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哥:出去了別記恨你良哥。


    薑海:大哥在這裏罩過我,以後有事說不定還求著良哥。


    良哥審視薑海般,半冷笑:真的假的?那就請我和我兄弟們玩玩,你是梅絲大老闆,出手可不能小氣。


    薑海笑:隻要大哥不嫌棄,我保證請。


    良哥看著薑海,突然露出無戒備的一個笑容。


    旭東已經三個星期沒見薑海了,一是沒有了工作機會,旭東也是有意讓自己冷卻下來。旭珍對旭東提議去家裏吃頓飯,旭東想了兩秒鍾後便答應了,連旭珍都感覺意外。


    旭東是第一次登陳克庸家的門,他用刑警的目光審視那棟別墅,他很有興趣,想看看這個薑海怨恨,又一直維護的親生父母的家。陳克庸看見旭東不是太熱情,旭珍連忙悄悄對旭東解釋最近克庸莫名其妙的變化,旭東很理解寬容地一笑。旭東問旭珍哪個是薑海的房間,旭珍先看著旭東,然後告訴他薑海過去的房間很早就改做甜甜的遊戲室了。旭東憑藉工作經驗,發現陳家的相冊本,順手拿起來翻看,旭東目的明確地尋找。薑海的照片很少,即使有也照的不怎麽樣,麵部表情僵硬。唯一一張給旭東印象很深,薑海大概十六、七歲,身穿一件籃球背心,挺拔、結實又勻稱的少年體格,他笑容愉快,給旭東感覺強烈,以至於遺憾自己那時為什麽不認識薑海……旭東不能理解女人的眼光,那個梅竹怎麽會看上安憶,卻看不上薑海。單就外型上說,薑海五官端正,臉型四方,特別是鼻樑挺直,隻是和其他五官部件綜合在一起,就顯得普通得沒了特色,但怎麽也比陳安憶長得有男人味兒多了。


    旭東在凝視薑海的照片,一抬頭,看見旭珍正站在自己對麵。


    旭東發覺自己突然間竟然臉紅,尷尬,好像見不得人的事被抓個正著。


    旭珍後來把沈曉雪對她講的關於薑海如果對她好的事,大肆渲染了一番告訴旭東,旭東聽完,對旭珍一笑:我跟薑海純粹是朋友,是哥們兒。


    旭珍不信,但也沒駁旭東的麵子。


    旭東回家躺在床上後,他腦海裏依然閃現薑海的照片,並回憶起自己十六、七歲的時候,甚至想到小安。小安小時候的照片不少,十幾歲時的更多,劉同安給旭東炫耀他最得意的幾張,問旭東帥不帥……旭東想,不知道此時此刻,自稱"溫柔老公"的小安在幹什麽……旭東打開電腦,翻出信箱,他開始閱讀小安長篇大論的來信,讀了兩封,旭東困了,去睡覺了。


    第二天,沈曉雪給旭東打電話,問旭東這些天知道不知道薑海在看守所裏的情況。旭東想起昨晚姐姐的話,想起薛隊的感慨,於是旭東也添油加醋地告訴曉雪薑海因為在法院情緒氣憤,被法警連搡帶踢了一頓,告訴曉雪薑海又被帶上手銬腳鐐懲罰教育,告訴曉雪如果她老喜歡這麽玩,最好以後離薑海遠點。


    然後旭東聽也沒聽曉雪說什麽,就掛了電話。


    162、


    因為身體狀況,薑海本可以要求在看守內做些清潔,或者協助管教的工作作為服刑勞動,但為了保外就醫能盡快順利批準,薑海選擇出去幹活。薑海現在可以理解為什麽有些人自殘也要出去,他此刻的心情就是想盡辦法出獄,這不僅僅是對人身自由的強烈渴望,薑海內心焦急,他要扭轉被動的局麵。


    室外,封閉的一段公路,五名獄警荷槍實彈看管下,十幾個犯人們在挖溝。


    薑海和其他犯人一樣,滿臉的灰塵,和汗水混合在一起,難以看出原來的模樣。 薑海明顯比其他人費力,一鍬一鍬地往外鏟土。


    他放下鐵鍬,休息片刻。肩膀的疼痛,加上腳腕浮腫,有些站不住,靠在溝渠邊上。


    管教過來嗬斥:不許偷jian耍滑!


    薑海看看管教,連忙繼續幹活。


    安平公司。 張宏宇辦公室內,宏宇坐在沙發裏,原慶和老楊下站在對麵。


    老楊:沒錯,已經開始勞動了。


    宏宇:判了刑的不都送到監獄裏嘛?


    老楊:好像短期服刑都在看守所裏。


    宏宇點頭,想著什麽:給我打聽一下,他在什麽地方挖溝……原慶敏感,但不露聲色:是不是再找人修理他?


