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


    眨眼間便到了年關,這是陳婉茵入寶親王後的第一個新年。


    臘月三十這日,寶親王弘曆帶著福晉富察氏與側福晉烏那拉那氏,進宮參加家宴。


    陳婉茵是格格,並沒有資格進宮,就在自己的梨花院裏熱鬧一番,關上大門後,與順心、琉璃以及秦仲他們一塊兒剪窗花,吃鍋子,堆雪人,好不歡快。


    外麵呼嘯的北風、紛紛揚揚灑落的大雪,都抵擋不住梨花小院中,眾人心中的火熱,一直到夜深時才散了去。


    子時還未到,就聽到一陣又一陣,煙花炮竹的聲音,陳婉茵也不困,就同順心、琉璃她們一邊烤火,一邊閑聊著守歲。


    過了新年,正月初二的時候,弘曆來了陳婉茵的梨花院。


    弘曆神色如常,隻是渾身隱隱散發著沉悶的氣息,陳婉茵敏銳地察覺到了,沒有多問,笑吟吟地將人迎了進來,給他脫掉厚重的大氅,遞上熱乎乎的茶水。


    陳婉茵柔聲道:“爺,外麵天寒地凍,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弘曆接過熱茶,吹了吹茶沫,喝了一口後歎口氣,將茶杯放到炕幾上,抬頭看著陳婉茵,有些感慨道:“還是婉兒這裏舒適,沒那麽多的事。”


    陳婉茵笑了笑,沒有說話。


    半個月前,弘曆在清蕪院陪青櫻用膳的時候,青櫻手上戴著的鐲子突然掉落,從鐲子暗扣裏滾落出來的秘藥,讓弘曆和青櫻兩人頓時愣在了當場。


    青櫻自然是裝的。


    而弘曆的的確確吃了一驚,當即讓王欽宣來了府醫,經過府醫查驗,零陵香的秘密也就瞞不住了。


    青櫻經受不住打擊,暈了過去。


    弘曆心疼之餘,心裏滿是對富察氏的不滿和猜疑,之後弘曆同樣在高曦月的鐲子裏發現了零陵香。


    富察氏溫柔賢淑的假麵被弘曆知曉,對她的態度冷淡起來,除了初一十五,其他日子幾乎不進正院的大門。


    弘曆的疏離和冷漠,富察氏自然察覺到了,起初還百思不得其解。


    後來見青櫻和高曦月不再佩戴她送的那個鐲子,加上高曦月養病結束後,對她的態度大變,總算是回味過來,知道她做的手腳被青櫻和高曦月,甚至就連王爺都知道了。


    頓時大驚失色!


    放下身段給王爺認錯,又提起已經夭折的大格格,哭得肝腸寸斷,總算是沒讓王爺繼續冷待她,但她賢惠的形象已經坍塌,與弘曆之間有了隔閡。


    青櫻是個脾氣執拗的,見富察氏如此害她,弘曆依舊不責罰富察氏,隻是冷落幾日了事,不免心裏對弘曆生出了一絲怨氣,每次弘曆過去清蕪院,青櫻總要拐著彎兒的提起此事。


    提起一次兩次,弘曆心裏覺得內疚,但次數多了,弘曆就有些不耐煩了,心想他都已經派了府醫,讓他好好給她調理身體,之後還能有孩子,還要他怎麽樣。


    難不成讓他休了富察氏?


    如今富察氏正得用,他就是有這些想法,皇阿瑪也不會同意,更何況,愛新覺羅家就沒有休妻的先例。


    高曦月那裏就更不得了,死纏爛打得要弘曆懲處富察氏,幾次暗示弘曆奪了富察氏的管家權。


    弘曆開始不同意,後來為了平息青櫻和高曦月的怨氣,想著讓富察氏休息一個月,將管家權交給前院嬤嬤管理,但富察氏最看重的除了子嗣外,就是王府的管家權,怎麽可能甘願交出來?


