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山玩雪,薑雲逸自是不忘感悟天地靈韻,將四季道韻增進,哪怕天空還在飄下鵝毛小雪,也絲毫不影響到他。


    這一打坐感悟就是好幾天,也幸好有陸凝霜在他身邊,才沒有引來無量劫難降臨天淩聖地,否則薑雲逸哪有那閑工夫在此感悟,早就繼續宅在家裏修煉。


    現階段薑雲逸已經毫無瓶頸,隻要給予充足的時間,他便能順利且輕鬆的踏入化神之列,邁過這道坎,返璞境道尊對薑雲逸來說,就是一個陌生的境界。


    晉升返璞境困難與否,薑雲逸並不知曉,哪怕詢問陸凝霜,最多也就得到一句‘渡劫即可’,毫無參考意義。


    至於詢問秦長老等人......雖達者為師,但曾作為師兄的他,還是想保留顏麵,等到化神境巔峰,大不了潛心閉關或遊逛天下,總能找到突破返璞的契機。


    “呼.......”


    薑雲逸吐出一口長氣,化作氤氳升騰。


    大約一炷香功夫,逐漸從潛心參悟中收斂思緒,無外其誌。


    他睜了眼,自身未沾一點雪花,因為蹲在身旁的清冷美人,一動不動,一直撐著油紙傘為其遮擋飄落的風雪。


    “我還以為你又會和當年一樣,傻傻的等著,還需要我為你撣掉雪花。”薑雲逸淺笑,沒忘那一年首次來到雪頂修煉,睜眼就見陸凝霜已被雪花染盡......


    “夫君知道的,我不傻。”


    “........”


    她確實不傻,甚至玩弄於天下,正魔兩道皆掌握在手。


    在很早之前,就有三大魔教掌舵者突破預兆越來越重的消息。


    天仙報刊上也時刻流傳著各種消息,圍繞正魔兩道是否會發生爭端的事也因此傳開,促進各大商鋪產業利潤大大提升,法器、符籙等大賣特賣。


    當然,造福的不止天仙樓本家,其餘仙門也跟著受益,而且天仙樓也知曉輕重,沒大肆宣傳,沒弄得八荒天下人心惶惶,否則就是惡意擾亂秩序。


    於是,各方便也默認天仙樓拿正魔兩道爭奪做新聞由頭,否則沒依據就宣傳,是屬於傳播謠言的違反行為!


    對此,各方仙門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天仙樓僅是把正魔兩道兩戰作為懸念,讓一些仙宗購買幕後消息,隨後就宰割各大仙宗的靈石。而眾修士都知曉正魔兩道明麵上沒爆發戰鬥,但暗地裏已然硝煙彌漫,聖獸仙宗就是最好的例子!


    “血煞教”都不知偷盜多少的幼年靈獸,還殺了道種繼承者。


    要知道血煞教主閉關還沒出世,血煞教弟子就猖狂到這種地步,難以想象要是出世後,會上演怎麽樣局勢。


    其他魔教勢力雖未有動作,但血煞教的行為已算是正道兩道戰役的開端!


    可唯有薑雲逸知曉,這一切的幕後者是陸凝霜。


    正魔兩道也打不起來,因為她說了算。


    而天淩聖地在古老遺跡一事,擊垮了九門仙宗對於道種的執念;


    天魔宗又趁勢假扮血煞教弟子,打壓九門仙宗之一的聖獸仙宗.....隻能說正魔兩道,徹底被陸凝霜玩明白了。


    一個明麵爭名聲,一個暗地奪資源,還隨便甩到血煞教頭上,可謂惡劣至極,也還好他知曉天魔宗是自己人。


    不然的話,等薑雲逸修為有成那天就是把這魔教給滅了,以防後患。


    沉默片刻。


    “是是是,你一點都不傻,聖主兼魔主大人。”薑雲逸隨意調侃一聲,便起身想舒展著身子,期間不忘瞄向一旁的佳人,生怕她會對自己做些過分的事。


    此處無人,一片白芒好似鋪滿棉花的床榻,要是她想幕天席地,撲過來,雪一蓋,肯定就是一頓亂啃!


    陸凝霜則隨著他,撐傘站起,‘嘩啦’一聲傘上掉落積雪。


    一時間讓胡思亂想的薑雲逸嚇一跳,不自覺揪著她袖子,緊張兮兮。


    這一幕陸凝霜看在眼裏,也知道自家夫君是怕自己會對他做些什麽,受到驚嚇卻還是下意識往自己靠近,不自禁讓陸凝霜覺得自家夫君是在玩欲擒故縱。


    而且白衣與狐裘披肩,一驚一乍的樣子,也讓陸凝霜更覺得他像隻兔子。


    待薑雲逸觀察發現是積雪而已,才緩緩鬆一口氣。


    他還以為陸凝霜早就準備了什麽法陣,就等著自己入網......


