科是個傻瓜。這次我們會更小心的。”
“真的嗎？那麽你知道我們是怎麽被發現的，以及如何防止這種情況再次發生嗎？”特蕾西搖了搖頭。“我不這麽認為。”
西奧皺著眉頭看著她。“肯定有人失誤了。如果我們再小心一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我們自己甚至不會靠近泥巴種。我們會派其他人去。”
“泥巴種？”達芙妮問。
“或者混血，或者血統叛徒。”他聳聳肩。“誰在乎他們？”
“魔法部知道，”達芙妮說。至少他們現在知道了。
“他們既找不到黑魔王，也找不到泥巴種；他們不構成任何威脅。”西奧用左手做了一個不屑的手勢。
“我看你把這一切都計劃得非常完美，”特蕾西冷笑著說。“就像德拉科一樣。”
“我發現你已經變成了一個懦夫，寧願躲起來也不願為我們的權利而戰！”西奧站起來，咆哮道。
“西奧！特蕾西！”達芙妮厲聲說道。
兩人轉身麵向她，然後又坐了下來。“對不起，”特蕾西嘟囔道。西奧隻是點點頭。
達芙妮皺起眉頭，“你真的願意挑起戰爭嗎？我們三個？”她無視阿斯托利亞的“四個！”
“我們有什麽選擇？”西奧說。“黑魔王死了，魔法部沒錢了，泥巴種正試圖接管。還有誰能阻止他們？”
“你真的認為你能阻止他們嗎？”特蕾西說。達芙妮幾乎能看出她話語中流露出的輕蔑。“你所做的就是讓他們追捕你。”
“無論如何他們都會這麽做，”西奧說。“你還記得格林德沃被打敗後發生了什麽嗎？他們對他的追隨者做了什麽？”
達芙妮聽說過這件事。法國和其他國家已經盡了最大努力，確保不會再有人繼續追隨格林德沃的腳步。尤其是那些為他而戰的泥巴種。
“你以為泥巴種忘記了？”西奧再次嘲笑道。“如果我們不阻止他們，他們會殺了我們的。”
特蕾西對他冷笑道：“你覺得你能阻止他們嗎？格蘭傑會殺了你的。就像她殺了德拉科一樣。還有我們團隊的其他人。”
“其他國家不會讓泥巴種接管英國，”西奧說。
“他們沒有對黑魔王做任何事，對吧？”特蕾西露出牙齒。“你真的認為他們敢去追捕波特嗎？那個打敗黑魔王的巫師？”
“波特不是鄧布利多，”西奧反駁道。“他隻是個孩子。”
“大難不死的男孩，”達芙妮打斷道，“這個男孩從殺戮咒中幸存下來，贏得了三強爭霸賽，並接受鄧布利多的親自訓練去殺死黑魔王——這是鄧布利多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隻是宣傳！”西奧說，但在達芙妮看來，他輕蔑的語氣毫無意義。
“而且他和純血統的禍根格蘭傑是最好的朋友，”特蕾西補充道。
“這就是其他國家支持我們的原因。他們不希望格林德沃再次招募泥巴種來與純血統的人開戰，”西奧說。
“隻要格蘭傑不號召歐洲的泥巴種起來，其他國家就不會出手，風險太大了。”特蕾西冷笑道，“最多送點金子過來，讓我們為他們戰鬥，為他們犧牲。”
西奧退縮了，達芙妮眯起了眼睛。“就是這樣，對吧？有人確實跟你說話了！”
“有些人很擔心，”西奧瞪著她說，“但他們不能幹預，否則會引發國際事件。至少不能直接引發。”
她哼了一聲。“真方便。”她傾身向前，與他目光相遇。“他們也讓你‘測試’波特了嗎？”
他又退縮了。“波特不是我們的敵人，泥巴種才是。”
“他們確實這麽做了，”達芙妮看著特蕾西說道。
她的朋友點點頭，然後轉向西奧。“你是個傻瓜。”
“至少我在做點什麽，而不是等著他們來殺了我們所有人！”西奧站了起來。“他們會來殺你們的，你們所有人！”
阿斯托利亞哭了起來。西奧盯著她，然後突然點點頭。“我走了。你好好考慮一下！”
他離開時，達芙妮擁抱了她的妹妹，試圖讓她平靜下來。特蕾西忙著閱讀最新一期的《預言家報》，直到阿斯托利亞停止哭泣。
“我們能做什麽？我不想死！”阿斯托利亞抽泣著說道。
達芙妮撫摸著她的頭。“如果情況變得更糟，我們可以離開英國。”
