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1996 年 12 月 9 日
布倫達·布羅克塔克抵達新家時歎了口氣，希望這隻是一個臨時住所。又是在日益緊張的辦公室裏度過的一天。有傳言說，劉易斯·塞爾溫舉起魔杖召喚出一個大鍋蛋糕時，沙克爾差點詛咒了他。當然，沙克爾的朋友可能互相告訴過對方，塞爾溫曾試圖詛咒這位資深傲羅，但當他意識到沙克爾已經準備好對付他時，他設法掩蓋了自己的企圖。在布倫達看來，塞爾溫就是那種狡猾、聰明過頭的巫師。
但要在辦公室裏呆上幾個小時，時不時地重新施展謹慎的保護咒語，這讓人感到壓力很大。除此之外，她的臥底行動目前陷入停滯——她必須為裏基特和普維斯找到另一次引人注目的襲擊或搶劫；到目前為止，他們所做的隻是向仍在翻倒巷的少數麻瓜出身者提供援助，並在牆上畫上口號。但安排這樣的政變而不冒安全漏洞的風險非常困難——她實際上不能向其他傲羅尋求幫助。
而德利什和沙克爾博特還在爭論誰的專案組應該負責調查翻倒巷的大屠殺。德利什堅持說應該是他的專案組，因為那是泥巴種的襲擊。沙克爾博特堅持說，因為受害者是食死徒和他們的新兵，所以應該由他來調查。布蘭達認為德利什會勝出——隻有傳聞和泥巴種的宣傳聲稱死者是食死徒的新兵。沒有多少人關心這件事——普通民眾並不真正關心翻倒巷居民的死者，不管他們是什麽血統。她也不關心——布蘭達現在隻想占個沙發，吃點東西，聽聽無線電。
如果不是因為帕金森，她就會這麽做。
“外麵的麻瓜們還在吵鬧。”另一個傲羅盯著窗外。“他們拿著奇怪的裝置四處走動，而且越來越憤怒。”
“那又怎麽樣？馬丁終於在公寓裏設置了防麻瓜結界。他們不會再因為麻瓜問題來打擾我們了。”布蘭達現在明白了魔法世界為什麽要躲起來——麻瓜們又吵又需要人照顧。他們的新鄰居敲了三次門，馬丁才終於把他們關了。都是因為他們家的電視壞了。
“外麵那些是麻瓜修理工，”馬丁從廚房走進來，把他們帶來的外賣放在托盤上。“顯然，他們找不到問題所在。”
“他們就是問題所在，”布倫達說著，站起來去拿自己的晚餐。
“我可以放棄幻想，去修理他們的電視機，”馬丁坐在桌邊說道。
“幹什麽？”帕金森嗤之以鼻，“隻要對窗戶施個靜音咒，他們那些可憐的麻煩就不會來打擾我們了。明白了嗎？”他的魔杖一閃，麻瓜們說話的聲音消失了。
布蘭達微笑道：“幹得好！”
如果他們所有的問題都能如此輕易地解決就好了！
*****
英國多塞特，1996年12月10日
赫敏·格蘭傑通過她的全景望遠鏡研究了這座房子——她認為，她應該把它重建成一種更容易處理和隱藏的形式，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賈斯汀則看著卷軸上的抄本。
“他們還在等諾特，”他說。
馬爾福、帕金森、諾特、格林格拉斯、戴維斯、克拉布、高爾——如果抵抗軍成功抓獲或殺死他們所有人，那將是對食死徒的沉重打擊，赫敏知道。但這比她想象的要危險。他們在人數上占優勢，但前提是沒有增援部隊到達。這就是為什麽他們會集中精力在廣闊的區域施放反幽靈咒，以防止食死徒到達他們頭頂。
他們藏在自己挖的壕溝裏，距離房子隻有幾百碼。距離足夠近，可以觀察並迅速衝過去；距離足夠遠，不用擔心赫敏發出信號後西莫會把炸彈扔到房子上。
她看到瑪麗和塔尼亞檢查步槍。這是第四次了。中士的那些教訓已經牢牢記在心裏。其他的——尤其是關於紀律的——卻沒有牢牢記住。當西莫和迪安試圖破壞簡報時，赫敏常常會敏銳地感受到這一點。
就連偽裝的阿不福思看起來都很緊張——盡管她知道這是裝出來的。校長的哥哥並不真正害怕即將到來的戰鬥。他也不害怕暴露自己真實才能後可能產生的後果。赫敏甚至覺得他喜歡給哥哥製造麻煩。
賈斯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諾特剛剛到。”
抵抗軍的一半人猛地一驚，另一半人緊張起來。赫敏轉身麵向他們。“找掩護！”她停頓了半秒鍾，確認所有人都在戰壕裏。“盾牌咒！”她自己也施了一個，但聲音被其他人的咒語淹沒了。然後她摸了摸喉部麥克風。“格林，施法。”
