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海現在比那天獨自在辦公室中思考與曉雪離婚時更加痛苦,痛苦得要發狂。如果因為自己犯錯,曉雪對自己已經沒有感情,非離婚不可,他能承受。現在薑海不明白自己怎麽會不如一個畜生王八蛋,自己給予沈曉雪的怎麽還不如一個要傷害她的人,薑海感覺自己到目前為止已經為曉雪做到了竭盡全力,就差為她殺人了……薑海又撕破一個紙盒,反覆修補,越做越慢。薑海固執得堅持不告訴曉雪實情,他擔心恐懼曉雪被張宏宇看出端倪,他甚至不認為告訴曉雪臥底二字就能改變她對張宏宇的欣賞,他不想卑微地讓曉雪因為臥底而對自己生出同情憐憫哪怕是感激,他要她義無反顧、死心塌、心甘情願地做自己的老婆……薑海把一個撕破的紙盒捏扁。


    趙永看見,連忙幫薑海打開按平紙盒:這被管教看見要罵死。


    其他人也看著薑海。


    廣權:你手直抖,別做了。


    廣權說著給薑海幫忙,趙永等也幫忙。


    良哥看看薑海。


    三天之後又有人提審薑海,這次沒有旭東,薑海猜測應該是他們說的案審中隊,他們要最後綜合提審一次嫌疑人。薑海看著陌生的麵孔,他在想那個長得帥,又可愛的小兄弟,薑海詫異地發覺自己很想念旭東,想著旭東,薑海感覺輕鬆而舒心……那天晚上,號裏有人極其低聲開玩笑,聊著葷段子。


    施齊笑:人家跟我說越有錢的人越他媽的不行,各個陽萎早泄,是不是那麽回事,薑海?


    有人低聲笑。


    薑海沉默。


    施齊得意。


    老四:真人不露相,說不定人家猛著呢。


    施齊:說個葷段子都不(坑)聲,能猛?薑海,你不會是同性戀喜歡讓人搞吧?


    薑海依然不說話。


    施齊更加得意。


    廣權嘲笑:你最近沒事就招惹薑海,我看你倒象,愛上他了吧?搞不定的話留神被揍死。


    其他人又笑。


    施齊發怒,又不敢對老大,隻好:我愛上他老婆了,我想操他老婆。薑海,你老婆最喜歡什麽姿勢?叫床聲大不大?你看著我怎麽讓她橛著,把她幹得慡到……施齊說話時,薑海已經起身,撲到壓到丙奇身上,對著丙奇的臉狠狠打過去。盡管薑海帶著腳鐐,但施齊完全沒有防備,緊接著,薑海失控般,掄起拳頭往施齊臉上猛打。


    體格壯實的施齊竟然被打得失去反抗能力般。


    其他人被薑海的舉動震驚,都悄悄坐起來。


    良哥對廣權等示意。


    趙永已經在鐵欄杆前觀察動靜。


    良哥低聲對薑海:往身上打,別往臉上打。


    薑海沒有反映,還在猛打施齊。


    廣權看施齊已經被打得滿臉血,他去阻攔薑海,但發現阻止不了。


    呂誌良看著,他吃過薑海一拳,他知道薑海深淺。


    在廣權阻攔薑海時,施齊緩過神,他胡亂反抗,嘴裏含糊罵著:操你老婆,我操死……薑海掐住施齊的脖子,眼見施齊已經滿臉從漲紅轉為鐵青,直翻白眼。


    良哥,廣權等四五個人用力,才將薑海從施齊身上搬倒,按在地上。施齊在幹嘔。


    良哥發話:趕緊睡覺。


    施齊突然哀叫,然後喊:報告管教,有人要殺我,我不行了,快死了……良哥抿嘴,咬牙,麵有殺氣。


    幾個管教闖進牢房……


    沈曉雪看看鍾表,半夜三點,她無法入睡。


    馮律師把薑海的話傳給她,另外讓她有一個薑海可能要部分認罪的心理準備。


    那個原本讓她喜歡崇拜的薑海,為離開梅絲找後路,利用薑葦達的公司販毒然後獨吞,薑海全部對自己承認……曉雪仔細回憶,從他們認識張宏宇直到今天,薑海要麵臨走私罪被判刑坐牢……那個原本硬朗,好像岩石堅不可摧,又固執己見的薑海被嚇得生怕得罪張宏宇……曉雪搖頭,她理解不了,隻要薑海跟她解釋不清楚,她就是無法相信。曉雪隻相信薑海心裏喜歡梅竹,相信他不夠愛自己,他不體貼,不順從,不重視自己,相信薑海就是個要自己侍候他,給他生孩子,陪他過日子,讓他生理滿足的鐵石心腸男人……曉雪想如果薑海被判刑她等他,一年等,十年也等,因為想著能把他等出來,他們又在一起,曉雪就感覺生活有盼頭,如果不等他,甚至離婚自己再嫁人,曉雪隻感覺心裏一片死灰……曉雪耐不住個性,又跟曉霜探討,曉霜說女人愛起來,蠢起來,固執起來是沒藥可救的,就欠用冷水潑醒她們。