“並且希望無論我們去哪個國家，在他們接管英國之後，不要把我們送回去安撫波特或泥巴種，”特蕾西說道。
阿斯托利亞又開始抽泣，達芙妮瞪了她的朋友一眼。特蕾西退縮了一下，嘴裏說著“對不起”。達芙妮搖了搖頭。他們都承受著很大的壓力，泥巴種們哭著要他們的血，而魔法部和威森加摩則搖擺不定。
不幸的是，特蕾西是對的——如果波特和格蘭傑接管了，達芙妮、她的家人和朋友都會遭殃。
她找不到出路。
*****
倫敦東區，1997年2月20日
“路易絲怎麽樣了？”赫敏一看到莎莉·安妮走進安全屋的客廳就問道。
她的朋友看起來很疲憊，微笑得有些虛弱。“幾天後她應該會好起來——毒藥已經解了，傷口也處理好了。”在賈斯汀旁邊坐下，靠在男友身上後，她補充道：“如果我們把她送到聖芒戈醫院，她明天就會好起來的。”
赫敏也知道這一點——或者早就料到了。“治療師中留有食死徒或同情者的風險太大了。”
“我們把其他受害者帶到了那裏，”莎莉安妮說。
“我們沒法救治所有人，而且他們也不是抵抗軍的成員，”赫敏回答道。“我不認為間諜會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去攻擊一個隨機的麻瓜出身者。”或者說她希望如此——食死徒並不總是合乎邏輯的。或者說是理智的。
莎莉安妮點點頭，但可能更多的是因為她很累，而不是因為同意。“你知道是誰襲擊我們了嗎？”
“魔法部確認了死者的身份。他們都是純血統，盡管他們並不以血統純粹主義者著稱，”赫敏說道。“他們可能被施了魔咒——他們的行為顯然不像經驗豐富的食死徒。而且爆炸液和毒藥混合在一起，並不是普通巫師和女巫手頭上能找到的東西。”
莎莉安妮歎了口氣。“瑪麗簡聽到後有什麽反應？”
赫敏皺了皺眉。“不太好。”她看了一眼賈斯汀，但他正在研究麵前的文件。
莎莉安妮看著她。“發生什麽事了？”
“自從聽說這件事後她就沒離開過她的房間，”赫敏承認道。
“沒有人去追她嗎？”莎莉·安妮聽起來很惱火。
赫敏退縮了。“我們很忙。我們必須和其他幫忙的麻瓜出身的人交談，確保不會發生暴亂——傲羅顯然無法處理暴亂——並準備無線電廣播。”和羅恩談談，向他保證她沒事，她對自己如此自私感到內疚。
賈斯汀點點頭，然後在莎莉安妮的怒視下皺了皺眉。“我要去跟她談談，”她宣布道，然後站了起來。
赫敏沒有阻止她，而是趁朋友離開時重新專心於筆記。她需要準備一份合同，這樣他們就可以招募更多的人，而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你知道，你不可能做所有的事情。”
她抬起頭。房間裏唯一的另一名抵抗軍成員約翰正對她微笑。她聳聳肩。“我知道。”
“但你還是覺得你應該這麽做。”
“是的。”她應該派人去追瑪麗·簡。並且對這樣的襲擊做好更好的準備。並且更好地組織應對措施。今天沒有人死亡肯定不是因為她。除了那兩名襲擊者，沒有人死亡，他們自己很可能也是受害者。約翰搖了搖頭，她皺著眉頭看著他。“我們需要從錯誤中吸取教訓。”
“當然。但我們不應該沉浸在愧疚之中。”
她沒有。少校告訴她，一個好軍官對自己的要求最高。“你設置了郵件列表嗎？”她問道，更多的是為了轉移話題，而不是因為她需要知道。
“是的。不過用處有限，因為我們要招募名單上的人。”
“目前還不確定我們是否會招募所有士兵。他們可能會留下來戰鬥，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會成為優秀的新兵，”她說。
“如果我們不招募他們，我們會將他們保留在郵件列表中嗎？”
“可能不會，”她承認。被拒絕加入抵抗組織可能會引起不滿——甚至可能招致間諜或叛徒的指控。
“你聯係上少校和中士了嗎？”