    隻是剛扭頭,薑雲逸就見陸凝霜直勾勾盯著自己,似乎看出了什麽。


    薑雲逸便沒有鬆開手,反而緊攥她的袖子,嚐試辯解道:“不想牽你手,太冰,我拽著你,愛走不走。”


    沒太傲嬌,反倒找個理由敷衍過去,說完薑雲逸就拉住她的袖子往前走,要是陸凝霜不動他就直接放開,不過陸凝霜倒是很配合的跟著他走。


    冬日事少,兩人本就在青竹峰上遊手好閑,對此當下倒也不急著回去。


    此山山頂,天上厚雲如墨,積蓄壓力,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


    但沒走多遠,雲層雖厚但被一束陽光穿透,那一抹豔麗陽光從天空灑落,使空中繽紛的雪花瞬間猶如房間裏的灰塵飄舞,與周圍整片的純淨形成極致的對比。


    這一刻,薑雲逸眸光婉轉,目光落在那陽光照耀的地方,不急不慢的拽著她走過去,隨即鬆開陸凝霜的袖子,走出傘下,一時間他被這抹暖光籠罩。


    雪衣微光,塵埃般的雪花輕輕劃過薑雲逸的臉頰,在他腳旁飄零墜落,一切顯得靜謐而唯美。


    似享受難得的溫柔陽光,薑雲逸不自覺眯了眯眼睛,側臉輪廓在映襯下,柔和而繾綣,而陸凝霜就站在他身旁,在傘下的陰影中看著,蘊含淡淡溫存。


    “陸凝霜。”薑雲逸轉眸望來,語調慵懶而認真,“在這場不見天日的雪中,能得到一抹陽光的洗禮,會是一種獨特的享受,不信的話你也嚐嚐。”


    陸凝霜沒動,依舊是在傘下,輕喚著他:“夫君。”


    “什麽?”


    “我得承認,自己變傻了。”


    “?”


    “我隻想傻傻的看著夫君。”


    “.........”


    薑雲逸攤手搖頭,無情的評價道:“老是說些有的沒的。”


    無疑是表示聽多了,沒感覺。


    不過,陸凝霜卻是反問他:“那夫君可是愛聽?”


    “嗯......”


    這問題倒是問得好,雖然聽慣了,但自己愛不愛聽又是另一回事。


    薑雲逸沒有急著回答,反而撚著下巴似陷入思索,想讓她急,但他那玩味的目光早就暴露了自己的惡趣味。


    所以陸凝霜根本不急,任由他想了許久,且想說便說,不想說也無妨。


    見狀,薑雲逸也是懶得在醞釀,在暖光裏給予傘下清冷女子帶去溫暖,四目相對,一抹燦爛笑容浮現在臉上:


    “對,我愛聽。”


    或許身上的暖意,讓他連同傲嬌的心的融化開來。


    又或許見她一直在傘下陰影裏,忍不住對她傾訴衷腸。


    .........


    兩日之後,一個平庸的早上,薑雲逸卻還是窩在被褥裏不願早起。


    等陸凝霜梳妝更衣,出屋到灶房做早膳,薑雲逸依舊是窩在暖暖的被子裏,懶得早起,甚至還會抱著陸凝霜的枕頭繼續睡,一點也沒有醒來的意識。


    就算青竹峰不受外界冬季影響,可對天地靈韻十分敏感的他,難免本能的想要冬眠下去,倒不是想要偷懶,而是這也算感悟靈韻,起不起單純看個人意願。


    不久之後。


    一道仙鶴聲在院外響起,薑雲逸雖察覺有動靜,但也僅是翻身,沒在意。


    直至陸凝霜端來飯菜,見他如此模樣,惹得她頻繁出言提醒:


    “夫君,該起床用膳。”


    薑雲逸把頭縮進被褥裏,不予理會。


    “有你愛吃的菜。”


    薑雲逸在被裏悶不作聲,不理不睬。


    陸凝霜放下托盤,轉而拿著他要穿的衣裳,來到床邊上半身鑽進被褥裏,原本就鼓的被褥,立馬又多了一人。


    “夫君在裏麵穿也行,穿好就先用膳,然後再去洗漱。”


    “不吃,餓.....不死。”


    作為元嬰境,薑雲逸隻想實力多進步一些,睡懶覺是應該的!


    更何況不吃,他也餓不死,之前的享用最多是用來滿足口腹之欲。


    “夫君聽話,我知曉靈虛峰一事,可以給你講。”


    “什麽事?”


    “夫君想聽的兩位小輩。”


    “........”