她聽到了他的叫喊，接著又聽到了“炸彈爆炸！”，她數著秒數，直到馬爾福房子的結界和部分區域在爆炸中消失了，盡管她和其他人都有掩護和盾牌咒語，但他們還是感到驚慌失措。
聽到爆炸聲後一秒鍾，她抬起了頭。正如預料的那樣，房子的前半部分已經塌陷——實際上變成了瓦礫。後半部分，也就是那群人開會的地方，仍然矗立在那裏，但他們會感到驚慌失措、驚慌失措，而且幾乎聽不見聲音。她再次觸摸鏡子。
“大家快走！”
*****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捂住耳朵。她尖叫起來。其他人也一樣。但她沒有注意到。又來了！又來了。泥巴種找到了他們！那些怪物會把他們全部殺掉的！
她轉向特蕾西，她頭上的傷口正在流血，一些石膏掉在了她身上。達芙妮覺得她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好轉。她也站不直。或者跑步——當她衝向他們聚集的客廳門口時，她跌跌撞撞地摔倒了。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用足夠的力量把她拉起來，把她從地上抬起來一秒鍾。高爾。
“謝謝。”她懷疑他是否聽到了她的話，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特蕾西跟著她。克拉布朝門口走去。潘西渾身發抖，尖叫著——達芙妮注意到，她是唯一一個還在尖叫的人。德拉科抱著她，試圖讓她平靜下來，但她在他懷裏掙紮著。歇斯底裏。
“格雷戈裏！”德拉科伸出手臂，蓋過了潘西漸漸消失的尖叫聲。“觸碰我的標記！”
高爾立刻來到他身邊。這個大個子巫師扯下德拉科的左袖，然後用魔杖戳向德拉科的手臂。德拉科咬牙切齒。
“救援正在路上。黑魔王會派他的追隨者過來。我們隻要堅持到那時就行了。”
克拉布打開了門。走廊上灰塵漸濃。他用魔杖瞄準了門前殘骸。高爾也跟著他，守住了門後。
就像……達芙妮一想起那個可怕的夜晚就渾身發抖。她拔出魔杖，深吸一口氣。她不能驚慌。那將是致命的。
“他們誤判了炸彈嗎？”特蕾西問道，環顧四周。她的魔杖在顫抖。“梅林的幽靈！窗戶！”
達芙妮猛地轉過身，用魔杖瞄準窗戶。然後她發現窗戶外麵用石頭堵住了。
“他們把我們困在這兒了！”特蕾西大喊。“我們必須逃出去。”
達芙妮氣喘籲籲——泥巴種想要抓住他們！然後折磨他們至死！就像潘西的姑媽一樣！他們必須逃走！
“我們隻要堅持幾分鍾就行了！”德拉科喊道。“保持冷靜！西奧！”
諾特坐在那兒，一副茫然的樣子。他眨了眨眼睛。“梅林的蛋蛋……”
“西奧！把窗戶蓋上！”德拉科仍然抱著潘西，她正伏在他胸前哭泣。“黑魔王會救我們的！堅持住！”
達芙妮想逃跑。他們守不住。守衛倒下後就守不住。泥巴種也守不住。她看著特蕾西，特蕾西搖了搖頭。
達芙妮正要抗議，就聽到了更多的爆炸聲，高爾踉踉蹌蹌地回到房間裏，手臂無力地垂著，袖子上沾滿了鮮血。
泥巴種正在進攻。
*****
赫敏·格蘭傑檢查窗戶是否還封著，而路易絲、傑裏米、瑪麗和塔尼亞則騎著掃帚衝向房子破損的前門。他們在廢墟中下馬，開始進入房子的廢墟。“後門安全了！”約翰在臨時戰壕裏用步槍瞄準後門，向她報告。她看了看手表。時間還不到一分鍾。他們動作很快，但時間不多了。黑魔王的致命一擊很快就要到來了。她舉起魔杖，在頭頂上盤旋的鳥群中又加了幾隻貓頭鷹。如果他們有遊走球……但他們沒有。但貓頭鷹至少比沒有夜視裝備或咒語的人更能發現騎著掃帚的人。
她聽到槍聲響起——塔尼亞和瑪麗正在與敵人交戰。掩護射擊，以便露易絲和傑裏米可以靠近並使用閃光彈。至少這是計劃。又過了三十秒。時間已經不多了。
終於，閃光彈爆炸了。赫敏笑了。迷失了方向……
“突擊一號帶頭。閃光彈發射了，但它們把自己封閉在客廳裏。我們即將穿過牆壁。”露易絲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
“帶領突擊隊一號。明白。”赫敏咬著下唇。該死的食死徒！
“小心前線。森林邊緣有動靜。至少有六個。”賈斯汀的聲音蓋過了約翰的評論。“壓製他們。”賈斯汀的機關槍開始短促射擊。
赫敏低聲咒罵。增援部隊已經抵達。他們現在寡不敵眾——那些人不會是唯一的。他們還會有騎著掃帚的士兵。
