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皆是震驚萬分,完全看不出其中哪個人具備殺人動機。


    或者說,誰是凶手......


    虞歡神色肅然,瞥了眼賀嶺問,“你怎麽知道死人了?”


    賀嶺說 : “我昨晚就發現了。”


    虞歡當場愣住,昨晚就發現了?


    沒等她接著問,他又說 : “前天上山時,倒黴讓那陰險天師抓了,說要探一探哀山的打算不是落空了嗎。所以昨晚我又去逛了一圈,結果什麽妖魔鬼怪都沒看到。”


    “不過桃源村的墓地,確確實實是在哀山上。”


    “等一回來,我就發現死了兩個人,不過倒是可惜了,沒看到凶手是誰。”


    賀嶺搖搖頭,一副頗為惋惜的模樣,唇角的笑容卻有幾分興味。


    鬼怪在多數情況下,是極為冷漠的生物。


    成了鬼,他哪還有過剩的同情心和憐憫,至多存有一點好奇罷了。


    聽完他的話,虞歡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話說,人死後,魂魄應該會離體吧!她們被殺,冤魂會不會就跟在殺人凶手旁邊呢?”


    或許,去桃源村裏看看,能立刻找出凶手。


    賀嶺伸了個懶腰,挑眉道,“有可能,而且按照你的說法,她們的死應該和在場這些人沒什麽關係。”


    畢竟,這裏就她和他兩隻鬼。


    賀嶺和虞歡是在屋內討論的一番話,高芸也聽見了,她認同了虞歡的猜想。


    在她的陰陽眼下,存留人間的鬼魂,除了牽掛親朋好友一類,不乏也有心懷怨恨,抱有巨大冤屈糾纏在他人身邊的。


    從她生活的家,待過的校園,走過的每一段馬路,工作的職場環境裏,高芸看到太多太多,早就麻木了。


    陌生人和藹溫柔的表象背後,有可能是一雙沾滿鮮血的雙手,一段扭曲不堪的過往,一張禽獸不如的麵孔......


    他們或早或晚,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高芸這般堅信著。


    ......


    胖子的死詭異離奇,帶給眾人深深的陰影,小文江媚的死卻是明晃晃的惡意殺害,讓眾人陷入無盡的惶恐和不安。


    誰也不知道凶手在哪,會不會再犯,殺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他們迫切想要離開桃源村。


    可唯一的出路被堵,又走不了。


    據老村長的說法,那堆山石單憑人力,至少要五六天才能清理完,所以他們暫時無法離開。


    凶手的殺人手法幹脆利落,絕不是生手,身為旅客的他們麵上不談,互相之間也有所猜忌。


    最受眾人懷疑的對象,正是剛來不久的程遇青。


    可怎麽會這麽巧,前一天他剛來,第二天就出了命案。


    眾人也不是以貌取人,可程遇青看上去,屬實不像一個變態的殺人凶手。


    小亮確定完小文的死訊,傷心之餘更多的是害怕。


    現在,他看誰都像是殺人狂魔,誰都不信,自己關緊房門躲在房間裏,避開和他們所有人的接觸。


    除了他,要說眾人此時最相信的,無疑是身為警察的傅禹禮。


    馮在宇還暗暗慶幸,他和傅禹禮住在一個屋。


    簡單解決完午飯,除了小亮外,眾人都聚集在馮在宇和傅禹禮屋內,商討之後的去向。


    目前,唯一帶給眾人一絲欣慰的,是手機還有信號。


    雖然信號時好時差。


    這次是傅禹禮用手機報了警,清晰鎮定地描述了桃源村的位置和命案發生的大概情況。


    有外來人員的協助,想必那堆山石清理的速度,會加快很多。


    “高姐姐,你們,原來你們真的認識啊!”


    徐澤一話是對高芸說的,眼睛卻直勾勾看向她的身後。


    少女的白裙沾染鮮血,有些髒兮兮的,但她漂亮精致的小臉依舊白淨,惹人注目。


    她俏生生站在那裏,眾人心頭的陰霾一下浮去些許。


    顧念辭溫柔地說 : “我有幹淨的衣服,你要換一件嗎?”


    林芊芊看了顧念辭一眼,皺起了眉,“你太高了,衣服不適合她。”


    顧念辭一愣。


    眾人聞言,也不自覺對比了下一人一鬼的身高,的確高矮分明。


    虞歡扯了扯唇角,表示有被冒犯到。


    果然,他們還是能看到她。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嗎?”


    周燃掃了眼她身後的男人。


    “人?你說我嗎?”


    賀嶺眉眼帶笑,語氣含有幾分戲謔。


    他真是大為震驚,這群人居然一下能看得到他和虞歡了,去了趟哀山還練成一副陰陽眼了不成?


    看到這也就算了。


    這群人一個個像和虞歡交情多深一樣,眼睛粘在她身上撕都撕不下來,惡心得像是變態的臭蟲,讓他火大。


    賀嶺臉上笑眯眯,心裏卻琢磨著把他們的眼珠子挖下來,當球踢。


    那一定,很有趣。


    他伸手搭在虞歡肩上,懶洋洋的作態像沒骨頭的貓,眼尾微挑時,似笑非笑的神情潛藏著冷意。


    感受到男人似有若無的挑釁,周燃微愣,心頭泛起一絲漣漪,蹙眉道 : “你,你們......”


    像是提前知道他想問什麽,賀嶺輕輕點頭,笑了一下。


    馮在宇看了眼習以為常的少女,又看了看麵露得意的男人,猶豫幾秒,看向虞歡問 : “你不是說,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他的確不是啊。”


    眼見賀嶺愈貼愈近,虞歡眼皮子跳了跳,冷酷推開了他,“你站好。”


    賀嶺望著她,露出傷心的表情,見女鬼無動於衷,他黑瞳深邃幽暗,似乎要將小小的她整個吞沒。


    待虞歡有所察覺看過來時,見到的卻是男鬼牽起唇角,一副無害天然的笑臉。


    她摳了摳臉,心裏泛起嘀咕,是她想多了嗎?


    總有刁民想害朕,她還是警惕點好!


    隻有程遇青,不著痕跡看了賀嶺一眼。


    “你們也能看到她嗎?”


    高芸表情已經木了。


    這群人絕不可能突然長了陰陽眼,怪就怪在一起去了趟哀山吧。


    “高姐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最先開口詢問的人是徐澤一。


    “我,臥槽——”


    馮在宇倒吸一口冷氣,驚恐睜大了雙眼,臉頰上的肌肉都在隱隱抽動,看著虞歡跟看到鬼一樣。


    “她,她,她......”


    虞歡笑吟吟道,“慢慢說,不著急。”


    第一次,她感覺自己被“尊重”了。


    林芊芊,顧念辭,周燃和徐澤一順勢往下看去,情緒劇烈一顫,臉都白了。


    時間靜止了幾秒。


    “啊啊啊啊——鬼,鬼啊——”


    傅禹禮和程遇青一左一右站定在門口,淡定打開兩邊的木門,六個人尖叫跑了出去。


    賀嶺坐在桌前,翹起二郎腿,嗤笑道,“嘖,一群貪圖美色的膽小鬼。”


    高芸眨了眨眼,有點沒回過神,“原來,他們還不知道你是鬼啊,虞歡。”


    虞歡叉腰,滿意點頭,“現在知道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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