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包穀直發愣,心說:“誰是你妹妹?”


    一個柔若楊柳般的女人一掃包穀的茶具和杯裏的靈茶,驚訝地叫道:“天,九階聖茶,看來是真的了。這真讓陛下捧到心尖上了,妹妹是要有福了。”


    包穀一頭霧水。


    那格外張揚的女人抬指挑向包穀的下巴,說:“好一張精緻的臉蛋。”


    包穀的身子往後一側,避開那女人的爪子,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她的下巴隻有她師姐能挑,這女人動什麽動?


    那嬌媚如花的女人說道:“聽說昨晚陛下過來吃了閉門羹,進宮頭一夜就如此,不合適吧。妹妹啊,不是姐姐說你,陛下寵你,你也不能這麽……任性胡來啊。”


    包穀問道:“你們有事麽?”她怎麽覺得自己成了那耍猴人牽著的猴,這幫人看猴來了?她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把宮苑用法陣封起來,不然這些阿貓阿狗隨隨便便就闖進來指指點點,受不了啊。


    那笑若春風的的女人問:“妹妹不請我們坐坐?”


    包穀頭疼地揉了揉額頭,說:“你們有事說事,沒事請回。”


    她這話頓時讓人不樂意聽。


    那性格張揚的女人斜眼睨著包穀說:“這才剛進宮還沒冊封就這麽不把人放在眼裏。沒人教過你宮規禮節?我聽說你很有本事,前後滅瞭望仙宗六十萬人,有洞玄期的實力,我怎麽看著像在金丹期啊。”


    那笑若春風的女人說:“這不是才剛進宮麽?估計還沒有來得及學吧。秦姐姐,你是掌管宮中禮儀的,這事你可得上心吶。這讓人把咱們的令主妹妹笑話了去,那丟的可是陛下的臉麵吶。”


    那溫婉動人的女人說道:“說不定這是陛下特許的呢?姐姐也知道,陛下若是心情好,那是能把人寵到天上去的。”


    這茶是沒法喝了。


    包穀用上品靈石化水清洗了茶具,將茶具收了起來。


    她這舉動讓一群妃嬪直側目。


    宮婢們更是目瞪口呆。


    包穀收好茶具,起身說道:“你們回吧。”說完,便要回書房,結果一群人圍住她不給她讓路放行,還數落她沒規矩沒禮儀沒禮貌。包穀頭疼。不管是小時候在人間還是後來踏進修仙界她都沒有接觸過後宅女人間的這些拈酸吃醋,她以為自己這輩子跟這事沒緣,沒想到鉞國女皇的妃嬪們讓她見識到了。一口一個妹妹叫得可親熱了,一副噓寒問暖的模樣,卻是綿裏針肉裏刺,恨不得逮著她來戳戳戳把她給戳到消失。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她和鉞國女皇就一卷升仙路圖的關係,這幫連事情都拎不清楚的女人莫名其妙就把她當成新加入鉞國女皇後宮的人跑過來找她潑酸灑醋給下馬威。


    遇到這種找茬的,包穀一點脾氣都沒有,甚至連計較的心思都沒有。她施展功法,步下了滑,宛若輕風一般從圍成牆一般把她堵在中間的女人頭頂上飄過,瞬間落在了書房門口。她踏進書房取出一盒陣旗直接封住了大門,又再提筆在紙上寫下“閑人勿擾,此地不賣醋”,貼在門口。


    包穀窩回書桌後的椅子裏繼續刻升仙路圖。


    大概午時的時候,她忽然感到書房門口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湧動,她抬頭一看,赫然看到鉞國女皇立在門口,手裏拿著她貼在門上的紙,眸光變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起身,撤去門口的禁製,出現在鉞國女皇麵前。


    鉞國女皇問:“這是?”


    包穀朝院子中一掃,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那群女人都走了。她淡聲說道:“沒什麽。陛下有事?”


    鉞國女皇狐疑地看了眼包穀,又扭頭看向一旁服侍包穀的內侍宮婢,問道:“想必你們有人能替本皇解惑吧。”


    “大姑姑”上前把今天上午一群妃嬪來找包穀的事簡明扼要地說了遍。


    鉞國女皇的臉立即綠了,火氣蹭地一下子躥頭上去了。她這還沒摸著腥,魚都快讓那幫女人給嚇跑了。她麵色不顯,仔細地把手裏的紙疊好納入手上的儲物寶戒中,說道:“令主的寶跡本皇收藏了。”說話間,俏皮地向包穀眨了眨眼。


    包穀把鉞國女皇的動作全納入眼中,她忽然明白今天上午那些妃嬪過來並非是無風起浪。她淡淡地掃了眼鉞國女皇,轉身朝書房中走去,淡聲問:“陛下缺妃嬪?”


    鉞國女皇的嘴角一挑,笑道:“我不缺妃嬪。”


    包穀扭頭掃了眼鉞國女皇,心說:“你不缺妃嬪那你這是什麽意思?”