    於是三人有來有回,你哭一哭,我鬧一鬧,暗裏鬧得不可開交,弘曆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閑暇時間不是宿在前院兒裏,就是跑到陳婉茵的梨花院,與她一起下棋作畫。


    這次除夕家宴,弘曆不得已帶著福晉和側福晉去了宮裏,回來後哪兒都沒去,大年三十,正月初一都歇在了前院,次日便迫不及待地來找陳婉茵。


    不過此事,明麵上也就弘曆,富察氏,青櫻和高曦月四人,以及她們貼身心腹知曉,陳婉茵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格格,理應是不知曉的。


    是以弘曆的感歎,陳婉茵隻是笑笑,沒有搭話,安靜地陪著他。


    弘曆可能是憋得難受,看著性子溫和,笑容恬淡,眼神清澈幹淨,又滿是信賴地望著他的陳婉茵,突然就有了傾訴的欲望。


    在陳婉茵微微詫異的目光下,弘曆將富察氏三人的糾葛,盡數說給了陳婉茵聽,說完之後弘曆的神色有些寂寥。


    “爺也是現在才知曉,在福晉心裏,最重要的是她的子嗣和富察家的榮耀,為此不惜用藥控製爺後院女子的生養,手段隱秘又狠辣,連爺都隱瞞了過去。”


    陳婉茵確實感覺心驚,這些話是她一個格格可以聽的?不會事後弘曆又覺得丟人,而冷落她吧?


    想著陳婉茵有些不安地看著弘曆,弘曆以為她是被嚇到了,安慰道:“別怕,爺不會讓福晉再有機會出手。”


    這事出了以後,他已經派自己的人手把控了後院,他的子嗣不多,如今也就永璜一個兒子,可不能出事,他對富察氏已經不敢再交付信任。


    “謝謝爺,有爺在,妾不怕。”


    頓了頓又道:“還請爺放心,妾保證守口如瓶,絕不會讓妾以外的人知曉此事。”


    弘曆一愣,笑道:“爺知道婉兒懂事。”說罷突然想通了她為何不安,失笑道:“婉兒放心,隻要你不變,爺不會不理婉兒。”


    陳婉茵神色微囧,有種小心思被發現的羞澀,不好意思地喊了一聲:“爺。”看向弘曆的目光有些閃爍。


    弘曆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將陳婉茵拉入懷中,觸碰到她柔軟的身子,心裏生出了一絲漪瀾,眸光暗了暗。


    陳婉茵羞澀一笑,然後兩人心照不宣的開始黏黏糊糊得親熱起來,曖昧的聲音響了起來,屋子裏一片火熱。


    白日宣淫,兩人還是第一次經曆,都感覺有些新奇,鬧騰得也久了些。


    躺在陳婉茵識海裏的花楹,看得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認她演技好。


    明明是一個千年的狐狸,還偏偏要演一個嬌滴滴的小白兔,關鍵還演得天衣無縫。有時候連它也分不清,她是不是真的愛上弘曆了,就跟原主似的。


    陳婉茵可不知道花楹在腹誹她,若是知道,肯定會衝它翻一個大白眼,再將它的耳朵擰一圈,告訴它你想多了。


    屋內,沉浸在情欲中的弘曆,早就將之前的煩悶拋諸腦後,酣暢淋漓地發泄一次後,他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


    洗漱後,換上舒適的常服,弘曆饒有興致地看了眼炕幾上陳婉茵作的畫,其中最底下兩幅是他的畫像。


    弘曆好奇地拿起來看。


    畫上的他,穿著藏藍色錦緞常服,披著同色披風,抬頭看向前方,眼裏露出一抹驚豔和笑意。


    這是他第一次來梨花院時穿的衣服,竟畫得如此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畫中人似是要從畫裏跳出來一般。


    他精通詩書六藝,畫技更是不差,沒想到婉兒與他相比,畫技也是毫不遜色。隻是婉兒的畫法,他還從未見過。


    總之很美,很吸引人就是!


    陳婉茵洗漱過後,繞過屏風過來,就見弘曆在看她作的畫,而且還是最底下兩幅,頓時有些難為情,三步並作兩步上去,就要從弘曆手裏搶過畫。


    弘曆察覺到她的意圖,大手一揚,將手裏的畫拿得遠了些,陳婉茵有些夠不著,羞惱地看了他一眼。


    “怎得,爺還不能看?”


    弘曆挑挑眉,故意調笑她。


    陳婉茵靈動的眼眸一轉,又猛地伸手去搶,隻是她人都快要掛到弘曆身上了,還是沒有夠到畫,倒是讓弘曆占足了她的便宜。


    將她渾身上下摸了個遍。


    弘曆看著忍著羞澀,想要從他手裏搶畫的小格格,一時有些想笑,心裏又有些雀躍,能把他畫得如此鮮活,就連眼神都那麽傳神,可想而知,他早就印在了小格格心裏,小格格是真心愛慕他的。


    這一點,現在他可以完全確定。


    想著,弘曆將一張俊臉湊過來,笑眯眯地說道:“來,婉兒親親爺,爺就將畫給你。”一副大灰狼誘騙小白兔的語氣。


    陳婉茵狐疑地看向弘曆:“爺可是說真的?”弘曆勾了勾唇,笑道:“自然是真的,爺堂堂一個男子漢,怎麽可能哄你一個小女子呢?”


