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宛如一幅生動的畫麵,不斷地在薛錦畫的腦海之中浮現。


    曾經的自己與趙宇軒過往,每一個細節都是那麽的清晰,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而溫大小姐的母親竟與自己的過往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正當這時,溫錦玉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尖銳而刺耳,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祖母,溫錦畫她欺負我。”


    聽到這話,青衣不禁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憤怒之色,轉頭看向薛錦畫,急切地問道:“夫人,二小姐她竟然敢告您的狀?這也太過分了吧!”


    薛錦畫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她還是強忍著內心的不滿,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無妨。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然後淡淡地說道:“沒事,走吧,我們進去看看。”說完,她邁步走進了屋子。


    當她進入屋內時,隻見溫老夫人正端坐在最上方的位置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


    溫錦玉則帶著幾分挑釁的眼光,死死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似的。


    “見過老夫人。”薛錦畫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身姿挺拔而優雅。


    然而,溫老夫人卻像沒有聽見一般,依舊端坐不動,也不發出任何聲響。


    薛錦畫見狀,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無奈。


    但她向來不是那種輕易被他人左右情緒的人,她也不管那麽多,直接就在一旁坐了下來。


    “到底是鄉下來的,一點教養也沒有,祖母都沒有叫你起來,你起來幹什麽?”溫錦玉見狀,如同找到了發泄的機會,氣勢一下子高昂了起來,話語中充滿了嘲諷和輕蔑。


    她緊緊盯著薛錦畫,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似乎認定自己已經占了上風。“你還不趕緊跪下來跟祖母認錯?”


    溫老夫人亦附和道:“是啊,不管怎樣,我都是你的祖母,你就是如此這般的規矩?”


    “規矩?”薛錦畫嫣然一笑,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莫不是老夫人覺得我是鄉下來的,就可以隨意欺負?難道老夫人自己就不是從鄉下來的嗎?”


    溫老夫人和溫錦玉皆是一愣,顯然未曾料到她竟會反抗?


    “放肆!你這有娘生沒娘教的賤人,竟敢如此跟祖母說話?還不快給祖母認錯!”


    薛錦畫麵色一沉,猶如烏雲密布,“我何錯之有?為何要道歉?”


    “你都如此忤逆祖母了,難道還沒有錯?”


    “頂撞祖母便是錯,那頂撞誥命夫人就不是錯了?”


    溫老夫人和溫錦玉再次怔住,顯然對薛錦畫所言之意茫然不解。


    還是青衣解釋道:“我們二爺可是朝廷二品大員,皇上曾有旨意,阡家若娶妻,夫人當自動封為誥命夫人。”


    “如今我們夫人可是二品誥命夫人,若不是顧及這是夫人的娘家人,按常理,你們都得向夫人行禮才是。”


    “胡………胡言亂語,你是溫家的女兒,哪有長輩向晚輩行禮的道理?”溫老夫人顯然難以置信。


    青衣又道:“什麽你們溫家的女兒,女子出嫁從夫,我們夫人如今已然嫁人,自然先是阡家的媳婦,再是溫家的女兒。”


    “罷了,到底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麵,不懂規矩。”溫老夫人的話毫不掩飾其中的刻薄,“不過,念在我們都是一家人的情分上,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溫老夫人和溫錦玉在溫家從未遭受過如此輕視,心中的怒火愈發熊熊燃燒。


    她們確實對那些事情一無所知,即便此刻恍然大悟,卻也拿捏不準她們所言究竟是不是真的?


    心中滿是忐忑與不安,終究是不敢再有絲毫言語了。


    薛錦畫輕輕撥動著那茶杯蓋,悠悠說道:“關於妹妹方才提及聘禮之事,我雖身為阡家媳婦,但也無法事事都能獨自決斷,要不我去問問二爺他的想法吧?”


    倘若真要這般詢問,那不就相當於將此事公然擺上台麵了嗎?溫老夫人縱然臉皮再厚,可也絕無可能欣然接受如此狀況啊。


    溫錦玉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倘若這般大肆鬧騰起來,一旦被眾人知道了這件事情,那她豈不是要淪為眾人的笑柄?她尚且未曾定親,如果鬧出這樣的動靜,往後還有誰敢來向她提親呢?


