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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七一節


    蘇媚見聞


    太陽才剛露出臉來,尚未散盡清晨的霧靄,街上的行人逐漸多起來,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昨日在滕王閣廣場上發生的那場慘劇似乎並未給大家帶來太多的影響,生活依然在繼續,該怎樣便怎樣,不過是給大家在茶餘飯後又添加了一筆談資。


    突然喧鬧的大街變得安靜下來,人們紛紛抬眼向著街頭望去。


    薄霧靡靡中冉冉走來一位少女,白衣潔淨,不染塵埃。如明珠一枚,散發著淡淡華彩,遺留在紅塵俗世中,怎麽也掩不住其造化之鍾靈。


    世間萬物,在這一刻恍惚間都成了一個背景,隻是為了襯映。


    蘇媚滿腹心事的在大街上遊蕩,豪不察覺眾人的目光,自與李易相處以來一直樂而忘憂的九尾靈狐,此刻心中卻有著一種自己說不出也道不明的煩惱。


    ………………


    “呦,小娘子一人徘徊,好生孤單,何不與本公子去飲上幾杯,也好樂嗬樂嗬”


    一道突兀的聲音驚入蘇媚耳簾,蘇媚皺眉望去,卻不知自己什麽時候信步走到了一座名喚飄天文學網的青樓之前,上午前來逛青樓的人並不多,倒是有著一位浪蕩子正從裏邊出來,那浪蕩子睡眼惺忪,步履虛浮,懷中猶自抱著一位衣衫不整,嬌豔欲滴的女子。


    浪蕩子有此女子作陪,昨晚夜宿飄天文學網,正準備歸家而去,沒料到在門口遇見蘇媚,自是沒忍得住出言調戲。


    蘇媚何曾遇見過這等侮辱?又是心情抑鬱之時,當下杏眼怒睜,一聲冷哼便要發作。


    沒料到浪蕩子懷中的女子卻是比蘇媚反應還快,女子一手挽住浪蕩子胳膊,將著半掩半露的**緊貼住浪蕩子,一手在浪蕩子大腿上輕輕一掐,嬌滴滴的發嗲道:“程公子好生沒有良心,果然是有了新人忘舊人,才出了門兒就要忘記奴家……”


    女子動作之嫻熟,想來這等情況屬不得突件,司空見慣而已。


    女子說話間,目光挑釁般的向著蘇媚射來,卻是下麵的話說不下去了。


    蘇媚的姿容,可遠觀而不可褻玩,足以讓這位在青樓裏賣弄風騷的女子一望之下自慚形穢。


    “啪”的一聲,程公子伸手使勁在女子高翹的臀上一拍,引得女子“啊”的尖叫,故作嬌羞的驚呼。


    程公子桀桀怪笑,抑揚頓挫道:“本公子昨晚難道還沒有滿足你這隻小狐狸精麽?昨晚本公子十八班武藝下來,你這隻小狐狸精可是在呼天叫地,拚命求饒的”


    女子倒還罷了,蘇媚聽得那“小狐狸精”幾字,驚得心神一震,詫異著定睛向那女子瞧去,卻是看了半晌也沒有瞧出什麽端倪。


    九尾狐乃是狐族之尊,隻要是狐狸之身,蘇媚自然看得出來。


    女子雖然臉皮甚厚,但在蘇媚灼灼目光下被程公子如此說道,也還是有點禁不住,不敢再接上程公子話茬。


    蘇媚卻是不理會女子,冷冷的對那程公子道:“此女乃是俗人一個,肮髒不堪,渾身上下無一絲靈秀之氣,你為何稱其為狐狸精?”


    蘇媚雖修行幾百年,然打出生起便是在東海青丘山上度過,最近才下山進得九州,去終南山尋那全真派的晦氣,直到後來遇見郭不守李易師徒,自不明白世人眼中“狐狸精”的涵義。


    在蘇媚眼中,“狐狸精”是一個神聖的存在,不容褻瀆。


    蘇媚先前尚是自顧自的低頭走路,那程公子並未瞧清楚蘇媚的麵貌,這會兒蘇媚抬起頭來,日日在青樓裏打滾的程公子哪裏見過這等音容?一時間眼光發直,舌頭打轉,呆若木雞。


    蘇媚也不說話,靜靜的立在那裏。


    “嘿嘿,是極是極,此女雖外媚內騷,然在姑娘麵前,就是俗人一個,自不能被稱為狐狸精……”蘇媚身上一陣寒意襲來,刺得程公子渾身冰冷,渾身血液幾將凝固,程公子終於清醒了些。然美色當前,以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程公子哪裏想得太多,一把將著依在自己身上的青樓女子推開,諂笑著對蘇媚道:


    “自然是要如姑娘這般豔若桃李,冷若冰霜,才能被稱為狐狸精。哦不?狐狸精那等下濺的說法怎麽能夠冠在姑娘身上,姑娘是月裏嫦娥,九天玄女下落凡塵啊本公子家父乃是……啊……”


    “去死”


    程公子正待施展其以前無往不利的調戲良家婦女**,要說起自己的家世時,陡然間被蘇媚一聲暴喝打斷,緊接著便見一支芊芊玉手倏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啪”很幹脆清晰的響聲。


    程公子不過是凡夫俗子一個,如何擋得住蘇媚的一張之威?一聲哀嚎中,伴隨著掉落的滿口牙齒,程公子整個身子被拍得離地而起,如被扔出的一塊石頭般飛上半空,複又“砰”的摔在地上,濺得塵土四起。


    那程公子筋骨俱碎血流滿地,腦袋歪在一旁渾身抽搐,顯然是活不成了。


    “殺人啦,程公子被人殺了……”與程公子一道的那青樓女子被眼前的一切震得雲裏霧裏,幾乎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聲尖叫,抱頭就望飄天文學網裏跑去。


    蘇媚視若無睹,自顧自的從懷中掏出一縷絲巾,在手掌上仔細的拭了拭,似生怕剛才那一巴掌將手兒弄髒。拭罷,蘇媚玉掌一番,但見絲巾如練,“嗖”的朝飄天文學網裏飛去,徑直堵住那青樓女子的口。


    蘇媚並不知道今日之事,卻又在後來扯出了許多變故。這會兒自是抱起小白,頭也不回的走了。


    青樓裏出來看熱鬧的人見得此景此境,一個個既驚且怕,唯恐引火燒身,大氣也吭不出來,自更別說去阻攔蘇媚了。唯有待得蘇媚走遠後,才圍繞著那程公子的屍體指指點點。


    終歸離不開一句話:色字頭上一把刀


    …………………


    蘇媚也知道自己容貌實在太過顯眼,為避免再被那些俗人糾纏,遂悄悄的變換了一個模樣,不再那麽顯眼。


    盡管一掌拍飛花花大少程公子,出了一口惡氣,可蘇媚心情一點也沒有好轉,腦海中反反複複出現著那程公子所說的話語:


    “自然是要如姑娘這般豔若桃李,冷若冰霜,才能被稱為狐狸精。哦不?狐狸精那等下濺的說法怎麽能夠冠在姑娘身上,姑娘是月裏嫦娥,九天玄女下落凡塵啊”


    狐狸精怎麽就成了下濺的說法,誰說狐狸精比不上月裏嫦娥,九天玄女呢?


    蘇媚越想越是心中憤憤難平,又想著那程公子乃是一浪蕩子弟,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其說恐怕也是顛倒黑白,混肴是非,自己還是得弄個明白才好。


    “聽說隔壁賣肉的王屠夫被飄天文學網的狐狸精給迷住了,這幾天在家裏吵鬧個不停。”


    “可不是,王屠夫在那狐狸精的唆使下要休妻,王娘子天天以淚洗麵,今早我出門時,王娘子還哭著說要抱著細伢子一起去投河自盡呢?”


    蘇媚聽得勃然大怒,如此的說長道短自讓蘇媚氣不打一處來,蘇媚循著聲音看去,隻見街邊有幾位賣菜的老嫗正在拉著家常。


    幾位老嫗並非修道之人,模樣看起來也算是良善之輩。蘇媚強忍著將她們拍飛的衝動,上前質問道:“那王屠夫被飄天文學網的俗人迷住要休妻,自是罪不容恕,可又幹狐狸精什麽事?你等怎麽能夠怪罪狐狸精呢?”