    說罷直勾勾地盯著陳婉茵看。


    陳婉茵慢吞吞地靠近,然後吧唧一口親在他嘴角,弘曆愉悅地笑了笑,伸手將她禁錮在自己身前。


    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


    隨後抬手,將畫像放在炕幾上後,一隻大手托著陳婉茵的腦袋,熱烈又急切地親吻著她,另一隻大手則伸進她的衣服裏,摩挲著她纖細的腰身和細膩如玉的肌膚。


    半晌後,弘曆才鬆開陳婉茵,用大拇指摩挲著她鮮紅的唇瓣,笑問道:“婉兒是不是很喜歡爺?”


    陳婉茵抬眸,既羞澀又滿眼愛意地看了一眼他,很快又垂下眼眸,飛快地點了點頭,整個人埋進弘曆胸前。


    弘曆若不是一直關注著她的反應,可能都會錯過她的點頭。


    見她承認,還害羞地鑽進他懷裏,不敢出來,弘曆愉悅地笑了出來,抖動的胸膛帶著陳婉茵都在輕顫。


    “爺~是不是在笑話妾?”


    “妾隻是一個格格,又沒有家世背景,不該有此妄想的。”


    “爺,您別不理妾,好不好?”


    陳婉茵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小腦袋,水靈靈眼睛看向弘曆,小聲說著,語氣裏帶著一絲忐忑。


    弘曆聞言一顆心軟得不像話。


    抬手摸了摸陳婉茵的眼角,搖了搖頭道:“婉兒不用多想,爺沒有笑話你,爺隻是高興,高興婉兒說喜歡爺。”說著輕笑一聲,又道:“而且,爺允許婉兒喜歡爺。”


    陳婉茵的眼睛唰一下亮了起來,眼裏滿是笑意:“這可是爺自己說的,妾可當真咯。”弘曆笑著點頭:“是,是爺說的。”


    “爺真好!妾最喜歡爺了。”陳婉茵又將腦袋擱在他胸前,蹭了又蹭,像一隻黏人的小狗狗似的。


    弘曆還未見過有人這樣撒嬌。


    便是與他青梅竹馬的青櫻,和他相處時也不曾這樣親昵,偶爾還會自持滿洲貴女的身份,有些端著。


    他以往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現在仔細想想,或許是她不夠愛他吧,亦或是覺得她身份尊貴,與自己親近是有損她的身份。


    自己雖為皇子,可他生母的身份登不上台麵,在皇阿瑪注意到他之前,他的生活還不如一個體麵的奴才。


    如今見著婉兒如此依賴又與他親昵,弘曆心裏生出一股滿足和欣喜,覺得自己是被人需要的,軟綿綿又心思單純的婉兒,是需要他保護著的。


    陳婉茵可不知道,她的一個撒嬌賣乖,就讓弘曆對女主青櫻有了一絲懷疑,還將對自己的愛護加厚了幾分。


    一整天兩人都膩歪在一起。


    陳婉茵作畫,弘曆就在畫上作詩……呃,他的字是好看,很有風骨,可是作的詩,就很一般般,陳婉茵忍著嘴角抽搐的衝動,將他誇得心花路放,飄飄然起來。


    晚上弘曆歇在了梨花院,與陳婉茵翻雲覆水,一整晚的鬧騰,早上沒有早起,兩人起得也比較晚。


    弘曆用完早膳後,才帶著王欽和幾個小太監離開梨花院,走的時候,給陳婉茵留下了兩份地契。


    一份是京郊的一處大莊園,一處是紫禁城內旺街的一個店鋪,如今全部給了陳婉茵,弘曆說她在京城中沒有娘家可以依靠,就給她一些產業,讓她有些固定的銀錢,過得有底氣些。


    寶親王府中,除了福晉有陪嫁的產業外,就連側福晉青櫻都沒有,相反地,青櫻還要時不時地看顧著母家,給母家送銀子維係家用。


    如今陳婉茵一個格格,倒是比側福晉還要富有,而且還是弘曆親自送給她的,若是讓青櫻知道,肯定會氣得吐血吧!