“空中什麽都沒有。”
“姑娘，我會處理他們的。”阿不福思說完就開始行動了。赫敏點點頭。他們需要更多時間才能把馬爾福的暴徒們挖出來。
*****
達芙妮首先想到的是有人對她施了靜音咒——她什麽都聽不見。然後她意識到那些圓筒在房間裏爆炸了。諾特倒在地上，用手捂住眼睛——她知道，他沒有準備好護盾咒。潘西也沒有，但德拉科用自己的身體和盾牌保護了她。特蕾西把魔杖瞄準窗戶，但又重新考慮了一下。她的嘴唇在動，但達芙妮聽不到她的聲音。她顫抖著——是血從她的耳朵裏流出來的嗎？是她自己的耳朵在流血嗎？
特蕾西將魔杖指向天花板，達芙妮明白了。他們會看著窗戶和門。她也把魔杖指向天花板。“粉身碎骨！”她大喊，但什麽也沒聽到。特蕾西緊隨其後，當更多的石膏落在他們身上時，兩人躲了起來。但是現在天花板上有一個洞，通向閣樓。他們可以很容易地打破屋頂，因為守衛已經消失了！達芙妮拿出了她的掃帚。
德拉科在喊著什麽，但她幾乎聽不清他在喊什麽。他手裏拿著一把掃帚，朝著搖頭的潘西揮舞著。諾特還在外麵，克拉布和高爾在守著門，盡管門是用石頭封住的。達芙妮搖了搖頭。牆壁幾乎不比天花板堅固，他們已經把它撞破了。
“小心牆壁！”她大喊，但他們沒有反應。他們輸了。她跨坐在掃帚上。她必須趁還沒太遲的時候逃出去。特蕾西已經從天花板上的洞裏鑽了出去。她看到閣樓裏有一道閃光——那一定是她的朋友在屋頂上炸了一個洞。
就在她飛起來的時候，靠近門的牆突然爆炸了，把她扔到了後麵的牆上。她的護盾護身符保護了她，但幾乎沒能撐住。然後泥巴種從門裏衝了過來！
達芙妮用魔杖瞄準了第一個人，但咒語沒有擊中。她看到克拉布轉過身來，巫師自己的咒語擊中了泥巴種的盾牌。然後斯萊特林的盾牌碎了，克拉布倒下了，捂著流血的雙腿。一個擊暈器把他打暈了。高爾從洞裏發出一個咒語，然後又向房間裏的攻擊者發出一個咒語。達芙妮以為他擊中了他們，但不知道——她自己的咒語被那個男人的盾牌擋住了。高爾抓住他朋友的衣領。然而，在他把克拉布拖走之前，他的盾牌碎了，那個男人倒下了。
達芙妮將魔杖對準掃帚，召喚了它。但掃帚還沒到她手上就爆炸了——她震驚地意識到，這是減速咒。她一邊哭，一邊瘋狂地向泥巴種施展她所知道的最黑暗的咒語。“去死吧！去死吧！”她尖叫道。“阿瓦達索命咒！”
她看見德拉科用掃帚舉起潘西，還在對她大喊大叫。不，是在對達芙妮大喊大叫。向她揮手。達芙妮這才意識到，有一堵石牆可以遮風避雨。她衝向石牆所承諾的安全地帶。食死徒會來哪裏救他們？
德拉科指著掃帚，然後又指著天花板。達芙妮眨了眨眼。潘西被粘在掃帚上了！還想下來！達芙妮明白了，她朝德拉科點了點頭，德拉科向她露出一絲冷酷的微笑，然後又變出了一堵石牆。
達芙妮騎上掃帚，無視潘西的眼淚和她背上無力的拍打。她等著德拉科對房間發出更多的咒語，就在這時，她前麵的石牆消失了，飛向天花板上的洞。
“德拉科！不！”她聽到潘西尖叫，聲音直接衝著她的耳朵。但她想，她又聽到了。她的護盾在途中碎裂了。沒有時間重新施展護盾。沒有時間停下來拔出魔杖。她彎下腰，命令掃帚飛得更快。他們衝過閣樓，然後穿過屋頂上的洞。她逃走了！
有什麽東西擊中了她的頭。她踉踉蹌蹌，幾乎握不住掃帚。潘西又開始尖叫，她有停下來過嗎？疼痛襲上她的肩膀，她的頭又被擊中。羽毛四處亂飛，她幾乎失去了對掃帚的控製。一道道光從她身邊飛過，速度太快，數量太多，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控製。她甩開它們，飛向更高的地方。關鍵是要爬高。她必須遠離地麵上的攻擊者！
更多的燈光閃過，越來越近。潘西停止了尖叫。達芙妮感覺好像有人打了她肚子一拳。她低頭看到鮮血從她的腹部和大腿流過。她……她……從掃帚上滑下來了。
*****
赫敏看著一具屍體在空中飛舞，身上的衣服是她用咒語召喚出來的。有人試圖從屋頂逃走，但咒語在屋頂上炸出一個洞，這給了約翰足夠的警示，讓他瞄準了步槍，第一個騎著掃帚飛出的人直接擋住了他的子彈。
不幸的是，約翰改變了位置，開始向試圖從西邊包圍他們的食死徒開火，這時另一把掃帚從屋頂的洞裏射了出來——其中一把掃帚載著兩個人。“掃帚離開屋頂！”她對著對講機喊道。