    幾位老嫗顯然沒想到蘇媚會來搭話,聽得蘇媚此語怔了一會,緊接著俱用一臉白癡的表情看著蘇媚。


    “狐狸精得日月之精華,奪天地之靈秀,修行千年方能得道。”那些老嫗的眼神簡直讓蘇媚想要發狂,蘇媚大聲道:


    “狐狸精之尊九尾狐更是遠古洪荒神獸,幾可與龍鳳龜麟並列,相傳昔年大禹治水,於塗山遇見九尾白狐塗山嬌,大禹娶了塗山驕為妻,後生子啟,開夏朝幾百年天下呢”


    蘇媚眼中幾欲流出委屈的淚水,道:“如此狐狸精,怎麽能夠被你們說在飄天文學網那些賣弄皮相,庸俗不堪的女子身上呢?”


    幾位老嫗詫異於蘇媚反應如此激烈,很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老嫗們平日裏賣菜為生,並非什麽膽大之輩,又見蘇媚氣度不凡,所以這會兒也不敢與蘇媚多做爭論。


    一位看起來有點見識的老嫗小心翼翼的道:“姑娘說的或許也是個理兒,不過平常大家都那麽稱呼,我等便也那麽稱呼了。”


    頓了頓,老嫗又道:“姑娘口中與大禹一起治水的九尾狐塗山嬌我等並未聽說過,倒是那與商紂王在一起的九尾狐蘇妲己我等都知道,不是說蘇妲己媚惑紂王,禍國殃民,導致武王伐紂,壞了成湯六百年天下麽?據說那蘇妲己還是人族聖母女媧娘娘給收服的呢……”


    蘇媚聽老嫗說起那蘇妲己故事,臉兒頓時變得煞白,盡管已經變幻了模樣,可還是遮掩不住。蘇媚一時間彷佛掉了魂兒,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


    靜璿突然暈倒在自己懷中,著實將李易嚇了好大一跳,李易也顧不得男女有別,趕忙將著靜璿抱進屋裏,平放在塌上。


    靜璿蒼白的麵色中透著些許不太正常的紅暈,眉宇間盡是疲累,倒是神態安詳,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形成強烈的反差。


    自昨日以來,靜璿先是在滕王閣廣場上救那些信男信女,繼而拖著受傷的身軀為那些枉死者超度,後又為李易念經助李易寧靜心神,皆是損耗**力之事,又不得休息片刻,能不虛脫暈倒麽?


    如此的毫不利己專門利人,若在平時,怕是李易少不得要嗤之以鼻,暗罵一句傻瓜,可今日這般的“傻瓜”真真切切的出現在自己眼前,李易卻殊無鄙視之心,隻有滿懷的感動。


    傳聞靜璿師門信奉的觀世音菩薩曾經發下宏願,任何人在遇到任何災難時,隻要一心虔誠念誦觀世音菩薩的聖號,便會得到觀世音菩薩的救度……


    李易見得靜璿一直暈迷不醒,且呼吸時強時弱,心道靜璿真元損耗殆盡,如此下去怕是即便醒過來,修為也要大打折扣。


    李易想了想,將靜璿扶起來,自己蹲坐在靜璿身後,以雙掌抵住靜璿後背,欲以真氣助靜璿恢複過來。


    印入李易眼簾的是靜璿那肌膚勝雪的脖頸,連接著若削肩膀,曲線頎長而圓美,雖隔著布衣,李易觸手處亦是一片柔滑潤澤的細膩暖和,隱約間似乎能感覺到靜璿褻衣的束帶,驀的讓李易心神一悸,腦中不可抑製的想著方才抱住靜璿的軟玉溫香來。


    當被李易雙掌緊貼上時,靜璿身子似莫名的顫動了一下,李易趕忙勒住自己的心猿意馬,心中連罵自己兩句“齷齪”,複又默念了一遍“玄清訣”,讓自己的心神漸漸的安定下來。


    李易緩緩的將著一口真氣度與靜璿,見得靜璿呼吸終於回複了平常,麵色亦不顯那種病態的紅潤,才鬆開手下得塌來,靜靜的守候著靜璿醒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得靜璿“嗯”的一聲,李易見得靜璿醒過來了,便倒一杯茶水,遞與靜璿。