    陳婉茵看著手裏兩張輕飄飄,卻又價值不低的產業,愉悅一笑。


    弘曆這人吧,雖好色了一點,隻要是美人,都想往自己懷裏扒拉。不過他也不是沒有優點的,人長得俊朗,身材好,體力好,那方麵也能滿足女人。


    最重要的是,隻要你不違逆他的意,事事順著他,哄著他,他對自己的女人還是挺大方的。


    昨晚他們親熱後,躺在榻上,陳婉茵話趕話地說到了原主低微的家世,沒想到弘曆竟然記在了心裏,悄悄讓王欽拿來了他名下這兩處產業,送給了陳婉茵。


    這可是個好現象!


    至少說明弘曆對她,如今不僅僅隻是迷戀她的身體那麽簡單,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關心她本人的。


    倒不枉費她這些時日的努力。


    總算是撬開了他心裏的一角。


    將地契收進空間裏,陳婉茵沒有出門,蓋著厚實的絨毯,窩在小炕的軟枕上品茶看書,日子過得很是清閑。


    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節以後,恢複請安,次日,陳婉茵早早起來洗漱用膳,然後去正院給福晉請安。


    隻是自打福晉做的事情敗露以後,青櫻和高曦月已然是結盟了,請安時暗戳戳地與福晉唱反調。


    就比如此時,福晉看著已經胖得跟個球似的富察褚英,心裏樂開了花,麵上卻假惺惺地勸慰道:“富察格格還是要注意飲食,如此暴飲暴食下去,身體還怎麽受得了?”


    福晉話剛說完,高曦月立馬開口道:“富察格格還是小心著些。”


    “這有心人呐,慣會虛情假意,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說不定啊,就是人家耍了什麽手段,在你的吃食裏加了料,才會讓你吃得那麽多,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嘴上說著勸解的話,心裏指不定樂成什麽樣兒呢!”


    這話含沙射影,映射的誰,知道內情的幾人都心知肚明,其他不知隱情的,也能辨別出幾分,但無人敢插話。


    高曦月說完,福晉臉色一僵。


    殿內安靜一片,落針可聞,富察格格聞言則如醍醐灌頂一般,總算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異常,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而真正動手的金玉妍,則垂首不語,麵上一片平靜,任誰也看不出是她動的手,陳婉茵興致勃勃的看著戲。


    “姐姐,這高曦月運氣還真是好,明明不知道真相,卻讓她誤打誤撞得說了個正著,這下富察褚英可算是察覺到危險了。”花楹也興衝衝地吃瓜。


    陳婉茵不置可否。


    “富察褚英就算知道了也沒用,她自己上癮了,不吃難不成等著餓死?除非她一輩子都不進食,否則這一局無論如何都是個死局,解不開的。”


    陳婉茵一邊與識海中花楹調侃著,一邊關注著殿內事情的發展。


    福晉聽完高曦月陰陽怪氣的話,自然不可能承認是她命金氏做的手腳,才導致富察格格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而且她現在,絕不能再讓王爺懷疑到自己,要不然以後她的處境堪憂,王爺可以原諒她一次,但絕不允許她一再得出手,對付後院的女人。


    尤其這人,還是他兒子的額娘。


    想著,福晉目光冷厲地看向高曦月,斥責道:“高格格,說話做事得有憑據,若人人都像你這般,空口白牙,惡意揣測,那王府規矩都成了擺設不成?”


    高曦月剛想反駁,福晉打斷了她的話,繼續道:“既然你說富察格格是遭人坑害,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本福晉就請府醫來給她看看,究竟是不是被人所害?”


    隨即想到了什麽,補充道:“若是你們不信任本福晉請來的府醫,那就另請醫師,本福晉沒有意見。”


    這話將高曦月要說的話堵了回去,高曦月一時也有些騎虎難下,她隻是隨口一說,就想著惡心一下福晉,沒想著真叫府醫來的地步,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青櫻,青櫻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富察褚英的情況太過於詭異,青櫻一直有所懷疑,她堅信一點,但凡用過藥,總會留下痕跡的。


    明白了青櫻的意思,高曦月挺直了腰板,哼笑一聲道:“那就請醫師來看,本格格倒是認識一個醫術厲害的醫師,福晉若無異議,將他喚來一看便知。”


    “那就依高格格之意。”


