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你真好。”我墊著腳跟兒,終於三五人堆中確認了他的站位,心突然安了下來,便不再墊腳,視線也移回了,落於林梓臉上。


    “那你等著接受哈。”


    “嗯吶。”


    這頭,我和林梓膩膩歪歪地開啟了閨蜜日常聊天,而那頭,各班人員也陸陸續續到齊了。四路縱隊,由體育委員帶頭繞圈。音樂開始跳動,人群開始躁動,老師們也開始日常鼓動了。


    “同學們,努力跟上大部隊,別怕苦別怕累,這點體能鍛鍊還是要的。噯!一班這口號喊得響,下麵的班級要超過一班啊!”什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想這會子主席台上的副校長算是生動地描繪了這個詞了。


    眼見著和主席台隻有五十米的距離了,體育委員咳了兩聲,清清嗓子後,開始帶頭,“二班二班!”


    “二班二班!我是二班!再說一遍!我是二班!”我聲嘶力竭地響應著咱大二班的土味口號,累得一絲想笑的念頭都沒有。


    那時候的我們一圈圈兒地繞著啊,可青春卻以直線的方式,去了便不回頭。


    高中總是跑跑跑,晨跑,大課間跑,體育課跑,晚跑,各種跑……於是我總是落落落,晨跑落隊,大課間落隊,體育課落隊,晚跑落隊,各種落隊。


    “顧曉,你加油點跟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顧知南也掉了隊伍。


    “不行,跟不上了。”我喘著粗氣,勉力回應他。


    “那算了,跑過就算鍛鍊過了,也不要求你再快了。”


    “謝謝,您老的,善解人意,啊。”我斷斷續續地吐出這幾個字後猛灌了幾口空氣。


    “不行了不行了。”我叉著腰,逮著班與班之間的空隙兒拐進內道,開始走路,我看著一一同拐進來的顧知南,啞著嗓子道,“跑不動了。”


    “那就歇會兒吧。反正隊伍早亂了。”


    這倒是實話,無論開始的開始有多整齊劃一,後來的後來一定亂成一團。


    “顧知南,你今天真沒啥事嘛?”我索性扯著話題開始閑聊。


    “真的啊。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同,我真的啥事也沒有。”


    “可是……”我的眉毛正經地擠在了一塊兒,幾秒後,把心一橫,自薦道,“給你做個鬼臉吧,別不開心了。” 正說著,我便兩手捏住了自己的眼睛,生生地把自己逼成了豆豆眼,配著這大大的臉,格外逗趣兒,就好似大頭兒子的臉兒安了瀟灑哥的眼。


    “你看,快看。鬼臉也給你做了。一般人我都不給看的。”我眨動眨動這雙抑鬱感十足的小眼睛,隨即便放開了,正色道,“僅此一次。”


    噗——顧知南沒忍住地笑了,這笑一直滲到了眼睛裏,他說:“顧曉,今天rng輸了。”


    “哈?”


    男孩子這種生物啊——顯然和女孩子的構造不一樣,後來的我在知道了那句話的意思後,算是惡補了一番知識,並且我十分懊悔那時候一時衝動之下做的鬼臉,第一次啊!眾目睽睽之下,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被人瞧見,太有損淑女形象了!真是內心瘋狂撞牆中……


    ☆、有人願意為了你敵對全世界


    如果有人願意為了你敵對全世界,聽起來是不是很感動,是,我也很感動。雖說不至於真的與全世界為敵,但我著實於那段時間內為他承受了許多明爭暗鬥。


    王子軒談了幾年的女朋友說分手就分手了,隻聽聞大家在傳是女方劈腿,但個中細則,哪怕作為他的朋友,我也不清楚。連日來,他整個人都頹地像一灘泥,走到哪兒,哪兒的氣壓就驟降。說話沖,做事沖,平白惹怒了一群女生。一個拉攏一個地,班裏迅速便有了一隊抵製他的聯盟。


    “顧曉”一下課,聯盟的頭頭馬燕麗就將我俘虜到了角落,低聲問我,“王子軒這男的你怎麽可以和他相處的來?這人這麽噁心,你跟我們站一邊吧。”


    “啊——”我有些為難地咬著嘴唇,替王子軒辯解道,“他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差啦,他隻是最近心情不好,要是惹到你們了,那我替他道歉。”


    “他的錯幹嘛要你道歉,你是要站在他那邊嗎?”馬燕麗依舊咄咄逼人。


    見狀,我索性把心一橫,大聲地回了句“是。”就此,算是與她劃清界限。


    都說女孩子不好惹,那麽小心眼的女孩子就更不好惹啦!自那以後,我的日子就開始變得不安生了。


    “英語作業呢?做好沒,快點交。”馬燕麗手握十來本作業本敲打著我的桌子。


    “快了快了,要不你先去別的處兒收收?”我頭也顧不上抬一下,隻嘴上應付著,仍舊奮筆疾書。


    “抄抄抄,就知道抄,抄的你大學都考不上。”啪的一聲,馬燕麗狠狠地攻擊了我的桌子,其餘波還殃及到了我,這手中的筆一頓,我抬頭看她,卻見她隻甩給了我一個背影。


    “嘿,我這暴脾氣,又不是就我一個抄了,凶我幹啥。青春沒有抄作業,大夥怎麽會畢業?”我暗自哼哼著。


    “說得對!”


    “哎呦媽啊,慧慧,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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