“上！”西莫大喊。她看到曳光彈射向逃跑的食死徒。第一發和第二發都沒有擊中。第三發擊中目標。一名騎手從掃帚上滑落下來，另一名騎手似乎被卡在掃帚上，但卻倒在地上。掃帚迅速下降……在那裏！它直接撞進了森林。
“突擊領先。我們占領了主要目標。我再說一遍：我們占領了主要目標。”
赫敏齜牙咧嘴。沒錯！他們抓住了馬爾福！她召喚出來的屍體落在她身邊，她用魔杖指向草地上的另一個人。她觸摸麥克風。“集合到我的位置把他傳送走。”然後她用魔杖指向掉下來的掃帚騎士。“第二個屍體的衣服飛來！”
當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具漂浮的屍體上時，她看了看賈斯汀的位置。她看到他和薩莉·安妮一起向她退去。她注意到，他們像訓練的那樣互相掩護。在另一邊，丹尼斯和科林撤退得更沒有秩序和紀律。然而，向他們發射的咒語比向賈斯汀發射的咒語要少——阿不福思一定在那裏，她想。
機槍聲隨之響起。敵人的掃帚已經抵達。
赫敏抓住馬爾福後那短暫的勝利感消失了。他們必須離開，否則他們將被徹底包圍，即使是在天空中！
她迅速檢查了她召喚來的屍體。她注意到，兩人都還活著——盡管還在流血，而且很可能在撞擊中受了內傷。第一個是戴維斯，肩膀和側麵被擊中。還有多處骨折。第二個是格林格拉斯，她的肚子上有一個洞，她的腿看起來也斷了。赫敏看到這一幕，不禁皺了皺眉，然後打開了阿不福思的箱子，把他們倆都懸浮在裏麵。
四把掃帚朝她飛奔而來。突擊隊。兩把掃帚抬著一具屍體。馬爾福。他們落地，露易絲下了馬。“這是諾特。”
“把他們塞進去！我們得走了！”赫敏把魔杖瞄準賈斯廷和莎莉安妮原來的位置，發出一聲爆炸咒，希望這能讓任何追擊者猶豫不決。
賈斯汀緊隨莎莉-安妮之後，滑進了她所在的戰壕。兩人都氣喘籲籲。“他們在我們後麵大約一百碼！”
約翰轉移了目標並向場地發射了幾發子彈。
“掩護射擊！”赫敏命令道。賈斯廷和莎莉安妮站了起來，巫師開槍射擊，莎莉安妮施展魔法。赫敏也加了幾槍。露易絲和傑裏米也加了幾槍，掩護克裏維一家。塔尼亞和瑪麗正在保護諾特和馬爾福。她應該讓兩個格蘭芬多女巫射擊，讓兩個前打擊巫師來對付囚犯，赫敏責備自己。
丹尼斯和科林離他們有二十碼遠。追趕他們的人已經倒在地上，至少看上去是這樣。十碼。差不多了。他們應該帶上掃帚，赫敏想。
就在他們到達戰壕之前，深黃色的咒語從上方襲來。科林尖叫起來，腿軟了。丹尼斯繼續跑，但被絆倒了，魔杖也丟在了他的右臂上，他也尖叫起來。赫敏看到他的右臂似乎縮小了。
“丹尼斯的魔杖飛來！”
兩兄弟衝進戰壕，緊隨其後的是丹尼斯的魔杖。
“你們兩個，進箱子裏！”赫敏一邊喊，一邊打開箱子。這次他們沒有頂嘴，而是進去了。或者被人抬進去。赫敏看到，他們的四肢都枯萎了。
“我們的線人失蹤了！”約翰大喊。
“他會自己逃走的！”赫敏說，希望自己是對的。她拍了拍樹幹，把它縮小了。“我們現在就得走了！綠衣、黑衣——掩護我們！”
她把箱子放進口袋，騎上了自己的掃帚。“你們知道集合地點！大家——出發！”
八把掃帚從戰壕裏飛了出來。赫敏飛到森林的樹冠上，然後飛平，盡量保持低空飛行，以免撞到樹枝。在他們身後，迪安和西莫用曳光彈照亮了夜空。有什麽東西從前麵向她飛來。一個咒語。一個詛咒。她向一側飛去，飛得更不穩了。“前麵有食死徒！”她大喊——她躲避時不能使用無線電。更多的咒語飛向這群人，掃帚開始散開。瑪麗或塔尼婭用步槍還擊——赫敏什麽也沒看到，隻有曳光彈劃破夜空。
她必須盡快到達反幽靈咒的邊緣。但願如此，很快就能到達。那裏有多少食死徒？
赫敏彎下腰，再次數著秒數，直到一個火球照亮了她身後的天空。片刻間，咒語停止了。她甚至覺得聽到了尖叫聲——也許是有人被光弄瞎了眼。
沒關係，她已經飛得夠遠了。
一秒鍾後，她就到了他們的集合地點。阿不福思已經在那裏了，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憔悴。赫敏盡可能快地降落，把那個縮小的箱子拉了出來。
“我們受傷了！”其他人趕到並開始降落時，她大喊道。他們最好的治療師莎莉·安妮跳下傘，衝了過去。她看了看阿不福思，阿不福思點點頭，加入了女巫的行列。赫敏希望他們能救出科林和丹尼斯。還有他們的囚犯。