    曉雪躺在床上心慌慌的,她知道是因為馮律師給她帶的那些話,但那種心慌非常怪異,曉雪懷疑自己是不是得心髒病了。


    看守所。


    黑暗中,有人被捂住嘴,輕微掙紮的聲音。


    廣權有些發慌的聲音:還行嗎?已經尿了,我估計……良哥陰冷的:我有準,不會要他命的。


    良哥和藹可親的聲音:施齊,我不是因為你剛才為了從這裏換出去跟管教說是我指使薑海,我沒那麽小心眼。我是為了教育你,喜歡惹禍還是沒膽子扛事都沒關係,但愛惹禍卻不想扛……我最煩了……一聲完全被壓抑住的慘叫。


    趙永,老四等被眼前的殘忍驚嚇。


    薑海在大號裏時就被幾個管教按在地上,雙臂最大限度扭在背後,薑海左肩疼得眼前發黑,但他竟咬牙沒發出慘叫,因為他還在憤恨中,他不想任何人聽到他的示弱的哀叫。


    以後薑海被用警繩背後扭綁著放進禁閉室,他開始很可以忍受,但越往後,薑海越體會著"痛不欲生",他叫人,值班管教進來查看,薑海對他說自己肩膀受過傷,管教解開薑海的衣服並沒看到任何異樣,然後出去,關上小號的牢門。


    完全封閉,狹小的禁閉室,薑海一分一秒地捱,他側身蜷縮在地上,渾身已經被冷汗濕透,他用能活動的手指狠扣自己被死死綁住的胳膊,他想把自己的肩膀拽下來,或者用刀削去。大概過了三四個小時之後,薑海開始用頭撞擊牆壁,他隻求以死解脫。


    管教聞聲再次進來,他告訴薑海自殘以求保外是嚴重違返監規的行為,薑海在管教的嗬斥中,用全力撞牆,管教阻止,不得不給他鬆綁,並銬在前麵。


    薑海在黑暗中,似乎陷入更加黑暗的深淵,昏睡……153、


    小安大老遠跑了趟津城,和有生以來第三個男人上床。


    從見這網友並聊了五分鍾之後,小安就想找個藉口離開,但後來兩個人又扯了一陣,小安感覺越來越親近,男人的嘴上功夫不錯,可他真正插入後,小安實在因為不舒服而拒絕,男人可憐巴巴地哄著小安,誇耀自己技術很高,小安看著對方難受的樣,還是讓對方直做到she精。


    完事之後,男人開始嘮叨說小安身材不高顯得有點胖,說小安沒好好清洗,影響情緒,說小安嘴巴也有怪味……小安詫異得話都說不出來,男人好像是討飯,吃完白食抹了嘴又挑剔飯菜不好,小安不能理解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噁心的人。


    小安叫出租回到春南,一路上忍不住眼淚,他想起也是去津城,他見到旭東,回來的路上雖然心裏七上八下擔心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但卻一遍一遍品味和旭東在一起的每個細節。旭東最近又不露麵了,給他打電話,他連講話的語氣都透著煩躁,不開心。小安仔細琢磨,他隱約猜疑旭東這麽喜怒無償的原因,他心裏想的那個人是否與那個叫薑海的有關,但旭東說薑海是直人,和他老婆關係可好了……小安迴避去琢磨旭東究竟看上誰了,反正不是自己,都沒差別……小安去上班,辦公室經理通知他,他被解聘了。小安完全懵了。他給旭東打電話,旭東說:那肯定是你自己不好好工作,試用期人家看你太差就辭你了。


    小安:不可能,這工作我挺喜歡,很用心的,上星期還加班到晚上11點多呢。


    旭東:反是你有問題,工作上眼高手低又挑剔,別人能看出來。


    旭東說完掛了小安的電話。


    小安氣得,委屈得隻想大罵張旭東。但他不是那個性,他隻好一個人坐在馬路邊上發愣。


    小安沒了工作,他去商場購物,一次就花了三千多塊,全是給自己買的東西。小安打電話,把一個一直纏著他要見麵的網友約到了家裏,他們上了床。這個網友叫濱,盡管不是小安喜歡的類型,但人看起來挺實在真誠的。濱結婚了而且有一對雙胞胎女兒,他說他是有了孩子後,有一次跟他們單位另一個部門的同事出差,兩人喝得高點,半夜同事和他做了一場,他才明白自己原來喜歡男人。


    和濱交往的一個星期裏,小安感覺他都快淡忘旭東了,但一個星期之後,濱突然間蒸發,他也沒騙小安的錢,也沒做任何傷害小安的事,但就是好像鬧鬼一樣,小安甚至懷疑過去的一個星期全部是自己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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