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像是早有預料般望向宇文逸,挑了挑眉,像是在說:你看,你瞧,你冤枉我了,速速跟我道歉還來得及!


    後者則是被她的眼神燙了下:“走吧,去看看。”


    幼幼兩隻指頭捏著糕點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


    “怕不是妹妹下了你的麵子,心頭不悅了?哥哥要是這般態度,倒不如不理我的好,顯得我無理取鬧了些。”


    宇文逸停下步子等她,聽著少女牢騷般的話不由笑出了聲,心中滿滿當當:“小爺讓你說的,心胸趕上細針的針鼻兒了,晚上請你吃酒還不成?”


    兩人到了昨日收拾的房間,掀開被子一看,那褻衣褻褲,腰帶外衣,都堆在了一處。


    不知道還以為小將軍慌忙把衣服脫這兒,光著膀子出去的。


    宇文逸看著自己衣服蓋在粉色的大錦緞被下,仿佛纏綿繾綣的戀人,幼幼還沒說話 他自己倒先不好意思了。


    一手搭在幼幼肩膀上垂下,幾乎是拖著將人帶走。


    也不想著那珍貴的矮腳馬為何幹這事了,隻覺這淩亂的場景比小時候看的要衝擊大上很多。


    不過,那感情不再是憤怒……


    “走,帶你吃酒去。”


    幼幼還等著宇文逸拷問矮腳馬為什麽栽贓陷害她,轉頭就被帶著往外走了。


    “啊?啊?”


    “好好給你賠罪。”


    宇文逸紅著耳尖將人拉進了馬車,他騎上了駿馬。


    兩人直奔盛京最好的酒樓,要了上好的菜,又要了壇好酒。


    軍營裏喝酒向來是燒刀子那種烈酒,這種酒樓裏的酒對宇文逸來說寡淡了些。


    想著應是更合適幼幼的。


    幼幼湊到鼻尖聞了聞,屈了下眼睛:“好酒。”


    宇文逸見她喜歡,心中更為確幸:“盛陽樓的酒水是頂好的,不濃不烈,正合適你喝。”


    “是嗎?”幼幼望向杯盞中的酒水,頭腦中不由閃過一些畫麵。


    她微微皺眉,一飲而盡,辛辣從口腔滑過食道,留下一片熱烈。


    並不好喝。


    望著小將軍又給她倒了一杯,嫣紅唇瓣抿了下:“我總覺得,應是加些酸甜的好些。”


    “我叫人拿些飴糖和酸梅給你?”


    幼幼擺手不用,執起杯盞又細細品味,心頭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一隻手夾起菜肴往她的盤子裏碼,她便吃,隻是越喝,思緒越發淩亂,昏昏沉沉。


    朦朧中,一道溫潤的嗓音叫著她:“幼幼……幼幼?”


    幼幼抬眸,周圍一片星辰,麵前佇立的,正是萬靈帝君。


    “還記得你是誰嗎?”


    “幼幼……百裏幼……”


    “你還記得你要做什麽嗎?”


    “帶雲景軒離開。”


    “雲景軒是誰?離開去哪?”


    “是一隻青鳥,離開……離開……”幼幼忽而大驚,整個人坐直了身子。


    “看看你的靈力吧。”


    幼幼內視一看,原本充盈的靈力在這個毫無靈力的世界居然是消耗的。


    “你的時間……不多了。”


    話音落下,片片星辰與酒樓包間相重合。


    幼幼頓時感覺脊背發寒,陣陣涼意從腳心鑽到大腦,混沌不堪。


    一些零碎的記憶被激起,她眼底驚異,眉頭皺緊。


    她來此才幾日,竟差點被同化。


    她不是百裏幼,她來是要帶雲景軒回去的。


    可記憶裏的現實與虛幻在不斷重合,有時分不真實還是虛假,若不是帝君提醒了她,想必喝完酒,一覺醒來,她真的就成了百裏幼,像雲景軒一樣毫無逃脫的意誌。


    並且在這裏待的時間越長,靈力會流散的越多,靈力耗盡,她就該離開了,雲景軒也會被一直困在裏麵。


    她突的想起了一個定律:靈力不會無故消失,隻會從一個地方轉移到另一個地方。


    這個世界是沒靈力的,也不會吸靈力。


    那隻可能是她遇到的人,除了雲景軒,都在吸食她的靈力……


    無論是否故意,這都令人細思極恐……


    宇文逸見她突然坐直了身子,倒酒的手也停了下來:“怎麽了?”


    幼幼按了按發痛的頭:“沒事。”


    宇文逸夾了口酸甜的點心,遞了過去,這時心底才隱隱擔心:“若是不能喝,就別喝了。”


    幼幼確實喝了不少,想著靈力流失,心頭更是煩躁。


    向來是她薅別人的份,這回居然被薅了。


    靈氣到修真界自然能補回來,可是不回去,就隻能生生消耗著。


    到底是哪位帝君閑的沒事做這考驗?


    幼幼清醒一瞬,隨即再度被酒精吞沒,暈暈乎乎的聽到有人叫她:“幼幼,你還好嗎?”


    “喝醉了?”


    “我送你回去……”


    朦朧間,便宜爹擔憂的聲音傳入耳朵:“怎麽喝成這副樣子了!宇文逸,你這小子,帶我閨女喝酒!”


    小蝶緊張的聲音:“小姐,小姐你還好嗎小姐!”


    雜七雜八的聲線鬧哄哄的傳入腦裏,幼幼大吼一聲:“宇文逸呢!讓他負責!你們都走!別薅我了!”


    這話一出,屋內一片鴉雀無聲。


    所有視線多多少少落在宇文逸身上,上下打量著。


    宇文逸臉側通紅一片,正要說話解釋,又聽床上的少女喊到:“付公子呢!都是因為他!”


    “顧丞相呢!裝的那麽好,到底不還是做了?”


    幼幼想的是,因為付裕恒才這麽晚發現雲景軒其他碎片,所說的‘做’,也是扶了她下車。


    可有些話說出來,意思可就完全不同了。


    屋內的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小廝侍女們,則是恨不得將耳朵捂住,看著自己的鞋尖,假裝自己不存在。


    指不定老東家要殺他們滅口。


    宇文逸紅著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老東家思量再三:“小將軍,要不,今日,你先回去?”


    “我回去?我回去您是想讓誰來?”


    宇文逸氣不打一處來。


    怪不得拒絕他,原是有了別人。


    付老板,顧丞相。


    好大的胃口!


    有了別人還要招惹他!實在可惡!


    百裏慶還要在勸,總不能讓人看了家裏笑話,就聽少女煩躁喊道:“龍種有什麽了不起的?誰又不是沒有?”


    百裏慶後背一緊,整個人都不好了。


    屋內的小廝更是連忙將耳朵堵上,恨不得把自己埋到樹根下,不出來了。


    我的小姐哦,這才幾日,你借了多少大人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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