布倫達·布羅克塔克抵達新家時歎了口氣，希望這隻是一個臨時住所。又是在日益緊張的辦公室裏度過的一天。有傳言說，劉易斯·塞爾溫舉起魔杖召喚出一個大鍋蛋糕時，沙克爾差點詛咒了他。當然，沙克爾的朋友可能互相告訴過對方，塞爾溫曾試圖詛咒這位資深傲羅，但當他意識到沙克爾已經準備好對付他時，他設法掩蓋了自己的企圖。在布倫達看來，塞爾溫就是那種狡猾、聰明過頭的巫師。
但要在辦公室裏呆上幾個小時，時不時地重新施展謹慎的保護咒語，這讓人感到壓力很大。除此之外，她的臥底行動目前陷入停滯——她必須為裏基特和普維斯找到另一次引人注目的襲擊或搶劫；到目前為止，他們所做的隻是向仍在翻倒巷的少數麻瓜出身者提供援助，並在牆上畫上口號。但安排這樣的政變而不冒安全漏洞的風險非常困難——她實際上不能向其他傲羅尋求幫助。
而德利什和沙克爾博特還在爭論誰的專案組應該負責調查翻倒巷的大屠殺。德利什堅持說應該是他的專案組，因為那是泥巴種的襲擊。沙克爾博特堅持說，因為受害者是食死徒和他們的新兵，所以應該由他來調查。布蘭達認為德利什會勝出——隻有傳聞和泥巴種的宣傳聲稱死者是食死徒的新兵。沒有多少人關心這件事——普通民眾並不真正關心翻倒巷居民的死者，不管他們是什麽血統。她也不關心——布蘭達現在隻想占個沙發，吃點東西，聽聽無線電。
如果不是因為帕金森，她就會這麽做。
“外麵的麻瓜們還在吵鬧。”另一個傲羅盯著窗外。“他們拿著奇怪的裝置四處走動，而且越來越憤怒。”
“那又怎麽樣？馬丁終於在公寓裏設置了防麻瓜結界。他們不會再因為麻瓜問題來打擾我們了。”布蘭達現在明白了魔法世界為什麽要躲起來——麻瓜們又吵又需要人照顧。他們的新鄰居敲了三次門，馬丁才終於把他們關了。都是因為他們家的電視壞了。
“外麵那些是麻瓜修理工，”馬丁從廚房走進來，把他們帶來的外賣放在托盤上。“顯然，他們找不到問題所在。”
“他們就是問題所在，”布倫達說著，站起來去拿自己的晚餐。
“我可以放棄幻想，去修理他們的電視機，”馬丁坐在桌邊說道。
“幹什麽？”帕金森嗤之以鼻，“隻要對窗戶施個靜音咒，他們那些可憐的麻煩就不會來打擾我們了。明白了嗎？”他的魔杖一閃，麻瓜們說話的聲音消失了。
布蘭達微笑道：“幹得好！”
如果他們所有的問題都能如此輕易地解決就好了！
*****
英國多塞特，1996年12月10日
赫敏·格蘭傑通過她的全景望遠鏡研究了這座房子——她認為，她應該把它重建成一種更容易處理和隱藏的形式，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賈斯汀則看著卷軸上的抄本。
“他們還在等諾特，”他說。
馬爾福、帕金森、諾特、格林格拉斯、戴維斯、克拉布、高爾——如果抵抗軍成功抓獲或殺死他們所有人，那將是對食死徒的沉重打擊，赫敏知道。但這比她想象的要危險。他們在人數上占優勢，但前提是沒有增援部隊到達。這就是為什麽他們會集中精力在廣闊的區域施放反幽靈咒，以防止食死徒到達他們頭頂。
他們藏在自己挖的壕溝裏，距離房子隻有幾百碼。距離足夠近，可以觀察並迅速衝過去；距離足夠遠，不用擔心赫敏發出信號後西莫會把炸彈扔到房子上。
她看到瑪麗和塔尼亞檢查步槍。這是第四次了。中士的那些教訓已經牢牢記在心裏。其他的——尤其是關於紀律的——卻沒有牢牢記住。當西莫和迪安試圖破壞簡報時，赫敏常常會敏銳地感受到這一點。
就連偽裝的阿不福思看起來都很緊張——盡管她知道這是裝出來的。校長的哥哥並不真正害怕即將到來的戰鬥。他也不害怕暴露自己真實才能後可能產生的後果。赫敏甚至覺得他喜歡給哥哥製造麻煩。
賈斯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諾特剛剛到。”
抵抗軍的一半人猛地一驚，另一半人緊張起來。赫敏轉身麵向他們。“找掩護！”她停頓了半秒鍾，確認所有人都在戰壕裏。“盾牌咒！”她自己也施了一個，但聲音被其他人的咒語淹沒了。然後她摸了摸喉部麥克風。“格林，施法。”
她聽到了他的叫喊，接著又聽到了“炸彈爆炸！”，她數著秒數，直到馬爾福房子的結界和部分區域在爆炸中消失了，盡管她和其他人都有掩護和盾牌咒語，但他們還是感到驚慌失措。