    福晉正想著將此事徹底解決,免得她們以後疑神疑鬼,懷疑到她,就點了點頭,同意了高曦月的提議,高曦月身邊的婢女,手腳麻利地出門去請醫師。


    殿內眾人麵麵相覷,無人再說話,福晉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金玉妍,金玉妍拿起茶杯,掩飾性地喝了一口,搖了搖頭,福晉見此,心裏稍安。


    不過一炷香左右,茉心就帶著醫師過來,兩人先給福晉行禮問安後,那醫師才給富察格格診脈。


    眾人目光炯炯地盯著醫師。


    醫師不明所以,見那麽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他,微微有些緊張。


    咽了咽口水,診脈結束後,醫師才對著福晉的方向說道:“這位貴人身體健康,並無異樣,隻是她腹中胎兒月份太小,脈象不太顯,再過一個月,可以再診脈看看,不過這段時日,要細心看顧著才是。”


    醫師話音剛落,就有兩道不可置信的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


    “她有身孕了?這是福晉的聲音,滿是不可思議與怒氣。


    “我懷孕了?”這道聲音是富察褚英發出的,語氣滿是驚喜。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富察福晉眼含殺意,此時她是再也忍不住了。


    富察褚英生下王爺的長子不算,如今還要再生下爺的孩子,若還是一個男胎,那富察褚英還不得尾巴翹到天上去,還能把她這個福晉放在眼裏?


    富察褚英則被福晉眼裏的冰冷殺意,刺激地渾身一個激靈。但轉眼想想,自己生下王爺的長子永璜,還有腹中這個胎兒,王爺不會不看顧她的,於是又理直氣壯起來,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兩人無聲地交鋒,在座的眾人,除了陳婉茵,青櫻與金玉妍外,其他人都沒有察覺,聽到富察格格再次有孕,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摸了摸她們平坦的小腹,想著自己何時才能有一個孩子。


    青櫻和高曦月同樣不例外。


    她們進府兩年,前兩年是因為福晉的坑害,才遲遲沒有身孕,想著回去以後要好好調理身體,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在素練的提醒下,福晉恢複以往和善的麵孔,交代富察格格要好好養胎,不用來正院請安,又給醫師打了賞以後,就讓請安的眾人散了去。


    一場劍拔弩張、心思各異的請安結束,除了富察格格歡喜不已,不僅解除了身體危機,還被診斷出懷有身孕外,其他人帶著羨慕和嫉妒的情緒,回去各自的院兒裏。自然這個其他人並不包括陳婉茵。


    她如今才十六歲,不適合懷孕。


    眾人走後,正院裏,福晉富察氏才卸了偽裝,抬手怒氣衝衝的將桌上的花瓶和茶具掃到地上,劈裏啪啦的聲音響了起來。


    “富察褚英,她可真是命好。”


    “生了一個不算,還想再生。”


    “她這是在打本福晉的臉嗎?”


    富察氏將屋子裏能打砸的東西都砸了,泄氣地坐在榻上,喘著粗氣,咬牙切齒地說完,眼裏的殺意和狠辣再次浮現。


    素練也是一臉怒氣,但主子比她還要難受,這會兒她不好火上澆油,隻好安慰道:“福晉,您先消消氣兒。”說著端上一杯熱茶,給她潤潤喉。


    見福晉接過來後,繼續道:“富察格格懷上又怎麽樣?女子十月懷胎不易,她有沒有那個命把孩子生下來,都還不一定呢。”


    “再說,女子生產本就是一腳踏進鬼門關,她如今又是那副樣子,出點兒事豈不是很正常?”


    富察氏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素練,冷笑一聲道:“你說得也是。”


    王爺現在派了前院的人,暗中監視著後院,她不敢明著出手,但金格格那裏的手段還有用,她就看著富察褚英,還能不能從金玉妍手裏逃脫。


    想著,富察氏心氣兒順了些。


    不過她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金格格身上,哢噠一聲,福晉放下茶杯,吩咐素練,讓她囑咐大廚房,每日緊著富察格格,做些滋補的藥膳給她送過去。


    素練抬頭,看著福晉陰惻惻的笑容,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思,連連點頭應是,保證會辦好此事。


    藥膳自然不會有問題。


    可那藥膳,與富察格格俸例裏的幾道菜,合起來那就是無聲無息傷胎的利器,這還是富察老夫人慣用的手段,素練最是清楚,不過想起富察格格挑釁福晉的模樣,她心裏那點兒不適,立馬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影視景甜甜的穿越之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小溪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小溪兒並收藏綜影視景甜甜的穿越之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