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逸眼眶猩紅,酒也全醒了,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喘不過氣。


    一個兩個還不行,連宮裏的小皇帝也成了入幕之賓!


    “百裏幼!你好樣的!”他咬牙切齒說完,氣惱的摔門而出。


    他宇文逸就這麽差?比不上那真龍天子,清冷菩薩,還比不過渾身銅臭的商賈,她把他當成什麽了?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廝嗎?


    他煩躁的上馬,一夾馬肚子,奔騰而去。


    翌日,幼幼清醒過來時,聽到小蝶的陳述,感覺天都塌了。


    小蝶站在門檻上,不知進還是不進。


    “小姐,我伺候您梳妝打扮?”


    幼幼捏了捏鼻梁:“不用,從現在開始,府內每個人離我一丈,超過一丈打一杖,數量上不封頂。”


    “小姐,您這是何必呢?”


    幼幼深吸了一口氣:“是啊,我這是何必呢……”


    辛辛苦苦好幾天,一喝酒回到解放前。


    現在滿街的人都知道他借了四位新郎。


    小世界就是傳播快哈,八卦的速度都趕上5g網速了。


    她把被子一蒙,直接開擺。


    她還沒上船,這些個船就都側翻了……


    幼幼一覺睡到午時,正聽小蝶在門口探著身子叫道:“小姐,小姐!付老板來了,從正門來的,還送了許多珠寶。”


    幼幼手指比了個ok:“說我不在。”


    轉頭就聽見小蝶傳道:“付老板來的不巧了,我們小姐說她今天不在。”


    幼幼:……


    付裕恒毫無阻攔的進了屋子,直奔床上的少女,語氣溫潤而澤:“幼幼,這幾日不來,是去尋別人了嗎?”


    幼幼翻了個身,露出個小腦袋,未施粉黛依舊明豔動人,十分坦蕩:“昂。”


    付裕恒一滯,眉間流露出少許失落。


    想到那日她匆匆離去,自己叫人去查,結果聽聞她要借新郎,不由得一陣心顫。


    本以為她選中的是自己,卻不想,從那日開始,她便再沒來了……


    他等了許久,高高的牆上一直沒出現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盼來盼去,盼到的卻是這消息。


    幼幼翻了個身,背對他:“付公子是來興師問罪的?以什麽身份呢?”


    付裕恒被噎住,那些個期盼與思念也一並堵在肚裏,不上不下。


    “不是,聽聞你病了,我來探望。”


    幼幼嗯了聲:“快些離去吧,我們本就沒有什麽,你來的突兀,指不定外麵怎麽說呢。”


    “幼幼……”他骨節捏的發白,很想問她為什麽?問她,他到底算什麽?可話到嘴邊,發現就像她說的,毫無立場……


    “小蝶,送客!”


    小蝶站在門檻上揮手:“付老板,您這邊走。”


    幼幼今日煩躁的很,頭也因宿醉疼的不行,幹脆給自己放假一天,躺在床上不起了。


    百裏府的人都以為小姐是羞的,這麽大個事捅出去,名聲定然不好聽。


    但誰都不敢多言。


    臨近下午,宇文逸不顧阻攔闖了進來。


    幼幼這回連話都懶得說了,擺擺手。


    小蝶站在門檻見著,揮手:“小將軍,您這邊走。”


    宇文逸胸膛氣的起伏:“我來隻問一件事。”


    幼幼:“愛過,保大,寫你名,你好看。”


    宇文逸:……


    “我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麽?”


    幼幼直接擺爛式發言:“算個人。”


    “你!我知道這件事我有責任,既然發生了,就應該想辦法解決。”


    幼幼支起腦袋瞧他:“解決什麽?解決我吧,我最好解決。”


    楚楚動人的麵龐,偏偏說些車軲轆話。


    小將軍莽撞的來又莽撞的走。


    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想問個明白,可她的理由那麽多,每一個都足以把所有問題回懟。


    她是要借新郎的,他借了的新郎要不糾纏好打發。


    那麽多個安穩人家,偏偏選了這些不好弄的,她若是不渾水摸魚,孩子生下來如何是好呢?


    宇文逸後悔自己昨晚一時衝動離開了,不然是不是能照顧著她,聽她說更多話?


    她一定是生氣了,叫他名字那麽多次,他還是走了……


    晚間,幼幼弄了些酒喝了個痛快,邊喝邊想對策。


    想著今日還能不能見到萬靈帝君,自己還有些事問他。


    可喝著喝著就多了。


    朦朧之中說出口:“好想炸了這個世界啊……哪天我和付裕恒出點錢,讓宇文逸帶著軍隊把皇位打下來……”


    “我倒是要看看,那兩個位置有什麽不同,一個個的假情假意,裝的可好了。”


    “是嗎?你更想坐哪個位置?”一道磁性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幼幼單手拄著下巴,瞧著翩翩而來的男人,指著門口,毫不慣著:“滾。”


    稽陵寒瞧著少女醉醺醺的樣子,無奈勾起了唇,倒是習慣她這種張揚放肆的模樣,整日做些大逆不道的混賬事。


    幸好他能護得住她,不然就這嘴,幾個腦袋夠砍的?


    “瞧瞧要龍種的百裏姑娘,威風的很呢。”


    幼幼不屑一笑:“你哪裏是龍種,你要生也是鳥蛋。”


    “嗬,也很狂妄,不怕明日起來,頭和身子分了家?”他手指劃過細嫩的脖頸,輕聲道。


    “那樣倒好,我就能回家了……”幼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隻是我走了,沒人能救你了。”


    “說什麽呢?”


    “當醉話吧。”幼幼垂下眼睫:“我等的人不是你。”


    稽陵寒動作一滯,眉間多了幾分戾氣:“你等的是誰?丞相?”


    “不是。”幼幼等的是萬靈帝君。


    萬靈帝君也不知曉到底怎麽做吧,不然,為何不告訴她呢……


    “那是誰?下午朕聽聞來了兩個,難不成還有別人?”


    稽陵寒不悅的搶過酒杯:“醉了就別喝了,朕可不想聽到更多的名字。”


    幼幼見他眉頭皺起,雲淡風輕:“你深夜來訪是為了不讓我喝酒?那聖上真是鹽吃多了,閑的。”


    “你這張嘴裏就沒有什麽好話嗎?”


    幼幼眸間輕飄飄的婉媚,落在男人麵上:“想聽什麽?喜歡你?”


    稽陵寒抿唇不語,心中卻稍稍期盼。


    “可是你還沒回答我,你喜歡我嗎?”幼幼手指緩緩勾住男人長指:“做生意講究個等價,我若把真心付給你,你用什麽來換呢?”


    “你想要什麽?”


    或許是屋內酒氣四溢,他看過去的時候隻覺有種不真實的朦朧,迷的他也醉了些。


    幼幼湊近了些,淡淡的酒香氣從紅唇微微吐出,聲線好聽勾人,像惑人的妖精:“如果沒有真心,就拿天下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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