“我知道，”賈斯汀說。“他們應該在一周內回到英國。”多虧了赫敏慷慨提供的黃金，她才知道。
“看到別人受苦應該很有趣，”約翰笑著說。
她皺起眉頭。“我們不會欺負他們。我們中的一些人會加入他們，建立信任並幫助培訓他們。”
他笑了。“那我想我們就能知道我們的經驗能帶來多大的不同了。”他以更嚴肅的表情繼續說道：“不過他們會好奇我們是從哪裏獲得這些經驗的。其他人又在哪裏呢。”那些在戰爭中死去的人。
赫敏點點頭。“在緊急情況下，我們可以抹去他們的記憶。”如果她能讀懂他們的想法，那就容易多了，但她在這段時間內無法學會攝神取念術。當然，她可以問羅恩，但是……
“羅恩和哈利怎麽樣？”約翰問。
“什麽？”她大聲說出來了嗎？
“我們也要招募他們嗎？”約翰問道。
她咬著下唇。她知道，如果她要求或主動提出，他們倆都會很樂意從霍格沃茨退學。但她知道這一點，還能要求嗎？
賈斯汀說：“這將有助於我們接觸純血統的人。”
“當然，”約翰同意了。
“這也可能損害哈利的名譽，”赫敏指出。“他們已經聲稱我用‘我的女性詭計’控製了他，”她引用了最新的文章。
兩個男孩都哼了一聲，她皺起眉頭看著他們——她知道他們不是那個意思，她也知道自己不醜，但她肯定不是媚娃，她不禁有些懷疑。
“無論如何，他們都會試圖破壞他的名譽，因為他和小天狼星支持我們，”賈斯汀說。
“我知道。”她歎了口氣，“不過，還有別的事。指揮鏈。”
“哦。”賈斯汀摸了摸下巴。“我還沒想過這個。”
約翰一臉困惑。“啊？”
她歎了口氣。“如果他們加入抵抗軍，那他們又能融入哪裏呢？他們會像新兵一樣嗎？我也得給他們下命令。”她不確定這對兩個男孩來說會有什麽結果。
“我明白了，”約翰說。
“他們不需要加入我們就可以和我們一起訓練，”賈斯汀說。
“如果他們不加入，那對我們與純血統的人有什麽幫助呢？”她問道。
“我們仍將密切合作，”約翰說。
賈斯汀指出：“如果我們一起訓練的話，在戰鬥中也會很有幫助。”
赫敏並不相信這能幫助揭穿《先知》的謊言，但如果真的爆發戰爭，她希望她最好的朋友和男朋友盡可能做好準備。即使這意味著他們要暫時放棄學業。“不過，我得問問其他人的意見。”
“西莫不會介意的，”約翰說。“對角巷之後就不會介意了。”她看著他，他點點頭。“相信我。”
她咬著下唇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好吧。我會和他們談談的。”
不過，她會確保孩子們不會懈怠學習。他們可以和她一起備考。
“就像以前一樣，”她笑著想。
*****
英國多塞特，1997年2月20日
新聞播完後，音樂響起，奧古斯塔斯·魯克伍德關掉了收音機。想想這些天來，這樣的聲音竟然被認為是流行音樂！
他搖了搖頭。他的計劃在某種程度上成功了。聖芒戈醫院裏有十幾個泥巴種，但唯一死亡的隻是他的兩個工具，並沒有像他希望的那樣發生暴亂。也許他應該有更多的襲擊者，但已經有兩個人用奪魂咒推動了它。或者他應該使用更有效的毒藥。但如果他使用了一些特殊的藏匿物，那麽博恩斯就會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像這樣，她最多會有一些懷疑——爆炸液和亞馬遜飛蛇毒液在那些自己釀造魔藥的人中並不罕見。
不，最好魔法部不知道他是幕後黑手——這樣以後做交易會容易些。他可以聲稱自己害怕黑魔王，而且在阿茲卡班之後精神狀態不好。隻要他能製造出治療枯萎咒的解藥，這足以成為赦免他的借口。
這可能比他預想的要困難一些，因為他沒有黑魔王的信息。他可能不得不出國去獲取正確的書籍。他並不介意這一點——這也會讓他的蹤跡被那些不可言說的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