    靜璿低垂著臉,默默的接過茶水,端著杯子湊近粉唇,輕輕的抿了一口,濕熱的水霧嫋嫋升起,潤在靜璿臉上,靜璿覺得自己的臉兒似被那水霧潤得滾燙。


    靜璿畢竟隻是勞累過度的虛脫,在李易為她輸入真氣時便已經醒了,感受著李易雙掌傳過來的舒適溫熱,甚至連李易身上似有似無的男性氣息都聞得清晰。


    靜璿還是第一次和成年男子靠得這麽近距離,偏生是身體很脆弱之時,是故很有些驚惶失措,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去麵對才好,於是幹脆假裝繼續暈迷,也好理清楚些腦海中的混亂頭緒。


    心緒在慢慢平靜,修為也在慢慢恢複,靜璿卻又為自己方才的舉動陷入濃濃的自責中:出家人不打誑語,直指本心,自己怎麽可以為了逃避而假裝繼續暈迷呢?這不是佛祖說的要引以為戒的“欺騙”麽?


    靜璿很有種向李易坦白的衝動,隻是,這事情要如何去坦白?


    這客棧的茶有那麽好喝麽,當得靜璿如此細品?比起滕王閣上的廬山雲霧茶要差得遠了李易自不知短短時間內,靜璿的內心正在激烈的天人交戰著,但見靜璿豆蔻玉手托著茶杯輕飲,李易雖有些訝異,也不好去攪擾。


    兩人都不做聲,房間裏安靜下來,時近中午,窗外陽光絢爛,光暈透過窗棱漫灑出一片明麗,將房間的角落都印得敞亮,房間裏一桌,一床,一個盛著茶壺的圓盤,外加上兩條小板凳,還有著兩個各懷心事的道士尼姑。


    這是老天爺以光做筆,以房做紙,以時間做顏料,以自己和靜璿做背景,在畫著一副靜物畫麽?


    李易終究沒忍住,朝著還在飲茶的靜璿的道:“師太可感覺好些了麽?”


    李易簡單的一句話,讓靜璿猛的回過神來,看著李易關切的眼神,靜璿咬了咬牙,決定還是不要將自己裝暈的事情說與李易聽了。


    也罷,待得以後回到了普陀山觀音禪院,自己再去向菩薩懺悔吧。靜璿雙手合十,道:“南無阿彌陀佛,貧尼當無大礙,在此多謝道友了。”


    靜璿想要從床上下來站起身子,卻是將頭頂緇帽劃在床沿的蚊帳上,緇帽登時便掉了。


    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甩然而下,飄逸柔軟有若黑色錦緞,如在靜靜的湖麵泛起一圈圈的漣漪,隨著湖水的碧波蕩漾,散播開去。


    李易看得目瞪口呆,李易一直以為靜璿是一個光頭女尼呢,實在想不到靜璿的頭發如此漂亮。


    靜璿也沒想到會有如此情況發生,小臉“倏”的漲得通紅,自己這頭秀發,僅有自己與師傅,以及師門幾位極為親密的師姐妹才知道呢,居然就這麽輕易的被李易看去了。


    見得李易模樣,靜璿愈發的羞澀了,心中卻禁不住的想道:李道友平素冷靜沉著,天塌下來都是麵不改色含笑以對,原來也還是會發楞的。


    不知怎的,靜璿有些小得意,下意識的伸手撫著,將青絲望腦後靠攏。


    李易腦袋都有些轉不過來,這還是那個張口閉口阿彌陀佛,要點化自己皈依佛門的靜璿麽?


    呃……想到這裏,李易脫口而出:“不是說一朝入佛門,三千煩惱絲皆離身而去麽?師太怎麽就將那些煩惱絲隨身攜帶了。”


    相傳昔日佛祖有位弟子在紅塵曆練時,愛上了一位女子,礙於身份苦不堪言,求解脫於佛祖麵前,佛祖為了點化這位墮入苦海的弟子,做佛偈雲:


    “因定三生果未知繁華浮影愧成詩。


    無端墜入紅塵夢惹卻三千煩惱絲。”


    那位弟子得佛祖點化,恍然大悟,明白了世間種種緣法,皆是夢幻泡影,於是也做佛偈答佛祖雲:


    “三千煩惱絲,一絲勝一絲。


    一朝入佛門,慧劍斬情絲。”


    後來佛教徒們為了表明自己舍棄塵緣,一心向佛,便從皈依佛門的那一天起,將頭發剪掉。及至今日,剪頭發簡直是皈依佛門的“投名狀”了。


    第二章七一節


    蘇媚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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