    宏宇淡然一笑:你們發覺沒有,讓一個人心裏難受比讓他皮肉吃點苦更有意思,更過癮。


    老楊附和:沒錯,人精神崩潰了就什麽都完了。


    原慶猜測,也更厭煩,但依然掩飾:對了張總,咱們這兩個娛樂城老這麽一會兒開張一會兒停業,也不是辦法呀!最近給看場子的兄弟們的小錢有點那個,我跟他們保證,等咱生意好起來虧待不了大家。


    宏宇麵無表情:我知道你穩得住他們。


    原慶點頭,又說:咱們這邊城管和派出所的,現在又跟我念叨手頭緊。


    宏宇看看原慶,沒吱聲,對老楊:貨都安排好了吧?


    老楊:都做好了。張總,幹嗎非要等薑海出來?薑海在裏麵正好跟薑葦達談。


    宏宇平靜地,又思考般:薑海……雖說那人熊蛋,但比薑葦達感覺實在可靠,我信不過薑葦達……宏宇說著看看原慶:你先回去吧。


    原慶表麵恭敬地,出去。他知道張宏宇和老楊說話,一般是不讓別人聽的。 周原慶跟了張宏宇這些年,他最近越看張宏宇越不順眼。


    施工公路。


    一個犯人表情非常痛苦的,勉強幹活。


    某犯人悄悄問:他還肚子疼呢?


    犯人甲:管教也不讓休息 ,看他那樣兒不像裝的。


    犯人乙:別他媽管閑事,別連累大家一起挨罵。


    犯人丙:今天這溝裏都是水,又這麽冰,我看他是泡的肚子疼,不泡在水裏就好了。


    薑海一旁聽著,又看看生病的犯人。


    獄警過來:不許聊天!


    眾人閉嘴。


    薑海幹活,琢磨著什麽,看著掉下來的土,再往上看看,然後,謹慎的:報告管教,挖上去的土總往下掉,我們往上鏟也很慢,您看可不可以讓一個人把上麵的土往外清理一下,這樣我們也能提高勞動效率。


    兩名獄警看看周圍情況,又看看薑海:那你上來吧,幹得利索點!


    薑海:可以讓793上去嗎?他大概是在水裏泡得胃疼。


    管教看看793痛苦的表情,又掃了眾人一眼:你們兩個都上來,把挖出來的土往外堆。


    793連忙爬出溝裏。


    其他犯人看看薑海。眾人相互會意的表情。


    薑海回看守所後精疲力竭,除了因為強體力勞動渾身酸處之外,肩膀又開始放射性疼痛。當就寢時,薑海迫不及待地躺到床上,覺得異常舒適,解乏。薑海無所思所想,閉上眼,感受著好像人生的最高享受。


    曉雪自和旭東通了電話,她難以想像,心如油煎,更是坐臥不寧地等待可以到看守所探望薑海的時間。下午三點左右,張宏宇給曉雪打電話說他想去公司裏找她,然後一起吃個飯。曉雪回答她要早回家,現在就走。宏宇說:那就出來吧,我就在你們公司樓下呢,我送你回去。你要是不信任我這個花費心思給你過生日,努力讓你開心,想跟你結婚給你帶去幸福的人,就把你保鏢也叫過來。


    曉雪想了想,從小保險櫃裏拿出項鍊,離開公司,上了張宏宇的汽車。


    車內,張宏宇看著曉雪把項鍊盒子放在兩人中間的手閘旁邊,一句話都沒有。


    宏宇問曉雪那套幽默漫畫好不好看,問曉雪最近想不想聽音樂會或者看一場話劇。


    曉雪一邊回答,一邊看著窗外:……你怎麽走這邊?


    宏宇:這這麽走雖然繞遠,但路好,都是剛修的。我不想讓你感覺顛簸,也想和你多呆一會兒。


    宏宇說話的語氣非常溫存,淡然,曉雪忍不住看他一眼。


    外麵下著毛毛雨,氣溫很低。


    車內。曉雪麵帶倦色看著前方。 沉默。


    宏宇邊開車:看你臉色很好,以為你現在情緒好些了呢……曉雪:用了底霜,都是蓋出來的。


    宏宇看一眼曉雪,有些無奈的:你就不能在我麵前說點好聽的?


    曉雪:我不想裝。


    宏宇更加無奈,再看看曉雪,不僅露出微微的笑容。


    張宏宇將車拐到封閉公路的輔路上,停下來。


    曉雪不理解的:怎麽了?


    宏宇不說話,下車,然後為曉雪打開車門:下來。


    曉雪看著宏宇:車出問題了?


    曉雪下車,宏宇關上車門,然後突然一把領住曉雪的手。


    曉雪拚命抗拒:你幹什麽? !……


    宏宇死死攥住曉雪的手,卻是安慰的,溫存的目光,領曉雪走到坑窪不平的輔路邊上:看見薑海了嗎?


    曉雪的目光早已注意到一群幹活的犯人。曉雪驚呆的表情,血液都停止流動般,根本意識不到被宏宇攥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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