    聽到是這個,那他可就不困了,一把抓過陸凝霜送來的衣裳。


    一頓瞎忙活,薑雲逸就已經在被褥裏更衣完成,同時還拽著她狠狠的咬了一口,才掀起被褥,坐在屋內桌旁等著訴說。


    而他想得知兩位小輩的消息,無非是當初劍九君和吳女俠一事。


    至於為何要咬陸凝霜.......


    她摸了摸肩膀與脖頸之間的位置,主動問:“夫君為何要咬我?”


    薑雲逸振振有詞的大聲道:“除了咬你,我還能怎麽辦!”


    這語氣帶著理直氣壯,又顯得他很無奈,因為除了咬外,薑雲逸無法做到什麽傷害陸凝霜的舉動。


    陸凝霜又問:“夫君為何生氣?”


    “因為你隻許我不能了解,你卻一個人背著我偷偷知曉兩人的事!雙標!”


    當初在古老遺跡門口,陸凝霜不讓他在意兩人之事,使得薑雲逸想吃瓜的心隻能沉寂了下來,結果陸凝霜竟然什麽都知道,就他什麽都不知道.......


    暫且不管‘雙標’是何意,陸凝霜想揉他的腦袋解釋:“我也是今日才得知。”


    “誰信?”


    坐在桌對麵的薑雲逸捧起茶,把半臉埋在茶盞裏,躲開揉頭的手,也不想看她。


    不過耳朵倒是豎起。


    “是劍之舟的傳信。”陸凝霜隻能坐回位置,將一封信放到桌上,在緩緩推到他的眼底,“信裏簡單訴說有兩小輩的情況。他想詢問我是如何知曉情愛的辦法。當年我亦是一心向道。”


    劍之舟,乃是劍長老名諱。


    “?”


    薑雲逸一愣,沒想到還真有信?雖然此信非彼信就是了。


    僅是稍微一想,薑雲逸才隱約記起就在剛剛有仙鶴的鳴聲,無疑是來送信,也就是說......自己誤會了陸凝霜。


    他頓時心虛的瞟了一眼,發現陸凝霜沒有在意鎖骨上窩的咬痕,薑雲逸才安心放下茶盞,好奇的拿起信掃了一遍。


    俗話說見字如麵,字如其人,當下略顯潦草的字跡如劍,而哪怕是信,薑雲逸也能讀出劍長老定是內心掙紮了很久,才下定決心詢問陸凝霜。


    因為信中開頭,劍長老就表達了自己對他與陸凝霜的恭敬和敬畏之言。


    看完後,薑雲逸才恍然想起劍九君是劍癡來著,曾經還特意下山來天淩外門找他切磋,一心向道,兒女情長自是不知。劍長老向陸凝霜詢問辦法無疑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她百年前可是性情淡薄之人。


    當然,她現在依然,隻不過是對別人。


    放下信,薑雲逸倒是充滿疑惑:“劍師弟竟同意劍九君與凡俗女子相戀?現在他們的家族不是頂尖之勢,如何能同意這件事,畢竟資質和血脈.......”


    後話他沒說完,因為薑雲逸相信她能明白自己的疑惑。


    “凡人也並非不可,哪怕後裔資質不行,隻要努力一樣能修煉至高,更有一些凡體若能曆經磨礪,蛻變成仙體亦非難事。”陸凝霜語氣平靜道:“前提是家族本身就很強,足夠支撐後代修煉即可。情緒價值在各大家族裏,最為重要。”


    “情緒價值?”


    薑雲逸稍微錯愕,他知道一些富甲一方的人更在意情緒價值。


    沒想到現在家族也是?


    “是,情愛自由,至少能保證家族子弟不會叛宗、不會私自奔逃,隻要喜歡即可,不然隻能殺。至於後裔資質之事,就留給最有潛質的那一位脫變即可。”


    秦長老三人的家族,關係到天淩聖地,隻要家族子弟不奔逃或叛離,以及遵守一些規矩,不敗壞天淩聖地名聲就好,其餘隨你,否則隻有一條死路。


    那就是死!


    “........”


    意思很明顯,如果劍長老逼迫劍九君與吳小姐分開,最後導致劍九君選情叛宗的話,陸凝霜或其餘長老定會出手抹殺,哪怕有劍長老保也一樣如此。


    也再次證實她的冷漠從未改變。


    本來薑雲逸是想跟她說,人不能太過於無情,但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咽了回去,畢竟她的身份薑雲逸是知曉的,且意識到有什麽不對,改口問:


    “那你.....告訴劍師弟辦法了嗎?”


    “嗯,挖心看,仔細感受,然後裝進心裏。”陸凝霜不急不慢的回答。


    “........”薑雲逸沉默,難怪覺得哪兒不對勁,她說的就不是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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