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弓趕緊搖頭否認。


    “他可不喜歡女人。”


    “是嗎?”


    “有不少年輕的護士對他挺癡迷的,可是他好像看都不看她們一眼。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還是相當有人氣的啊,很招人喜歡。”


    “對了,您女兒後來怎麽樣了?”


    在聽佑太郎說話的剛候,真弓心裏想到了一個壞主意。


    “那之後變成熟了嗎?”


    “好像是。”


    “你知道相親的那天,三樹子去哪裏了嗎,”


    真弓用惡作劇似的眼神看著佑太郎。


    “好像是去了她朋友家裏。”


    “朋友,哪兒的朋友?”


    “說是大學時代的朋友。”


    “女的嗎?”


    “當然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一定是女的了。”


    “可是,爸爸你確認過嗎’”


    “沒有確認啊,她自己這麽說,應該是這樣吧。”


    “是嗎?”


    “怎麽回事兒啊” ”


    佑太郎看著真弓的表情好像有點發火了。


    “你難道認識三樹子嗎?”


    “不認識。”


    “不認識她,你還對她這麽感興趣?”


    “可是,一個女孩子家,在相親那天逃走了,這可不是什麽讓人高興的事情。”


    “也許對你來說是件高興的事情呢,對我們家而言,倒真的是件很嚴重的事情。”


    佑太郎穿上西裝,站在真弓麵前。


    “喂,我要走了。”


    “我說,爸爸,您女兒,該不會是喜歡直江醫生嗎?”


    “你說什麽啊…”


    已經走向玄關的佑太郎吃了一驚,回過頭來看著真弓。


    “你說這話有什麽證據嗎?”


    “沒有啊,隻是我剛才忽然想起而已。”


    剛才還要走的佑太郎現在也不走了,坐到了沙發上。


    “直江醫生今年都已經三十七歲了。”


    “那怎麽了,對年輕女孩來說,卻令人出乎意料地喜歡這歲數的人。”


    “可是,三樹子應該都沒怎麽好好和直江醫生說過話。”


    “是嗎?”


    “難道你認為有嗎?”


    “也許在您不知道的地方,兩個人偷偷地在約會呢。”


    “你瞎說什麽呢,直江身邊有一個叫誌村倫子的女人跟著他呢。”


    “那個人是誰?”


    “我們醫院的一個護上。”


    “是這樣啊。”


    雖然知道像直江這樣的男人是一定會有女人的,但是一旦清楚地知道是誰了的時候,真弓還是覺得很狼狽。


    “不愧是直江醫生啊,他即便有兩三個女朋友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


    真弓雖然嘴上逞強,可內心裏一點也不平靜,“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淨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再聽你這麽說下去,我怕自己的大腦也會出問題。”


    “雖然這最後要由你來做決定,不過,女孩子相親這類事情還是早點定下來比較好。”


    “我會在適當的時候安排的,不用你操心了。”


    “還是上次那個人嗎?”


    “我和他說上次三樹子遇上了交通事故,所以遲到了,已經約好了下次的見麵。”


    “你這做爸爸的可真夠熱心的。”


    “我這麽熱心,也是因為不能老把女兒留在身邊的緣故啊。”


    三樹子和真弓都差不多到該結婚的年齡了,不過三樹子是個正經家庭的姑娘,正被逼著要去和年輕的醫生去相親,真弓卻在做著她父親的情人,被養著。不過,即便是這樣,要是有合適的對象,真弓還是想要結婚的。一樣都是女孩子,她們之間卻有著如此大的差別,可是,佑太郎好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種差別,所以真弓盡用挖苦的語氣說道:“爸爸,你真是幸福啊,什麽都不知道就做父親了。”


    “你說什麽呢?”