聽到爆炸聲後一秒鍾，她抬起了頭。正如預料的那樣，房子的前半部分已經塌陷——實際上變成了瓦礫。後半部分，也就是那群人開會的地方，仍然矗立在那裏，但他們會感到驚慌失措、驚慌失措，而且幾乎聽不見聲音。她再次觸摸鏡子。
“大家快走！”
*****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捂住耳朵。她尖叫起來。其他人也一樣。但她沒有注意到。又來了！又來了。泥巴種找到了他們！那些怪物會把他們全部殺掉的！
她轉向特蕾西，她頭上的傷口正在流血，一些石膏掉在了她身上。達芙妮覺得她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好轉。她也站不直。或者跑步——當她衝向他們聚集的客廳門口時，她跌跌撞撞地摔倒了。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用足夠的力量把她拉起來，把她從地上抬起來一秒鍾。高爾。
“謝謝。”她懷疑他是否聽到了她的話，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特蕾西跟著她。克拉布朝門口走去。潘西渾身發抖，尖叫著——達芙妮注意到，她是唯一一個還在尖叫的人。德拉科抱著她，試圖讓她平靜下來，但她在他懷裏掙紮著。歇斯底裏。
“格雷戈裏！”德拉科伸出手臂，蓋過了潘西漸漸消失的尖叫聲。“觸碰我的標記！”
高爾立刻來到他身邊。這個大個子巫師扯下德拉科的左袖，然後用魔杖戳向德拉科的手臂。德拉科咬牙切齒。
“救援正在路上。黑魔王會派他的追隨者過來。我們隻要堅持到那時就行了。”
克拉布打開了門。走廊上灰塵漸濃。他用魔杖瞄準了門前殘骸。高爾也跟著他，守住了門後。
就像……達芙妮一想起那個可怕的夜晚就渾身發抖。她拔出魔杖，深吸一口氣。她不能驚慌。那將是致命的。
“他們誤判了炸彈嗎？”特蕾西問道，環顧四周。她的魔杖在顫抖。“梅林的幽靈！窗戶！”
達芙妮猛地轉過身，用魔杖瞄準窗戶。然後她發現窗戶外麵用石頭堵住了。
“他們把我們困在這兒了！”特蕾西大喊。“我們必須逃出去。”
達芙妮氣喘籲籲——泥巴種想要抓住他們！然後折磨他們至死！就像潘西的姑媽一樣！他們必須逃走！
“我們隻要堅持幾分鍾就行了！”德拉科喊道。“保持冷靜！西奧！”
諾特坐在那兒，一副茫然的樣子。他眨了眨眼睛。“梅林的蛋蛋……”
“西奧！把窗戶蓋上！”德拉科仍然抱著潘西，她正伏在他胸前哭泣。“黑魔王會救我們的！堅持住！”
達芙妮想逃跑。他們守不住。守衛倒下後就守不住。泥巴種也守不住。她看著特蕾西，特蕾西搖了搖頭。
達芙妮正要抗議，就聽到了更多的爆炸聲，高爾踉踉蹌蹌地回到房間裏，手臂無力地垂著，袖子上沾滿了鮮血。
泥巴種正在進攻。
*****
赫敏·格蘭傑檢查窗戶是否還封著，而路易絲、傑裏米、瑪麗和塔尼亞則騎著掃帚衝向房子破損的前門。他們在廢墟中下馬，開始進入房子的廢墟。“後門安全了！”約翰在臨時戰壕裏用步槍瞄準後門，向她報告。她看了看手表。時間還不到一分鍾。他們動作很快，但時間不多了。黑魔王的致命一擊很快就要到來了。她舉起魔杖，在頭頂上盤旋的鳥群中又加了幾隻貓頭鷹。如果他們有遊走球……但他們沒有。但貓頭鷹至少比沒有夜視裝備或咒語的人更能發現騎著掃帚的人。
她聽到槍聲響起——塔尼亞和瑪麗正在與敵人交戰。掩護射擊，以便露易絲和傑裏米可以靠近並使用閃光彈。至少這是計劃。又過了三十秒。時間已經不多了。
終於，閃光彈爆炸了。赫敏笑了。迷失了方向……
“突擊一號帶頭。閃光彈發射了，但它們把自己封閉在客廳裏。我們即將穿過牆壁。”露易絲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
“帶領突擊隊一號。明白。”赫敏咬著下唇。該死的食死徒！
“小心前線。森林邊緣有動靜。至少有六個。”賈斯汀的聲音蓋過了約翰的評論。“壓製他們。”賈斯汀的機關槍開始短促射擊。
赫敏低聲咒罵。增援部隊已經抵達。他們現在寡不敵眾——那些人不會是唯一的。他們還會有騎著掃帚的士兵。
“空中什麽都沒有。”
“姑娘，我會處理他們的。”阿不福思說完就開始行動了。赫敏點點頭。他們需要更多時間才能把馬爾福的暴徒們挖出來。
