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稚垣陪著姚紈懿方才用過晚膳,小李子就急色匆匆地小步跑進大殿,俯下身子不知道在嶽稚垣的耳邊說了什麽。


    “你說什麽,母後醒了?”他激動地站起身來,“還主動問到朕了嗎?”


    “是呢,陛下,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小李子笑得見牙不見眼,“陛下,咱們這就去慈安宮嗎?”


    “那是自然。”嶽稚垣放下筷子就要離開,卻突然回頭看向還未反應過來的姚紈懿:“紈紈,你也隨朕一起去吧,見見母後。”


    姚紈懿不過是猶豫了片刻,便點點頭:“是,臣妾遵旨。”


    嶽稚垣又補充了一句:“不用擔心,母後會喜歡你的。”


    姚紈懿差一點就要繃不住自己的表情,內心腹誹:這個男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了。


    慈安宮大門第一次打開的消息像乘著風一樣傳遍了各宮,有心之人自然知道如何反應。所以當嶽稚垣帶著姚紈懿出現在慈安宮門口的時候,迎麵就碰上了祁蔓與賢妃。


    “臣妾參見陛下。”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臣妾參見貴妃娘娘。”


    嶽稚垣隻是從鼻子裏發出“嗯”的一聲,腳步不停地就往慈安宮裏走去。姚紈懿刻意落了一步,讓祁蔓先行,這樣微不足道的一個舉動卻正正落在了祁蔓與賢妃眼中。


    慈安宮。


    彭嬤嬤聽到外麵的動靜就急忙一臉喜色地走了出來:“老奴參見陛下,萬福金安。”


    “彭嬤嬤快起來,母後她可是……”


    “是啊,陛下,娘娘方才醒過來的時候就有些不一樣,然後就叫出了老奴的名字,就像是……”


    “好了,不用說了,朕進去看看母後!”嶽稚垣直直往裏,眼睛裏像是被點燃了光一般。


    “母後!”


    半靠在床上的林寧與已經聽到了嶽稚垣在外麵與彭嬤嬤的對話,下一刻看到他推門進來,高大挺拔的身影逆著光隻看得出輪廓,隻有等他一步一步走近的時候,林寧與才真正看清他的模樣:“阿垣?”


    “母後!”


    “阿垣,快來!”林寧與衝嶽稚垣招招手,他就像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一樣撲到了床邊,眼裏微紅,強忍著酸澀,“母後,阿垣來了。”


    “我的阿垣長這麽大了啊……”此時林寧與對嶽稚垣的疼惜不似作假,過去的這麽多年來或許心狠,鬆口讓嶽稚垣入宮見她的次數不過雙手之數,還都是算準了時機要來推他一把。如今看著嶽稚垣真情實感的流露,反倒將她的感性勾了出來,內心竟有一個角落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對親兒過於殘忍。


    母子相見本以為會有說不完的話,誰知隻是兩雙淚眼相顧無言而已。沉默片刻之後,林寧與才裝作意外地說道:“阿垣,你這身打扮是……”


    嶽稚垣身上的袍子是用金線繡的九爪飛龍的圖樣,自然就說明了他的身份不一般:“母後,兒臣現在已經是皇帝了。”


    “皇帝?”林寧與露出一絲不解,“我記得薑氏所出的嫡子阿圯才是東宮太子啊……”


    “皇兄無德無才,恐會有負於大夏的百年基業,兒臣這才取而代之的。”嶽稚垣沉聲說道,“如今薑氏和皇兄都已經被兒臣囚於西宮,永無出頭之日了。”


    林寧與仿佛是被嶽稚垣言語中的恨意嚇到,身體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仔細端詳了一番之後,才顫了顫嘴唇試探性地問道:“阿垣,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嶽稚垣忍不住收緊了拳頭,對林寧與說道:“他們對您做的事情,兒臣絕不會饒恕,死太便宜他們了,隻有這樣絕望的活著才能讓他們嚐到痛苦!母後,薑氏已經瘋了,實是老天開眼!”


    林寧與心疼地摸摸他的臉頰,嶽稚垣卻下意識地想要躲閃,兩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嶽稚垣清了清嗓子,說道:“外麵還有些人想要拜見母後,朕這就喚她們進來,可好?”


    “好,去吧。”林寧與複又躺回到床上,眼神也清明了不少。


    “進來吧。”


    祁蔓、姚紈懿、賢妃,還有姍姍來遲的德妃、胡昭媛與祁貴嬪依次走進了林寧與的寢殿,齊齊站在了她的麵前。


    祁蔓首先上前一步屈膝行禮:“兒臣祁氏參見母後,萬福金安。”


    然後其他人才原地跪下:“臣妾參見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林寧與默默地看著她們,目光逡巡了一圈才落在了祁蔓的身上:“你是皇後?”


    祁蔓不愧是世家出身,林寧與並未叫起,她也穩穩地站著,冷靜地回道:“是,母後。”


    “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祁蔓依言微微抬起下頜,讓林寧與可以看清她的麵容,而她自己的眼神卻落在了床沿上,未敢直視。


    “規矩倒是不錯。”林寧與笑著說:“祁次輔養了個好女兒。”


    祁蔓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毛,餘光中的嶽稚垣似乎並無察覺:“多謝母後誇獎。”


    “起吧。”林寧與虛弱地抬抬手,“可有子嗣?”


    “兒臣無用,尚未為陛下誕育子嗣,還請母後降罪。”祁蔓複又跪下,膝蓋撞到地板的聲音清脆,她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林寧與沒有再說話,嶽稚垣看了一眼祁蔓,身後的姚紈懿,她隻是跪著,腰板挺得很直,眼神不知道飄去了哪裏,好像眼下發生的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


    嶽稚垣收回了目光,開口為祁蔓打了圓場:“母後,朕還年輕,不急於一時。”


    “也不早了,你今年都已經……”林寧與卡住了,然後有些猶疑地抬眼看向嶽稚垣。


    “二十三歲了。”嶽稚垣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容,在他看來,林寧與因為瘋病而閉宮將近二十年,自然不記得他的年紀。


    林寧與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悶響,胡昭媛突然暈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嶽稚垣身形未動,眼中的眸色卻深了幾分:“傳太醫。”


    “是。”彭嬤嬤領命而去,胡昭媛的宮女神情焦急地將她的主子半扶起來:“娘娘,娘娘!”


    一刻鍾後,太醫為胡昭媛把完脈,才向眾人回稟道:“恭喜太後娘娘,太後陛下,娘娘已有兩月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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