    “沒什麽,你走吧。”


    佑太郎對真弓沒好氣的說話有點生氣,同時還擔心律子夫人會不會起疑。出門的時候和她說的是去一下醫生會館就回來的,結果現在都快到五點了,六點還約好要和律子夫人一起去同行的平山醫生家打麻將。


    “那我就回去了。”


    真弓躺在沙發上,沒有動,隻回答了一句:“請吧。”


    佑太郎回去了,可是真弓卻安靜不下來,情緒很急躁。和佑太郎好久沒見了,可是見了麵以後,做愛又沒有得到完全滿足,這是一個原因;佑太郎還是熱衷於他女兒的相親也是一個原因;再加上知道了直江和護士誌村倫子的關係,使真弓很是生氣。總之,就是各種原因交織在一起的結果,使真弓的滿腔怒火需要找一個地方來發泄。不過,真弓的發泄有點偏離了軌道。真想當麵問問三樹子,為什麽就因為她是院長的女兒而淨碰上好事兒,這多不公平啊。


    在生理上沒有得到滿足的真弓,自己也不能控製住自己的思想,決定採取一些行動。


    現在是五點,去店裏之前還有一些時間,真弓抽了口煙。又喝了口白蘭地。然後拿起了聽筒。院長家裏的電話,真弓並沒有寫在行田佑太郎的起首假名ki那一欄裏,而是寫在了爸爸的起首假名ha這一欄中。


    電話鈴響了幾聲之後,一個聽著上了點歲數的女人出來接了電話。在對方接起來的一瞬間,真弓有點緊張,聽了一會兒以後,發現不是記憶中的那個聲音。從聲音來看,好像是他們家的傭人。


    “請問三樹子小姐在嗎?”


    “請您稍等一會兒。”


    可能由於是女人的聲音,對方沒有確認真弓找的是誰,就去叫了。過了一會兒,電話裏傳來年輕女子的聲音:“喂,讓您久等了。”


    比起剛才那聲音來,三樹子的聲音要幹淨得多。


    “是三樹子小姐吧,你好。我叫植糙,想和你見一麵,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請問您是哪裏的植糙小姐呢?”


    “哪裏的,我也沒有在哪個專門的地方?隻是想和你見個麵,我有話想和你說。”


    “請問您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


    “是關於直江醫生的。”


    “直江醫生?”


    通過話筒也可以聽出來三樹子好像吃了一驚“沒有什麽可覺得奇怪的,我多少還是了解直江醫生的事情的…”


    真弓順著三樹子的語氣,也把語氣緩和了下來。


    “可是,為什麽我…”


    “我也是偶然從別人那裏聽說的,你不用擔心。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所以,今天…要不現在也行,我們找個地方見麵慢慢談吧。”


    “嗯,好吧。”


    “那就六點,在澀穀見。”


    真弓告訴三樹子在澀穀t會館裏的一個茶館見麵。


    “對不起,我並不認識你,到時候怎麽找你呢?”


    真弓並沒有見過三樹子。


    “這樣的話,我就穿著淡紫色的上衣,手裏拿本女性周刊。”


    “我……穿白色上衣。”


    “那我六點在那兒等你。”


    “好的,我明白了。”


    放下話筒之後,真弓也被自己的瘋狂舉動嚇了一大跳。


    去店裏的時候,真弓穿著平時穿的外套,將在店裏穿的裙子放入紙袋,帶著出發了。雖然在東京經常能看見光艷照人的衣服,不過像這種波形褶邊的華麗連衣裙還是會招來人們的注意,而且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正在上班途中的女招待。真弓並不覺得身為一個女招待是一件多麽丟人的事情,隻是在一路上被好色的男人們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真是很讓人討厭。


    按照電話裏約好的,真弓在平時穿的衣服外麵套了一件淡紫色的外套,右手拿著本周刊和一個紙袋,走進了t會館。由於沒有打上車,她比約好的時間晚到了五分鍾,可是對於沒有任何時間觀念的真弓來說,這已經是很準時了。


    真弓走進茶館,左右觀望,在能看見外麵人行道的窗邊,坐著一個身穿白色雙排扣有腰帶的短外衣的少女,正看著窗外。真弓馬上就明白她就是三樹子。把和自己同歲的二十三歲的女性看成是少女,多少有些好笑,可是在看到三樹子的那一瞬間,真弓覺得那真是一個少女。


    真弓朝她走過去,三樹子抬起頭,略微起身。


    “你是行田三樹子小姐吧。”


    “是的……”


    “我是植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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