*****
達芙妮首先想到的是有人對她施了靜音咒——她什麽都聽不見。然後她意識到那些圓筒在房間裏爆炸了。諾特倒在地上，用手捂住眼睛——她知道，他沒有準備好護盾咒。潘西也沒有，但德拉科用自己的身體和盾牌保護了她。特蕾西把魔杖瞄準窗戶，但又重新考慮了一下。她的嘴唇在動，但達芙妮聽不到她的聲音。她顫抖著——是血從她的耳朵裏流出來的嗎？是她自己的耳朵在流血嗎？
特蕾西將魔杖指向天花板，達芙妮明白了。他們會看著窗戶和門。她也把魔杖指向天花板。“粉身碎骨！”她大喊，但什麽也沒聽到。特蕾西緊隨其後，當更多的石膏落在他們身上時，兩人躲了起來。但是現在天花板上有一個洞，通向閣樓。他們可以很容易地打破屋頂，因為守衛已經消失了！達芙妮拿出了她的掃帚。
德拉科在喊著什麽，但她幾乎聽不清他在喊什麽。他手裏拿著一把掃帚，朝著搖頭的潘西揮舞著。諾特還在外麵，克拉布和高爾在守著門，盡管門是用石頭封住的。達芙妮搖了搖頭。牆壁幾乎不比天花板堅固，他們已經把它撞破了。
“小心牆壁！”她大喊，但他們沒有反應。他們輸了。她跨坐在掃帚上。她必須趁還沒太遲的時候逃出去。特蕾西已經從天花板上的洞裏鑽了出去。她看到閣樓裏有一道閃光——那一定是她的朋友在屋頂上炸了一個洞。
就在她飛起來的時候，靠近門的牆突然爆炸了，把她扔到了後麵的牆上。她的護盾護身符保護了她，但幾乎沒能撐住。然後泥巴種從門裏衝了過來！
達芙妮用魔杖瞄準了第一個人，但咒語沒有擊中。她看到克拉布轉過身來，巫師自己的咒語擊中了泥巴種的盾牌。然後斯萊特林的盾牌碎了，克拉布倒下了，捂著流血的雙腿。一個擊暈器把他打暈了。高爾從洞裏發出一個咒語，然後又向房間裏的攻擊者發出一個咒語。達芙妮以為他擊中了他們，但不知道——她自己的咒語被那個男人的盾牌擋住了。高爾抓住他朋友的衣領。然而，在他把克拉布拖走之前，他的盾牌碎了，那個男人倒下了。
達芙妮將魔杖對準掃帚，召喚了它。但掃帚還沒到她手上就爆炸了——她震驚地意識到，這是減速咒。她一邊哭，一邊瘋狂地向泥巴種施展她所知道的最黑暗的咒語。“去死吧！去死吧！”她尖叫道。“阿瓦達索命咒！”
她看見德拉科用掃帚舉起潘西，還在對她大喊大叫。不，是在對達芙妮大喊大叫。向她揮手。達芙妮這才意識到，有一堵石牆可以遮風避雨。她衝向石牆所承諾的安全地帶。食死徒會來哪裏救他們？
德拉科指著掃帚，然後又指著天花板。達芙妮眨了眨眼。潘西被粘在掃帚上了！還想下來！達芙妮明白了，她朝德拉科點了點頭，德拉科向她露出一絲冷酷的微笑，然後又變出了一堵石牆。
達芙妮騎上掃帚，無視潘西的眼淚和她背上無力的拍打。她等著德拉科對房間發出更多的咒語，就在這時，她前麵的石牆消失了，飛向天花板上的洞。
“德拉科！不！”她聽到潘西尖叫，聲音直接衝著她的耳朵。但她想，她又聽到了。她的護盾在途中碎裂了。沒有時間重新施展護盾。沒有時間停下來拔出魔杖。她彎下腰，命令掃帚飛得更快。他們衝過閣樓，然後穿過屋頂上的洞。她逃走了！
有什麽東西擊中了她的頭。她踉踉蹌蹌，幾乎握不住掃帚。潘西又開始尖叫，她有停下來過嗎？疼痛襲上她的肩膀，她的頭又被擊中。羽毛四處亂飛，她幾乎失去了對掃帚的控製。一道道光從她身邊飛過，速度太快，數量太多，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控製。她甩開它們，飛向更高的地方。關鍵是要爬高。她必須遠離地麵上的攻擊者！
更多的燈光閃過，越來越近。潘西停止了尖叫。達芙妮感覺好像有人打了她肚子一拳。她低頭看到鮮血從她的腹部和大腿流過。她……她……從掃帚上滑下來了。
*****
赫敏看著一具屍體在空中飛舞，身上的衣服是她用咒語召喚出來的。有人試圖從屋頂逃走，但咒語在屋頂上炸出一個洞，這給了約翰足夠的警示，讓他瞄準了步槍，第一個騎著掃帚飛出的人直接擋住了他的子彈。
不幸的是，約翰改變了位置，開始向試圖從西邊包圍他們的食死徒開火，這時另一把掃帚從屋頂的洞裏射了出來——其中一把掃帚載著兩個人。“掃帚離開屋頂！”她對著對講機喊道。
“上！”西莫大喊。她看到曳光彈射向逃跑的食死徒。第一發和第二發都沒有擊中。第三發擊中目標。一名騎手從掃帚上滑落下來，另一名騎手似乎被卡在掃帚上，但卻倒在地上。掃帚迅速下降……在那裏！它直接撞進了森林。