    鉞國女皇覷著包穀說:“我缺皇後。司若,我的名字。”


    包穀回到座椅上坐下,拿起刻刀便又開始刻升仙路圖,她頭都沒抬地回了句:“我不缺令主夫人。”提到令主夫人,她又想玉宓了。住在鉞國皇宮真鬧心!


    第二百六十八章 流水無情


    司若發現包穀說完那句“我不缺令主夫人”就把她當成空氣晾在一旁不管,握著刻刀專注地在一個類似玉簡上的東西刻著什麽。莫非是升仙路圖?她好奇地走到包穀的桌案旁低頭看向桌子上的玉簡,神念一掃,發現這玉簡併非乍然看去像玉簡,卻是經過特殊手段煉製成的法寶,整卷玉簡可展可卷,展開時嚴絲合fèng,如同一整塊方方正正的玉。


    玉簡隻刻好一個角,還不到整塊玉的十分之一,別看刻出來的部分還沒有她的巴掌大、一眼看上去像是刻了條龍形的簡略圖,若將神念探進去探到的是密密麻麻的符紋和由精妙的法陣配合山勢地形組成的龍脈風水局,宛若進入層層疊疊浩瀚無垠的空間,其繁複精妙令她嘆為觀止。


    憑一人之力利用風水局和法陣力量屠盡望仙宗城十萬生靈,差點將望仙宗化作一片絕地,便能想像包穀在風水和陣法造詣上的高超。如今鉞國女皇親眼見到包穀執刻刀在玉簡上刻下的風水圖,仍然震撼。這是在引整條龍脈之勢,至於目的是升仙?還是帝陵?暫時不得而已。


    她看了許久,才將神念從玉簡中收回。她一眼瞥見包穀的那烏黑垂順的長髮映襯著那清冷柔弱的身影,那分幽靜那份朦朧飄渺宛若靜夜中的月華,那份氣質神韻襯上著裝又如一幅用水墨繪成的煙波遠山圖。


    她的心竟為之砰然而動,視線落在包穀身上竟有些移不開眼。


    她從不否認她好女色,她對男人沒興趣,她隻對女人有慾念。


    包穀和她身邊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


    在包穀大鬧蒼都城時,她聽到動靜很是震怒,認為包穀太囂張跋扈是在找死。幾番衡量,她選擇了隱忍拉攏。不管是為包穀手裏的升仙路圖,也為一個二品驍騎將軍不值得弄得蒼都城大亂,要收拾包穀,她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可以收拾料理了包穀,沒必要選擇最笨、傷亡和代價最大的一種。她在和包穀接觸後發現包穀和傳聞中有很大的不同,包穀的氣質神韻和傳說中的殺神、殺星很難聯繫到一起,反倒有些柔弱清冷。行事與外界傳聞大不一樣,不似傳言那般大jian大惡、為了擴張砍幫勢力不擇手段,倒是很護短,還很不按常理出牌。包穀的氣質長相不是那種明媚耀眼奪目驚艷型,那份淡然、安靜沉凝卻能沁到人的心裏去。


    此刻見到包穀,讓她想要將包穀攏在懷裏嗬護著,但那罩在身上的冷漠疏離又讓人不易接近。


    司若立在一旁靜靜地凝視著包穀,將包穀的一點一滴全收入眼中。


    夕陽從窗外照進來,鋪上滿室金色。


    坐在那刻著玉簡的包穀終於換了個動作,她放下手裏的刻刀,揉著額頭,臉上隱約有著幾分疲憊。


    司若問:“累了?歇一歇。”她這時才回過神來,沒想到自己竟傻不隆冬地站在包穀身邊發了一下午呆。她喚了聲:“來人,奉茶。”扭頭看向門外的宮婢,在想這些人是不是該換了?一個個跟塊木頭似的什麽事都不幹,連茶都不給一杯,太不像話了。


    包穀說道:“不必了!”她對司若說道:“我喝習慣了自己沏的茶。”她起身挪到一旁的茶座旁,擺上茶具沏茶。


    她對茶有著異常的偏執,早上喝茶沒喝舒服,這會兒便再喝來補償。


    司若看到包穀居然用極品靈石化水泡九階聖茶喝,上品靈石化水隻能用來洗茶具,驚得朱唇微張,笑道:“你倒是比我做當女皇的還懂得享受。”她平日裏喝的也就是七階茶。她問道:“你平日裏不會也這樣喝吧?”十分隨意地在包穀一旁坐下。她看到包穀動作嫻熟,一點都沒有喝九階聖茶的珍視鄭重,估計包穀平時絕對沒少喝九階聖茶。她聞了聞茶香,問:“這是什麽品種?”她憑這茶的氣息可以斷定是九階靈花類的花茶,但卻沒有見過。修仙大世界的靈珍無數,就算她貴為女鉞國女皇見過的靈珍無數也不可能認得完。


    包穀說道:“這是無根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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