    “那個……還是就此作罷吧,錦玉隻是年紀尚輕,不過是與你開了個小小的玩笑罷了。”其實溫錦玉能夠想到這些,那溫老夫人自然也不會毫無察覺,她心裏想必早已明鏡似的。


    此時的氛圍愈發的尷尬,眾人皆沉默不語。


    薛錦畫美眸閃爍,“如此說來,我記得母親當時還留下了許多嫁妝吧?”


    聞聽此言,老夫人的麵色瞬間緊繃起來。


    溫錦玉的眼眸更是泛起了紅,“你究竟意欲何為?”


    “我隻是依稀記得,這女兒出嫁,我娘理應給我留下了不少的嫁妝吧?”


    “老夫人,今日不妨就將我娘的嫁妝送至我的府邸吧?”


    “豈有此理!你娘既已嫁入溫家,那些嫁妝自然就是溫家的,你一個已嫁出的女兒,有何資格索要?”溫錦玉心中跟明鏡似的。


    想當初,她娘留下的嫁妝很多,多到即便時至今日,溫家依舊靠著這些嫁妝過著如魚得水的日子。


    若是那些嫁妝被拿走,那她們還如何能繼續享受這榮華富貴?


    “那我這個親生的女兒都無權索取,你這個非親生的反倒能夠坐享其成?”薛錦畫不僅沒有動怒,反而用手掩住嘴巴,輕笑出聲,“莫不如我將此事公之於眾,讓眾人來評評理?”


    “你………”


    溫錦玉的麵色愈發緊繃,倒是溫老夫人察覺情況不妙,趕忙出言勸解,“此事好說,隻是今日回門,著實不宜提及此事,況且………這不是還有你爹爹在嗎?”


    “這件事即便要談,也得與你爹爹商議才是?”


    “薛錦畫的神情依舊雲淡風輕,“老夫人所言極是,我呢,方才也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切莫往心裏去。”


    她並非溫家大小姐,她娘的嫁妝雖已被侵吞,但她也不便直接討要。


    更何況,溫老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自然也不可能應允。


    可是即便無法將那些東西拿回來,那至少也要讓她們心裏難受一番,這種感覺著實挺不錯的呢。


    溫老夫人與溫錦玉此刻就仿佛是突然之間被人狠狠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那股火辣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疼意更是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可他們卻連吭一聲都不敢,生怕露出半點破綻。


    眼前的這個人,還是那個從鄉下來的溫錦畫嗎?她的手段竟然如此厲害。


    溫老夫人緊緊地盯著她,隻見她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可那笑意卻如同浮於表麵一般,根本未能抵達眼底深處。


    自己就是想要找出她的過錯,想要抓住她的把柄,然而卻怎麽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讓人無從下手。


    就在這氣氛愈發尷尬的時候,終於在前院傳來了傳話聲,“老夫人,老爺問是不是可以擺飯了?”


    這句話瞬間打破了這尷尬氛圍。


    溫老夫人這才如夢初醒,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客氣地說道:“是呀,這時間也確實差不多了,咱們出去吧。”


    待走出房間後,阡二爺便迅速來到了薛錦畫的身邊,壓低聲音關切地詢問道:“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或者受到什麽委屈?”


    溫老夫人見狀,麵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而薛錦畫則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沒事的,隻不過是剛才跟老夫人隨便聊了聊天,拉拉家常罷了。”她的話語看似平淡,可其中所蘊含的深意卻隻有她自己清楚。


    溫老爺聽聞此語後,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他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那原本紅潤的臉龐此刻也變得有些蒼白。


    他輕咳一聲,試圖掩飾內心的不安,緩緩說道:“怎地突然提起這等事來,莫要再提了,免得大家都不痛快。”


    薛錦畫依舊麵色平靜,仿佛剛才的話語並未對她造成任何的影響。


    她輕輕放下碗筷,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


    她知道,這些話已經觸及到了溫老爺內心深處的敏感地帶,而她也無意去傷害他。


    而溫錦玉坐在一旁,看著二爺和薛錦畫之間的互動,心中的嫉妒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幾乎要將她吞噬,原本這一切是屬於她的,都是因為她的出現才奪走了自己的一切。


    她緊緊握住手中的筷子,指節泛白,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讓薛錦畫付出代價。


    不行,絕對不行。


    她要把她的這一切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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