“突擊領先。我們占領了主要目標。我再說一遍：我們占領了主要目標。”
赫敏齜牙咧嘴。沒錯！他們抓住了馬爾福！她召喚出來的屍體落在她身邊，她用魔杖指向草地上的另一個人。她觸摸麥克風。“集合到我的位置把他傳送走。”然後她用魔杖指向掉下來的掃帚騎士。“第二個屍體的衣服飛來！”
當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具漂浮的屍體上時，她看了看賈斯汀的位置。她看到他和薩莉·安妮一起向她退去。她注意到，他們像訓練的那樣互相掩護。在另一邊，丹尼斯和科林撤退得更沒有秩序和紀律。然而，向他們發射的咒語比向賈斯汀發射的咒語要少——阿不福思一定在那裏，她想。
機槍聲隨之響起。敵人的掃帚已經抵達。
赫敏抓住馬爾福後那短暫的勝利感消失了。他們必須離開，否則他們將被徹底包圍，即使是在天空中！
她迅速檢查了她召喚來的屍體。她注意到，兩人都還活著——盡管還在流血，而且很可能在撞擊中受了內傷。第一個是戴維斯，肩膀和側麵被擊中。還有多處骨折。第二個是格林格拉斯，她的肚子上有一個洞，她的腿看起來也斷了。赫敏看到這一幕，不禁皺了皺眉，然後打開了阿不福思的箱子，把他們倆都懸浮在裏麵。
四把掃帚朝她飛奔而來。突擊隊。兩把掃帚抬著一具屍體。馬爾福。他們落地，露易絲下了馬。“這是諾特。”
“把他們塞進去！我們得走了！”赫敏把魔杖瞄準賈斯廷和莎莉安妮原來的位置，發出一聲爆炸咒，希望這能讓任何追擊者猶豫不決。
賈斯汀緊隨莎莉-安妮之後，滑進了她所在的戰壕。兩人都氣喘籲籲。“他們在我們後麵大約一百碼！”
約翰轉移了目標並向場地發射了幾發子彈。
“掩護射擊！”赫敏命令道。賈斯廷和莎莉安妮站了起來，巫師開槍射擊，莎莉安妮施展魔法。赫敏也加了幾槍。露易絲和傑裏米也加了幾槍，掩護克裏維一家。塔尼亞和瑪麗正在保護諾特和馬爾福。她應該讓兩個格蘭芬多女巫射擊，讓兩個前打擊巫師來對付囚犯，赫敏責備自己。
丹尼斯和科林離他們有二十碼遠。追趕他們的人已經倒在地上，至少看上去是這樣。十碼。差不多了。他們應該帶上掃帚，赫敏想。
就在他們到達戰壕之前，深黃色的咒語從上方襲來。科林尖叫起來，腿軟了。丹尼斯繼續跑，但被絆倒了，魔杖也丟在了他的右臂上，他也尖叫起來。赫敏看到他的右臂似乎縮小了。
“丹尼斯的魔杖飛來！”
兩兄弟衝進戰壕，緊隨其後的是丹尼斯的魔杖。
“你們兩個，進箱子裏！”赫敏一邊喊，一邊打開箱子。這次他們沒有頂嘴，而是進去了。或者被人抬進去。赫敏看到，他們的四肢都枯萎了。
“我們的線人失蹤了！”約翰大喊。
“他會自己逃走的！”赫敏說，希望自己是對的。她拍了拍樹幹，把它縮小了。“我們現在就得走了！綠衣、黑衣——掩護我們！”
她把箱子放進口袋，騎上了自己的掃帚。“你們知道集合地點！大家——出發！”
八把掃帚從戰壕裏飛了出來。赫敏飛到森林的樹冠上，然後飛平，盡量保持低空飛行，以免撞到樹枝。在他們身後，迪安和西莫用曳光彈照亮了夜空。有什麽東西從前麵向她飛來。一個咒語。一個詛咒。她向一側飛去，飛得更不穩了。“前麵有食死徒！”她大喊——她躲避時不能使用無線電。更多的咒語飛向這群人，掃帚開始散開。瑪麗或塔尼婭用步槍還擊——赫敏什麽也沒看到，隻有曳光彈劃破夜空。
她必須盡快到達反幽靈咒的邊緣。但願如此，很快就能到達。那裏有多少食死徒？
赫敏彎下腰，再次數著秒數，直到一個火球照亮了她身後的天空。片刻間，咒語停止了。她甚至覺得聽到了尖叫聲——也許是有人被光弄瞎了眼。
沒關係，她已經飛得夠遠了。
一秒鍾後，她就到了他們的集合地點。阿不福思已經在那裏了，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憔悴。赫敏盡可能快地降落，把那個縮小的箱子拉了出來。
“我們受傷了！”其他人趕到並開始降落時，她大喊道。他們最好的治療師莎莉·安妮跳下傘，衝了過去。她看了看阿不福思，阿不福思點點頭，加入了女巫的行列。赫敏希望他們能救出科林和丹尼斯。還有他們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